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往昔银杏惜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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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酒的韩复羡懒懒散散地来视察工作，看着酒藏得很好星星画得更好，他表示干得不错非常满意，全然忽视了冒着热气的人。
酒喝完了，事干好了，雪也开始下起来了。两人回了书房，韩复羡又准备大显身手，要给小随好好露一手他苦练许久的百发百中。
刚拿上箭蓄势待发，突然好好的门又开了。韩复羡不免怀疑，怕不是这几日人人都要来揣上一脚他的门？
看到来的人，两人都呆愣在原地。
哪里跑出来的蒙面人！还整得如此神秘？
虽看不见脸，却能听见蒙面人地轻笑与之贱嗖的声音，声音闷闷但贱：“找到你咯韩大少爷！”
韩复羡抱手回答：“大哥，这是韩府，你要死定了。”
说完便把身旁的小随拉得更近，贴着身才安全。然后大喊起来：“宋大哥快来呀！有贼入府啦！你是怎么看着我的——”
蒙面人‘咯咯’地笑了起来，难听又滑稽，打断道：“哎哎！行了大少爷，别叫了，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能来救你的。但你可以去内厅找他们，我不拦你。”
“去干嘛？干嘛要去？我又不会打架，我不去，你自己滚去受死就好了。”韩复羡边说边偷偷拉远距离。
蒙面人反应极大，情绪控制得极差，听闻即刻发怒，生气道：“你才去受死！你他妈的搞不清情——”
一剑突袭，蒙面人手中凭空出现一黑笛为他挡下一击。韩复羡立马丢下剑拉着小随撒腿就跑，只留下蒙面人呆在原地。
韩复羡边跑边抓救命稻草：“宋大哥快来！宋大哥你在哪！救命！救救我……”
小随声音虚虚，可能是跑累了的缘故，道：“哥哥，不是说宋大哥在内厅吗？”
韩复羡身轻如燕两腿急速地跑着，抽空回道：“那人连脸都不敢让你看清，你还敢信他啊？小随啊！养你不容易啊！以后可别被三言两语地就拐骗走了。”
“跑什么跑！赔我笛子！”蒙面人就算是蒙着面都能让人感觉到他此时的生气模样。
韩复羡定睛一看，呼吸顿了半刻：“我去！大哥你神仙步伐啊！这么快就被你追上了！我心服口服，我去内厅。”
慢下步子来的韩复羡才发现拉着的小随不见了，不知何时换成了一枝大红花。刚到内厅就见到两方打了起来，不！也不对，是一堆人在打一个人，打一位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动作迅速麻利，扇子锋利，刀刀割喉毙命，白色残影过，过路人即倒。韩复羡甚至于看不清那人到底位处何方，这是他第一次清晰的感受到灵法之人与普通人的区别。
界上有灵法之人不算多，人靠传承，物靠灵养。与有灵法之人修成正果，肚中之胎乃称灵胎，胎中自带灵法。无灵法之人生下有灵法之子已经算是奇迹，那有灵法之人生下无灵法之子那可称得上是上天显灵的神迹。
论谁摊上那都是莫大的悲哀！
韩复羡就是被神选中过的人。
看见一堆人中退出来的父亲与宋枫，韩复羡有些着急，想朝他们过去，刚踏一步就被突如其来地一剑穿胸。
那一刻胸膛被冰冷的铁剑瞬间填满慢慢发热到隐隐作痛，本以为被一剑刺死是件极其痛苦的事情，可就在那一瞬间，好似疼痛并不占上风。更多的是不解与难以置信。
这个时候的大少爷也不忘吐槽一句：
“你说你，正大光明地打趴我就行了，玩偷袭干嘛……”
韩复羡所有的力气随着这句话一并送走，一副软骨头直直倒下，利剑出身，加痛几分。红衣中只剩一个血窟窿，手中捏着的东西下意识地抓紧。
韩大少爷从来没有当众如此的灰头土脸，即便这时的他无人在意、无人关心，可依旧是丢脸丢到极致的。他趴着静默着，任其脸尽情的与地面亲密接触，等待死亡。
听说人死后最后消失的才是听觉。
所以韩复羡还能听到他爹说：“宋枫！去！快把少爷从后面带走！这人实力不凡，我也撑不了多久。”最后像是恳求地语气，“这混蛋小子就拜托你了！”
还有他爹处理不了的人？那此次家中想必就是有大麻烦了。
韩复羡眼神汇聚，装死片刻又存了点力气，一同往常地忤逆他爹：“我不走！你有本事就亲自来带我走！反正我不会走！”
