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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舔包作战,大失败 ...


  •   只能说不愧是恐怖游戏的模式buff。

      自打穿进这个游戏,她的腿就没休息过,不是在赶路就是在逃命。

      要是回到现实社会,她高低得是个马拉松冠军。

      林地里的土壤湿润坎坷,待惯了城市的官兵远没她擅长在这种道路上行走。

      就在以为终于可以甩开他们的时候,好像被绊了一道,她脚下一个趔趄,直接摔了个大马趴,一路滑向了山沟。

      草地缓和了冲势,但也没好到哪去。

      她试图抓住草茎来让自己停下来。可除了划破手心,带来火辣辣的疼,她什么也没做到。

      看见前方的树的那一瞬,她只剩一个想法:

      完了。

      醒过来后,她撞到树的脑袋还晕乎乎地发蒙。大概是她今天运气太差,一直在被撞的路上。

      人撞她就算了,树也要来凑热闹。

      周围没见官兵的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雾,身后的林子愈发显得阴森可怖,她甚至有种好像有什么东西吊在树上晃的错觉。

      远处的天空也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

      她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已经到了林子的尽头,面前是一片空地,远处遥遥有一群建筑的轮廓。

      雾气笼罩下一切都是湿漉漉的,很不舒服。

      看了看手心沾着泥巴的金羽,她想自己或许该找个地方洗个澡先。在拿回金羽前,达达利亚应该不会去踏鞴砂。口袋不靠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烂掉,贵重物品一直拿手上也不是个事。她从衣服破损处扯出几股线,编作绳索将擦干净的金羽串起,挂在了脖子上贴身放好。

      摸了摸空无一物的口袋,她开始后悔当时怎么没捡上些小偷的赃物。

      她最后看了眼远处的建筑,转身扎进了林子。

      运气好的话,也许能找到一处水源,让她稍微清理一下自己。

      老天显灵,走了没多久,居然真的让她碰到了条小溪。

      溪水温度很冷,但也没到不能接受的地步。泡的时间长了些,身上倒是暖和了起来。

      在她终于搓完泥,捋顺头发,准备上岸穿衣服的时候,一片白色布帛从上游飘下来,沾在了她的肩膀上。

      揭下有点硬的布料,她顶着水流往前走了几步。

      这才发现上游居然一直倒着个人。

      距离只隔几步,她搓了这么久的泥,都没注意到雾里还有人。

      真该庆幸只是个晕倒的人,不是其他什么危险的野兽。

      套回那身灰扑扑的衣服,她决定去看看那人是个什么情况。

      如果是活的,她或许可以得到一笔感谢金。

      是死的也没关系,可以换身好点的装备。她不介意穿死人的衣服,只要尸体没腐烂到有奇怪的气味。

      走得近了才稍微看得清楚些。

      他背对着她,胸口往上全浸在溪水里。少年身量,白色的水干湿得彻底,隐约透出内里淡紫色的里衫。绣有繁琐纹案的深色被衣仅有一角缠在他曲起的指节上,随着水流摇摇欲坠。

      虽说看这水淹的程度,这人呛也该呛死了。

      但是本着人文关怀的态度,她还是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

      “你好?还活着吗?”

      没有回应。

      翻过他的身体,她终于看清他的模样。

      黑蓝色的公主切,眉眼精致温驯,就连眼尾一抹艳色的红也没给五官增加多少攻击性。

      这张脸她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不就是游戏封面上那个阴暗批?

      已知条件一:封面一般不是男女主就是主角加反派。

      已知条件二:这是个恐怖游戏。

      很显然他不是女主,再加上她一早就清楚达达利亚才是男主角。

      所以她面前这个不仅不是人,还是究极大boss。

      她登时头脑发昏,不动声色地把人推了回去,还贴心地用被衣盖住了他的脸。

      站起身来,就当什么都没看到,她吹着口哨往岸上走。

      她只是想舔包,暂时还没有把自己变成包的想法。

      可命运总爱愚弄人。

      几个小时后。怀中少年的目光自她身后的虚空处聚焦,晃了几晃,才切实落在她的脸上:

      “是……您救了我吗?”

