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悸》青早

3、[POT]唯有十七岁

　　CP：不二周助×越前龙马

　　越前龙马关于不二周助的记忆戛然停止在二零零一年。

　　他在洛杉矶的别墅里和一大群不喜欢的人过自己二十四岁生日。越前靠在玻璃窗边看到自己家外停摆的一辆辆高级轿车，然后是响得出奇的门铃声，他甚至觉得那些人在说话的时候肯定也带了麦克风，要不然[噢，亲爱的]这样的问候怎么会如此清晰地从楼下传上来，生生地刺痛了双耳。越前看到半空中飘着的细碎雪花，还有楼下厨房里烤箱到时的[叮]声，包括妈妈对他说的，“龙马，小饼干烤好了噢。”

　　越前是很佩服那些国外的孩子在制作蛋糕方面的才能的，他曾亲眼看着那些年幼的孩子，将面粉，鸡蛋搅拌在一起，然后制作出那些精美的小蛋糕，涂着厚厚的白色奶油，甚至没忘记在上面放一些新鲜的草莓，越前会觉得这些东西像艺术品而不是用来给人们吃的。

　　菜菜子姐姐特意从日本坐了二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来给他过生日，他去开门看到菜菜子姐捧着大大的礼品盒和同样大大的微笑，过来拥抱他说，“生日快乐，龙马。”然后微微侧了侧身，越前看到菜菜子身后男子的腼腆笑容，那个男人走进屋子之后，他听到人们小声议论的关键词[继承子][×财阀]，越前转过头去看那个男人的面容，不算太英俊，笑起来的样子甚至有点傻傻的，不过无论怎么样的人，一旦背负上像人们小声议论的关键词，也就不会让人产生[呆][傻][笨]这样的联想了。

　　不过最重要的是菜菜子姐姐喜欢。越前暗想。菜菜子对那个男人撒娇地说，[我说龙马是我弟弟你为什么之前总是不相信？]男人依旧是腼腆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哈，的确是没想到啊。]看起来都很好，包括桌子上新鲜的奶油蛋糕。

　　电视上播放着关于今年的网球赛事，那个主持人说新一代的日本选手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名叫越前龙马的选手很有可能在明年进入全世界的前五十名，在不久的将来是一名闪耀的新星。越前刚想把电视给关掉，他就听到屋子里的起哄声，那个年老的伯伯拍着他的肩膀说，[干的漂亮，孩子。]他点头表示感谢，无意中注意到屋外的雪似乎是下得更大了。

　　大家在屋子里唱起生日歌来，南次郎穿着和服站在灯光的开关旁边，关了灯说，[小子许个愿。]越前看着蛋糕上摇曳的烛光，圣诞夜前夕的欢闹气氛显得格外强烈，他记起今天在街道上闲逛时店铺门口的圣诞树和发着礼物的圣诞老人，每一个孩子都欢喜鼓舞地接过那些花花绿绿包装的礼物，给他们一个吻。越前张开嘴巴吹灭了蜡烛，用红色的果酱书写的[Happy Birthday To Ryoma]，以及后面有些刺眼的数字——24。

　　越前突然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篇小说《唯有死者十七岁》。如果害怕时光前进，便在那一刻义无反顾的奔向死亡。其实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希望死去，他在日本的海边除了看日出，白云，浪花，沙滩，还有被海浪冲上来的尸体，年轻的男子和女子，被泡着发胀的皮肤，分不清楚的脸蛋让人作呕的气息。大多数是自杀，越前想他们在迈向大海的一刹那会不会想起生前最眷恋的人？日本的[填海造陆]还在继续，原本在脚边的沙滩像前移动了几十公尺，他曾在某次打完公开赛之后开车去了那个海滩，远远可以看到得除了海边的新建起的别墅就是预备施工的工地。

　　越前龙马在十七岁的时候就已经明确了[这辈子大概除了网球不会有什么其他特长]开始了职业选手的训练生活，一直到七年后的今天才开始逐渐步入全世界的前列，想一想也并不是一帆风顺，受伤，停赛，包括被陷害的违禁药品，他在这条道路上跌跌撞撞，被误解被欺骗，歇下来再继续前进才到了现在的位置。当初那个被誉为[天才少年]的自己，也在这条名为[勤奋]的道路上磕磕绊绊的前进着。

　　看吧，就连他越前龙马都需要付出这样大的代价才慢慢到达自己想要抵达的地方。

　　菜菜子姐姐给他切了一块最大的蛋糕，他接过来说谢谢。越前注意到菜菜子姐姐眼神里的失落，从十五岁的夏天之后更少的言语和更冷淡的态度，越前并不想说什么，他也是相信人们所说的[时间可以治愈一切]这种听起来极其矫情的语句的，比如生命停止在十七岁，即使前方是万丈深渊还是会毫不犹豫地踏向前方可以预知的命运。

　　越前在那个夏天把自己关在屋子了整整一个月，他也不是没有好好地思考过，十五岁是个转折点，是继续呆在日本念高中考上好大学去学医，还是跟着老爹去美国开始职业网球选手的生活。越前的确是在那个夏天才有了想要学医的想法，他在隔离室外看着病床上靠着呼吸机才能维持住的生命，第一次觉得生命原来如此简单，只要他冲进去把那个人的呼吸管拔掉他就真的可以用[再也不见]的语句和他道别，越前闭上眼睛回想当初，合宿然后月光下接吻，十五岁了，足够明白这不是件能让所有人都谅解的事情。

　　他在一个月之后走出屋子对父亲说，[我和你去美国。]或许从一开始，网球才是他的梦想。人的一生会失去很多的东西，越前从日本的家中走出来，把所有的一切丢在那个大屋子里，他回过头来看那个有些破旧的寺庙，还有用了三年的网球场，散落四周的网球。

　　七年。不算短，越前吃着蛋糕完全没有在意四周的人，他思索着七年来做了哪些事，努力着打网球；谈了两个女朋友不过后来还是分手告终；菜菜子姐姐决定明年的四月份结婚；老爹已经打不过自己了，他还记得那天早上打赢父亲之后的怅然若失，望着天空完全找不到方向感；第一次和梦寐以求的偶像打网球，看到对方抚摸着自己的头说很好；熬夜看完了一整套的小说，第二天就想在键盘上自己也码出那样一篇巨著，觉得如果以后不打网球了写小说也不错；学习法语缘由是看了原版的法文电影听到有人说全世界最浪漫的语言是法文。

　　越前吃完了蛋糕，看到白雪皑皑的世界，七年，整整七年，能做了那样多的事情，就好比，你离开我的第七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