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线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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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立庆接到消息时惊得摔了个杯子，响动把李秘书吸引进来了。
周立庆顾不上摆官威，连忙道：“快快快，之前那份文件有病毒！把接触过修路文件的电脑都集中起来！”
李秘书照做并且接待了随后到来的技术检查队。
他被派遣去端茶送水，瞥见了弹出来的联络方式。
他不敢在技术人员面前打开智脑环的摄像模式，只能速记。
眼见队员要进行下一步操作，他立刻不着痕迹地插入话题转移注意力，试图拖延时间：“您好，打扰一下，请问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呢？”
看见了技术人员不耐烦的表情，他毕恭毕敬地回道：“实在不好意思，但是书记为了更好的布排工作特意让我询问一下。”
队长想起来那个周立庆，据说是认识周勤根的远亲，只好回道：“眼下没有非常完善的办法，我们是来及时止损的，更多就不知道了。”
李秘书点头，再次礼貌致歉，然后转过身偷偷把联络方式记在备忘录上。
是夜，宋柏君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这时发现有人致电给出的招揽电话。
他顿时打起精神来，检查了一遍变声器才接起来。
电话接通了，对面是一个男性的声音。
“我叫李然，是西大区的十二号片区编号从*****到*****的小世界总书记周立庆的秘书。”
宋柏君：“很高兴你能拨打这个电话，请允许我们得到你的邮箱以便后续联系。”
李然立刻说出了邮箱，并递上了投名状：“我带来的消息很有价值。周立庆贪污公款并私自更改建设路线，增加了自世界片区与东大区接轨处到片区中心的一大段路。”
李然：“当时我平账平得掉了不少头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后来他醉酒后吐真言，我才知道东大区有大量的非法黑色产业并且直属于三大派系，有武装镇守。”
李然：“我分析了一下交通线路的运载能力，应该是以货舱来运输，然后运力大概是十万人次一晚。”
李然：“如果算上豪华头等舱的空间，可以供大概十一万人使用，不过这部分空间大概率是专供给权贵用。”
宋柏君得到了重要情报，叮嘱道：“非常感谢你的情报，你的编号为01，保持好这个秘密，每周我会给你一个一次性的邮箱用来联系。”
基于这么重大的消息得出的信任，宋柏君又松口给了个黎明的普通网站链接让他了解组织以培养忠诚度。
宋柏君最后说了一句：“欢迎加入黎明。”
李然道了谢挂了电话，在自己的小公寓里沉默了好一会。
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引向的是天堂还是地狱，但是他不得不作出选择。
在时管，他鞠躬尽瘁呕心沥血尽心尽力，但无所作为庸庸碌碌泯然众人，到头来在蠢笨如牛的老板手底下做牛做马。
他已经三十九了，他付不起下一个十年。
在这样的心情下李然难以入眠，索性点进了黎明的网站。
“特大喜讯！又一人指出财政账单漏洞后获得百万点情绪值，当事人已在物色豪宅！”
“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点击了解林陈上时管社会新闻背后的隐情”
“特大喜讯！时管全区详细版路线图新鲜出炉”
“震惊！关于黎明的离谱谣言之原始人系列合集”
李然扫了一眼，还是点进去了贪污奖金那条。
原来黎明的财政流水是全公开，可以在任何一个浏览器找到官网，凡有发现缺漏举报者均会有巨额奖金。
这条新闻已经挂了三天了，底下还是讨论得热火朝天。
“呔！我每晚都看流水，一看三小时也没看出来哪里不对劲啊？”
“你说要是我自己贪了举报自己能不能拿钱啊”
