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9> ...
-
“你应该知道如果想让我提供情感咨询的话我一定会鼓励你直接冲的吧？”
坐在家庭餐厅的露台上，我突然感觉耳后一凉，抖了一下，抬头看到的红发绿眼美人这样说着，对我眨眨眼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笑容狡黠。
是约好一起吃午饭的芭芭拉。
芭芭拉在GCPD总部任职，与我上班的基金会总部隔了三个街区。加上都是忙起来没时间出来吃饭的工作，所以只有她上早班夜班，或者周末约好，我们才会一起吃。一般都是找距离警局近的家庭餐厅。
今天周日，上午我捂着泛酸的腰踹开伸手还要抱的杰森穿上西装参加东区郁金香福利院的剪彩仪式。这是基金会经过各种调研捐款重建的第五所福利设施，会接收18岁以下所有需要帮助的孩子，并为考上大学或选择进入成人学校的孩子提供助学贷款。布鲁斯先生继缺席了第二和第四所福利设施的剪彩后今天终于现身上台致辞，我坐在一脸疲倦的提姆身后微笑鼓掌，当做没看到提姆拿着飞镖蠢蠢欲动的手。
蝙蝠家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表里如一都非常尊敬蝙蝠侠的“正常”蝙蝠厨如达米安，一种是嘴上说着“Fxxk Batman”心里又别扭地尊敬蝙蝠侠的“扭曲”蝙蝠厨如杰森。看来提姆当红罗宾的这几年，已经成功从第一种转型到了第二种。
根本原因就是布鲁斯先生总把集团工作丢给他吧？
没在工作中沉默，而是在工作中变态了啊提摩西。
说起来迪克偶尔来找杰森喝酒也会谈到布鲁斯的事（根据杰森偶尔的吐槽判断），可能每只小鸟单飞后都会开始嫌弃老父亲？但不应该是远香近臭吗。
我敢肯定出门前杰森别在我衣领上的胸针有摄像功能，因为提姆收回飞镖的时候用非常幽怨的眼神看了看我。
是杰森要当乐子人，请不要扯上我。
当然，在到达家庭餐厅之前我就把胸针丢进提姆友情提供的屏蔽信号袋里了。三秒后杰森发来了一个问号和一个感叹号，回了他一个拳头表情，特大号的那种。
家庭餐厅的店员拿了两杯柠檬水过来，我点了一份奶油培根意面、小食拼盘和热柠檬红茶，芭芭拉点了肉酱意面、12寸的海鲜披萨、三色球冰淇淋和可乐。
等店员离开，芭芭拉单手托腮对我挑眉。
我压了压嘴角，在芭芭拉的偷笑中抿了口柠檬水。
快来例假了，如果在外面偷吃冰的辣的被杰森发现，接下来一周都要吃最讨厌的胡萝卜。
其实我月经期间的反应不大，吃一点冷的也没事，但杰森还是管的很严。或许是上学的时候有一次来月经我偷吃唐人街的麻辣烫外卖肚子疼，请假一天，对来看望顺便带作业的杰森撒谎说是吃了冰的难受，才被他这么重视。
说实话后来吃有点辣的也没有那次那么难受，可能单纯就是那个麻辣烫的问题，毕竟我点的是不辣的麻辣烫，麻嘴的是汤里的花椒末。
而且杰森是知道我说谎了的，我偷偷买来嘴馋的时候吃的迷你甜筒他都当没看见，我也乖乖的每次例假只吃一两个。
“所以你想好怎么开头了吗？”点的餐都上齐，芭芭拉先喝了口柠檬水，笑眯眯地问我。
这个表情和前天晚上看到杰森抱着我睡的迪克的表情一模一样。
默默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夫妻相快结婚吧”，我拿起叉子卷裹满奶油的意面，迟疑地开口：“我感觉…杰森好像喜欢我？”
“咳！咳咳。”芭芭拉捂住嘴咳了起来。
把纸巾递给她擦手臂上的水渍，我挠挠脸，“果然是我的错觉吧？”
芭芭拉看向我，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像是也想用家里茶几下面的撬棍把我的脑袋撬开来看看里面长什么样。
为什么你们蝙蝠家的人眼神表情都能这么形象？甚至还能有情绪扇形图？
“如果杰森是真的也喜欢你呢？”她问。
如果杰森也喜欢我……
我想了一会儿，把卷成一大团的意面吃掉，咽下去后用叉子拨动薯条，“那我可能还在恐惧毒气的幻觉里吧。”
芭芭拉缓慢地眨眼，也吃了一口意面：“我以为你会很开心。起码不是这样的反应。”
是吗？
“但你也不惊讶。”我说。
“我当然不惊、我只是觉得，”芭芭拉换了一个说法，“你们既然还保持目前的关系，肯定是你还有什么顾虑没有表白。”
“为什么不是杰森有顾虑？”我鼓鼓脸。
