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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我要带西尔芙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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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涅到宫中时，弗朗正在修剪花枝。
好好的一盆花被他用剪刀剪了个七零八落，没几朵能安稳地在枝头盛开。
“是陛下让塔米尔去庄园的？”奥涅扔下刚才在门口拦着他不让他进来的教廷骑士，冷言问道。
手里的人被重重地甩在地上，地毯上的灰都飞了起来，奥涅蹙着眉又将人踢远了些。
弗朗放下手里的剪刀，似有似无地瞥了眼地上的人，等人连滚带爬地出去后才轻哼一声：“和我有什么关系？塔米尔自己去看看久违的哥哥怎么了？”
“看是看了，可他应该没那本事弄来这个吧。”
奥涅从怀里掏出昨日塔米尔送来的樱桃，用手指碾碎后，清甜的味道顿时飘散在整个宫殿：“这药他弄不到。”
弗朗没说话，他用手帕细细地擦着手，仿佛整个房间只有他一个人。
奥涅拔出手中地剑对准了几乎算得上是抚养他长大的陛下，他的手很稳，离弗朗数米也准确无误地对上他的心脏：“如果陛下是要对西尔芙做什么的话，我会先杀了您。”
外面树丫上的鸟雀被叶片上的雨滴惊扰，发出一声声鸣叫扑腾飞起。
弗朗扔下手里的绢帕，脸上依旧带着清浅的笑意：“你想怎么样？”
“我把你从贫民窟捡出来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你不该对西尔芙下手！”
“我就算下手了怎么了？他是帝国的耻辱！你身为圣骑士耽于情爱，这就对了吗？！”
“够了！”
奥涅将手中的剑狠狠投掷过去，弗朗看着近在眼前的剑一动不动，剑擦着他的脸刻进了身后的墙壁，丝丝缕缕的头发随着剑风分散落地。
“你想弑君。”弗朗看着面前高大的圣骑士静静地说。
奥涅握住回来的剑，再度举起剑柄对着弗朗：“是，陛下要是再说他半句，我会比刚刚还准。”
弗朗嗤笑着走近，剑心离他仅仅一步之遥，他开口说道：“你是帝国的骑士，你忘记了你的使命，真的很让我失望。”
“那我就不做这个骑士了。”奥涅顿了一下，“没有西尔芙，就没有我。”
他一字一句地说：“你是真的容不下他，我会带着他离开，不麻烦陛下担心我了。”
数不尽的金银，至高无上的权利都比不上西尔芙，奥涅坦然地与弗朗四目相对。
曾经多少次他不敢直视这双直入人心的眼眸，现在他却毫不在意地任由他洞悉内心。
弗朗突然开始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弯了腰，笑得泪水都涌了出来：“你和曾经一模一样，真的太好笑了。”
整个宫殿都回荡着他的笑声，奥涅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绷着脸看着状若癫狂的弗朗，收了手中的剑往门外走去。
“给我办最后一件事，我就让你离开。”弗朗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格芬里斯的魔兽暴动很严重，你带人去处理了，我就让你们离开。”
奥涅背对着弗朗：“我不信你。”
弗朗说：“你可以将西尔芙带着，也可以带你自己人，你不为帝国，也得为帝国的人想想。”
他拿捏了弗朗最后的软肋：“况且桑格给西尔芙治眼睛的药材是那独有的。”
弗朗终于舍得转过头来，他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弗朗。
弗朗果然从一开始就在监视他们。
当西尔芙成为他的弱点被暴露在弗朗的眼皮子下面，奥涅就料到了有这么一天，他定定地看了弗朗一会，最终转身而去，炽红的披风在空中划出半圆：“陛下，这是我最后一次为帝国做事。”
弗朗看着他的背景消失在视线中，回到窗台继续折腾他的花，他轻声说：“的确只有这么一次了。”
骑士团临行的那天，弗朗站在高高的塔上，冰凉的眼神看着西尔芙被奥涅围了厚实的披风抱在了身前。
他嗤笑了一身，挥手让侍从下去。
圣骑士看着侍从佝偻着背从不远处跑来，他听完来人的话，瞥了眼身侧瑟缩的塔米尔勾起一抹讥笑：“带后面去，看着他，别让他接触殿下。”
他轻拍□□的马，连余光都不愿再给塔米尔。