“楼上，有人这么干过，但是流水数据一刷新就被人捷足先登了，还没来得及自首呢”
“因为这个制度会计都成了热门择偶职业了（比心）”
“我开网店卖的会计学书籍，现在已经开上了劳*莱斯了（狗头）”
“楼上思路打开了啊”
“自从这个制度出来后流水汇总单就变成了我家的睡前必读”
“可恶啊我每天看三个小时什么都看不出来（阴暗爬行）（蠕动）（创路过的飞虫）”
李然看着网友们的评论找到了网站，亲眼看见一串串的、不见尽头的、变化无常的数字，后边还坠着严整的备注，突然放下心来。
他又刷了一会，睡意像小时候母亲从公园小贩那买的氢气球般轻轻飘起，于是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宋柏君则是开了个紧急会议，讨论起了对策。
他们手头上有交通的排班表之类，也知道安保分布和值班。
林楚歌听完道：“我觉得今晚夜袭是最好的，眼下还没有新的安排下来，而且这个情报他们不放在公用的地方，应该以为我们还不知道，趁其不备效果最好。”
李婉欣：“我看见了有个今晚3点的班次，也许可以考虑一下。”
陈羽然：“还有一个点，东大区很荒凉，监控漏洞多，只要不是进到核心区应该都是比较容易的，可以里应外合。”
宋柏君：“幸好我们管理的小世界有跟东大区接壤的部分。那我们就先在接界处潜入东大区，分人进行潜入吧。”
林楚歌：“也可以，我觉得可以同时去探索运送的物资和核心区，主要打一个时间差。”
于是最后敲定了计划。林楚歌去车厢，陈羽然和李婉欣去核心区，宋柏君由于实战不够好留守基地，通过队员佩戴的设备上的摄像头来实时记录，必要时进行网络攻击以拖延时间。
于是她们朝着东大区出发了。
最先到达的是车站。在一片裸露的黄土上隐约可见一个圆形的建筑，外面还有层玻璃罩全方位无死角保护着，这是为了防沙尘暴。
跟一望无际的黄相比，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蜷缩在地上的幼兽。
在车站附近她们分开了，林楚歌背了个包，拉了个箱子进去了。
她过了安检，把行李放在厕所门口，然后躲进隔间看起来资料。
其实这个建筑就是交通部承建的，排班表都有的情况下有地图并不是什么怪事。
说到这个，一般的车站也不会在季度检查的时候要求上报信息精确到这个程度，只能说感谢时管的检查力度。
林楚歌轻松地找到了职工活动的区域，躲进了附近的职工专厕，在洗手台的镜子上贴了个对着公共区域的摄像头，然后开始蹲守，一边蹲守一边模仿妆容给自己上了个差不多的。
在走了三个结伴的职工后，终于来了个落单的，细看发现胸牌上写的还是实习生。
她在洗手台前冲洗双手，忍不住开始抽泣。
林楚歌快速出手，从背后的隔间出来并用带迷药的手帕捂住她的口鼻，她惊慌起来，但很快身子就软了下去。
林楚歌把她扶正放在马桶上，换上她的衣服，却看见了满身青紫淤痕。她再扫了眼，发现不止是磕碰的淤青，还有腰部两侧和大腿内侧的指痕。
还观察着时外面的广播响了，要求还未到位的职工在十分钟内到位，即将发车。
林楚歌抓紧时间拍了张照片，然后戴上了口罩，又为了掩盖不对劲用纱布遮了一下右边眉毛，照着对方的欧式双眼皮贴了个双眼皮贴，勉强算得上是相似了。
不枉她学了仿妆啊，这不就用上了吗？
迷药可以让实习生睡到第二天中午，林楚歌穿着一身制服，低头匆匆地上了列车。
她进了人群，就像一滴水汇入河流。同样的蓝色制服短裙，同样的妆容和口罩，连走出去的幅度都是相似的。
林楚歌突然有点慌张，值班表上没有这么多人啊！
因为东大区十分荒凉，值班表上常常是四人值班，而且就购票记录来看，还能够做到一对一服务。
但是现在这一队都少说有12人，更何况前边的小牌子上还有“第三分队”的字样。
林楚歌只好观察着别人的行动，装作很忙的样子走来走去。
车厢空荡荡，因为是凌晨班次，整个普通车舱只有一个乘客，坐在角落闭目养神。
林楚歌知道后边还有很长一段是货舱，那才是重头戏。
列车缓缓开动，进入了隧道，玻璃窗上映出林楚歌推车的身影。
她叫卖起饮料和零嘴，缓缓地穿过车厢。实习生没资格去服务豪华头等舱，她只能在这几节转悠叫卖。
穿过帘布后，她悄悄地扶上门框，留下了一个摄像头。
