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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死状凄惨少年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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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确定还装不认识,脸丢完了不说,还又被说成废物,还被看着流落街头……
反正都被发现了,竹灵也不躲着了,插上话来,声音闷闷,却说得大声,“这位花灵,我不是一颗普通竹子,金镶玉竹你知道吗?就算没有碰见他,我也迟早会开智的好嘛!”
花灵笑得更为明朗,眼皮子抽动一下,“你?确定你等得到那一天?还有我不叫花灵,我有名字。”
竹灵声音压低充满讽刺地‘呵’了一声,“说得像我一定不可能一样,你是能把万灵界毁灭了啊!还有,我也有名字!”竹灵声音更大了起来。
一个手链也会躁动,不安于时温的手腕中。
时温为竹灵暗自打气,说得好,大哥永远支持你!打垮敌人!
心里这样想着,嘴上不是这么做的,时温按下竹灵,柔声问道:“还不知哥哥姓名,现在可否告知?”
“韩随。”
时温心脏猛得抽动一下,韩家早在一百多年前,就被灭了门。虽说花灵化人无父无母,名字这些当然就是看自己的喜好,但就是这么巧,就取了个无人生还的韩姓,还跑到正主面前晃悠来了。
时温控制着神情,想着回道:“哦,在下时温。所以为什么是从迷途村爬出来?”
这个人就是要特意用‘爬’描述出来,怎么难听怎么来。
韩随倒是无所谓,随口道:“真身花开在此处,来取。”
时温不知道真身花是个什么东西,又掏出叔伯给的书快速翻阅着,没想到还真能翻到。书上写到真身花灭则花灵魂散,大多花灵都是真身而行,这时花灵灵法最强,若真身花开在其处,游走的是团花魂,花魂死花未灭即未亡。
这书知道的还挺多,看来是本乱百科,就是不写点韩复羡的介绍。
时温了解完毕,抬头望向韩随,韩随立马收回目光,清声轻咳一声。
很明显的掩饰……
时温把书收了收,独自看着,心思却已经分了一半出去,这人到底是聪明,知道把真身花放在迷途村里,安全又保障。
百花域花灵的记载并没有几张,翻来覆去也没有见到一个叫韩随的,界上混了这么久,还是个没头没脸的人物,看来实力也不咋地,还能嘲笑起自己来了。
倒是简单介绍的四大恶花让人好奇,什么时候花也能擅自被定义善恶了,真是吃饱没事找屁吃。
开口借钱的事,已经抛至十万八千里开外。
红色身影渐渐起身,伸手接住了一片花瓣,随即挥在空中,显出一片字迹。
陈府异动,速去查看。
敌暗我明,万分保重。
时温顺着人望过去,一顿莫名其妙地操作下来。
这人似乎病犯了。
这也不能怪时温,百花域的落花传信,保密工作做得好,时温啥都看不见,只能看见韩随伸着手乱舞一转。
韩随看完收回速道:“时温,起来,走了。”
时温眼都没抬,默‘哼’一声,管他说得什么,先拒绝再说,悠悠说着,“又要赶路?我还没休息够,后日赶到白沙城关就行,哥哥也不用如此着急。”
竹灵有些幸灾乐祸,“你倒是终于体会到了,没有休息够就被叫着继续干活的心情了。”
它可没少被时温折磨,在竹林中不分日夜地被提出去乱舞,只为时温能够快速脱离韩复羡的废物头衔,就彻底不管它的死活了。
韩随回头看了一眼懒洋洋的时温,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下瞥了一道,满脸嫌弃,快口说道:“岭下陈家出事了,可能跟十大家门灭门有关,去不去由你。”
早说啊!不然放人出来游历万灵界啊!
韩大少爷怎么能够死得不明不白?不对,
好像是早就死得不明不白了……
“那还等什么?人命关天的事情,快走啊!”
时温说着飞速起身,拿上东西就拉着韩随就朝岭下跑去,也没想到两人刚出来,就有头绪,有方向了。
两人飞速赶到寂静的街道,行人早已散去。
韩随挣了挣时温拉住的手,冷着脸毫无耐心地说道:“往哪带?你知道路?”
时温扯着嘴角‘呵呵’两声让出步给他带路,心说:你年纪大活的长,不都让你知道完了,你来!
不一会,一红一青驻足在了陈府院墙外,两人一跃而起,趴在了瓦片当中,向下望去查看着院中的情况。
门厅有着近百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血红的液体顺着微斜的地面淌下。还有一人死状最为凄惨,双膝跪地,身上插着数不清的剑,这人跪着的面前,躺着一具干尸。
这个场景特别特别的熟悉,对时温来说,脑海中模糊的画面能和这场景重合起来。
时温收了收神色,心脏有些抽痛,已经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脸上难得露出惊慌失措,他最想忘掉的一幕,现在又赤裸裸地摆在了他面前……
他侧头望了望韩随,找到一点心安的感觉,有个活人就好。那妖艳的脸庞并未显露出半分神色,仿佛面前的惨况不存在一般。
虽说两人已经是最快速度赶来,却也花了快一个时辰,灭门惨案终又发生,两人正要下去找找线索。
门外传来声响,韩随立刻伏身,时温反应慢了半拍,被韩随不耐烦地一把按了下来。
趁时温不注意搞偷袭,毫不留情地就给他按到了瓦片上。
瓦片上的陈年老灰,差点就被大少爷吃了满嘴,时温轻呸两声,拂了把脸,不免心道:
手劲还——真大啊!
