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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格芬里斯的暴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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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态已经发展到了乱七八糟的地步，就是桑格和西尔芙说确定来的人的确是多伦，他也是恍恍惚惚地坐在凳子上没有多大反应。
“殿下，您听见了吗？”桑格担心的看着他。
西尔芙迟钝地“哦”了一声，疲惫地说：“我知道了，您和他说保护好自己，我、我……”
他长叹一声：“让他别担心我。”
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还能说些什么。
桑格走后，西尔芙呆愣地面对着窗外，外面风起叶落，他却只有浓浓的厌倦。
他感觉自己的人生走上了一条既定的道路，没有任何打破的可能性。
晚上奥涅回来时房间一点灯光也没有，西尔芙早早地躺在床上。
他闭着眼睛，也不知道睡没睡着。
奥涅现在床边看了西尔芙良久，久到月挂柳梢，久到他的身体已经有些麻木。
他拖着身体坐到西尔芙的床边，抚着金色的长发，最后握住他细软的手轻轻摩挲，放在自己的小腹。
“求求你，不爱我的话，爱爱他好不好？”他声音很小，小到风吹过就散了。
西尔芙自从眼睛瞎了，听力就格外灵敏，黑夜放大了奥涅的喃喃，他感受到浓烈的窒息。
他知道的，自己根本爱不动这个预谋来的孩子。
小腹上的手指不受控制的轻缩，久战沙场的骑士怎么会看不出来他此时此刻是在装睡。
奥涅屏息等待，希望西尔芙能睁开眼和他说说话，令他失望的时，身侧的人瞳孔在眼帘下转了几下又重归平静。
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最终脱下衣服将西尔芙揽在怀中。
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西尔芙是真正的属于自己。
托瓦大陆的魔兽暴动越大厉害，各个帝国的城镇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只有奥涅在的格芬里斯在一众的暴动中显得平静的有些过分。
“桑格祭司，最近您觉得格芬里斯怎么样？”奥涅站在年迈的精灵身侧问道。
他怀孕还没有三个月，微突的小腹裹在铠甲中分外不显，但桑格还是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
远方云卷云舒，桑格皱巴巴的脸上看不出来有什么表情，他似有所指说：“骑士大人，风雨快来了，您快些回去吧。”
奥涅稍显沉默地看了他一眼，在抬步离开的一瞬间，桑格再度开口，这一次他的嗓音微哑：“保护好西尔芙吧。”
奥涅回首，沉重的气息在两人之间弥漫，最后铠甲轻响，房间空余一人。
远方雷声轰鸣，风雨将袭。
在神诞日来临之前，托瓦大陆最后一个没被魔兽侵袭的格芬里斯也没逃过一劫。
无数弥漫着黑气的高低等级的魔兽在城内疯狂攻击平民。
幸运的是，奥涅从安多尼斯将骑士团内的部分精锐带来，才避免了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
“别的城镇怎么样了？”奥涅皱着眉头问着身侧的卡兹。
卡兹摇摇头：“不太好，神信送出去没收到回复。”
看来情况不妙，奥涅垂眸深思，他的手按在桌子上，骨节分明的手背青筋跳动：“把殿下带我这来，快点。”
他不能再让西尔芙一个人在房间待着了，他要守着他。
肚子里孩子猛踹了他一脚，六个月的肚子被紧紧包裹，他疼的呼吸一窒，趁着没人放松铠甲，慢慢地安抚已经不再腹肌分明的肚子。
一直到西尔芙来，肚子里的孩子像是感受到另一个父亲的存在，才不再继续踢踹。
西尔芙的眼睛已经好了许些，现在已经能朦朦胧胧的看见一些东西。
他进入奥涅的房间，看见他袒露着鼓起的肚子转身就想往外走。
奥涅急着起来，拉扯了浮肿的小腿闷吭一声：“西尔芙别走。”
“最近外面很危险，留在我身边。”他放软了语气，近乎是在恳求背对着他的人。
西尔芙听着最近的风声，或多或少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没想到情况竟然这么严重，他慌乱之间，迫切地想知道多伦怎么样了。
转身的一瞬间，他看见奥涅按揉着肚子，一盆冷水直直地泼在了他的头顶——他能对着这样的奥涅问些什么呢。
愣怔之间，奥涅拉过他的手抱着他坐在了榻上，肚子里的孩子不安分地动着，动作不大，但也让奥涅有些许不适。
可他却拉过西尔芙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让西尔芙感受肚子上的起伏，眉眼带笑：“感受到了吗？他在动。”
