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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求您,帮我 ...

  •   大陆人通过他们的历史记住一件事:永远不要得罪一个魔法师,哪怕只是学徒。

      自两万年前第一个魔法师摸到如今的魔法师评级制度下的学徒门槛后,这群人以超乎想象的方式飞速改变着整个世界…倘若他们人数足够多的话。

      事不遂人愿,少数派的过分强盛势必引起多数派中利益相关者的警惕。魔法和冷兵器,魔法和火铳,两相对立的双方比拼谁的拳头更大,视彼此为仇敌,直到魔王军袭来,一切矛盾忽然就让步于更大的矛盾,然后万年过去,魔王死去,众人喘息的意愿前所未有的强烈,于是和平就那样诡异地到来了。

      直至今日,那些惨烈的争斗已凝固成历史书上的文字,有些甚至无声无息消失掉,但活在大陆历的人们仍记得:别惹魔法师。

      魔法师联合协会就是一个由这些常识里提及的“疯狂魔法师”组成的组织。和平年代,它的职能仅是保护所有魔法师的权益,可悠久的历史意味着它见证过那些惨烈,并且某种程度上,诞生于那些惨烈。它主持的分级制度就是少数保留血腥痕迹的制度之一。

      学徒-初级-中级-高级绝非简单度量魔法师的法术技巧。在万年前,这套划分标准出现的时候,学徒表示能仅靠魔法造成一个成年男性的死亡。初级,能歼灭一支标准的10人民间护卫队。中级,具备一人成军的素养。高级,能毁灭一座军事要塞。至于规则之外的法圣,他们的席位由星星给予,每一个都能决定一个智慧生命文明的兴衰存亡。

      时间完善这套标准,新增最大魔力输出持续时长、控魔精准度等考量数据,综合评定一位魔法师的素质,但这套评级跟武力值挂钩仍是事实。

      众多职阶里,咒术师和元素法师的等级跟战力关系最深,已是大陆人的的共识。

      这就意味着,能让一名高级元素魔法师出事,事态一定十分严重。况且,这名魔法师姓兰斯。

      从铂金无处不在的应酬场合里脱身,在酒馆狂饮一桶金酒的法协会长洛贝多,接到属下的传讯时,刚好打了一个巨大的酒嗝。

      “……什么?”老头子高呼一声“不用再拿酒过来了”,随之勾动手指,千里传音,“我刚刚听到了什么?”

      法术那边的人面对【无名】的诘问,紧张地再次召集魔法师,准备合力发出第二次讯息。

      “不用喊了。”洛贝多直接出现在戈登法协办事处,提着酒壶饮完最后一口,锐利的眼睛在酒醺里射出精光,“快说,越详细越好。”

      法协人员手心紧贴裤边,如同临时受检阅的新兵蛋子,汗湿手心地报告着:“是…是这样的,阁下……”

      数分钟后,洛贝多的酒壶被抛向空中,周围人刚想接,就见一团火把皮革酒壶烧尽,难闻的味道蔓延开。

      洛贝多吹胡子瞪眼:“见了鬼了,上一次出这种事还是在荣礼旦!”

      法协人员疯狂地擦着汗。亚拉伯罕被杀这件事引起的轰动,如没有任何预告的原子弹爆炸,直至今日还在协会散发致命辐射。

      高级魔法师太稀少,能产生的价值又太大,每个被当作国宝对待也不过分。亚拉伯罕的去世令整个魔法界震动,这次刻奥希的失踪会卷起第二场风暴吗?

      他补救性地说:“目前还只是失踪。”

      “我知道,但一个兰斯高级魔法师不能被任何魔法定位到,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其他人讷讷不言。

      “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什么地方?身边的人有哪些?”

      *

      “让开!警察们!你们在这儿只会告诉人们你们有多无能!所以别挡我的路!”大嗓门喊得执法警察眉间耸起山峰。

      “你是……”警察话没说完,一阵清风就把他卷到一旁,和同样迷茫的同僚们小鸡排排站,大眼瞪小眼,“他谁?”

      “那是无名阁下,掌握最多魔法的那个人类法圣……”

      洛贝多指着墙边一处非常有艺术感的涂鸦:“这是什么?魔力波动挺有意思的。”

      “那是…赫琉讨伐噬心魔的魔法残余。”随从朝一个方向转身,眼神示意洛贝多去看。

      黑发青年雕像似的站在那里,同伴为他打伞挡雪。他的魔力正在外溢,像朵盛开的莲花包裹住他,经受风摧雨折般的,剧烈摇晃着。

      一双深沉的蓝眸和洛贝多对上视线,虚无。黑发贴着脸颊,赫琉面无表情,却令法圣倏地一惊,连忙转移了视线。

      “噢…我知道他,可怜的家伙。”

      老人遮掩似的拿魔杖在地上挥了挥,墙绘的残余顺着地板缝隙流走了。洛贝多斥随从:“看我作甚?!那儿有个预备高级魔法师需要一提热酒、一杯热可可,还是毛毯什么的,你指望我个老爷子干这些?协会还有没有人道关怀了??”

