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之外》金令令

1、第一章

　　高二开学分班，我选了理科，所以教室在六楼。搬着东西爬楼梯上去，用了我全部的力气，直到爬上去后，我早就瘫倒在了地上。在外面缓了几分钟后，我才进了教室。
　　在教室里，遇到了一个五官精致的女生，周身气场说不上强大，也说不上柔和，但就是有种独特的气质，有股撩人的劲。无论男男女女，都是他们会喜欢的类型。她身材苗条，亭亭玉立，站在那就像河里的荷花，清尘脱俗，而且她长得跟我差不多高。
　　我承认，第一眼看到她时，心就砰砰地跳。但我认为那是好感，也没多在意。
　　只当是一时半会的错觉罢了。
　　我没有多想，继续进行手头上的动作，我在收拾书本。
　　书多到放不下。
　　我只好把书搬到外面的柜子里。
　　我在搬书时，不小心撞到她了。我们两个都被撞倒在地，她不但没有责怪我，反而问我有没有受伤。
　　“同学，不好意思，我没看路，不小心撞到你了。”我羞愧地道歉。
　　我就是这样冒冒失失的，刚刚搬完东西，手还在隐隐发抖。
　　“没关系，有没有哪里受伤？”她微微扬起唇角，仔细上下扫了我一眼，并露出关切的表情。
　　被她这样关心的问候和认真的注视，我低下了头，羞红了脸。
　　她突然摸摸我的头，似是表安慰，然后弯腰帮我捡书。我看着她专心致志地捡书，心不受控制地砰砰跳。
　　我也不好意思地蹲下身与她一同捡书，教室的走廊很窄，我们的头挨在一起，她的发丝不时碰到我的脸，心不断被撩拨，我的心在慢慢向她靠近，头也有意想与她肢体接触，想更靠近她一点，我不要脸地想。
　　她不仅帮我捡书，还和我一起搬到外面的柜子里。
　　书放得小心又仔细，生怕磕到边边角角，看出来她很细心。
　　我被她这一举动暖心到了。
　　想着还她一个人情，我开口，“今天谢谢你啦，要不我请你吃顿饭吧。”
　　她漂亮的脸上挂着浅笑，能蛊惑人心，因为实在是待人接物的温柔令我佩服。她莞尔一笑，“不用的，你请我去小卖部喝冰红茶就好。”
　　我温和地应：“也行。”
　　等开完班会后，我们心照不宣地在教室门口碰到了。
　　突然的对视，几秒的沉默，跳动的一颗心。
　　我们同时开口。
　　“你…”
　　“我…”
　　停顿了几秒，我先开了口，“你先说吧。”
　　她缓缓带着友善的语气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高予辞。你可以叫我阿辞。”我很有耐心地讲。
　　“很好听的名字。”她颇为赞赏地道。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我忍不住问了重复一个问题。
　　“我叫路奕。”
　　“那我叫你奕奕可以吗？”我忐忑地问。
　　虽然我知道我们还没熟到叫小名的地步，但我就是脱口而出了。
　　“可以啊。”
　　看啊，她就是这么落落大方。
　　“那我们走吧，去小卖部？”我说到了正题。
　　“嗯。”
　　她仅仅回一个字，就足以引入入胜，让人如沐春风，因为嗓音如清泉般泠泠动听。
　　我们一路走去小卖部，没再讲话，没再交谈。
　　一时无话，一路沉默。
　　到达小卖部后，她开始在冰箱前挑挑拣拣，选出她最心仪的冰红茶。只有卖小瓶盒装的，她选了经典款。
　　冰红茶很便宜，只有一块五，但她却对它情有独钟。
　　她双手捧到我面前，眼底都是温柔的笑意，她很开心。笑容炽热而阳光，惹人驻足观赏，“谢谢你！”
　　她没有因为便宜而嫌弃，反而很珍重。
　　这就是我初初欣赏的原因。
　　我连忙说，“不用谢，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好咯，扯平。”她笑嘻嘻地说。
　　其实这不算对不对等的互相给予，没有公不公平，只有当事人的反馈才是最重要的。
　　“你想吃什么？，随便选，我请你。”她大方地讲。
　　“不用了。”我不好意思。
　　但她坚持说要请我，我只好在货架上选了一条悠哈。她没说什么，二话不说就去付账。
　　“你喜欢吃糖？”她饶有兴趣地问。
　　“对。”我热情地回答。
　　“听说吃得多糖会让人变笨。”她露出调皮的笑容来。
　　“哦。”我涨红了脸，笨拙地不知道如何回答，似是没想到她会突然对我开玩笑。
　　“你要去哪呢？”
　　“去饭堂。”她露出明媚的笑来。
　　“去吧。”
　　她挥挥手，“等会见。”
　　我同样，“等会见。”
　　我目送着她去饭堂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在视野里走得看不见了，我才收回目光。似乎是才认识不久，却好像早已认识多年那样。
　　她的背影，我的眼神。
　　我心里无端生出异样，我想压下去。可温故刚才的对话，却怎么都忘不掉，好像刻进心底了。
