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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当初你说的话真的很伤人 ...

  •   齐牵慕,十八岁那年,是他第一次来到酒吧。

      不是对新鲜事物的好奇,也不是被谁怂恿忽悠着来到这的。而是为了一个人。

      他想跟他正式道别,哪怕在这之前的一段时间里他们还处在冷战阶段。

      不过也只是齐牵慕自己认为的,他们已经好久没见面没说话了。两个人都很倔。

      这次出国,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当他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就被里面高分贝的声音吓了一跳,五脏六腑在这时显得如此的突出,他能深刻的感受到哪些小玩意儿在他体内的具体位置。

      在他身后的站台传来一阵尖叫声,齐牵慕转身望向站台。

      有一人站在台上跳舞,配合着音乐尽情展现自己肢体的柔软和可塑性。看得出来尖叫来自两方,一方望着他扔下场的衣服,伸长着手想要接住这件具有纪念价值的物品。另一方眼睛直直盯着台上的人,似乎多看几眼比拿到衣物更具有纪念价值。

      他的手像美杜莎头上具有诱惑力的蛇,正伺机而动感觉就在他的胸前游走。齐牵慕打了个寒颤。

      一支舞结束,齐牵慕并没有过去打扰他,而是在角落坐下,等待快气氛冷却的时候,因为他还没有做好应该说些什么的准备。

      到了凌晨。

      不过这个时间点并不是齐牵慕的预期。十一点半就到这里的他本以为零点就该结束的,但他并不知道这是个昼夜颠倒的场合。

      慢悠悠的时针走过,还是有几个人挤着跟舞台上的主唱合影,签名,甚至拥抱亲吻。齐牵慕已经见怪不怪了。但齐牵慕还是没有打算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酒吧里安静了下来,只听到工作人员收拾酒杯的叮当声。

      齐牵慕低着头看着桌面散落的酒瓶和酒杯,每当听不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他就抬起头看,之后又快速的低下头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齐牵慕抬头,这一次吓了一跳。

      他对上了一个人的眼睛,“怎么,还不走?”来人身穿红色碎花衫,染着一头浅绿色的发型,低着头收拾着酒瓶。

      应该是酒店的经理,齐牵慕看向一旁穿着工作服的员工在默不作声的擦拭着桌面。

      见齐牵慕没有回答。侧头望向灯光明亮处,转过头微微抬眸看着齐牵慕。似乎在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邱芝纪作为酒吧的主唱,吸引了很多年轻的姑娘,不单单是实力出彩还有样貌。并且找他的男孩也不少,有的比女孩还要疯狂......

      “不......他是我朋友,之后我要出国了,但......”齐牵慕语速急切还有点磕绊,想否认经理脑子里的猜测,但齐牵慕没有再往下说,对一个陌生人没有必要透露太多信息。

      “是嘛,之前邱芝纪到这做主唱那会儿,每天都有好几个人来找他,应该是他的同学朋友们吧,不过后面还吵了起来,从那之后就很少有人来了,要来也就一个人来,但他们也不说话,就坐在那......既然你是他的朋友,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经理又想急忙补充道:“哎,我不是八卦,邱芝纪明年就高考了吧,听到一些小姑娘说成绩还不是一般的好。并且面试时,我明确告诉他我们这雇长期工。如果是真的应该抓紧时间复习啊,怎么来到这打工了呢。”

      经理看着齐牵慕的眼睛,忧虑而又迫切的想知道答案。但齐牵慕不懂,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邱芝纪在这,仅此而已。

      长期驻唱,齐牵慕当初了解到只以为是他到处鬼混的地点之一。

      齐牵慕快步走到邱芝纪身边,周围还有三四个女孩等待着他的签名,齐牵慕和邱芝纪的眼睛对视,本来要说的话因为刚才的插曲而混乱,失去了先后轻重。

      “你好,需要什么,合影,签名,还是......”邱芝纪一副“你懂的”表情看着齐牵慕。

      齐牵慕顿时脑子轰隆隆地,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你要不要想想你在说什么,什么叫“你好”,什么叫“需要什么”。听到这句话心里产生一股压制不住的愤怒。

      还有难过,他说不出话,似乎只要开口了就像防洪的堤坝打开,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但转念一想,邱芝纪是不是在开玩笑。

      平复心情后问道,“你在开玩笑吗,你不记得我了吗?”

