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神明陨落之时》洛下清九

8、坠落篇（八）埋葬

　　“我们先不去对审判者所拥有的能力下定义，并且假定审判者的真实身份只是人类。”
　　关于审判者的组会已经不知道开了第几场了。
　　这次，专案组请来了国内有名的犯罪心理学博士，李案青。
　　“根据心理侧写，他是名男性，年龄大概在18~25岁之间，是一个拥有极高智商的反社会人格犯罪天才。”
　　“鉴于审判者首次出现的地点是首都大学，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他的身份就是首都大学的学生、老师或者职工，我建议接下来的调查继续围绕首都大学进行。”
　　张队点点头，表示赞同，“我也同意调查重点围绕京都大学，但对于李博士的报告，我有两点要说。”
　　“第一，假设错误。如果审判者不是人类的话，那么我们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第二，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可能存在超自然力量。审判者所谓的裁决一定是通过某种手段达成的。”
　　“而且，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他把调查结果投在大屏上。
　　“我们对三名参与过裁决的人做了审讯，他们都承认是接到了名为审判者的信息，他们的一切行动都是按照审判者的指示做出的。”
　　“审判者的指示A杀死B，而在这之前曾B被审判者要求去C的家中恐吓他，而掌握A的犯罪证据的人，正是C。”
　　“自此，完美闭环。同时，这就是裁决的真相。没有任何超自然力量，审判者不过是一个善于把控人心的高智商犯罪天才 。”
　　“我们已经将嫌疑范围缩小到了十个人。”
　　“接下来我们会对这十个人的所有行动进行全天24小时不间断的监视和追踪。”
　　“我相信那个审判者就藏在他们之中，抓出这个人，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各位，这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张队起身，面容凛然，“散会。”
　　——
　　监视的第一天，张队就被沈清越发现了。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自己的生活，在心里嘲讽，“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
　　从卫殊黎那里了解到信息以后，沈清越便为这个愚蠢刑警的谢幕选好了地点。
　　张队说不上来有多大把握确信审判者就是首都大学的学生，更说不上来自己跟踪的这个学生究竟是不是审判者。
　　从跟踪的这几天来看，对方的生活一切正常，实在和审判者联系不起来。
　　他跟着沈清越离开食堂，就在去往宿舍的路上，他突然发现对方不见了。
　　消失在了一栋宿舍楼的拐角，就不见了。
　　张队以为自己已经跟丢了人，一抬头居然看见沈清越又折返回来，跟他迎面撞上。
　　张队没想到拥有近十五年刑警经验的他，居然会被一个大学生给看穿。
　　“你在跟踪我？您是……警察吗？”沈清越装作面露不解，“为什么？警察先生为什么要跟踪我？”
　　情况已经发展至此，张队也不好再隐瞒，坦言道:“沈同学，事实上……我是审判者专案组负责人，我姓张。专案组现在怀疑，你与审判者有关系，或者说，你就是你就是网络上那个自称是审判者，私自对他人行刑的罪犯。我已经跟上面提出了申请，明天搜查令就能批下来。你的手机，电脑，房屋，我们都要进行严密搜查，寻找关于确认你是否为审判者的证据。”
　　“搜查令明天就会下来……”沈清越表现得很慌乱，好像是秘密马上就要被发现的恐惧。
　　张队在这瞬间看到了希望，很可能，自己的侦查方向……很可能就是对的。
　　沈清越低下头，在没有人看到的阴影里勾唇冷笑，而后向对方下达死亡宣言:
　　那就让你活不到明天吧。
　　“警察先生，”他抬起头，换上一副为难样子，“我的确知道一些关于审判者的事……但是，但是我害怕……如果说出来的话，我一定会被审判者杀死的。”
　　他上前一步拉住张队的胳膊，祈求道:“能不能请你，跟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我必须确保我说的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看到张队满眼的不信任，沈清越再次恳求，言辞恳切至深，“警察先生，相信我吧！我和你一样，我也恨不得让审判者立刻就被关进监狱啊！那种行径，分明就是犯罪啊，是不能被纵容的！”