芭芭拉看我像是看她才14岁的弟弟小詹姆斯，眼里的慈爱都要变成康乃馨把我淹没了，托腮道：“虽然杰森是个恋爱脑，但他也是最了解你的那个，西娅。”
所以他不会选择在你真的安心前向你表白，而是用陪伴来化解你的顾虑和恐惧。
好吧。
别的我可能要反驳芭芭拉，但杰森确实是最了解我的人。
我最好的朋友。
我喜欢的人。
从设定上来说好像还是个“天降竹马”？
放在小说里绝对是男主配置吧。
把沾到番茄酱的薯条吃掉，在心里胡乱想着，侧过头。
今天的天气和昨天一样好。高处的哥谭特产滴水兽们沐浴在阳光下似乎都融化了表情，和人类一样懒洋洋地晒太阳。已经是午餐时间，街上的车辆不多，风里带着食物的香气。
中午和黄昏，可能是这座城市最温暖惬意的时刻了。
微风拂过，芭芭拉也眯起了眼，她吸吸鼻子，可能是在闻风里蛋糕的香味。前面百米不到就有一家甜品店，水果蛋挞很有名气。
“你是怎么想的？”有些恍惚地开口。
“嗯哼？”芭芭拉在吃第三块披萨。
“就是，”我想了想该怎么说，“迪克找你复合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芭芭拉咬着叉子眨眼，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后喝了口可乐：“我？嗯……可能也没想什么？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就复合了？”
呃…
芭芭拉看我一眼，挑眉：“是想问我答应时有没有顾虑？”
点头点头。
“当然有。”她单手托腮看着慢悠悠路过的汽车，这辆车停在街对面，车主进了对面的泰式餐厅，“一般答应复合的那天我就知道什么时候会分手……工作，你懂的。他在布鲁德海文，我在哥谭。异地恋总会出现各种问题，但我们不会因为恋爱就妥协，住到一起。”
布鲁德海文距离哥谭只有半个小时车程。但这是不考虑市区交通情况的半小时。如果是从我家出发去迪克那边，杰森一般会在约定时间前一个小时出门。而两座城市之间除了高速和农田就只有一座因为中转建立起来的小镇，对于需要及时出警加班的两位警察来说显然也不是好选项。
迪克单飞后选择保护布鲁德海文这座与哥谭相邻的海岸城市，而芭芭拉选择了留在哥谭。她以前都是作为蝙蝠女活跃在城市的夜晚，也和迪克一样是凶案组的警察，直到成为红罗宾的提姆给我家装了一整套安保措施顺路也去芭芭拉家装了一套后不久，小丑敲响芭芭拉家的门被安保措施电晕。之后芭芭拉就开始做后援工作，渐渐变成了现在的神谕。虽然有需要她还是会穿上蝙蝠女的战衣。
这件事我一开始并不知道，是有一次半夜三更被卡珊撬窗从床上捞起来扛进蝙蝠车，穿着睡衣裹上毯子坐在蝙蝠洞里喝热牛奶的时候阿福告诉我的。那天发生了阿卡姆集体越狱，芭芭拉认为我需要待在安全的地方。
具体情况他没有说。芭芭拉为什么会选择成为神谕作为后援保护大家，迪克那段时间为什么留在哥谭。我也没有问。
那件事半年后提姆问我觉得芭芭拉什么时候和迪克分手，我随口说了一句一个月内。半年已经是迪克和芭芭拉恋爱时间的最高记录了。两周后他们分手，我才知道大家（包括泰坦成员）偷偷下盘口赌这次夜翼和蝙蝠女能不能结婚的事，史黛向我吐槽所有人都带着祝福选择赌他们三个月后才会分，只有提姆这个家伙赌一个月内分。
我没敢说话，默默听史黛吐槽了一个小时提姆的冷酷无情。嗯，她也是忠实的迪芭党。
提姆很自觉地把赢来的零食和优惠券分了我一半当封口费，那个月我整整胖了6磅。
办公桌上的零食真的太罪恶了。
*
“亲爱的，你在听我说话吗？”
额头被芭芭拉戳了一下。
捂着额头心虚地飘了目光，点点头，把卷起来的意面塞进嘴里。
芭芭拉鼓了一下脸，漂亮姐姐做这种娇嗔的动作就很可爱。我每次鼓脸只会被嗤笑的杰森戳或捏住脸直到把气吐出去。她并不打算计较我刚才突然神游天外的事，可能是已经习惯我这样突然想起什么就会开始发呆的聊天模式，看着我：“所以你害怕你和杰森也会和我们一样吗？”
那倒没有……吧。
叼着薯条慢慢啃，突然发现我好像没有想过和杰森在一起后会分手。
就像小时候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杰森有一天会离开我，不管是以什么形式，不管发生了什么。
但事实是他离开了，死在萨拉热窝的爆炸里。被什么人复活，失去记忆在外面生活近五年终于想起来自己是谁，又用他的恋爱脑和恋爱脑里的回忆纠结了一年才因为绑架事件被我扒下马甲，从红头罩变回了杰森·托德。
