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攻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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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楚歌先是递了个纸条给安保罗布，然后折回去货舱前一节车厢。
列车结构大概是车头，头等舱，普通舱，最后是货舱。
她安了个微型摄像头，正对着过道。这时帘布被掀开，出来了位虎背熊腰的汉子，手里还拿着枪械。
那汉子厉声道：“你在干什么？”
林楚歌一回头刚想辩解，汉子看见她的铭牌愣了一下，说道：“今晚这么早来取吗？”
林楚歌心头微动，回道：“确实没到时间呢。我刚刚是看见窗帘卡在窗缝，毕竟是乘务员还是整理了一下。”
汉子没有起疑，背着他的枪走了回去。
当帘布掀起的一霎那，林楚歌看见了另一个汉子同样的全副武装守在门的一边。
这绝对有问题。
林楚歌不再犹豫，边推小推车边开始推测行动时间。
倪美的语气和大汉的态度都说明了，这件事是由“我”去实施的，又事关货舱，很有可能是货物的监守自盗。
这列车是开往小世界中心区的，但是一出东大区难度就直线上升，所以肯定是在东大区境内的路段。
林楚歌回忆起站点来。由于东区表面上的荒凉，列车虽然路程较长但还是只有三四个站点，直接传送人的传送基地更是仅有一个。
因此虽然发展了庞大的黑色产业，但是再开一个传送基地实在显眼。
而且不仅仅是建一个的问题。传送技术是进行空间扭曲进而打通两地，路途太远的话传送的压力会将人压成肉泥。一个根本不能满足需求。
更别提还要进入时管总局这种核心区，基本上所有的传送通道为了安全要进入数据库统一管理，暴露风险大。
又由于东区恶劣的天气环境，这里的小世界里大多没有完备的运输方式，绝大部分的运输都是由地下的动车来进行。
收买一条边缘的线路比共用公开的传送基地要保险得多，所以演变成了如今的模式也不足为奇。
如果想从中动点手脚捞油水还是在较为落后的东大区境内保险。
眼下还有五分钟到第一站，后面还有两站符合要求，尽快比对出来就能混进去一探究竟了，非必要还是不动手来得好。
到了换班的时候了，她又一次躲进卫生间查看监听效果。
她给罗布的纸条是一个试探。
“我被她们打骂威胁，我受不了了，我决定这次不帮她们做事了，你会理解我的吧？”
她耐心地听着动静。
正是换班，有隐隐约约的交谈声和脚步声，但是这些都渐渐远去，像一曲到了末尾时乐声渐息。
她听见了罗布的声音在安静中轻轻响起：“美姐，那个死丫头不愿意干活。”
倪美的声音明显带着烦躁：“***的，我现在就去撕了她！装什么清高呢，当我不知道她脚踏两条船？”
倪美真的动了火气，嘱咐道：“这次不管用什么办法，把她也带过去，别留手。”
罗布应下了，然后就是一阵脚步声。
林楚歌大致弄明白了。倪美压迫实习生进行走私贸易，并大概率对她施暴了。
实习生脚踏两条船，大概率是李铭和罗布，已知有一条船罗布翻了并串通倪美对付实习生。
那另一个安保李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她一回想起李铭的反应就奇怪。在自己上车的时候没看见过这号人物，但是却能在见到她时立刻递药油。
林楚歌又看了一眼，是全新未开封的药油，应该不是他站那个两节车厢间的过道会备着的东西。
他起码知道实习生身上有伤，结合收下后的表情，那是明显的“受宠若惊”。
李铭大概参与了施暴或强.奸，亦或两者兼有，否则作为亲密关系没必要为对方收下药酒而过分愉悦。
林楚歌打开货舱前的摄像头，看见了李铭走了过来。
李铭居然去货舱门口和那两个汉子聊天。
看来几人都是一伙的，也就难怪实习生养鱼翻车了。
林楚歌感叹了一会然后开始想对策。
