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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离他远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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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乘车回白星异能管控局。
路上闻泠才了解到，钟修晚他们这次来，是为了抓一个变异人的。
大概八年前，星尘碎片意外流入金水星，引起了一波进化狂潮，许多人在星尘能量的影响下或多或少出现了变异现象，比如宥宁的雷电能量，就是这么进化出来的。
然而凡事都有两面性，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宥宁那么幸运，能进化出异能，还有很多人无法与星尘能量融合，这类人接触到星尘能量之后，会丧失思考能力，沦为没有自主意识的低等生物，研究院将这类人称为变异人。
变异人会不受控制地做出攻击行为，引起社会骚乱，白星异能管控局的存在就是为了镇压此类事件。
“说起来……”
闻泠和钟修晚并排坐在后排，宥宁在前面开车，神情专注，看起来一点不留意后排的情况。钟修晚压低了声音小声说，“这星尘碎片最开始还是你发现并上缴的呢。”
闻泠摸不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于是只保守地“嗯”了一声。
钟修晚又凑近了些，“我就很好奇啊，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你不自己留着，而是选择上交呢？”
闻泠神色不变，“我失忆了，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钟修晚低低笑起来，“也是。”
就当他以为这场对话结束了的时候，只听身侧的闻泠缓缓开口：“可能……”
他看过去，闻泠的侧脸在斑驳的车影中显得光怪陆离，看不清具体是什么表情，“……是因为这种进化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吧。”
钟修晚不置可否地一笑，没有说话。
“闻博士，这是您需要的资料。”
宽敞明亮的走廊内，一个身姿修长挺拔的年轻男人站在窗前，戴金丝眼镜，身穿研究所的白大褂，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浓重的书卷气息，儒雅而有风度。
被称为“闻博士”的年轻男人点点头，从那人手中接过资料，“好，辛苦你们了。”
“哎，”那人连忙摆摆手，“我们不辛苦，您天天为了异能者的研究忙前忙后，您才辛苦。”
闻瑄笑了笑，没应答。
“对了，上次说的青茵孤儿院那个变异人抓住了吗？”闻瑄问。
“啊，还没呢，昨晚钟上校带人去了趟孤儿院，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嗯……”那人低头看了看腕表，“算一算时间，也快回来了。”
“那我在这儿等等他。你先去忙吧。”
“哎，好。”
那人转身走了。
闻瑄在原地没等多久，就听电梯“叮”的一声响，门打开，钟修晚一行人从电梯间里出来。
闻瑄站的位置在电梯和走廊之间的空旷地带，特别显眼，因此钟修晚一眼就看见了他，愣了一下，快步走过去。
“闻博士，您怎么站在这儿？”
闻瑄微微颔首，“听说青茵孤儿院的案子被分到了一组，来找你们问问情况。”
说话间，一行人都走了过来，闻瑄目光淡淡地扫过去，忽而一顿，盯着其中一个人问，“钟上校，这是你们带回来的那个变异人？”
钟修晚回头看去，闻瑄说的那个人是闻泠，此刻正在站几个人中间，面罩上方的眼睛平静地望着两人的方向，听到闻瑄这么问，那眼神也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啊，不是。”钟修晚回过头去，同时身体不着痕迹地动了动，隔绝了闻瑄的视线，“路上捡的，是个异能者，就带回来了。”
闻瑄微妙地察觉到了什么，但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那孤儿院那个变异人呢？”
“没出现。”
“如果抓住了的话，麻烦先把他送到我的研究所来。”
钟修晚明显迟疑了一瞬，随即懒洋洋笑道：“这不合规矩吧，张庭上将的命令……”
闻瑄从容地打断他：“这件事我已经和张庭上将报备了，他同意了。”
话说到这份上，钟修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答应下来。
临走时，闻瑄侧过头，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闻泠，闻泠敏感地察觉到他的视线，但等他抬头追寻的时候，闻瑄已经走远了。
周围的人都回办公室了，钟修晚走过来，“走吧，先带你去做个登记。”
闻泠的视线慢慢收回来，含糊地“嗯”了声，跟在钟修晚身侧走了几步，忍不住问道：“刚刚那个人是谁？”
“穿白大褂那个？他叫闻瑄，是隔壁研究所的第一负责人，生物基因研究方向的博士，目前在研究星尘能量与异能者之间的进化关系……”
钟修晚说着，停顿了一下，闻泠问，“怎么了？”
“没什么，”钟修晚说，“我只是想说，你尽量不要和他走太近。”
闻泠适当地流露出疑惑的表情，钟修晚却没有要过多解释的意思，大步向前走了。
为了方便闻瑄的研究，研究所和白星局设在同一座大楼内，由连廊隔开，双方各占一侧，类似双子星大楼的设计。
闻瑄抱着资料从连廊穿过。进了研究所的范围内，有一名女性研究员迎面迎了上来。