      洛贝多全开魔力感知,不放过文化广场任何一道缝,地毯式搜索可疑的魔力痕迹。随从应声给赫琉拿来一块毛毯,送去的时候听见背后洛贝多絮絮叨叨:“有魔力清扫的痕迹,就在这里,经验老道,该死…江若芮还在屋里吗?我得拜访她一趟……”

      随从吞咽口水。她知道江老前辈,那位魔力检察官受不了协会老顽固的挤压,退出协会很久了,但和妮可那维奇副会长关系很好。如果以无名阁下的魔法库存都没法立刻得出结论,要请她过来,那么兰斯的状况恐怕凶多吉少……

      她把毯子往赫琉跟前递:“我们对此感到抱歉…在法协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谁都不希望看到。”

      赫琉干涩的眼珠滚了滚,无机质的目光落在随从身上。他昳丽的容颜艳绮,却让沉重到空无的绝望作衬,令他看起来如同游荡于世的鬼魂。

      他伸手推拒,勉强微笑着。随从觉得这点动作让他快碎掉了,不禁心生更强烈的同情。

      赫琉咳嗽了一下,拿出一个莹白的海螺。这个魔法道具躺在他的手心震颤,十分不适应主人此刻身遭动荡的魔力场。

      有文字浮在空中:“您是魔法师吧?可以帮忙启动这个海螺吗?”

      赫琉疲惫地垂下眼:“如您所见,我的状态不太好…而我的同伴们魔力快见底了,还没有恢复。”

      “当然!好的!”随从很高兴自己还有能为他做的事,接过海螺却被其上灼人的热度烫了一下——赫琉尝试催动它太多次,传音海螺处在过载状态。

      “额…”她含歉意看了赫琉一眼,“请稍等,我马上回来。”她飞快跑向就地画起传送魔法阵的洛贝多。

      “干什么?没看到我正准备给老朋友来一次深夜拜访吗——别踩那里!对,挪远点,说。”

      随从阐明问题。洛贝多接过她抛来的海螺,神色不明地叹了口气:“精灵之物……”

      似是想到了赫琉和那个精灵的纠葛,洛贝多苍老低微的声音消散在雪中:“真是造孽啊。”

      “给。好了。”他把海螺抛回去。随从疑惑地转动海螺看了看,洛贝多看起来什么都没干,不过魔法道具灼人的热度的确降下来了,魔力充盈。

      不管了,洛贝多阁下总有办法!她摁住学者的好奇,不再追究法圣用了什么无咒魔法,带着海螺跑回赫琉身边。

      “谢谢。”文字从空中消散。

      赫琉把传音海螺贴到唇边,吹出它被送给他之后的第一声鸣响。

      *

      北境,长沛雪原,近北海处,稳定的刺骨寒风裹挟魔力划过厚冰层。一座没有名字的小山内部被一群魔法师挖空,得天独厚的魔力场环境供养了一个大型研究项目十多年。

      一个魔法师坐在椅子上汗流浃背。他腿上盖着毛毯,身旁摆着小桌,小桌上热饮、餐点一应俱全,应他要求还摆了妻子的相片。

      同事走过来又在桌上放了一个哨子。
      魔法师:“……给我干什么?”

      同事:“你不是挺喜欢吹的吗?都到最后时刻了,虽然吹不了,看一眼也好!”

      魔法师瞪眼怒视:“你给我留点好名声行吗?!”。其他旁观的同事已经吵闹起来:“好家伙!前几天大半夜吹哨子的傻逼就是他!害我白天困得写错了好几个数据!罪不容诛啊!”
      “算了,达米人都吃上最后的晚餐了,放过他吧。”
      “不行!不能原谅!他要是最后脑子还清醒我一定揍他!”

      达米欲哭无泪。

      “安静。”清冷的声音按下喧闹终止键。阿道尔金发绑在脑后,噙一抹不达眼底的笑问达米:“你准备好了吗?”