如果弗朗还要捣什么鬼，他就先把塔米尔杀了送回安多尼斯让弗朗好好看看。
“冷吗？”奥涅低下头，看怀中蒙地严严实实的西尔芙。
从未骑马走过这么久的小殿下难受地动了动身体，金发从缝隙中跑了出来随着风轻刮奥涅的脸。
他摇摇头，不愿多说话。
自从他想起来至今，已经无数次地试图逃离奥涅的身边。
谁也不知道一个瞎子怎么就花样百出，能有那么多办法避开侍从的耳目从马车里跑出去。
现在奥涅谁都放心不下，寸步不离地守着西尔芙，生怕他趁着人多不知道跑到哪儿藏着。
“很难受？”奥涅细心地看到西尔芙微蹙的眉，给他调整了一个坐姿，一只手半抱着他坐在马背，“明天就到了，再忍忍？”
忍忍忍，忍人忍事，西尔芙真的忍了够久了。
“你把我放下，我随便找个城镇住着就不用忍了。”他的腿根被磨得生疼，恼火地呛了奥涅一句。
奥涅倒也不在意，他可太喜欢这般鲜活的西尔芙了。
他怜惜乖顺的西尔芙，心疼倔强的西尔芙，却最为怀恋这般任性的小殿下。
“这样会不会好一些？”奥涅忍不住心中的悸动蹭了蹭西尔芙的头顶，笑着脱下身上的披风垫在他的腿下问道。
西尔芙嘟嘟嘴没说话，随着他慢慢想起来，现在去越发不愿与缠人的奥涅在一块。
格芬里斯是一座在托瓦大陆都算的上繁华的城镇，宽大的马路上车水马龙，带头的奥涅环抱着西尔芙骑着马率先走入镇长准备的庄园。
西尔芙的身体根本经受不住连日的车程，他在马上睡了大半天，又被奥涅抱下在庄园里一觉睡到了半夜。
醒来的时候他感受到身侧的体温，不由得轻轻动了一下。
“……唔，怎么了？”身侧的一点风吹草动就让浅眠的奥涅从睡梦中醒了过来，“饿了吗？要吃点东西吗？”
西尔芙摇头：“不了，你继续睡吧。”
他起身想出去逛逛，却被奥涅抓住了手。
就算是看不到，身侧窸窣的穿衣声也让他猜到这个人一定不会放他一个人出去。
西尔芙有些厌倦地蹙了蹙眉，再度躺回床上闭上了眼。
身份的人停住了动静，他感受到一阵长久的凝视。
他看不见奥涅脸上的寂寥，强大的骑士在黑夜中嗫喏着嘴唇，最终换成一声轻飘飘的叹息。
西尔芙再度听见窸窣的衣服摩擦声，温热的身体将他揽入了怀里，他睁着眼睛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热气将他包围其中，耳边是清晰的心脏跳动声。
可惜，同处一床，心怀异梦。
格芬里斯的情况有些复杂，奥涅在来这的没几天问了桑格一些事就消失不见。
随着魔兽暴动越大频繁，奥涅留下守着西尔芙的人越发多了起来，年迈的精灵来给西尔芙复诊眼睛时还被不认识的骑士盘问了好一会，最终还是卡兹来了才放进房间。
桑格给西尔芙上完药，正在收拾东西时被西尔芙抓住了手。
他抬眼看过去，小殿下一脸的犹豫。
“您有什么事说吧，他们都在外面。”精灵放下手上的东西，拍拍西尔芙的手再次坐了下来。
西尔芙踌躇着开口：“您，您能不能帮我打听个人？”
他这些天问过了，爱里亚是坦桑的边境小城，格芬里斯离那算的上近，奥涅的骑士团来的路上经过了那么多城镇，这么大动静，如果多伦在这附近一定能知道。
“什么人？”桑格问道。
“这……”他是个瞎子，在被多伦捡回去时他已经瞎了，哪知道多伦长什么样。
西尔芙嗫喏着开口：“他从爱里亚来，是个樱桃贩子，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应该是个很普通的人……”
“我不知道他在哪。”西尔芙握住桑格的手，“我不求别的，就盼着他活着就行，您帮我打听一下行么，这儿离爱里亚不远，您帮我问问行吗？”
桑格愣愣地看着他，阳光照在西尔芙的身上，金色的头发熠熠生辉，他雪白的脸上流下两行泪，楚楚可怜的模样使得旧时光与现在重合。
他咬了咬牙，将怀里翠绿的手帕塞在西尔芙，应下了他的要求：“您别伤心，我会帮您问问。”
他看着西尔芙用手帕擦净脸上的泪，翠绿的光芒涌入他的心口，他走出卧室看着窗外的一片光明，自从见到西尔芙就沉闷许久的胸腔终于有了几分的宽松。
远在山里猎杀完最后一只魔兽的奥涅结了个印驱散身上的黑气，他的余光瞥到刚刚从山石背后钻出来的鬼鬼祟祟的塔米尔招来一个骑士。
他擦着弓：“谁让他跟过来的？”
骑士看了眼趁着众人不备跑向深山的塔米尔：“他自己跟过来的。”
“派人跟上他，不要打草惊蛇，我要知道他去干什么。“奥涅扔下手帕，“回城。”
黑漆漆的森林里人马散尽，只留下那块染了脏污的手帕躺在泥地里无人问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好想看向导攻】和【66】的营养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