      她没答,拿着一支树枝拨着火堆。但注意力也完全没有落在上面,火苗蹿上来,好几次差点燎到她的手。

      已经可以确定她在不知不觉中闯进了踏鞴砂。

      要问为什么?

      boss就在她手边躺着呢。

      为了保住男主的性命,她玩命地跑,跑到腿软。到头来,真把命给“玩”出去了——要死在踏鞴砂的不是那倒霉催的男主,变成她自己了。

      谁家好人一上来就贴脸开大的啊?

      对了,他本来就不是好人。

      连好鬼都算不上。

      而这只“恶鬼”现在正腼腆地注视着她,一副乖乖崽的表象。

      “谢谢您。”

      低头对上他澄澈的眼睛,她没搭话,只是错开视线。

      “……我可以坐起来吗?”

      “暂时不可以,这样我比较有安全感。”

      老实说,她一点也不想救他,更没有让陌生人……以及陌生鬼躺进自己怀里的癖好。

      时间拨回几个小时前,

      她吹着口哨要走,耳朵边突然被呼了道冷气,阴恻恻的,像是贴在她的背上:

      “不救我——你就死定了。”

      猛地回头,那人明明还躺在水里,连手指也不曾动弹。

      水流仍然冲刷着那件被衣,一派安宁。

      正准备不理会这个声音,可她刚抬腿,雾里就出现了一个一瘸一拐的人形生物,伴随着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

      铁匠。

      她想起了游戏里那个拖着铁链,举着铁锤面目狰狞的怪物。

      它不是踏鞴砂里的东西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雾色泛起了腥气,天色肉眼可见地变黑。

      可偏偏她看着眼前的怪物愈发清晰。

      流着暗红色血液,蛆虫翻涌的脸。握着巨大铁锤的手青筋凸起,指甲开裂。衣服破破烂烂地挂在骨架一样的肢体上。它的腿从膝盖以下都被暴力掰折了,膝盖骨随着它的移动在地上敲出惊悚的“咚咚”声,脚踝上还拖着夸张的沉重铁链,哗啦啦地响。

      “!”

      不由自主地想到莫名消失的官兵和林子里在树上晃的什么东西。

      恐惧让她无法呼吸。

      腿像是被水泥浇筑在了地上,千斤重,她迈不动一步。

      那道阴沉的嗓音再次出现,脑海中自动脑补出一张甜腻到毛骨悚然的笑靥:

      “去,我身边。”

      一瞬,呼吸被解放了。她转身狂奔几步,又被水中织物绊了脚,跪扑入溪。呛了好几口凉水,狼狈至极地爬上前,她终于摸索到那具“尸体”,挡箭牌一样揽过,紧紧抓住。

      深紫色的被衣散开,顺着水流飘走。

      腥气贴着肩胛掠过,危机解除。可岸边两道血迹却深刻地昭示:刚刚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您之前认识我吗?”

      怀里的少年再次出声,和煦的,完全区别于此前的阴沉。

      “不认识。”

      她下意识看了他一眼,又立刻挪开眼。昏暗的光线在她的眼底晃了晃,最后归于沉寂。

      “……”

      他垂下眼帘,百思不得其解。

      眼前人显然不愿和他产生交集,甚至对他颇为戒备,可又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救下他,还出格地将他压在怀里。

      他的目光无意识放空,虚虚搭在她的肩上。

      两人的首次交谈以沉默告终。

      被天牛蛀到中空的腐木,在火的炙烤下发出枯朽的嚎叫。

      话语几经辗转,他还是问了出来:

      “可以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她仍然拿着那根树枝继续拨动火堆。火光一跳,照映出四周树叶的影子,像心思各异的鬼。

      “我听说有些鬼怪会通过名字诅咒人,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

      似乎想起什么,他嘴唇抿紧,又分开:

      “没人跟我讲过这样的故事,不过阴阳师倒是有句话说:名字是世界上最短的咒语——叫出它的名字,它便无法继续作恶了——物怪因为名字被人类知晓而被消灭的故事,我倒是知道不少。您要听吗?”

      在地上乱戳的细长木棍顿了顿,她没说要或不要,只是划出字符,“荧,我的名字。”

      他端详了好一会,随后朝她露出一个笑:

      “倾奇者,大家都这么称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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