“师兄。”那名女研究员唤道，伸手主动接过资料，“我来吧。”
闻瑄没有拒绝，任由女研究员将资料抱在怀里。
“刚刚北境实验室传来消息，说零号实验体不见了。”女研究员脸上浮现出忧虑之色，“他们要求我们增派人手一起寻找零号实验体的踪迹，您看？”
“通讯器呢？”
女研究员立刻从口袋里掏出通讯器，递给他，“这里。”
闻瑄接过，拨了个号码出去，很快就被接通了。他也没拐弯抹角，开口就问：“听说零号实验体被你们弄丢了？”
那边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愣了一下，才回答：“是。”
又急切道：“现在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您看您那边能不能帮忙留意一下。”
“叫你们首领跟我说话。”闻瑄根本没理他。
那边犹豫着：“这……”
闻瑄加重了语气，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叫你们首领过来跟我说话，听不懂吗？”
通讯器那边似乎有人说了什么，紧接着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当再度被人接起时，已经明显换了主人。
“喂，闻博士？”
“三个点。”闻瑄声音冷淡，“第一，零号实验体是在你们眼皮下丢的，责任在你。”
那边没声音了。
闻瑄不急不徐道：“第二，我手下的人最低水平是研究生起步，我们的时间很宝贵，是用在人类的未来上的，而不是什么猫猫狗狗身上。”
“第三，这件事我不知情，我也没见到实验体，就这样。”
那边的人笑了一下，“好吧，知道了，你也太无情了吧。”
闻瑄说：“挂了。”
“等等。”那边的人敛了笑意，声音听上去多了几分严肃：“你真的没见到他？”
闻瑄依旧八风不动的：“没有。”
“好吧，挂了。”那人遗憾地切断了通讯。
闻瑄将通讯器还给女研究员。女研究员跟在他身后的位置，问道：“真的不需要派人去找么？您费了那么多心血，如果实验体真的出了意外……”
“我知道。”
“什么？”
“我知道零号实验体在哪。”闻瑄目视着前方，步履平稳，“不过不用告诉北境的人。”
他低头嗤笑一声，笑意冷淡讥讽，“一群连人都看不住的废物。”
钟修晚带着闻泠去登记了姓名，当然，用的是“钟零”这个假名字。
负责登记的小姑娘瞅瞅俩人，而后神色复杂地说，“钟上校，按照规定来说，亲属应采取避嫌原则，不能分在同一组。”
……看来是误会他们的关系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人家，毕竟人是钟修晚亲自带来的，又姓钟，也难怪人家会产生这种联想。
“不是亲属。”钟修晚笑了笑，他五官生得干净俊朗，笑起来有种阳光的气息，非常容易让人产生好感，“恰巧同姓而已，真的。”
登记人员一脸不相信，“你把身份证明拿出来给我看看。”
“……”钟修晚难得地被噎了一下。
闻泠一个黑户，上哪弄这玩意儿来。
他倾身搭上大理石台，正要再跟登记人员理论两句，突然背后传来一道声音：“钟上校。”
听到声音的一瞬间，钟修晚立刻直起身子，转过身。闻泠也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来人一身笔挺的军绿军装，约莫四十来岁，头发规整地往后梳去，显得整个人精神又爽朗。
他走到两人面前。钟修晚见到他，脸上所有不正经的表情都瞬间收敛了，微微鞠了一躬，正色道：“上将。”
张庭上将点点头，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又看向站在一旁的闻泠，“这位是……怎么看着有几分眼熟？”
闻泠记得钟修晚说的自己身份特殊，于是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看到钟修晚的背影似乎僵硬了一瞬。
“路上遇见的异能者，我看他身手不错，想着收编到一组，过来带他做个登记。”钟修晚认真回答，旋即看了眼登记窗口，“不过被人误会了。”
“误会什么？”
“他姓钟，工作人员以为他是我家亲戚。”钟修晚道，脸上的笑容和往常都不太一样，礼貌的、有分寸的，“我家里情况您也是知道的，他跟我真没什么亲戚关系，就是单纯同姓。”
“我知道。”张庭转头对那个登记人员道，“我能证明他们没有亲属关系，你登记吧。”
金水星目前仅有三名上将，张庭是其中之一，同时他也是白星局的总负责人，说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登记人员“哦”了声，低头将闻泠的信息登记上了。
钟修晚说：“那就谢谢您了。”
张庭一摆手，制止了他，“没多大事，不用客气。我来找你是想说，那个孤儿院的事情。”
钟修晚立刻明白了，“您是想让我抓到人后直接送去研究所？”
“看来闻瑄找你聊过了。是这个意思。”张庭看了看钟修晚的神色，语重心长道，“这几年闻瑄博士在这方面的研究一直在不断突破，上面对他相当看重，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钟修晚理解到他弦外之音，“我明白。白星局和研究所始终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我们始终以国家的最高利益为重。”
“唉，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啊。你们之间那些私人恩怨，该放就放了吧。”张庭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像长辈的规劝。
钟修晚脸上没什么过多的表情，点头称是。张庭上将又跟他寒暄了些工作上的事情，才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