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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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奕，我们等她醒过来吧。”我说出我的想法。
“嗯。”她认同。
躺着的女孩不时在昏睡中发出呓语，“小霖，别走！小霖，小霖…”
过了很久之后，女孩“咻”一下子从床上直起身来，她注意到了我们，紧张地问，“小霖呢？”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因为事实太残忍了。
路奕则是镇定沉稳地说，“你去看看她吧。”
然而令她觉得不幸的是，最终她被护士领去了太平间。
我们陪着她进去，一来是怕她再次晕倒，二来是怕她害怕进这个阎王殿。
在这个已由生踏入了死的世界，到处都是白色。都说白色最纯洁，其实也代表着最爱的人已离去，硬生生提醒着生者，死者已不再。
她明知她在掉下去的那刻就已经死了，但她还是不愿相信，她认为她还是有救的。直到她看到她盖着白布的身体，曾经与她温柔缱绻的身体，如今却是冰冷而僵硬的，她痛彻心扉。
她感到无力，生命的无力挽回，人生的不再重来。
女孩哭了，哭得很悲凉，“如果我早一步发现，你是不是不会死！”她不断自责自己，用手锤自己胸口，“你怎么能离开我？”
她咳嗽地哭了出来。片刻，她掀开白布，留恋地用手指描摹她的五官，眼神在她脸上流连，似是舍不得放开。随后，她弯下腰，缓缓低下头吻上了她好看的薄唇，一个虔诚的吻，是真实的感觉，也是最虚幻的假象。
女孩还停留在与她相知相爱的日子，却没想到一个不留神，那已经是最后一面了。
其实我们很多时候已经见过死者死前的最后一面了，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她已经从我们身边悄悄逝去。
曾经含情盛开的花骨朵如今只是昙花一现，零落山丘。
一吻过后，女孩失神了很久，有可能是大脑一片空白，也有可能在回忆与她的往昔。
往事如烟慢慢散去，而当事人还沉浸其中，久久走不出来。
我想她大概是走不出来的了，她的余生可能都在活在回忆里。
她的死犹如一个囚笼，困住了她的一生。
终究，她还是受不住昏了过去。
我们连忙叫来护士，把她转移去了病房。
我和路奕已经试图联系了她的家人，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我们也留下了联系方式，希望能尽一份绵薄之力。
来到医院门口，雨已经停了，路上湿答答的，水波荡漾，映出了一双人，她们站在一起，我觉得般配极了。
“今天经历了很多，好像看到了世间的真理。”路奕开始感慨。
“什么？”我问她。
“趁还在世，珍惜被爱。”
“嗯。”我无端静默。
“回家吧！”路奕提出。
“好。”我应。
回到家后，我像往常一样打开微博。然而，映入眼帘的是，热搜榜的第一竟是：
#李霖跳楼自杀
#李霖抑郁
点开来看，是狗仔在小区楼下拍到的模糊照片。我定睛一看，竟是路奕的那个小区。难道…
难道那个死去的女孩是李霖。
上面有工作室发出的声明，说是童星出身的李霖因受到网暴，患上了抑郁，后来接受不了越来越激烈的言论攻击，最终选择了跳楼自杀。
全网都在唏嘘，曾经不温不火的一个艺人，因为自杀火上了热搜。那些曾经黑她的键盘侠现在却销声匿迹了，很可笑不是吗？
当骂过的艺人在他们的责任下选择去死时，他们选择闭口不谈，转而嘲笑她心理承受能力太差。
我感到惋惜，一个本该在这时候是大好年华的女孩被别人逼着去死。同时，我也为她的去世而可惜与悲哀。
突然，看着李霖这个名字，我感觉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了，在酒馆的许愿墙上看到过。
最初还以为是哪个粉丝写的，现在看来应该是那个还活着的女孩写的。
不过，我也仅仅是猜测罢了。
2014.10.10 雨
路奕今天邀请我到她家了，原来是想给我惊喜。她自创弹了一支钢琴曲给我，我特别喜欢，名叫《致辞》，意思是写给我的…
遇到一些悲伤的事，难过到不想用文字表达了。
*
我和路奕约定了周末来到“未完成的遗憾”酒馆聚一聚。
而现在就是约好的时间了，我在酒馆里等她。我点了一杯鸡尾酒，一边喝，一边等路奕。
无聊之际，我翻开架上的一本小说，看了起来。从第一页看起来已经知道，老板文笔不错，阅历也丰富。
第三章：
我没想过她会离开我，只是一个转身的动作而已，她早已从头到脚不见了。想找啊，却怎么也找不到了。每一次我都在幻想着重逢时该做什么反应。
