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夏]英伦玫瑰》Pomelooo

3、你的“种子”

　　你又做噩梦了，不过你也习惯了。
　　如果数过的话，这已经是你第240次梦见那条模模糊糊的蛇影了，它在屏风后（还是在网后？）“嘶嘶”地叫着，好像是因为找到了猎物而欢喜......你不喜欢这叫声，总觉得很瘆人......
　　这条蛇很长，蛇尾一遍又一遍拍打着地面，泛红的墙面在你的视角极度模糊，隐隐约约还闪着影子，你是这场蛇舞的旁观者，双腿却一点力气也没有，你的脑中晕乎乎的，你听小娜讲过，这是脑供血不足的问题.....
　　紧接着一声惨叫，一阵猛烈的枪声，你的视线处是不可忽视的鲜血。
　　你很清楚这是谁的血。
　　所有的恐惧在黑夜重演，一次一次锈蚀你的内心防线。
　　“早上好啊，福尔摩斯先生。”你在接水时看见夏洛克从楼上下来，视野里扫过一抹蓝色，笑吟吟地递给他一杯咖啡，“你今天早上拉的小提琴很好听哦，只不过拉错了三个音，不过无伤大雅啦。”
　　夏洛克睨了你一眼：“看来你听的很仔细哦。”
　　你的笑容更加明媚：“反倒是你注意力很不集中哦，是有什么烦你的事情吗？比如说，案子？”
　　“我似乎没有和你说过我是一个侦探，琼斯小姐。”
　　“伦敦的人，哪有不知道你夏洛克福尔摩斯的？”你反客为主，低头看了看他修长的指节上的伤口：“哦我昨天是不是和你说过不要用水银做实验，很，危，险，的，不是吗？”你抿了一口咖啡，往楼梯上看了看，恢复了刚刚的活泼，“早上好啊，华生医生。”约翰·华生整整衣服，温和的脸上挂着微笑：“Good morning, Carina. Good monring, Sherlock.”他到门口换好鞋子，匆匆出门了，“我今天要早到医院，叫哈德森太太别给我准备早饭了啊！”
　　身后传来哈德森太太无奈的叹气：“真可惜，今天我本来做了猪肉芝士馅饼的。”
　　你憋住偷笑的冲动，不出所料地看见华生医生像一道影子一样冲了进来，几乎迅速的拿了一块馅饼又冲出门外，盘子不堪重负似的转了转，落到了桌子的边缘，发出“呜呜”的陶瓷声。
　　你重新上楼，嘟哝了一声：“不愧是当过兵的哦......”
　　夏洛克意味不明地看了你一眼。
　　洗手台上，沾了几滴水滴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你看了看屏幕然后不知道骂了多少句：金主爸爸。
　　“Hello？”
　　“卡瑞娜小姐，福尔摩斯先生想问您可不可以赏光来Association Coffee和他喝一杯咖啡。”对方平淡地说，你听得懂她的意思，这是要查岗啊。
　　“额.....”