      精灵不近人情才是常态,阿道尔这样的表情已堪称柔和——不是所有人都有幸做聚时空魔力场的初试者的。

      达米点头。

      “那我们从第一步开始。伸出你的手臂。”

      达米严阵以待。黑色大伞的尖端在他手臂戳出一个血孔,一秒钟后便愈合了,阿道尔种下自己的空间魔法标记。

      他退后,旋转伞状的魔杖,确认完达米的“时空”已被固定,对身旁的研究员轻语:“可以启动了。”

      符文阵挨个亮起,整齐划一地发出铮铮之音,魔力潮汐布满整座建筑,窸窣的法术嗡鸣充斥所有人耳畔,震得人脑壳发麻。咒术师们念祷古老语言,幻术师构筑起达米的稳定视界,灵摆和魔术生物飞快记录着剧烈起伏的数据。

      魔力场卷曲成不可见的黄金螺旋,所有人屏息以待。

      一道人影凭空显现。她身形纤细,背着帆布背包,着高中生制服,低着头正看手机。

      “映射出现了。”有研究员说。

      阿道尔展开魔力感知,众人感到杂糅的魔力场中混入一缕强势的清风,精灵探知范围飞快扩大,数秒内笼罩住整个长沛雪原。他找到了这个时空魔力场映射对应的尸体。

      黑光闪现,一具冻僵的兽人男性尸体倒在地上,受到撞击,血渣子从他的皮肤表面和衣物上溅开些。他死去不超过一小时。

      “时间计算错误。魔力场干涉变量要增加。”
      “偏差穴鼠数据2.34%,进行调正。”
      “调正完毕。一切正常。”

      阿道尔呼唤:“都朋。”

      一位女研究员战战兢兢接近了那具尸体,扶起他的脑袋,把额头贴上去,等了一会又慢慢退回到团队里。

      一小节白色影子从尸体里探头:“嘶!好冷!死得久了一点,等我再找找……”

      又过了一会儿,都朋的白影缩回尸体,而那个高中女生的映射从手机里抬起头来。

      【我…我在哪?】
      【啊、啊!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她虚幻的影子喷溅鲜血,整个人在地上打滚,重复起生前最后的苦痛。几个研究员看得不忍,移开了眼睛,内心默念:你的灵魂会获得解脱的,我们一定会彻底终结这场悲剧。

      阿道尔按住伞柄,令伞尖着地。空间的奥妙向他投来瞥视,精灵罕见地念起咒语:“给生命以时光。”

      高中生的影子爬向达米,达米有些紧张,端起热饮喝了一口。待女生的手触及达米,达米抽搐不停,红血丝出现在他的皮肤表面,几个等待已久的医疗师上前去控制住他,接力施展治愈魔法。

      阿道尔静静地看着,等到达米抬起头来,眼睛露出怅然的痛苦时,他抬手。魔法师们行动起来,符文阵齐声鸣唱,形状自动改变,嗡鸣的曲调由悲壮转向悠扬。

      达米的抽搐显而易见地减轻了,但暂时占据他身体的破碎灵魂流泪了。“她”逃脱了重复死亡的噩梦,用达米的身体扬起脸,喃喃四个字:【我想回家。】

      回家。然而,有人无家可回。
      大家都回不去了。

      阿道尔看着“她”慢慢离开,虚影消失在魔法的辉光。达米摇晃脑袋,同事上前比手指:“这是几?”女研究员上前再次触碰尸体,把都朋的分神接回来。

      研究员们迅速讨论起刚刚得到的数据,有的直接奋笔疾书计算起下次的时空扭曲坐标。

      达米也成功复苏过来,他抱着妻子的相片愣了好久,说出一句:“突然觉得活着真不错。”自然没逃过被他搅了睡眠的人一顿打。

      这次试验尘埃落定。阿道尔微笑宣布:“我们的应对手段已经成熟,现在,只需精准计算时空魔力场扭曲的坐标,及时拯救受难者,然后再慢慢修复破损的魔力场——”

      掌声雷动中,阿道尔耳边清晰地响起一阵潮音。他明了这声音的含义。

      他在赫琉12岁时送他传音海螺,告诉他只要他需要,阿道尔随时会出现在他身旁,做他的英雄。那时赫琉比划着,告诉他,他不需要做他的英雄,他要学会自己当英雄。

      然后赫琉带着海螺那么多年,一次都没有吹响过。哪怕是被绑架的那回,尚且年幼的他也倔强地拒绝吹响。阿道尔有时生气,有时又欣慰。仅仅偶尔,他盼望着赫琉能主动将海螺还给他,但在那之前,他会永远铭记传音海螺的特殊语言。

      他的情感不多,总为一个人牵动,而他心甘情愿,心满意足。

      潮起潮伏,海螺传来他的孩子的呼唤:
      “求您,帮我。”

      他怎会拒绝呢?有条不紊交代完后续事宜,阿道尔举伞撑开,鎏金色眼眸藏在伞面下,黑光流转,他消失在实验室,于赫琉身前落下,露出温柔关怀的笑。
      “怎么了,赫琉?”

