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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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殿中出来时盛墨南低头走着，人还有些晕乎乎的，怎么就脑袋一热答应了呢。
也不知道现在去找陛下撤回旨意还来不来得及。
“五哥！”
盛墨南循声看去，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人，那人衣着简便，若非腰间配着玉，瞧着竟同那些宫人别无二样。
“灿儿？”
盛墨灿笑着点了点头，脸上的小酒窝让他看着格外讨喜。
“五哥，好久不见了，我听说五哥得胜回朝，可是想向五哥道喜许久了，只是陛下不让我随意走动，是以到今日才见到五哥。”
盛墨灿歉疚地笑了笑，颇有些不自在。
盛墨南皱着眉打量着盛墨灿，12岁的孩童大抵是因着营养不良，瘦弱的仿若一阵风便能吹倒，身上简陋的衣袍更是打满了补丁。
“你好歹也是皇子，怎的穿的如此简陋，可是底下人克扣了？”
“五哥，我一介罪人，有命活着便已经知足了，又怎能多求衣着华丽呢。”盛墨灿倒是显得不甚在意，“况且我身旁侍候的人都是陛下钦定，哪里会克扣我，五哥多虑了。”
“这怎么能行，即便是陛下选的人，也难说不会有欺上瞒下之举，我得去亲眼看看。”
盛墨南向来喜爱这个弟弟，况且她始终相信稚子无辜，如今看他过得如此不堪，又怎能忍心袖手旁观。盛墨南边说着，边朝盛墨灿的住处走去。
“五哥，不可啊五哥。”
盛墨灿嘴上虽阻止着，但却悄无声息的将盛墨南往住处引着。
姝静宫。
这座寝宫是盛墨灿母妃的住所，自他母妃走后便荒废了下来。除了盛墨启派来看顾的人，再无旁人会来。
盛墨南甫一进入，便被眼前荒凉的场景惊住了。
入目之处皆是杂草，宫殿更是斑驳，因着久未修缮过，墙上的红漆有些已经掉落了。
盛墨灿看着盛墨南站在门口久不进入，眼中不由得带了几分嘲弄，但却仍开口善解人意道:“我这久未收拾，让五哥见笑了，实在没有招待五哥的地方，要不五哥先回去吧，免得弄脏了衣袍。”
盛墨灿话语刚落，宫内不远处便传来了窃窃私语声。
盛墨南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带着盛墨灿朝声音的地方走去。
“这罪人之子吃的可是真好啊，你瞧这菜这肉，他也配。”
“是啊是啊，你看这银灰炭，宫中贵人也不过才两筐一月，他这竟有三筐，我看咱们就给他一点点好了，反正只要不死了就成。”
原是来送东西的小黄门在此商量着克扣之事，看这动作娴熟想来已不是第一次了。
“大胆！这些东西乃是皇子所用，你们也敢随意克扣！”
盛墨南怒火中烧，不顾盛墨灿的阻拦，将这两个小黄门送去了掖庭。
“这便是陛下派来的人？这般大胆，陛下当真不知吗？”
盛墨南喃喃开口道，方才的一幕让她想起了自己儿时的生活，那时也是这般，他们母子三人不受宠，即便是皇后与太子，却也因着不受宠，吃穿用度上常常被底下人克扣，以至于儿时的她饿到去同人抢食。
“陛下日理万机，大抵是真的不知吧。”
盛墨灿倒是显得不甚在意，甚至还在为盛墨启解释。
盛墨南看着眼前心思纯净、善解人意的弟弟，又想起前些时日盛墨启的猜测，越发不愿相信。
这可是随自己一起长大的弟弟，要她如何去相信呢。
“苦了你了。”
盛墨南终是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幼弟的头发，安抚道:“日后我会常常回宫看你，若有不满之事大可告诉五哥，五哥替你做主。”
盛墨灿笑了笑，脸上的小酒窝明晃晃的:“我知道了，五哥。”
两人又聊了一会，盛墨南还派人叫了内务府的修缮宫殿，又叫人做了几身锦缎绸衣给盛墨灿后，才离开。