他们应该是想要趁某个站点的时候搬运下车，不如就先下手为强去看一眼。
有摄像头可以监控到动向，运货的时候不用愁发现不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得混进去。
得先把水搅浑，才好趁虚而入。
怎么办呢？林楚歌想起来一条规定。
旅客在车厢内吸烟将触发烟雾传感器报警，驾驶员会将列车降速运行或紧急停车，有可能对整个路网运输造成不良影响。
原因是一旦起火由于密闭空间烟雾散不出去，极其容易导致呛死的悲剧。
此外还由于行驶时速太快很难及时刹停，可能会发生列车碰撞事件。不过对于记忆了发车列次表的林楚歌来说，这点并不用担心。因为这就是最后一班车，下一班起码在4个小时后，还是视购票情况决定是否发车。
这一班次也只是因为有黑色交易的要求，所以在车厢空空荡荡的情况下毫无阻力地在黑夜中运行罢了。
大部分的烟雾报警器，尤其是在厕所的，其实是通过烟尘的不同浓度来判断是否有险情。
它们内置的红外发射管发出红外光束，并被烟尘粒子散射。
当抽烟或是发生火灾时烟尘粒子含量都会变化，进而影响红外光束的散射光的强弱。
所以光敏管接收到的红外光束的强弱会发生变化，转化为点信号，最后转化成报警信号。
简而言之，它们探测的是烟雾浓度，而不管是什么成分。
林楚歌从贴身的背心掏出来了粉末状的迷药，之前迷倒实习生用掉了一些，但是还算勉强够用。
她努力踮脚，对着烟雾传感器猛地一吹，然后警铃大作。
几乎是所有的乘务员都惊慌失措起来，大家拥挤在过道又因为列车的急刹倒成一片。
但是没人敢爬起来做出头鸟，开始装作崴脚头晕肚子疼，吱吱呀呀地吵得人耳朵嗡嗡的。
林楚歌则是早在吹完后就关上门跑到后一节车厢的厕所苟着了。
她听着一片混乱突然有点说不上来的开心。
现在鲜活多了，不是吗？
林楚歌点开监控，看见了堵在过道乱成一片的乘务员，又在另一个镜头看见了帘布没遮住的脚后跟没入了货舱的门后。
列车长到来了，对着一堆废物骂了几句，但是没有人愿意去打开那扇门。
尽管那个响起警报的地方现在没有爆炸，但是谁知道下一秒会不会呢？
列车长一筹莫展。最后为了不造成伤亡，决定先把这节车厢的厢门关闭以防止火灾的浓烟致人伤亡，并且广播勒令所有人都离这节车厢起码两个车厢的距离以防止爆炸。
列车暂留原地等待救援，并开始相关监控的调取。
林楚歌简直是大喜过望，她本意只是觉得到了这个境地试一试，不成功也不亏，成功了就赚了。
没想到啊。
她在后一个车厢昂首阔步地朝着货舱走去，甚至有闲心整理一下因为奔跑而微乱的衣领。
另一边倪美看着调出来的监控上她冲出卫生间的身影目眦欲裂，还得强打精神来应付列车长的询问。
死丫头走着瞧，有的是落我手里的时候！
林楚歌没有空推想倪美的心理活动，利落地推开了货舱的门。
嗯，普普通通的纸箱子整整齐齐地摞在两侧，林楚歌乍一看没什么异常，但是突然看见有个纸箱的边角湿掉了。
她的直觉在疯狂预警，她的想象不受控制，突然有点不敢过去。
林楚歌划开底部的胶带，里面是常用来装海鲜的泡沫箱，摸到温度应该是还装了冰块。
她神经紧绷，打开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她看见了小孩子枕在冰块上，用手一探，没有呼吸。
三个小生命像睡着了一样，脸颊上打了个鲜红的疫检合格，像即将被端上餐桌的乳猪。
她有点不知所措，突然生发了一股强大的欲望，她把孩子们放进去，又走进下一个车厢。
这里则是琳琅满目的畸形拼接人类。
无论是为了特殊□□服务，或标榜实验用途，或作为私人宠物圈养，或满足变态癖好，所有的猜测都在眼前落伍褪色。
她的推想简直就像过家家时孩子们对现实的拙劣模仿，充满了童稚和天真。
林楚歌怒火中烧，她几乎控制不住情绪，强撑着给宋柏君描述了人员分布情况后就呆立不动了。
智脑环响了起来，林楚歌看见是宋柏君，点了接通。
宋柏君：“我看见你已经静止不动超过两分钟了，有什么事情，吗？”