　　“不过福尔摩斯先生还让您不用担心，以后就不会这么频繁了。”
　　哦，他也知道这样很频繁啊。
　　“和他说我没有空。”
　　这位像是机器人的助理还是很平静：“我觉得不一定是汇报哦。”
　　“一天还没到吧。”你将手机夹在脖子和脸之间，走出洗手间打开衣柜门，你咬着牙挤出这几个字,“那他为什么会觉得我现在会有足够的信息向他阐述......呢——？恐怕我还没有很多材料可以和他分享。”
　　对方似乎有备而来：“福尔摩斯先生说您不来也可以，他会亲自去贝克街221B看您，他表示到时候另一位福尔摩斯先生会做何看法就不在他的掌控范围内了。”
　　Damn.你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脏话：“我二十分钟内到。”
　　“他会在咖啡馆最角落的位置恭候。”对方挂断了电话。
　　你抽出昨天穿的裙子，装到一个小布包里，另一只手又是一通电话：“Agate，你有时间到岗吗？”
　　昨天的事情你不是没有忘记，他有一种英国官员特有的居高临下的高傲感，这种高傲来自于优越的智商基因，这就导致哪怕对你也是除了人是真的其它所有表情全是商用冷淡——不然又有谁会一大早就提出见面，尽管这是一次善意的小提醒呢？
　　你换好衣服，一边扎头一边下楼梯，在绑好最后一个皮筋后，你开门，又是听到夏洛克飞快的语调：“上班去吗？”他似乎对你的脖子很上心，“我提醒一下，你有脖子那边沾上了点脏东西，需要给你纸巾吗？”
　　“不用了，”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张，不过转瞬即逝，“不过谢谢提醒。”
　　他的回答是一个小小的笑容。
　　在呼吸到伦敦的空气后，你径直走向贝克街对面那家小小的洗衣店，将小小的洗衣筐交给前台的服务员小姐：“我会下午来取。哦对了，你有兴趣去喝咖啡吗，听说最近那个燕麦拿铁很火哦。”
　　前台的服务员并没有因为你的无礼而恼怒，反而笑了笑：“小姐你有我们店的洗衣卡吗？”
　　你掏了掏口袋，递给她一张小卡：“或许是这个。你说呢？”
　　她微笑着接过：“非常感谢。您下午来自取就可以了，您的号码是0056对吧？”
　　“多谢了。”你冲她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之后转身出店，挥手叫了一辆的士，前往离你并不远的Association Coffee，暗暗希望Agate会按时来。
　　适当的危机意识，对每个人都有好处。
　　清晨的咖啡馆，人依旧不算多，整个店内密码着浓郁的咖啡香味，混杂着牛奶，方糖，香草粒的清甜，你环顾一圈，在最最角落，光线最阴暗的一个小桌子上看到了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只不过显然被打扮过，若不是你早已知晓位置都有可能认不出来了——点烟的身影。
　　“欢迎光临哦。”正在调咖啡的服务员们对你说，“如果有需要摇铃就可以了哦。”
　　你没有回答，飞快地穿过人最多的几间桌子，坐在了福尔摩斯先生的对面：“下次可以打扮的好看一点，您没有必要把自己装扮的像一个失意人一样。”
　　他点点头，示意你点一杯咖啡：“你也太直接了。”
　　“若不是您这么直接，我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你微微一笑。
　　“我也不是故意的，毕竟我平时也很忙。”他靠着皮革的沙发，吸了一口烟，“昨天我弟弟来找我了，和我叙了叙家常，你懂的，像天气啊,家.......”
　　“每个人都会这样哦。“你下意识地打断他，接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话。
　　趁着他喝咖啡的工夫，你假装转头看天气，在看到Agate熟悉的风衣后，你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甜甜的香草香似乎很能让人放松。
　　他又吸了一口烟：“当然啦，他也和我提到了新房客的事，并且问我知不知情。”看他的脸色，似乎这件事情和伦敦雾又大了一样不起眼。
　　这是什么变态的心理素质。
　　你淡淡说：“您说什么了吗？”
　　“我要是说什么了你现在会在这里吗？”他反问道，“我说我对这件事情的知情度和爱因斯坦对语文的了解一样少，不过我只是想在这里提醒你一句，不要把你的伤口过多暴露给他，你如果懂的话。”
　　你不自觉地往后瞥了一眼：“非常感谢您的提醒，对于我来说，我并不希望他这样一个不谙世事的人了解到我的......额......软肋。”
　　“人体的动作反应哦，”福尔摩斯先生浅浅的微笑着，“敢问小姐的警惕心这么高吗？不愧是BN的特工啊。Morendo教的很好嘛。”
　　“人的common sense而已，毕竟我没有任何理由不怀疑尊敬的福尔摩斯先生仅仅一天就来找我没有任何私，心。防人之心不可无嘛。”你眯眼看了看昏黄的顶光，又低头直视似乎胜券在握的福尔摩斯，“当然啦，我现在发现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在我知道您是想再给我一次施压后。”
　　“太在意一些人可不是什么优点啊，玫瑰小姐。”迈克罗夫特缓缓抿了一口咖啡，晃了晃杯壁，“这会让你在以后如履薄冰的。”