盛墨南走后，盛墨灿便收起了人畜无害的模样，低低开口说道:“真是谢谢你了，我的好五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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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昌殿内，盛墨启正低头处理着奏折，却见李秉低着头进来了。
李秉附在盛墨启耳边将方才的事告诉盛墨启后，便低着头弯腰恭敬的站在一旁。
盛墨启手指一下一下敲着书桌:“这盛墨灿当真是可怜啊，你说是吧阿秉。”
李秉不敢开口答是，也不敢说不是，只好把头低的更低了。
好在盛墨启也不是真的想问他，又自顾自的开口道:“既然那些人不会尊重主子，换了便换了吧，只是记得处理干净些，朕不希望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
“诺。”
盛墨启挥了挥手，李秉便出去了。
“拾玖。”
大殿横梁上，随着盛墨启的话语落下一黑衣人，佩着剑，站在黑暗中一言不发。
“给朕去看看朕的好弟弟想干什么，敢在朕眼皮子底下玩这手，真是聪明啊。”
黑衣人拱了拱手，只一瞬便消失不见了。
“借刀杀人，呵，不愧是那妖妃的儿子。”
盛墨启紧紧握着手中的毛笔，只听咔哒一声，毛笔竟断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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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的圣旨很快便传到了礼部，礼部和钦天监不慌不忙地开始商定日子，最后定在了下月初五。
报喜的小黄门到苏府时，苏漫然也才刚从漠北王府回来。
进门不久，便见报喜的小黄门拿着圣旨喜气洋洋地走来。小黄门站在大厅，抑扬顿挫地朗读着赐婚得圣旨。
“苏太傅，恭喜啊。”小黄门将圣旨递给苏烨，笑眯眯的说道。
“哈哈，辛苦公公走这一遭了，来人。”
苏烨接过圣旨，唤了一旁的下人一声，下人立刻心领神会递了一袋银子给小黄门。
那小黄门接了银子脸都笑歪了，忙不迭地说道:“大人客气了，陛下那还等着呢，咱家就先回去复旨了。”
“公公慢走。”
送走了传旨的小黄门，苏烨挥手让下人退下，叫来了站在一旁的苏漫然。
“这旨是怎么回事？”
“孩儿也不知道。”
苏漫然摇了摇头，显然也十分意外。
苏烨揉搓着圣旨，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开口说道:“我倒是知道陛下有给漠北王选正妃的打算，只是先前正妃的人选中并没有你，怎么突然来了赐婚圣旨了，莫不是漠北王自个求得不成？此事有蹊跷，一会漠北王来了须得好好问问。”
苏烨倒是一直知道自家女儿的心思，却对盛墨南的心思捉摸不定，是以才一直没有主动开口提及过此事。
这下好了，还没来得及问呢，圣旨倒是先来了。
盛墨南紧随着圣旨后头，带着一大帮人拎着几大箱礼物来了苏府。热热闹闹地，带来的礼物占满了一整个苏府大厅，就差没把整个漠北王府都搬过来了。其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看见这么多礼，苏烨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这么舍得，想来是重视的。
“王爷，臣有一事不明。”
盛墨南坐在下位，听见苏烨发问，连忙站起身来恭敬答道:“岳父大人唤我安儿便好，岳父大人请问。”
苏烨点点头，从善如流的改了口:“安儿，不知陛下为何突然下了赐婚的旨意，先前可是没有一点消息啊。”
盛墨南挠了挠头，有些羞涩:“因为小婿说心仪苏小姐。”
她与盛墨启的对话不能说，只好搬出了这个理由，反正也不算是说谎。
“哈哈哈，好啊好啊，那我就放心了。”
苏烨听了盛墨南的回答，显得十分开心，苏漫然站在一旁也捂着嘴低低地笑了。
这门婚事到此算是双方都满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