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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回 薄命女偏逢薄命郎 葫芦僧乱判葫芦案 ...

  •   我从没想过我会遇到夏洛克福尔摩斯。
      自从舞蹈老师换成了一个油腻男,长相猥琐,我就一刻也不能忍受!他完全符合人们认知里对强/女干犯的记忆,更重要的是,他本人就是!我们常常被他要求在舞房外面趴成一排,做一些与舞蹈毫不相关的动作,他像挑选菜肴一般来回走动。每当有女孩单独从舞房出来,脸上的泪痕和凌乱的衣衫就使我非常害怕。
      我知道,我是逃不掉的。果不其然,这天轮到我了,一看见那张脸就无比恶心,他慢慢靠近我,嘿嘿地笑起来。
      我假装很害怕的样子,等到他就要把厚厚的猪嘴贴上来时,再环住他的脖子,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把他勒住,用力向后收紧,拧成麻花。很快他就咽气了。
      接着轻轻地把他放倒在地上,丑陋的身躯此时毫无生气,怎么也无法和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模样联系到一起去。他紫青色的脸痛苦地扭曲在一起,狰狞的面相,低窄的前额,扁平的鼻子,外凸的下巴,扭曲的姿势,这一切让他看上去极像一只怪异的猿猴,我又想起我无辜的同学们,她们就是被这样的人折磨疯的啊!我再也忍不住,嚓——
      血液飞溅得满墙都是,而他的头颅已经被我拿在手上了。
      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我杀了人。
      刚刚锋利无比的刀此时有千斤重,哐当——血液在地板上划出一道道完美的弧线。
      “冷静啊冷静啊!”我在心里默念,“罪有应得,我不过是伸张正义。”
      尽管我在理,但这也是犯法。我索性把头颅藏在柜子里,身体扔到外面,最后把飞溅的斑斑血迹擦拭干净。
      等到全部完成,天早就黑了,一个人静悄悄地离开了这个该死的地方。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第二天早上,我一点也不意外我会又来到这儿,不过同学们的脸上没有伤心,更多的是喜极而泣,我暗暗舒了一口气。
      昨晚十一点半,当地的小警局接到报案,负责人是警队的威尔逊警官。当时,舞蹈学校的老门房心急火燎地冲到警局门口,拼命拉响门铃,上气不接下气地向警官报告:学校发生了惨案,舞蹈老师约瑟夫被人谋杀。说完,他又匆忙赶回学校。警官立即将大案发生的消息发往郡里的警局,几分钟后,大约是十二点稍过,他也回到案发现场。
      几个警探和一个拿着摄像机的人匆匆赶来。
      开门的老门房脸色憔悴,一看就刚经历了巨大的不幸。车道穿过气派的花园,两边是古老的榆树,尽头是座大房子,也就是教学楼,不高,但面积特别大,正面装饰有帕拉迪奥风格的柱子。中间的主楼年代久远,爬满了常春藤,但装的是现代的大窗户,说明重新装修过,有一侧的辅楼完全是新建的。门开着,乡村警官年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机警的脸上写满了期待。
      我和其他几位同学作为嫌疑人在舞房外等待,乡村警官没见过这样惊悚的事,不知所措地等待其他警探到访,在我们周围来来回回地踱步。我正感无聊时,一阵急促而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传来。
      一群警探表情严肃地走来,拿着摄像机,穿着黑风衣的高个男人引起了我的注意。他身高约六英尺,拥有一双灰色的眼睛。由于体态极度消瘦,他的身材显得非常修长,给人一种优雅的感觉。大背头,棱角分明的钻石脸和细长的鹰钩鼻写着机警和果断。
      “这位是记者西格森先生。”城里派来的警探这样和大家介绍。
      我直勾勾的盯着他,他锐利的目光一下子发现了不寻常。我们四目相对,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和亲切感。他用犀利的目光打量我的全身,最后,露出一个似乎是绅士的微笑。
      “尸体是在花园里发现的,脑袋被切掉了……”老门房说话的时候很紧张,拿着烟的手一直在打颤。
      我仍是盯着这位奇怪的记者,他不好好听别人说话,老盯着窗外干什么?
      !
      灵光一闪,我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位先生为什么如此熟悉,顾不上别人异样的眼光,走到他耳边轻轻说“跟我来,大侦探。”
      果不其然,他先是一愣,然后环顾四周,悄悄地跟着我走进那间晦气的舞房。
      和偶像走进一间私密的房间本应是件令人激动的好事,可是我完全没有这样的心情,做贼心虚四个字在我身上得到了充分体现。
      “我就不拐弯抹角了,福尔摩斯先生,只有你能救我了。”
      他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死死盯着我。
      “我简直要疯掉了,昨天下午——啊——他,呃,就是我们舞蹈老师,他让我单独留下,我就知道他不怀好意,一进来就威胁我说要杀了我,一边把手伸向我——天呐,然后他……”
      他猛地一转身,大步挨着墙边绕了一圈,猎狗似的趴下,最后拉开柜门,拿起那颗头。
      “你干的?”
      我从没想过隐瞒真相,只不过他这么快破案倒是令我大吃一惊。我点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祈求地看着他。
      完全猜不到他会怎么处理,是坚持正义还是捍卫法律,只能傻傻地盯着鞋子望呆。
      他轻笑一声,走到我面前,开始一件一件地解扣子。
      黑风衣,灰马甲,毛衣,衬衫,另一件衬衫……天呐,他穿了多少衣服!