      赫琉回以凝视,对着阿道尔抬起手臂,金色表链随之绕着腕轻碰,余音清脆。

      “请您使用…那个法术。刻奥希现在下落不明,我…我很怕。”

      魔法师受法协管控,也被禁止使用部分魔法。赫琉想让阿道尔用的,就是他小时候被监视行踪、禁止出息襄的空间魔法的进阶版本:直接从魔力场攫取关注对象的空间坐标,远程加以干涉,禁术名单排行31,有个优雅的名字“女神之手”。

      他靛青色的眼睛执拗,就在离规则制定者十几米的地方,用无声的手语请最亲近的长辈为他使用禁术。

      阿道尔从他的眼中看到一抹红色的背影,未发一言地按上他的脑袋:“冷静些,赫琉。别用您称呼我,你我之间不需要这样。”

      他熟练而缓慢地抚摸,感受眼前青年震荡的魔力归于宁静,如同坐在画板前那样。

      精灵退后一步,再一次对上赫琉的双眼。他安静地等待着,而赫琉吁出一口气,白雾一瞬间笼住他的眼睛。

      简单的手语,三个动作。

      赫琉:“老师,我求你,帮我。”他将疯狂藏在心底,那儿的颜色,和最初选择和登比尔私奔的崔丝织是同一种,一样的自私、鲁莽和不顾一切。

      但精灵不讨厌这样的人。他都快忘了,这也是人类的有趣之处。
      阿道尔微笑起来。

      “那便…如你所愿。”说完这句话,他也打起了手语:“洛贝多还在这儿,他会阻止我。等他离开,我再用那个魔法。”

      其他人看不懂两人的交流,只感到广场的气氛铁一样沉重。

      同时,刚把江若芮从北境的屋子里拽出来,洛贝多看向将烙痕一众带至别处的阿道尔,嗤了一声:“离经叛道的精灵。”

      被贸然从家里拉出来的江若芮可没心思听他叨叨别人,嘴皮子飞快碰在一起:“我给你一分钟解释事情前因后果,今天的事故最好值得我遭受你堪称惨烈的空间转移,忍着上吐下泻的冲动来帮你的忙!还有别忘了给息襄补递调用申请,写好您的大名和雇佣我的工资,以及别让我在法协外勤人员名单上看到我的名字……”

      她总算看到了失踪现场,脑海里的词儿一瞬间全没了,脏话蹦了出来,然后瞪着眼说:“女神在上,怎么又是他?”

      她当然认得这些蠕动的暗影痕迹,甚至知道以元素魔法的方式尝试复现它们2403次后就能明显感到魔力调动阻塞。

      江若芮听完洛贝多简要解释完,迅速下了判断:“这就是荣礼旦血案的那个凶手——现在他再一次下手了,只不过……”

      老奶奶皱眉:“里面混了些东西。”

      她爬在地上细瞧:“这里是不是还有一个传奇魔法素材?这种魔力波动,不可能只是高级。”

      “然后…女神在上,一位高级幻术师!藏在影子里,清理得很干净!但是瞒不过我的眼睛!”

      洛贝多轻哼一声:“现在我们知道为什么兰斯会中招了。两个高级魔法师的围剿,除非他跻身圣贤,成为新的法圣,否则不可能……”

      “不好,”洛贝多的话被江若芮打断,她的爆炸头被雪一飘,很快变成冰淇淋球模样,一张脸也惨白,“我的意思是,这里的确有一名法圣。那个人…凶手,他的魔法已经到达法圣的标准了。”

      洛贝多:“…今天真是见了鬼了。”

      显然,有人觉得他这一天见鬼的次数还不够多。一名穿铂金制式长袍的魔法师急匆匆闪击广场,在洛贝多耳边低语几句。

      最浪荡的人类法圣说不出吐槽的话了。他在原地挺直腰板,白胡子伴寒风起舞,眉宇间的凝肃仿佛能将人带回百年前与魔王的最后战场。那时尚且年轻的他还没有这么悠哉,总是第一个自告奋勇,最后一个垮下腰杆。

      时间会改变很多次,他想要守护的东西却从未改变。而现在,他从几十年的安逸里惊醒,发现染毒的匕首不知何时扎入心脏。

      一年中,整个大陆发生的事件在【无名】脑海里飞速略过,他思考着这短短一天内发生的事情,到底是蝴蝶效应中、那只小虫的第一次挥翅,还是千里之外被掀起的龙卷风。

      良久,他仰起头:“要变天了……”

      今晚,一名高级魔法师离奇失踪的三小时后,铂金王国的亲王,伯努利·铂金于寝宫寻欢作乐时被杀,嚣张的凶手留下满屋子的法术残余,高调地对整个铂金王室宣战——

      以一个魔法师的身份。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求您,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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