　　“我……我明白了……那就去吧，我跟你去没有第三个人的地方。”
　　因为学校里的犹格教教众太多了，张队实在不想错过这个机会——这可能是唯一一个能掌握审判者信息的机会。
　　张队终于掉进了沈清越的陷阱，跟着他来到了学校的西角。
　　张队停下来，不愿意再跟着走了，“可以了吧？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所掌握的关于审判者的情报了吧？”
　　沈清越停下来，转身看向他，露出一如既往的和善的笑容，“当然了，就在这里吧。”
　　“快说吧，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其实审判者，就是这所学校的学生。”
　　没错！
　　张队认同这个观点，这和他们的侧写得出的结论一致。
　　“还有呢？你知道他是谁吗？”他连忙追问。
　　“不要着急，警察先生。”沈清越拿出自己的手机，长按主键关机，“快，你也这样做吧。我一直都认为，审判者裁决的方式和网络有关系。所以我们的谈话绝对不能以任何方式泄露出去。”
　　“……”张队犹豫了，如果手机关机，他就会失去和其他组员联络的工具。可是对方只是个大学生……应该没问题的。而且，对方提出的观点和最近专案组得出的结论都高度符合，或许对方真的是掌握了关于审判者的信息。
　　“好。”张队拿出手机关机，将漆黑的屏幕亮给沈清越看，“已经没问题了。”
　　等张队收回手机到口袋里之后，沈清越盯着他的眼睛，忽然道出一个名字。
　　“张清妍。”
　　“！！”张队立时僵住，宛若有极强的电流从头到尾过了一遍。
　　他心底里最为隐秘的角度似乎是被强行揭开了，像是伤口刚长好的硬痂，被血淋淋的……忽地撕开了。
　　“这是你女儿的名字？”沈清越一遍说一遍观察他的反应，“三年前，3月24日，中央街。”
　　沈清越接连吐出几个关键词，每一个都化为一记重锤砸向张队。
　　“你的女儿被发现死在那里，而杀死的凶手，你已经知道是谁了。但是，你没有办法让他伏法认罪，对吗？于是……就在半月前，你通过私家侦探找到了凶手的地址，然后带着水果刀上门……”
　　“别说了！别再说了！”张队大吼着打断了他，“不可能！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有人知道！”
　　他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句话，网络上一直传言:审判者拥有窥探他人内心的能力。
　　张队是典型的无神论者，所以他从来没把这种说法当回事，但是现在……
　　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身份已经显而易见。
　　“你就是……”张队不敢置信，即使他们已经得出审判者很可能就是首都大学这个结论，但他依然没想到，此时此刻，对方居然就站在自己面前。
　　并且，由于窥探他人内心这个说法现在已经被证实了，张队开始害怕，开始遐想，对方既然有这样的力量，那么此刻，如果想杀死自己岂不是轻而易举。
　　——他可能还拥有其他的超自然力量。
　　强烈的恐惧使张队颤抖着说不出话。
　　“我是谁？”沈清越逼问道。
　　“你是……”
　　“你想让你的秘密被公之于众吗？张安。”沈清越念出他的名字。
　　或许是巨大的恐惧反而带给了张队勇气，他强忍着镇定，“就算是被人知道又怎么样，我会辞去刑警的职务，我会去法院自首，接受法律对我的制裁。但在这之前，我一定会先揭露你的身份，让你这样漠视法律的人也得到制裁。”
　　“真的会这么简单吗？张队长。”
　　“什么意思？”张队的内心再次疯狂动摇起来。
　　“关于你女儿的事，我也全部都知道呢。”
　　“……”
　　“你希望她的秘密也被公之于众吗？你身为刑警不惜亲自动手杀人也要隐藏的秘密……如果被别人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每个人都会唾弃她，辱骂她。你的女儿在地底下也会埋怨你，为什么啊爸爸？为什么没有藏好我的秘密呢？”
　　此时此刻！张安！！
　　彻底绝望！！！
　　沈清越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人工湖，宛如恶魔低语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把手机交给我，然后……跳下去吧。”
　　——
　　张安已经在水里彻底没了呼吸。
　　沈清越打开他的手机将“沈清越的嫌疑解除”报告上去，并编辑好承认自己杀人的信息发到了专案组群，然后抬手将手机也一同与湖水……
　　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