后来啊，我才知道我们重逢不了了…
往后，回忆起我们从前的每一次见面都像是一场重逢。
原来我们都一样顽固。拥抱大地的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看完这一章，路奕来了。我放下书本，一时间百感交集，突然觉得路奕有一句话说得很对。
“趁还在世，珍惜被爱。”
“等了多久？”路奕匆忙问。
“不久，就一会儿。”
“嗯。”她松口气。
“不用这么急。”我提出。
“好。”她缓缓应。
“关先生，你今天当调酒师哦。”她打趣老板。
“今天小何请假了，我来顶他的位置。”老板温和一笑，但总不是达眼底的。
“原来是这样啊。”路奕表示知道了。
“那来杯长岛冰茶吧。”她接着说。
“好，等等。”老板谦谦一应。
“这是你朋友吗？”老板问。
“对。”路奕速答。
“你好，关先生。我叫高予辞，你可以叫我小辞。”我友好开口。
“你好，小辞。刚刚看你坐在这等人，原来是要等路奕啊。”
“是的。不过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你不在。”我说出之前的。
“好好好，你们坐坐吧。”
关先生继续调酒，我们也到卡座上坐下。
我开始想到小说里的事了，问了路奕才知道，关先生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友。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互相喜欢。有一天，让人没想到的是，他们会同时准备了惊喜向对方表白，对方都觉得心有灵犀，并且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他们很相爱，也很甜蜜，每一天都像在过情人节。他们相恋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们也会在相处中吵架的。
他们时常因为意见不同而吵架，到最后厌烦了为了继续在一起而妥协，最终分了手。但关先生分手后很后悔，他思考过后决定复合。但是不幸的是，他的女友在不久后出了车祸，当场命丧黄泉。
都说世事无常，不知道意外什么时候来临，所以啊，不要随意伤害爱的人了。
关先生去了她的追悼会了，哭得很凄惨，跪到差点连腿都没了。就这样他像是永远失去了生机，他自此活得浑浑噩噩，像是失了魂，人人都说他这是伤心过度的结果。
“了解的。”我有点心塞。
为他们的故事而感伤，也多少有点感慨。
感慨世态炎凉，人走茶凉。
路奕在讲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喝了很多酒了。
她一杯接着一杯地喝，毫无节制的。她可能想试一试一醉解千愁的滋味。
我看出了她的不太开心，但并不了解原因。
有时候看不懂你，有的时候又看透你。
尽管路奕酒量很好，但也顶不住她无休止地灌酒。
“我想吐。”路奕忍不住对我说。
“我扶你去洗手间。”我立刻搀着她过去。
扶她到其中一个隔间里，她立即就吐到马桶里了，眼角挂着泪珠，很难受地在呕吐。她一手扶着墙角，一手抓着马桶边缘，吐得很痛苦。
我也只能拍拍她的背以作安慰，然后默默陪伴她。
看出她需要纸巾擦拭，我递给她几张纸巾，“开心点。”
“嗯。”她呆头呆脑地站了起来，随即走去卡座上。
我立即追上去扶住她，怕她摔倒。
路奕坐在卡座上，接着喝酒。
我立时按住她的酒杯，“不能再喝了。”
她拍开我的手，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片刻，她哑着声音开口，“我…我有喜…欢的人了。”
听到的那一瞬间，我心如刀割，原来路奕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还死皮赖脸地喜欢人家干嘛，神经病吧，我自嘲一笑。
此刻的我想吞声忍泪，可是不知觉的，眼泪早已爬满脸庞，泪珠一路从脸蛋滑落，留下冰凉的泪痕。
“是谁？”我决绝地问。
“……”路奕拿着酒杯喝了一口后，昏得不省人事。
“哐当”一声，酒杯应声掉落，碎片割伤了我的小腿，红酒溅落一地，像是要在我身上刻下深刻的证明。
我感到伤心欲绝，绝望悲从中来，我不想再喜欢路奕了。
质问自己路奕值得我继续喜欢下去吗？
她有喜欢的人了，不要再去打扰了。
我去吧台旁找到关先生，让他照顾好路奕。然后我走到卡座上，回头看了一眼路奕，转身跑出了酒馆，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