　　“那总比一个冷血到要监视自己亲弟弟的人好的多，”你一把抓起身旁的包，猛然离座，要出去时突然折回来凑近福尔摩斯的耳朵对他说，“不然您以为是什么一直支撑我活到现在？药吗？”
　　说完你丢下小费，显然有些用力地推门而去。
　　迈克罗夫特喝掉剩余的咖啡，朝刚刚你看的方向看去，Agate正打着字，余光正好与他的眼神对上，Agate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假装收拾好文件起身离开。一秒后，迈克罗夫特的手机发出的“叮叮”的响声，他拿起点进主屏幕，是一个未知号码发的消息：
　　Unknown：Look like the innocent flower，but be the serpent under it.(作者冒出：这句话出自《麦克白》的一幕，意思是“您看着像一朵纯洁的花朵，但是其实是下面的毒蛇。”）
　　他偷偷地笑了几声，无视了这条消息。
　　你决定去报社找小娜，她亲爱的老板一定不会介意她的好姐妹来探个班。
　　刚刚迈克罗夫特的话一直徘徊在你的脑海里：“不要把你的伤口过多暴露给他，你如果懂的话。”
　　你的伤口......真是可笑，自己有病吧要将伤口暴露给自己的监视对象。何况这个监视对象是平平无奇世界上第一个咨询侦探。
　　你查过他的资料，即便他知道这件事又会如何，不过是在他眼里又多了一条带伤的金鱼而已。
　　但是即便如此，你还是心有余悸——不是因为害怕这位年轻侦探的警觉，而是长者的压制。还要不要做这个任务啊？一个荒诞的想法从神经里蹦了出来。你看了看这个繁华的街道，有些犹豫——但是Morendo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吧，毕竟这是军情六处的长官。但是......你不敢确定今天的事情会不会在以后继续发生。
　　他说的没错，这会让你在以后如履薄冰的。
　　因为周围没有什么人是你值得信任的。
　　报社的环境远比咖啡馆的氛围轻松许多，接近月底，大多数人都在休息室聊天喝茶，你瞥了瞥小娜的办公位，看到一个一边打电话一边打字的背影。
　　“我放到第二版里了......哦还有第一版的那篇文章我在校对了......嗯嗯好的下午我就给您那就这样我先挂啦。”她放下电话，又与电脑奋战起来，你有些想笑，不过想起这个工作是你给她安排的后，你不免有一点后悔，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
　　我在你后面，聊一会？
　　她的手机响了一声，把原本神经紧绷的小娜吓得不轻，她往后面看见你，急忙跳起来跑到你身边，挠了挠头发：“我以为你还在贝克街呢，有什么任务吗？”
　　“没事，”你笑了笑，“就来探个班，顺便问一下，你的种子发芽了吗？”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心：“他又怎么了？”
　　“到那边说吧。”
　　你带着她到一处角落里，倒了一杯水慢慢地抿着：“这个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比我想象中，额要厉害得多，我只能说不愧是MI6（军情六处）的掌权人，”你抬眸看了看担忧的小娜，“你能保证我的伤口在这个任务期间都......安稳吗？”
　　索罗特娜的眼神明显地又紧张了不少：“加大药剂，但是我对于它的副作用还不清楚。”
　　“伊娃，你不要因为一次任务——虽然这次任务对你来说确实重要——就用你自己冒险！”小娜也倒了杯咖啡，陪你坐在桌旁，“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再被那个侦探发现什么，你觉得Morendo会因为你的尽职感到欣慰还是要为你的暴露买单？”
　　“镇定剂我会一直给你配好，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当把戏玩。”
　　你没有回答，把全部的水吞进喉咙。
　　小娜喋喋不休，在这件事上她就像你的保姆一样，尽管她比你只大了4岁。
　　“小娜....”你有些疲惫，抬手不让她再往下说了，“我想好了。”
　　索罗特娜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又开始喝咖啡。
　　“加大剂量，别留余力。”你顿了顿，“还有，要是有副作用算我的。”
　　索罗特娜差点噎着，她抬眸看着面前坚定的少女，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清晨的阳光洒在茶水间的桌旁，像极了刑场。
　　你没有选择，因为除了在这里待下去，你无家可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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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竟然有人看我小说(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激动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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