刚安完收回手就在过道遇见了个正式职员，她低头准备让道，却被一把揪住了领子。
对面威胁道：“如果这次再搞砸，你就给我等着！”
林楚歌不敢置信，不是就随手打晕的人你告诉我还有隐藏剧情？
林楚歌弱弱地回道：“我害怕，我能不能不做了？”
对面明显是被气到了，把她像拎小鸡仔一样提到跟前，怼着脸威胁道：“你敢？女表子别逼我**你……”
对方还在放狠话，林楚歌被迫直视她的眼睛来承受她没营养的威胁，注意却被她贴的睫毛吸引了。
好夸张的款式，在假睫毛的对比下眼睛都托小了。
睫毛膏涂得超厚，原睫毛和假睫毛好几根纠在一起简直像一根根的苍蝇腿。还有点沾到眼皮上的，在浓密的睫毛后边有一些片状分布的小黑点。
林楚歌没怎么见过这种放大缺点的风格，有点走神地看了一会儿，顿时对方不满意了，扬起手作势要扇。
林楚歌立刻摆正态度并用手护住脸庞：“我错了，我一定给办好！办不好我明天就自己辞职走人！”
对方有点狐疑，但是眼下只有这个软柿子，也就只能将就，又威胁几句才放过她。
林楚歌这时才看清她胸牌上的名字：倪美。
她狗腿子地笑起来，自觉地给倪美整理微微凌乱的领口，在领子背面安上了微型窃.听.器。
倪美终于离开了，林楚歌往前走，把推车放置好，然后躲进卫生间疯狂地翻找衣服，试图得到些线索。
几张没见过的货币，一小支迷你装口红，一个TT，还有个项链吊着画着小狗的装饰品铁片。再翻看照片，看见了在脖颈后面隐蔽的红痕。
应该是吻痕吧，她好歹是前桌坐过对小情侣的人。
尤其是他们热恋时期，那时她年少无知，看见女生身上的红痕久久不消有点困惑，因为关系还可以就问出来了。
林楚歌：“你这是被蚊子咬了吗？”
女生：“一看你就没谈过，这是吻痕。”
林楚歌：“可是我感觉已经十几天了都没消下去啊？”
女生：“之前的是左边的，现在是右边的，你记混了吧。”
林楚歌只能默默地给她竖大拇指。
就这样林楚歌一个母胎单身练就了识别吻痕的能力。
吻痕和指痕，还有淤青，是强.奸吗？
那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林楚歌开了窃.听，听着倪美谄媚地说道：“您应该尝尝，这是上好的红酒，从原产地空运过来的，味道香醇可口。”
一句略显模糊的话过去后就是倪美有点尖锐的笑声：“啊哈哈哈哈哈，您过奖了。”
除了正常的工作内容没有其他。
林楚歌又打开智脑环，查看起来窃.听小程序语音转述文字的记录。
安排工作，放狠话威胁同事，开始工作，挑剔同事……
嗯？怎么有句“你们辛苦了”？这句平常的问好在满篇的尖酸刻薄中十分突出，林楚歌准备趁还没换班照着去看一眼，记下了对话中的人名作路标。
这时有人敲门：“好了吗？”
车上卫生间比较少，职工有需要还得等换班。为了不耽误人家，林楚歌立刻收起东西开门离开，继续去几乎无人的车厢推车。
正当她思考着到底是什么事情时，她看见了一个男安保，铭牌上写着“李铭”，见到她看了好几眼。
林楚歌正回忆着人名，他叫停了她。
林楚歌心跳飙到一百三，开始规划逃跑路线，全身的肌肉隐隐绷紧。
安保盯着她看了会，递给了她一瓶药油。
她有点傻眼了，抬头正对上深情脉脉的眼神。她尽量控制肢体不那么僵硬，收下了关心。
对方的眼睛一下就亮了，朝她挤眉弄眼。林楚歌直觉这反应不太对，推着车匆匆逃离。
到了另一个车厢，另一个安保又叫停了她。
林楚歌快绷不住了，还来？
那安保问了几句话，趁机悄悄地递了个纸条进她的手里。
她点了点头，看了眼铭牌“罗布”，不敢过多反应就离开了，又躲进卫生间满怀期待地查看。
“刚刚我上班的时候看见你包了纱布，是她们又欺负你了吗？”
后边还画了个小狗，和项链上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林楚歌几近抓狂，可恶啊怎么这么复杂干脆都一枪崩掉好了！
突然她想到了个好主意。
于是她写了几张纸条，挤出滴眼泪出去了。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线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