      “记得。”邱芝纪把签名递给女孩们,微笑着看着她们说道:“三中隔壁班的,我们一起骑行去过武山的。不过明天我要休息,不要来找我了。”

      “我们可以一起出来玩呀,有很多地方可以去,如果不愿意就算了。”一个女孩说道。

      他的最后一句,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如果你需要,这多了一张。”邱芝纪把一张签名递给了齐牵慕,齐牵慕心里是拒绝的,并且还想着咒骂一句,加上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但现实是他一手接过签名,什么话也说不出,于是干脆头也不回的走了。

      齐牵慕听到身后传来低声的惊叹,“哇,这个男生好害羞哦。”

      门外的经理看到他出来,问到:“怎么,这么快就和你的朋友聊完啦?不多聊一会儿,都要出国了你说.....哎等等。”

      齐牵慕把签名狠狠地扔到了经理的怀里,告别的事没有完成,反而还增添了不少疑问。反复后悔着当时应该把签名撕掉的。

      之后毅然决然的离开了。没有留下一点念想。

      齐牵慕坐在床上已经半个小时,他还在想着昨晚发生的充满魔幻色彩甚至带着点诡秘的事。

      昨晚,几乎不喝酒的他迷迷糊糊的带人回家,但又无事发生。

      自从了解到邱芝纪经常出入的酒吧,就想着能再次见到他,和十年前一样,邱芝纪还是那么喜欢混迹在灯红酒绿的场所。而且还做了那些勾当。

      和当年毅然决然的离开一样,这次是毅然决然的要和他见面,不论以什么方式。

      但当真正的见到他,又开始后悔,但现在想起自己做的事就像一个笨蛋。不管是对是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十年的时间已经把所有事情封尘。而齐牵慕所做的事就如同挖坟人,别人尴尬自己也尴尬,让一堆秽土摆在台面来说,是要闹笑话的,邱芝纪心里会怎么想呢。

      而且他连我是谁都不认得了,是在装吗,装了十年吗,还是说是真的忘了。昨晚在酒吧见到,他没有表现出惊讶,就像十年前一样。

      昨晚再次确认时,听到他的那句话,自己不知为何气上心头,对他冷语相向。

      齐牵慕推开房门,屋里暗淡,不进阳光。

      看来邱芝纪昨晚调整过窗帘。而齐牵慕习惯开一条缝,透进光亮,他心里会踏实些。夜晚有月光陪着,白日有阳光伴着。

      不过齐牵慕并不在意这个,他在意的是床上的人。

      当他走近,只看到一只手微屈着垂在床边,额前的几缕发丝懒趴趴的搭在被子上。

      “早餐做好了,吃完......想走就走了吧。”

      对他还有感情吗,可是已经过去十年了。不,牵慕认为自己没那么蠢还把自己的感情留在过去,十年很多事都已经忘了。他已经从那段经历中走出来了。现在的他只想合理化自己的行为。

      嘶,头好痛。

      当初点什么酒啊,点了为什么要喝完,不能浪费也不是这么省的。

      齐牵慕反应过来,床上的人没有回话。

      齐牵慕把一沓现金放在床头,虽然什么也没做,但为了避免纠纷,还是把钱付了比较好,他最讨厌麻烦事了。

      不过想一想他要是没看到他想要的东西,于是怒气冲冲地从床上弹射起来,揪着衣领让人喘不过气的场景。

      这似乎很难发生,不过快十年没见面了,发生什么事谁还敢说一个定数呢。

      但他心里希望不要变成这样。

      时间不多了,齐牵慕看了看表,和顾客的约定时间快到了。齐牵慕没在理会。匆匆离开家。

      快步走了十几分钟,终于到了他的目的地,只要是去不远的地方,齐牵慕都选择步行。

      齐牵慕刚到工作室坐下喝口水解解渴,就听到门铃叮铃铃的作响。

      “柏竹你来啦。”