      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落入了坚实的怀抱,我的脸蹭在他的衬衫上,一股浓郁的烟草味和汗味扑鼻。啊!他多久没洗过澡了?
      当然啦,没有什么比被偶像拥抱更高兴的事了,但是这也太怪了!更奇怪的是,他还轻轻地抚摸我的头,他把我当成华生了吗?
      “别担心,勇敢的小姐,二话不说就把罪犯的脑袋砍下来,还敢直接告诉我的,你是头一个。”
      “怎么办,大侦探?我杀了人!”我不停地跺脚。
      “你可以——”
      “我有一个好主意,你可以带走我!”
      下一秒,他陷入了沉思。朦胧灯光下,我看见他站在那儿,一声不吭,一动不动,望向天花板一角,眼神放空,鹰一样坚毅的脸庞在光线下发亮。如果再加上一个燃烧的烟斗,就完全符合我对他的想象了。
      “恐怕不行,现在还有人在追杀我呢。”
      “我就喜欢刺激的冒险,我现在不也是法外狂徒吗?”
      他有一点动摇,猎犬似的眼睛好像要把我盯穿。
      “你确定?”
      “完全肯定,你要是再不答应我就写信告诉华生你还没死。”
      听了我的威胁,他一下子大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扶着我的肩膀,过了好久才直起腰。
      “你叫什么名字?”
      “奥拉。”我随口乱编了一个。
      “很好,奥拉·西格森小姐,想不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费用全包。”
      这次轮到我大笑了,什么鬼,姓西格森,凭什么?
      “我姓柯南道尔。”
      “哦?”

      警探们正在花园里研究尸体,死者僵卧在地板上,血淋淋的脖子上还有勒痕,手指发青,早就僵硬了,看来已经死了好几个钟头。此人大概四十三四岁,中等身材,肩膀宽厚,他身穿厚实的绒面呢大衣、马甲、浅色长裤,显然是被扔到这里的。他紧握双拳,两臂摊开,两腿却交叉缠在一起,看来临死前有过一番痛苦的挣扎。
      警探艾萨克站在花园里向记者西格森招手,他身材瘦削,神情警觉。
      福尔摩斯大步走过去,连按了几下快门,“这桩案子肯定会轰动全城,先生,”他说,“我不是个初出茅庐的新手记者了,可这么离奇的案子还是头一次遇到。”
      “是啊,凶手残暴不仁,勒死之后甚至把罪犯的脑袋切下来,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还没有线索吗?”另一个警探杰罗姆问。
      “一点儿也没有。”福尔摩斯连忙答道。
      艾萨克走到尸体跟前,跪下来小心地查看。粗糙的手指摸摸这里、按按那里,最后,他看了看死者脖子的横截面,面露恶心,踢了踢死者脚上那双漆皮皮靴的鞋底。
      “没人动过尸体吧?”他问。
      “没有。”
      “可以送去停尸房了,”艾萨克傲慢地说,“没什么可查了。”
      已经准备好担架和四个抬担架的人。他一声招呼,四人走进房间,准备把死者搬到担架上抬出去。他们刚搬起尸体,一卷纸条落到地上,滚了几圈。艾萨克赶忙捡起纸条,疑惑不解地盯着看。
      “是张借条,”他叫道,“肯定是他的债主杀了他。”
      换做是平时,我敢说福尔摩斯会觉得此人是警察界的耻辱,先一针见血地指出破绽,大肆嘲讽一番,再吊足大家的口味,不到最后一刻绝不透露真相,每次还不忘嘲讽官方的办事效率。在而今天,他却认为这是不可多得的好材料。
      “警探先生果然机敏过人,短短几分钟就破解了这么惊悚的悬案。要我看,如果再找到一些能证明是谋财的证据,就可以破案了。”福尔摩斯说。
      众警探捧腹大笑,思绪早就飘到了得到褒奖的宴会上。
      效率高得出奇,中午午饭前报纸上就登出了佛罗伦萨小镇上舞蹈老师遇害一案。
      ——————————————————————————
      一月五日下午,舞蹈教师约瑟夫先生在校园内遭到谋杀,凶手行径残忍,将死者勒死后在将其头颅砍下,悬挂在花园栏杆上。据悉死者约瑟夫先生生前欠有一百八十万里拉巨款,无法归还,甚至威胁债主及其家人,被债主在花园里杀害,凶手已经逃往非洲,至今下落不明。
      ——————————————————————————
      “嘶——轻点,我看不见了。”
      凉凉的胶水糊在我眼皮上,这是我第一次看着他帮我做造型。戴上银假发,点出老年斑,盖上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黄粘土垫下巴,再用胶水做出饱经风霜的脸皮……
      “哈哈哈哈,怎么这么好笑,咦?为什么头颅在花园?”
      “别说话,小姐,你把粘土笑掉了。”
      “那你告诉我我就不说话。”
      他的眉头紧锁,认真地摆弄我的发丝。
      “当然是我把它放在那里的,我引导那个傻瓜警探往欠债的事情上想,再加上我放在死者口袋里伪造的书信和花园栏杆旁边的假脚印,就这么简单。”他两手一摊,好像很无辜,“唉,华生常常感叹如果我去做罪犯该多么可怕,真是没想到,今天我就包庇了一个残忍的杀人凶手。”他掸了掸灰,直起腰,含笑地看着我。
      “我们接下来去哪?”我假装听不懂。
      他仍是含笑,一句话不说,要不是穿着这身奇怪的打扮行动不便,我真想给他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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