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神明陨落之时》洛下清九

9、坠落篇（九）公开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了整个专案组。
　　原本“审判者绝不可能拥有超自然力量”的掷地有声已经逐渐遥远。
　　可令他们真正感到恐惧的却并不是张队的死亡。
　　而是随死亡一起爆出来的，那个曾经杀了人的事实。
　　每个人都有秘密。
　　每个人都藏着不希望被别人知道的黑暗的角落。
　　或许是年少的冲动犯下的错误，或许是难以启齿的怪癖，或许是在脑海中萌生过的无法被道德和法律约束的阴暗的想法。
　　于是，尽管专案组并未解散，斗志都已悄然消散无踪。
　　与此同时，犹格教已经公然在国内各地开始举行宣教活动。
　　——
　　沈清越再次收到了来自那位狂热粉丝的私信，信中清晰地告知了近段时间他所组织的活动，并再次请求希望和审判者取得联系。
　　沈清越盯着那条信息，没有选择直接无视。
　　“虽然一个小小刑警不足为惧，但国内的法律的确会束缚我们。我需要一个……不会受到任何束缚的，可以随意实施制裁的地方。”
　　他关闭手机，偏头往床边看去。
　　坐在电脑前的人，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击，感受到身后注视来的目光，停下动作，转身开口询问，“那个……最近犹格教的行动……需要发布声明说明与审判者无关吗？”
　　自网站运行半年左右，卫殊黎就在沈清越的要求下申请了休学，而后搬进了沈清越独住的这栋别墅里。
　　“不需要。”沈清越毫不思索。
　　卫殊黎虽然对这个回答有些许不理解，但是他不会质疑沈清越做出的任何决定。
　　“寻历，”与以往不同，沈清越居然仔细解释起了自己为什么要放任犹格教的行动不管，“我所拥有的力量，是真正的神明赐予的，是能够带给这个世界新的秩序的力量。因此，这份力量真正的价值，我要宣扬给全世界知道。”
　　“而犹格教，就是宣扬这份力量最好的工具。”
　　沈清越上前俯身撑在桌边，让原本站在桌前的人不得不后退直到身体迫不得已贴到电脑屏幕而后完全被他圈禁在怀里。
　　“我会成为他们的指引，指引他们前往新世界。”
　　“为了这个目标，我需要你。”
　　“审判者不能再像这样只在网络上出现了，他需要一个具体的形象，一个可以接受人们的敬仰的有实体的对象，但是我不能以我真正的身份出面。”
　　沈清越盯着那双眼睛，似乎是商量的话语，但口吻却强势的很。
　　“你明白吗？我需要一个使者，一个向世人传达神瑜的使者。”
　　沈清越伸手拿起桌上的剪刀，冰冷的金属沿着卫殊黎的脖颈线向上滑过，最终停在他的太阳穴处。
　　眼前多余的碎发随着剪刀的咔嚓声落下，终于完完本本的将整张脸露了出来。
　　沈清越放下剪刀，用手指轻轻梳理几下对方经过修剪以后略显凌乱的刘海。
　　他起身打开衣柜，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套黑色长衣拿出来。
　　换掉衣服后，镜中的人俨然已经判若两人。
　　沈清越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他拿起手机，手指轻轻点击发送，已经编辑好的回复被对方接收。
　　【谢谢你，我已经听到了你的声音，用你的力量，让更多的人信仰神明吧。】
　　卫殊黎似乎是还没有完全明白沈清越的目的，只觉得镜子里的人看起来异常陌生。
　　原本就是这样的。
　　他从来也没有真正作为自己而活。
　　“我所选中的使者，就是你。从今天开始，你就是……”
　　“审判者。”
　　——
　　由于审判一案进度停滞，专案组又加入了几个新组员。
　　其中最有干劲儿的一个叫做刘斌，他在短短几天内就把现有的关于审判者的资料浏览了一遍，在读到关于审判者的所作所为时，眼中总是带着些许恨意。
　　这和目前专案组中大多数已经放弃和审判者抗衡的人显得格格不入。
　　已经干了几十年刑警的王叔借着大家一起吃饭的机会问了出来，“说实话，你也听说过吧，关于之前张队被发现死在京都大学的人工湖的事。听说你是主动要求调过来的，你还年轻，为什么要往火坑里跳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被刘斌压在了心里最深的角落，“和我同期的朋友，在两个月前……死了。”
　　“是被审判者裁决了吗？”王叔小心问道。