“你在害怕，害怕在一起后杰森又离开你。”芭芭拉看着我，用肯定的语气指出。
嗯。
点头。
这也不是什么无中生有的担忧吧？可能对于普通人来说真的是莫名其妙的恐惧，但毕竟他真的死去过一次。
我失去了杰森六年。接受他永远不会回来的事实后他突然就这么出现，变成一个戴着红枣头盔的壮汉站在病床边，站在我眼前，双手环胸旁观穿着蝙蝠女战衣的芭芭拉询问我身体情况。
就像恐惧毒气的幻觉构筑的美梦，如果杰森承认他是杰森，梦境肯定会破碎。
所以我一开始没有动，只是盯着他看，久到所有人都觉得不对劲也看向红枣头壮汉导致他后退一步想溜，才扑过去抓住他的腰带喊杰森。
我的恐惧，是杰森的离开。
但这不是幻觉，杰森没有消失也没有变成什么怪物，他僵着身体，用很轻的力道握住我的手臂想让我放开，但我无法放手。
是真实的。他身上的热气和硝烟味，腰带硌得手臂很疼，握住我的手很温暖。
如果这样都不是真实的话，我会疯掉。
先去阿卡姆杀了小丑，再绑架稻草人让他做恐惧毒气，这样杰森就不会离开我了。
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了。
“如果杰森又离开我的话，我会疯掉。”比起当时抱住杰森时内心里咕噜咕噜冒出来的恶念，现在我已经能平静地面对自己的恐惧，“现在就很好。没有很大的心理负担，没有改变什么，杰森在或不在，我都打算这样生活下去。”
不如说是逃避。逃避可能发生的痛苦，无视身边的一切，自我感觉良好地躲在舒适圈里。我不会要求杰森离开，也不会请求他不要离开我，只是躲在安全的地方，在傍晚看着他出门，然后做自己的事，睡觉，杰森半夜回家会钻进被窝里抱住我。
什么都没有改变。这样的话，就算杰森哪一天离开了，我也不会太难受吧。
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
不过多了一阳台的花要照顾。
芭芭拉抿了抿嘴唇，轻轻地，小心地握住了我的手。
这让我很不自在。我不喜欢她、或者任何人因为杰森的事对我产生怜惜同情的情绪。他们这样做，这样看我，就好像我没有了杰森就活不下去一样。实际上我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以后也能这样生活下去。
但我不能躲开，因为芭芭拉是我的朋友，也是一开始就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要忘记杰森的人。
搭在桌上的手被芭芭拉握着，我忍不住动了一下身体，就听到芭芭拉突然笑出声。
？
抬头看她。芭芭拉捂着嘴还在笑，深吸了口气才缓过来，笑眯眯地看着我：“抱歉，只是你刚才忍耐的样子真的很像杰森，西娅。”
很像杰森？
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的就是刚刚回忆到的，扒下他马甲时的那个“拥抱”。
明明很想扒开我的手臂溜走，但手上完全不敢用力，整个人都是僵硬的。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肯定是憋屈地忍耐着，那种很想骂人又不开口的憋屈。迪克和提姆冲过来要摘他的头盔我也没放手，他干脆就把腰带拆了，把我按回病床才一咋舌转身躲开迪克的偷袭。
唔，应该是第二天早上。他坐在病床边，嘴角有块淤青，手指夹着我的手机转，看到我醒来就盯住他，很不自在地动了一下身体，脆弱的椅子发出刺耳尖叫，于是他僵在一个微微扭着腰的坐姿上，隔了几秒才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重新坐好。
那时候他就是一种强忍着想要逃跑的想法好像椅子上有根刺一样坐立不安的样子。
其实他完全可以逃走，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不可能有力气拦住他，但他没有选择逃。
我可能也笑了，因为芭芭拉松开我的手戳了一下我的嘴角。
“笑了。”
唔？
我摸摸被戳的地方。我很少笑吗？
作者有话要说： 杰森：？
杰森：！
西娅：/拳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