韩随很是受不了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不理解也真的不想管,还碍事。
时温来不及记账,静静地伏身观望着。
似一对夫妇相互搀扶缓缓进来,看着最后齐齐插满剑的人,女人大叫起来,瘫软倒地,男人死死蒙住了女人的眼。自己随即也把眼睛闭上,脸上似乎都还带着泪痕,两人就这样瘫坐在地上。
竹灵突然冒出声音,小声说道:“温大哥,看来你要重新取个名字,现在陈家已经被灭门了,你这还挺赶巧的嘛!”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
时温又想到了韩府中,父亲满身插满剑的模样,闭了一下眼缓过,嘴上解释说着,“这,这个吗?纯属意外。”
大少爷就是如此的背,挨谁谁灭门,真不能乱取名字祸害人家了。
但真的是很无辜啊!
女人的哭声破入传来,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伤心事,突然痛心的嚎啕起来。男人反应捂住了她的嘴,对她低声说了句什么,就四处望了望。
韩随没有再伏身躲着,直起着身板,脖子又生的长,生怕别人看不见他一般。
但架不住那男人眼瞎,好歹朝房屋上看一眼啊!
时温一副没眼看的表情,韩随看他一脸愁容,‘啧’了一声,才道:“你可以留在这。”
说完韩随就跳了下去,男人终于察觉到动静,侧头望来,脸上惊得不是一星半点,眉毛差点起飞。女人随着动作也看了过来,更为夸张,神情完全不受控制,似乎差点要一口气把自己送走。
怕是撞到鬼了……
时温跳了下来,站在了鬼的身边,刚向前一步。
女人直接大惊失色胡乱喊道:“饶过我们!饶过我们吧!求求你们放过我们!”
说着往男人身边缩着,头发乱成一团,没有半点端庄贤淑模样,耳饰都不知何时掉了一只,不像是一个母亲样子,更像是一个疯婆子。
相比之下男人就冷静多了。
时温侧回头瞧了瞧韩随,看来鬼的威慑力还挺大,但真用不着。
暖心少爷开始温柔袭击,眉头微拧,眼神表出疑惑,柔声问道:“我们是好人,这是怎么了?”
男人抵住女人,阻止着她再后缩,抬眼望了一眼两人,就立马收了回去,“你们是谁?为何会来这?”
时温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韩随接住话道:“界上修灵人士,路过此地发觉异样,就进来看看。两位又是什么人?知道些什么?来此为何?”
时温听到后半段真想塞住他的嘴,让他好好做个死鬼一边去,可别说话了。谁会一来就对着疑凶如此开门见山?暗自下注,男人会老实回答自己就去吃骰子。
身为赌王,骰子就是最重要的东西,在某些自己认为绝对确定的事情上,人就很愿意去赌。
男人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两人。女人就很配合地突然倒了下去,男人急忙扶着女人。
时温,胜。
男人思索道:“我夫人惊吓过度,要先带她回去休息。不知两位可愿意随我回去,先行住下,明日在可为两位公子答疑解惑。”
说着也不等两人应答,就想要扶起昏死的女人背着起来。
总而言之就是不用露宿街头了,时温想也不想,就极快应答,“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如此晚了,我们也正愁没地方住。”说着便拱手道,“多谢老爷了。”
至于那位鬼,现在真的是死鬼模样,一句好话也不会说,他不想住可别连累了自己,谁爱睡大街谁去睡,韩大少爷可不愿。
想着还帮老爷扶了一把,帮着把夫人送到他的肩背上,老爷倒是还礼貌点头致谢,只是神情还没缓和过来,有点僵硬。
老爷领着两人出了门,背后内厅的尸体就这样被晾下了。
不久,两人跟随着老爷到了另一座宅子,邢宅,这才是这对夫妇的家宅。
刚入内厅,邢老爷就转头回来,目光始终没有多看两人,说道:“两位公子先委屈住下,地方小,顺着这条路过去两间房就是了,我先失陪了。”
时温拱手道谢,礼貌得紧,看着人头也不回地走了,才随着男人指得方向走去,宅子的确不大,两人走了几步就到了。
某位爷的嘴就跟灌了泥浆一般,被死死封住了,手也似断了一样动弹不得,学着做个样子都不带会的。
这种人就该露宿街头,睡大街!
到了房前,两人就很默契地一人一间推门进去了,两声关门声整齐传出。
时温卸下气来,才一日,没想到就遇见灭门,满门惨死,死状凄惨,一人变刺猬,一人化干尸。
还好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也算是有线索了。
时温心想:还得回去,再看看,太有鬼了。
真是心狠手辣,歹毒至极,还能一直逍遥法外,想着时温就要一拳头砸向桌子,还没砸下去,就一阵咚咚咚声传来。
外面的人叫道:“公子,家主吩咐给你们送些吃食来,现下已经送到你家哥哥房里去了,请公子过去用膳。”
他在放什么狗屁,真论上年龄,指不定咱俩谁是哥。
客气两句真当自己是大哥了。
“好,我马上过去。”
时温心情还没转换过来,带着些许烦躁,开门都不似以前一般轻声,走到他哥哥门前,换了口气,轻敲道:“哥哥?我进来了。”
时温没有给他拒绝的余地,说完就推门而入,韩随并未抬头,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指尖的筷子,一副没想搭理人的样子。
又是这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