　　“不……他当时在办一桩毒品交易案，是被一个跳楼的人生生砸死的。”
　　“跳楼的人就是那件案子里他一直追捕的毒贩，只要能抓到那个毒贩，他就能回归正常生活，还能获得一笔不小的奖金，帮他那个病了好几年的老婆做手术。”
　　刘斌的故事讲完了，只有短短几十个字。
　　王叔盯着眼前那杯酒沉默了许久。
　　终于，这份沉默被一生清脆的酒瓶子的破裂声打破了。
　　刘斌站起来，把手里剩下的瓶口扔掉，“什么叫做只会裁决有罪之人。那些因为他的裁决而死的人……难道不无辜吗？逼迫他们死亡的罪孽，又该算在谁头上呢？”
　　“这种凌驾于法律之上的裁决，我绝不会承认！”
　　“我要亲手……亲手把审判者……关进监狱！”
　　“如果真的拥有窥探人内心的力量，那就来吧，看看我心里那股恨不得亲手杀死他的恨意。”
　　那双眼睛里满是血丝，浑身的青筋绷紧恨不得要跳出来，两个月的压抑终于在此时此刻……爆发了。
　　责任和恐惧的本能的矛盾纠缠，在场上所有人心里达到了高峰。
　　刘斌扫视一圈，场上甚至没有一个人敢和他对视。
　　“你们不用管，我只做我想做的事，一切后果都和你们没关系。”刘斌接受了他们的沉默，自己的决心却毫不动摇。
　　而后有人站了起来，“各位……你们身为警察的荣誉感还在吗？”
　　王叔向前一步，把腰间的手枪放在桌上。
　　“我知道你们在怕什么，因为我也在怕，我还有几年就要退休了，我也不希望自己落得个晚节不保的名声。”
　　“但这些……和因为审判者而无辜惨死的人民的性命相比，和我们穿着的这身衣服相比，和我们立下的以人民为本的誓言相比……”王叔高声质问，“还重要吗！”
　　“把一切抛却，堵上生命和尊严，用上自己所有的本事，把罪犯……逮捕归案！”
　　“有这样的觉悟的人，把你们的配枪放上来，害怕的人，现在就起身回去，不会被追究任何责任！”
　　“让我看看吧，你们的觉悟！”
　　在短暂的沉默中，又有人站了出来。
　　紧接着，又有人起身了。
　　终于，专案组全组人员，黑色的配枪在桌上整整齐齐的排列，一把不少！
　　堵上性命和尊严，哪怕内心最大的秘密被暴露，哪怕遭受审判者的裁决，也绝不退缩！
　　刘斌也上前将配枪砸在桌上。
　　“我一定会……亲手揭开……审判者的真面目！”
　　——
　　2023年12月20日
　　经过整整一个月的高强度调查，刘斌终于又锁定了新的办案方向。
　　“李校长，你好，我是专案组的，刘我姓刘。”刘斌把警官证亮给他看。
　　“刘警官您好，”李校长忙把人请进来，“有什么能帮到你们的，您尽管说，我一定配合。”
　　“谢谢，我想向您了解一下，从审判者在网络活动开始，学校里有休学的学生吗？”
　　“休学？有……有的，事实上，因为审判者的出现，也造成了一部分学生的恐慌，很多家长觉得学校已经不是安全的地方了，于是给自己的孩子办理了休学。”
　　“您能把名单给我一份吗？从22年2月份开始的。”
　　22年2月，正是审判第一次出现的三个月前。
　　“呃……好，当然可以。”李校长接过刘斌递来的u盘，把一年多以来休学的学生名单拷贝上去。
　　刘斌异常坚定的相信，审判者的身份一定是学生。
　　而按照审判者近一年来的活动频率，如果他的身份是学生，就绝不可能是正常上课的学生。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审判在此期间办理了休学。
　　根据他的行动活跃度，其实还可以再次缩小范围。
　　就是在网站开始运行的半年左右，从那个时间段开始，审判的活动异常活跃。
　　于是，经过再一次筛选。
　　名单上就只剩下三个人了。
　　寻历……管理学院，大三学生……
　　刘斌觉得三人中的这个名字异常眼熟，立马输入关键词开始搜索。
　　这是审判者出现三个月左右，被审判制裁过的人。
　　可是，如果他是审判者，会自己制裁自己吗？
　　从审判者的行动来看，他对自己的所有行动都有严格的要求，如果他本身也怀揣着罪恶，这是绝不会被允许的。
　　但寻历这个人又的确有运行网站的条件。
　　或许……审判者是和他关系密切的人？或许……审判者并不是一个人呢？或许……运行网站的人，与审判者也并非同一人。
　　不管怎么说，从这个人开始调查……一定不会错。
　　突然响起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刘斌的思考，“刘斌，你现在在哪？赶快回本部来！”
　　“怎么了？”
　　“是审判者！审判者他……向全世界！公开自己的身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