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反派重生攻略》松风九弦

4、第 4 章

　　闻泠没有问张庭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他也不太关心。钟修晚则是在被张庭找过后心情就显得很差，也没有主动解释。
　　晚上钟修晚又带队去了孤儿院，这次没再出意外，成功把那个变异人带了回来。
　　“哇，你都不知道，那个变异人有多小，才十一二岁，跟个豆芽菜一样！”宥宁在办公室里，语气夸张地比划着，“钟零你知道吗，他大腿比我胳膊还要细，有这么细！”
　　一旁的人忍不住插嘴道：“你嘴里那个豆芽菜差点把你打趴下。”
　　“陆则川！不会说话嘴可以捐了！”宥宁有点恼羞成怒，一张俏脸腾地红了。
　　陆则川比了个ok的手势，识相地果真不再说话了。
　　宥宁再次转过去，兴致勃勃地跟闻泠分享：“话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年纪那么小的变异人呢！之前都是十七八岁才有进化的机会，难道是星尘之力的影响范围扩大了吗？”
　　“也可能是个人体质不同吧，我们当时接触星尘碎片的时候，不就是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吗？”另一人道。
　　“啊，这么说也倒是。”
　　宥宁托着下巴点点头，正当她还要再说什么的时候，钟修晚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钟零。”钟修晚探进半边身子，敲了敲门，“出来一下。”
　　闻泠一言不发，默默起身出去。
　　“是我的错觉么……”宥宁看着闻泠的背影，喃喃道，“怎么感觉钟老大好像走哪都要把钟零带上，一副很不放心的样子啊……”
　　闻泠走出办公室，钟修晚正等在门外，身后还跟了两个人，其中有一个一看就是个孩子，还是个严重营养不良的孩子，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衣服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大腿跟人的小臂差不多粗细，很符合宥宁对他的形容——豆芽菜。
　　豆芽菜被电子镣铐靠着，下半张脸被金属面罩覆盖，只露出一双黑黢黢的眼睛来。
　　闻泠和他四目相对，默然片刻，问钟修晚：“这个面罩——”
　　“哦，你别误会，你俩的面罩不是同一种。”钟修晚好像知道他要问什么似的，漫不经心地解释道，“他这个是专门给变异人戴的，带密码锁的，需要输入特定密码才能解开，你那个就一普通面罩，想摘就摘。”
　　闻泠盯着钟修晚看了几秒，伸手就要碰面罩，钟修晚一惊，连忙将他的手按住，“别别别，祖宗，我就这么一说，你还是老老实实戴着这玩意儿吧，戴着也不少一块肉的，啊。”
　　语气连哄带劝的。
　　“我只是戴的有点不舒服，想调整一下而已，你想什么呢。”闻泠拨开他的手，慢条斯理地把面罩扶正了。
　　钟修晚：“……”
　　钟修晚咳了两声来缓解尴尬。
　　“走吧，我们去研究所一趟，把人给研究所送过去。”
　　闻泠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四个人一同朝研究所的方向去。
　　研究所这边的格局和白星局大差不差，可能因为双子星大楼的构造本身就是对称设计的。
　　钟修晚轻车熟路地找到闻瑄的办公室，却被人告知闻瑄不在这里，而在实验室，没办法，钟修晚又带着几人往实验室走。
　　“像他这种级别的还亲自下实验室么？”路上闻泠问。
　　他以为闻瑄这种做到了负责人位置上的人会更注重研究所的管理，也就是行政方面的问题，把多数实验交给手下的研究生去做。
　　“别人不一定，他肯定要下的。”钟修晚说，“他这个人么，科研狂魔，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他有三百六十天都是泡在实验室里的，剩下那五天大概是因为要过年。”
　　闻泠点了点头，又道：“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然而不待他细想，钟修晚就停下了脚步，说，“到了。”他转头看向闻泠，“你就在走廊等我吧，我们两个进去汇报完就出来，很快。”
　　闻泠没什么异议。事实上他对任何事反应都不大，有指令就执行，没有指令就安静地坐在角落里，不发一言。就像现在这样，没有需要他的地方，他就去走廊寻了处长椅，坐下了。
　　钟修晚朝他坐着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和另一人带着豆芽菜进了实验室。
　　研究所不比白星局，走廊很冷清，只有来来往往的几个研究人员，也是神色匆匆的样子，飞快地从眼前走过，没有人会停留下来刻意看这个新面孔。
　　面罩戴时间久了确实不舒服，闻泠见这处没什么人，索性把面罩取了下来，呼吸一会儿新鲜空气。
　　等钟修晚出来再戴上就好了，反正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也出不了什么意外。闻泠这么想着。