这是西尔芙自知道奥涅怀孕后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清醒的胎动。
他有些惊讶，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却是对于这份血缘关系的茫然。
他颤抖着手感受这份不平凡的动静，最后闭上双眼，咬着牙背离奥涅——他总是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拿捏住。
西尔芙的动容显而易见，奥涅凝视了一会他的背影，缓缓上前拥抱住他，他在西尔芙的耳侧轻声说：“这是你第一次摸他，他很高兴的，多陪陪他吧。”
西尔芙僵硬着身体没有动，他们在这种奇怪的和谐中拥抱许久。
这是久违的相拥。
“……我和你在一起。”西尔芙微哑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宁静。
还没等奥涅激动，就听见他的后半句：“你不要让多伦出事。”
奥涅的手僵在原地，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却无法拒绝西尔芙对他的吸引：“……好。”
一音敲定，他将西尔芙的身体转过来，面前的人眼神空洞，仿佛丧失了所有的生机，奥涅在他的额头落下轻吻，再一次说：“我爱你。”
西尔芙闭上了眼睛，长如尾翼的睫毛颤动着，这一次，他真的看见了他无路可走的一生。
“大人，出事了！”
卡兹在安顿好平民后，匆匆地赶到奥涅的住处，连门都没敲就闯了进去。
彼时奥涅正给西尔芙的长发编成一条粗长的马尾，看到卡兹后他眉头绞在了一起：“发生什么了？这么慌。”
虽然现在还是联络不上各处，但是格芬里斯的暴动已经很明显的在奥涅强势按压下被抚平，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卡兹慌乱成这样。
卡兹咽了口口水，说了一个荒诞的事实：“陛下到了。”
“还骑着魔兽！”
一语惊动屋内的两人，还没等他们做出反应，硕大的魔兽就从高空落下直直地将房顶砸出一个巨大的洞。
奥涅抱着西尔芙冲出房间，外面的天气阴沉沉。
对于场面四季如春的格芬里斯而言，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你们好啊。”熟悉的声音在半空响起。
西尔芙问声抬头看去，模糊之间只能看见腾飞的长尾，这是一个魔兽，他暗想，一个声音和弗朗一样的魔兽。
坐在鸟背上的弗朗半身人，半身蛇，巨长的蛇尾拖曳在半空，他的面目已然不像一个人，墨绿的瞳孔缩成一条缝，眼尾带着密密麻麻的鳞片，说话之间能够清晰的看见细长的蛇信。
“你是弗朗？”西尔芙抬着头问道。
半空中的弗朗贪婪地看着他半晌，转眸看向护着西尔芙的一脸冷漠的奥涅笑了起来：“傻瓜，谁是低级的人啊。”
“你爸爸早就死啦！”
他看着西尔芙睁大的双眼，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乐趣一般继续说道：“没有你爸爸，我都醒不过来呢。”
西尔芙妈妈在路娜怀上西尔芙时得了绝症，弗朗与路娜年少初识便倾心相待，权衡之下，弗朗去祈求光明神。
而数千年前，魔兽暴乱，光明神陷入沉睡，自然不可能做出反应，被封印在教廷地下的魔兽之王听见弗朗的呼唤，引诱他做出献祭，心甘情愿地让魔兽之王附身在自己的身上，而魔兽却趁机侵蚀了弗朗的意志，借助他的光之力与老帕特为西尔芙寻找的稀有药材掩盖自身的魔力。
而西尔芙与奥涅的出现让他看见了巨大的机会——占领托瓦大陆，替代光明神的机会。
弗朗双手缓缓伸出，背后十几个高级魔兽从阴暗中爬出，奥涅面色不动，他剑插地上，双手结印，以自我为中心结出一个巨大的光明盾，将西尔芙与骑士团的人包含在其中。
弗朗讥笑一声：“你没醒，你主子也没醒，你们能有什么用。”
他飞在半空试图唤醒让塔米尔布下的大阵，却半晌也未得到回应。
奥涅在下面看着他的脸色渐渐难看，淡淡地开口：“是在找塔米尔丢下珠子么，那些东西早就没了。”
“废物，果真是个废物！”
弗朗咒骂两句，又迅速恢复了神色：“那也没关系。”
他身侧的几只魔兽向远方发出吼叫，磅礴的黑气从格芬里斯东南西北四个角升腾而起，随着数百只魔兽的献祭，格里芬斯的地面迅速地蔓延开黑色的巨阵。
弗朗看着面色沉重的奥涅和一无所知的西尔芙笑着开口：“西尔芙，你喜不喜欢我给你找的葬身之地？”
西尔芙缓缓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我？杀我你能得到什么呢？我不过是一个连光之力都没有觉醒的废物罢了。”
看着他无知的模样和身后明显有几分不安的桑格，弗朗笑弯了腰，他的长尾在半空拍打，发出凛冽的呼声，他讥讽地说道：“我以为桑格都和你说了呢。”
他挑眉看向脊椎仿佛再也承受不住的精灵：“是不是啊，祭司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