宋枫已经来至身前，扶着韩复羡：“少爷你伤得很重，我先带你走。”
蒙面人只是关心了一会黑笛，竟然就被当成空气，表示非常不满：“走你个头！赔我笛子！”
韩复羡现在可没有闲心与他掰扯，默言借力起身。突然外力猛撤，韩复羡重心不稳踉跄一步摔下。是宋枫把他抛掷其后。
宋枫拿剑指着蒙面人，带满敌意，知道不解决这位，是走不了的：“那便容我来会会你！”
四处的声音太过杂乱，只有说话声和喊叫声异常的突出，只要不开口，那定是找不到你人在哪的。
待韩复羡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时，抬眼望向宋枫那边的战况。只见不远处的地上已经躺着一具熟悉的尸体，脑门正中愕然出现一个血洞，眼睛大睁，死不瞑目。
“宋大哥！”
一抹红色身影向着尸身跌跌撞撞地走去，到最后忍不住痛变成爬。蒙面人又挡住身前，就如狗皮膏药一般撕扯不掉、逃离不开。
蒙面人全身黑衣，整张脸蒙得密不透风，唯留下两眼珠在转动，双眸气势汹汹，隔着黑布也能看到他的眉头紧锁，心烦意乱的模样，
随即抬腿就是一脚的送给韩复羡。
韩复羡当即飞远倒下，全身已经说不清到底是哪在疼了。蒙面人拿出一把匕首，飞速割断了韩复羡的四肢经脉，顿时全身如散架，拼凑不起，疼痛不已，原本紧握的花也溜出手中。
黑笛打在的他脸上，整个脑子痛得发麻，却被声音强行入耳，蒙面人道：“你的命都不够赔我的。”
韩复羡只能躺着，双眼睁大看着一切。蒙面人收回黑笛擦了擦落在上面的泥灰，接着笛子唤出黑花瓣，让花瓣朝剩余人飞去。
下一刻耳边传来回荡惨叫，熟悉的人声渐渐沉去。韩复羡不敢相信这短短时间里发生的一切，只觉得天快要塌下来了。
需要找一个顶梁柱靠着。
韩复羡身体开始蠕动，努力地滚在泥灰血水之中，寻找着父亲的身影。
父亲早已脱力地单膝跪地，手里的剑作为支柱强撑在地，身板直头正立，双眼却无神溃散。父亲的头发也不在是一丝不苟干净利落地束着。
“爹！爹！”韩复羡第一次正真地慌了，慌乱到不知该说点什么。只能加快速度朝人移去，泪腺也在此刻发挥作用，毫无征兆地直接顺着眼尾落下。
昔日扫地的小哥浇花的丫头，他们俩就连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不曾放过。
待到韩复羡移近他爹身前，那无论何时都会牢牢锁住他的眼神，就像是看守犯人一般，生怕他跑了一样的，现在却依旧麻木涣散不再聚集在他的身上。
蒙面人拿着一把剑来了，韩复羡立觉不秒，即刻诚恳祈求：“别别别！大哥！我求求你，放过我爹！放过我爹好不好？你怎么对我都行！只要能放过我爹就好了、就可以了。”
韩清廉道：“别求他！”
韩清廉似乎只是眼睛出了点问题，寻着韩复羡的声音才能望着过来。
蒙面人双肩微耸一下，不屑又浮滑，拿着剑柄转了半圈，将剑柄对着韩复羡，然后道：“接着，你亲手一剑杀了你爹，你就能活，反之你爹则活。”
让爹亲手杀了自己，爹就能活了，那就是还有能活下去的希望。
谁知他爹厉声呵斥：“休想！”然后对韩复羡道，“我的儿不会做出弑父苟活之事，反之，他爹亦不会选择杀子偷生之道。生就生，死则死，天道所在，不会让你们逍遥法外！死又何惧？清白一生比得过混浊度日！”
蒙面人似乎受不了一点这些豪情壮语，他一说完，蒙面人手上的剑直接从头顶贯穿之他的身体，剑柄抵在韩清廉的头顶。没有一声闷哼，或者是来不及闷哼。
“爹！”韩复羡眼泪狂飙，万千涌动上心来，让他分不清，也发不出声说不出话。
蒙面人道：“这就受不了了？我还得让你一直看着我是怎么弄死你爹的。”转向白衣男人，“水月你上。”
接着水月拿着两根细长白针直接将韩复羡的上眼皮钉牢，使其闭不了目。然后一剑不错过地看着蒙面人朝着他爹身上扎剑，直至地上散落的剑用完，直至身体被扎得毫无空隙。
要是把剑都拔下来，那韩清廉一定就成了个筛子。
韩复羡痛苦地看完全部，血喷溅在身，滴在眼目，神情木然又麻木。然后听着蒙面人道：“完事了！但你送我的笛子被弄坏了。”
水月走到他身边接过黑笛，上面确实有一点痕迹。
就是一点小的不能在小、短的不能在短的划痕。
就这？竟能让镜花如此在意？
……
作者有话说第35章 往昔银杏惜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