　　麻了。
　　回了宿舍，在门口确认了床位表后。
　　等一下。
　　我与路奕分在同一个宿舍了。
　　我有点小高兴，望着床位表发呆。直到新舍友叫住了我，“同学…同学？”
　　会过神来的我还有点小迷糊，简直高兴坏了。
　　“嗯？”
　　“以后我们就是新室友了，请多多关照。”简仵友好地说。
　　“多多关照。”我一字一句道，不知是不是因为太开心的缘故。
　　我们一起进到宿舍。里面坐着一个文质彬彬的女生，我想她应该是宿舍长了吧。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向我自我介绍：“我叫扶尹声，是你们的宿舍长。”
　　扶尹声又说，“等最后一位舍友回来，大家再正式自我介绍吧。”
　　大家都没有异议。
　　*
　　路奕回来了，我们开始互相介绍。
　　第一个介绍是我，“高予辞，是西城本地人。”
　　大家热烈鼓掌表示了欢迎。
　　到了简仵介绍，气氛变得轻松许多，“大家好，我叫简仵，什么都会一点，小道消息的收集者。你们想知道任何消息找我就对了。嘿嘿。”
　　阳光开朗的性格，招来了舍友们的喜爱。
　　到了扶尹声这，氛围就变得很严肃了，加上她本就是严谨的性子，“扶尹声，舍长，小说爱好者。”
　　这种气场也让舍友们对她生出几分尊敬。
　　最后一位介绍的依然是路奕。
　　她的目光逐渐向我看来，我们认真对视着，“路奕，冰红茶的追随者，今后请多指教。”
　　掌声响起，她缓缓看着我说道。
　　在我们三个人当中，她唯独对着我说出了她的介绍。
　　我不明白她此刻的意思，只是心快得要跳出来了，真的太快了。我想如果此刻测心率的话，应该会飙升得很高吧。
　　不知道有没有极值。
　　有点苗头呼之欲出。
　　*
　　相互熟悉后，我们四个人一起回教室上晚修。
　　路上，我们一字排开，我走在最外侧，和路奕挨着。
　　我和她走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没有像另外两个室友一样手挽着手。我们的手臂时不时贴在一起，然后又随着脚步的一移动分开，一分一合，撩拨得人心很痒。
　　虽然两个女生这样很正常，但我却觉得有种不自然的暧昧。大概是因为我有点弯，平时刷视频喜欢看美女，对女生的情感也敏感点。而且走在大街上总是往好看的女生那边望，从来不看男生。
　　我由此知道自己可能是弯的了，但还不确定，因为目前没有对任何一个女生心动过。
　　反正是有待证明。
　　路上，不知道是谁指着天上，让我们看看。
　　晚霞越过参天大树，在天空中绽放出明亮的色彩，在云朵上晕染出了橘红色，点缀日落的金黄。
　　心旷神怡的景色，眉目如画的佳人。
　　此情此景，我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她错愕望向我，我回以皎洁一笑。
　　过了几秒，她回握住我的手，我能感受到她的手心很暖，发热发烫，令人心头一热。
　　我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谁也没有放手。直到回了教室，我们很自然地松开了手，坐回自己的位置。
　　坐下之后才发现，我们的位置隔得很远。或许是因为喜欢她对待自己是热情的回应，我私心想把位置调。到她附近。
　　上晚修前，班主任临时给我们开了个会。
　　他说，“开学就有一个大考，验证你们假期有没有学习的时候到了。另外考完试后，重新调整座位。这次考试成绩优异者可自由选择同桌，其余的随机分配。就这么多，大家好好准备考试。”
　　教室里学生们都鬼哭狼嚎，个个如临大敌。
　　我心中暗喜，按照以往的成绩，我应该排在班里的前十，这对我来说绰绰有余。
　　我可以选奕奕做同桌吗？
　　*
　　今天也像往常一样，上课，下课。我百无聊赖地翻着书，。熬过了老教师催眠般的讲课声后，下课铃声响起，我收拾好桌上的书，到走廊上吹吹风。
　　久违的清风吹过，闷闷的空气一轰而散。我站在那，看着楼下的银杏树发呆。
　　突然有人拍拍我肩膀，我回过头来，是熟悉的脸庞。
　　“你在这里透气吗？”
　　我惊讶于她一眼看出来我在干什么。
　　“嗯。”我点头。
　　“平时我学得烦的时候，也会来走廊透透气。”她循着我的方向看去。
　　“原来学霸也有学得烦的时候。”我没好气道。
　　“你不是？”
　　“不是什么？”我疑惑。
　　“学霸。”
　　“哦，不是。”
　　“成绩不好？”
　　“还行。”我懒懒道。
　　突然我想问，“我能选你做同桌吗？”
　　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回答，“可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