　　事实证明，人不能抱有侥幸心理。
　　就在闻泠靠在长椅上，昏昏欲睡之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青年从他面前路过，那青年走出去几步，突然顿住，又倒回到闻泠面前。
　　闻泠正低头研究着面罩的结构，忽然感觉自己面前多了一片阴影，一抬头，和一双戴着镜片的眼睛对上视线。
　　戴眼镜那个人年纪尚轻，短发利落，眼下有淡淡的乌青，看着像是个学生，站在闻泠一米远的地方，直勾勾地盯着闻泠的脸看。
　　闻泠被他的视线盯得有些发毛，不动声色地将面罩戴上。
　　戴眼镜的开口了：“您好，我叫薛木琼，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的木琼。”
　　闻泠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薛木琼迎着他疑惑的目光笑了一下，是个非常有善意的笑容，“不好意思，有点唐突，但还是想问问，能请教一下您的名字吗？您长得非常像我的一位故人。”
　　闻泠一动不动，只漠然地与他对视着，似乎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薛木琼以为他没听懂，正想再重复一遍时，突然听身后的门开了，随即有脚步声接近。
　　他回头看去，实验室门口站了几个人，为首的是钟修晚，身姿挺拔，正快步朝他的方向——更准确的说，是闻泠的方向走，他身后跟着一个白星局制服的人，薛木琼没见过，而闻瑄就站在实验室门口，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静静地望着他们的方向。
　　薛木琼恭恭敬敬唤道：“教授。”
　　闻瑄“嗯”了声，“实验结果出来了？”
　　“出来了。”
　　“行，进来吧，我看看你的报告。”
　　薛木琼回头看了眼闻泠，钟修晚已经走到他身边，低头和他说着什么，似乎是要走了。闻瑄还在实验室门口等着，薛木琼知道今天这话是问不成了，只得收回视线，跟着进了实验室。
　　实验室的门关上，闻泠也起身，跟钟修晚并排往回走。
　　“跟你说什么了？”钟修晚目视前方问。
　　闻泠知道他说的是刚才那个像学生的人，淡淡答道：“他说他叫薛木琼，问我叫什么名字。”
　　“你告诉他了？”
　　闻泠轻轻摇头，“还没来得及说，你就出来了。”
　　接着他就听身侧的钟修晚笑了一下，“听你这意思，我不出来，你就会告诉他了？”
　　“也不会。”闻泠声音毫无起伏，“在我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之前，我不会主动把自己的信息透露给陌生人。”
　　白星局的人就跟他他们身后的位置，距离不过一米远，加之研究所这边走廊寂静，是能听见他们说话的内容的。
　　有外人在场，闻泠话没有直说。但钟修晚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之前在车上，说等闻泠跟他回白星局，会向闻泠慢慢解释，然而这两天一直忙着孤儿院的事情，自然就把这事抛之脑后了。
　　闻泠心里却还时刻惦记着自己丢失的记忆。
　　“你这是变着法子催我呢？”钟修晚说，“这儿人多眼杂的，等晚上回家跟你好好聊。”
　　闻泠不置可否。
　　他目前暂住在钟修晚家——在钟修晚的强烈要求下。
　　闻泠最开始其实拒绝了钟修晚的同居申请，原因很简单，他对钟修晚的亲近总有些隐约的不自在。
　　他感觉钟修晚的存在，对他来说是种潜在的威胁。
　　这点让他非常不舒服。
　　但他实在是别无选择。他没有公民证，身上也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没有亲人，更没有朋友，唯一熟悉的只有一个钟修晚。
　　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被迫住进钟修晚家里。
　　钟修晚家位于市区一所高档小区内，出入都有信息识别，安保工作非常严谨。
　　“这里房价是多少金币一平？”闻泠打量了一下小区的环境，问道。
　　钟修晚报了串天文数字，而后笑道，“怎么，还没发工资就想着攒钱买房了？没必要，我的就是你的，三室两厅够咱俩住了，别浪费那个钱。”
　　“……我发现你脸皮的厚度还真是惊人啊。”闻泠已经习惯了他动不动就跑火车的性格，麻木道，“我不是想买房。我只是好奇，你身为上校都买得起这里的房子，我之前都快被提拔为少将了，怎么连一处房产都没有？”
　　“哦，那是因为你比较节俭，平时都住白星局的宿舍。”
　　“……有宿舍你不早告诉我？”
　　“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亲。”钟修晚录入住户信息，将车驶入小区，“两年前白星局才几个人？连分组都没有呢，现在少说几百来号人，哪里供得起？宿舍早就扩建成训练场了。”
　　钟修晚语重心长地感慨道：“大人，时代变了！”
　　闻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