林楚歌：“没有，只是在想怎么把这破地方端掉罢了。”
宋柏君：“控制住情绪。”
林楚歌努力控制住用头撞墙来发泄的想法：“我知道，我只是，我只是，有点难以接受。我们被看作蝼蚁，比作牲口，用作耗材，任人奴役、驱使和欺压。”
林楚歌：“我只是，很惋惜。”
宋柏君不知如何劝解。又过了两分钟，林楚歌抬起头来，说道：“我调整好了，对不起耽误了。”
宋柏君：“听好，现在绕路回去前面那节车厢，我们的AI战甲在车厢的连接处等待着。”
宋柏君：“我们现在就颠覆不合理的旧秩序。”
林楚歌重新恢复活力，大步返回，成功上了战甲。
斗争似乎很简单。AI战甲和其他的机器激战在一起，到处都是金属的撞击声，零件和机油遍地都是。
机器切割机器，机器轰炸机器，机器压制机器，她在不远处静静地运筹帷幄。
这场征伐持续了两个小时，核心地带的门口已经被轰打出来一个深坑，里面的机甲也几乎是两败俱伤。
最后他们凭借优化过的战术模块以微弱的优势胜出了。
林楚歌驾驶着机甲踏过一片狼藉，隐隐发亮的天边正值此刻破晓，曙光照在光滑的金属上越发耀眼。
这是独属于我们的黎明。
林楚歌操控机甲变形成盔甲，进到里面破开了机关和防护，检查了一遍才让其他人下来。
李婉欣和陈羽然在战斗时看见局势还算稳定，就暂时观望，没有参加战局。
后期因为看见自家逐渐占了上风，两人放下心来。
李婉欣开始琢磨着曝光这件事情出来，在战甲上自行用黑客软件攻克网站。
另一个在进行战局拍摄，准备制成纪录片，并且在凑巧的曙光时刻激动得动用了五个小型无人机来多机位拍摄，并看着电脑屏幕实时把控以防摄像机入镜。
此时大局已定，李婉欣下来后举起摄影机兢兢业业地拍摄起来，开始向时管的人们揭露真相。
陈羽然和林楚歌一起接应物资，安置好被囚禁在这里的生命。
时管都快疯了。有个网站弄出来黎明的失败之类的话来吸引标题，点进去却是对自家的黑幕揭底。
三大掌权人立刻下令禁止传播，不断强调后果企图浇灭职员的好奇心并且态度强硬地命令关闭网站。
到处都是这样的对话：
“你们干什么吃的！赶紧给我撤下去，举报下去，快点弄点其他东西压下去！”
“我们弄的澄清帖被大量举报下架了！不少还开小号骂我们，说他们是不知道不是弱智！”
“我们搞的时管技术新突破的热搜推荐完全没有人看，一个热点居然只有三个人在线讨论，实在太假了，要不要买水军啊”
“这个网站已经被攻陷了，无法从技术端阻止”
那些手底下沾满罪恶的高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直播，还在屏幕的上方滚动播放起了上万条不同的长期播放线路，气得猛摔东西，时管第二天高层的茶杯报销率达到惊人的90%。
任由着心虚者急到跳脚，李婉欣不管不问继续直播，最后还给出了黎明的联络方式，并且给出了一些基础的武器制作技术资源。
临近结尾，李婉欣看了眼不断上涨的在线人数，发现几乎是半个时管都在看了。
于是抓紧时间宣传道：“世界从不会因为你哭泣而动容，你得站起来，掐着它的脖颈夺得明天。”
“我们已经把武器的制作方法分享出来了。我们坚信，只有发展出千千万万个黎明，只有我们把权力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掌心，才能有所谓的未来！”
职员们惊诧于残忍血腥的画面，虽然不敢发弹幕但是在心中为受害者默默哀悼，有好一部分都躲进卫生间偷偷掉眼泪。
随后在铁证如山下对时管本来就脆弱的信任和归属岌岌可危，听见了黎明成员的号召不少人都动了心思。
此后一个月，个人武装如同雨后春笋般从每个缝隙中生发出来，推翻时管的事业迈出了历史非凡的一步。
黎明则是一战成名，招收线人的数量直线上升，被誉为“吹响自由的号角手”，成为了职员最理想的去处。
作者有话说第32章 攻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