      “嗯,这么早过来打扰你真是抱歉,明明可以把画寄来的。”

      “不会。只要你愿意来我都在的。”

      齐牵慕的话虽然很像客套话,但那是他真心实意的高兴和感激。

      林柏竹在这之前买过他的画,这次又打算购入一幅。他和林柏竹是在法国认识的,一个是为了读书,一个为了谋生。齐牵慕就是为了谋生的。

      “画在里面,我拿给你。”

      齐牵慕以卖画为生,但久而久之他也感觉自己创作热情减少了,他想做点别的工作,一是体验不同的生活,二是为创作找灵感。作画还会继续,只不过不会总把自己关在画室里,在他有灵感的时候再全身心投入。

      柏竹收到后,一直称赞着,齐牵慕都有点不好意思,他能感觉到柏竹的高兴和真诚。

      但还是觉得称赞过头了,话语间还提到了达芬奇,梵高等大画家。齐牵慕觉得受宠若惊。他自己有很明确的自我认知,自己只是个二流子。

      转念一想,自己也不应该厌烦别人的赞赏和好意。虽然有点夸张了,让他心里有点不自在,但因为是柏竹,那个在异国他乡愿意陪伴自己的人,齐牵慕也没有说出自己的不自在。

      柏竹看了一眼画就把它放入包装里,突然问道,“你见到邱芝纪了吗?”柏竹问道。

      “啊,昨晚见到了,谢谢你告诉我他在哪。”柏竹突然一问,自己吓了一跳,希望尽快结束这个话题。再聊下去让他知道邱芝纪目前在自己的家里,他一定大吃一惊。

      不过齐牵慕也不担心之后他俩会提起他,柏竹说过和他不熟,只是和朋友去酒吧的时候遇到的,很容易就拿到了联系方式,并且给钱就办事。当齐牵慕看到照片他认定就是邱芝纪。

      不过牵慕和柏竹交流得很少,只是室友关系,在生活方式上看,柏竹活泼开朗,在异国他乡也能玩很开,很多时候牵慕都看不到他的影子。

      “不过还是没想到,早知道你是看脸下菜的,当时在法国就带上你出去浪了,想要什么类型的都有。”

      牵慕苦笑没有回应他,牵慕没有告诉柏竹他们很早就认识的事。

      柏竹也没有多问。闲聊了一会儿就走了。

      柏竹刚离开齐牵慕的工作室,把画扔到副驾驶座上立马打了个电话。

      柏竹一改刚才温文尔雅的态度,转身变脸道,“兄弟,昨晚怎么样,爽不爽啊哈哈哈。没想到昨晚你们就见面了......”

      “问你一件事,他叫什么名字。”

      “我不是给他联系方式了吗,你们不会没聊过天就直接......”

      “没有,别想这么多。”

      “你找我问人家的名字,有戏。不过,你还不如主动点去问他呢,促进感情嘛。”

      还没说完,对面的人就把电话挂断了。
      “芝......唉,你。”

      听到他吃瓜看戏的语气邱芝纪就烦躁,况且昨天一晚没睡,邱芝纪是白天睡觉晚上活动的夜间动物。是因为之前黑白颠倒的工作作息造成的,如今已经成为习惯。大早晨正是他深度睡眠时间,被柏竹贱兮兮的电话吵醒,心里又疲惫又烦躁。

      听到一阵嘟声,林柏竹把手机放下,身子靠在椅背上。

      想起自己曾爱慕过他,但这件事没告诉邱芝纪,自己当初热烈的态度,往上贴的劲儿,邱芝纪心里也该明白些什么。

      他也是个识趣的人,不为难别人也不怠慢了自己,转身交了一个又一个男朋友,这才没和邱芝纪的关系弄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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