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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前人往事不可追 ...

  •   小孩却先一脚踹去,韩复羡都没反应过来,急忙给他拉着回来,又使手拦住壮汉。

      “等等!”江天祯赶了过来,身后还站着一位女子。

      江天祯在街道上,刚瞧上一眼发生了什么事,想回身说话时,就见韩复羡闪得极快,抄了近道去拦人。回头一望,一大一小身后还跟着一位女子,询问了一番,便带了过来。

      女子从江天祯身后站了出来,“这位大哥,把钱袋还我,有人看见你顺走了我身上的钱袋。那钱袋是我妹妹绣的,很重要还给我。”

      壮汉些许慌张上脸,左右望了望,“说什么呢!谁拿你钱袋了,现在我身上可是一分钱都没有。”

      壮汉想走,被江天祯拦住。

      韩复羡看明白了情况,柔声道:“小朋友,可不可以把你刚刚偷的钱袋先拿出来?饿了是不是?哥哥等下带你去吃好吃的。”

      小孩静静盯着韩复羡的脸,没有多说,把手上的钱袋捧了出来。

      女子转愤为喜道:“是!是这个钱袋!我妹妹专门在钱袋上绣的一种独特的花。”走近把钱袋拿着,向三人道了谢就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韩复羡松开小孩,走近壮汉,摩拳擦掌起来,“原来是你偷的,还被小朋友看见学了坏去,天真动手,打!”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就动起手来,下手并不重,只是给个教训罢了,打完擦了擦手回头,那小孩早就不见踪影。

      说好的饭居然也能不吃了,小孩浑身破烂,脏兮兮的看着都难受,那样的衣服穿在身上,韩复羡不敢往下想,又要去偷钱为生——

      “哎!”江天祯一把拍在他的左肩,韩复羡回头,江天祯从右边蹦跶出来,又道:“睹景思小孩?”

      又叹道:“唉!如此小丁点,流浪在这冰天雪地,心疼你可以带回去留下来嘛。”

      韩复羡微眯下眼,撇了嘴一道,“天下可怜人何止他一个,我哪能留得过来。”又笑了出来,“管他世间惨悲尽,尽力而为独善其身,我可只想做一个,自由自在,开开心心的有钱人罢了。”

      说完猛地揽住江天祯的脖子,把他的头带下去半分,道:“走,喝酒听曲快活去。”

      潇洒日子溜得极快,某些东西总在不知不觉中就变了,不变的是两人一如既往的相伴而出饮酒作乐。

      不知何时起,韩复羡喜欢上投壶,还教江天祯投壶,江天祯有灵法学得快,韩复羡不及,每每都落下风。

      江天祯的箭稳稳落入壶中,韩复羡就用脚去踹他的屁股。

      “干嘛!”

      韩复羡好笑道:“干嘛!男子汉大屁股,还怕被踹啊!”又‘啧啧’两声,“好你个天真,果真有灵法了不起,我苦练了几日,都不如你随便丢丢。”

      江天祯‘哼’出一声,道:“那是自然,谁还不知道冀宁赌王是个毫无灵法的废物。”

      韩复羡无奈摇了摇头,“你还开我的玩笑,我堂堂赌王,怎会跟废物扯上勾,真是不懂。”

      江天祯收起笑脸,拦住他的脖子,道:“唉!韩兄,你也别太当回事,别人看你整日饮酒作乐的,但我知道,你是想修习灵法的,只不过这些事都不能强求。这条路走不通,我们换条好走的路便是,再说你可是这界上的赌王,开创赌坊的祖师爷,谁说你废我就去揍谁。”

      韩复羡听完,直接用力一掌拍到江天祯背上,“你才是真废,有灵法也不好好修习!”

      江天祯松下手,使劲咳了两声出来,“干什么!你要谋害你最、最、最、最好的兄弟嘛!这一掌下来是想要了我的小命。”

      韩复羡哪里不知,他这一掌下去,对江天祯不痛不痒,却被他说得像真的一般。

      接着万灵国宣布要在冀宁城擢选百灵国皇家,擢选首当其冲的就有韩家,还有江家和其他几位稍后的家门。

      韩家势强,赌坊生意被韩复羡做得风生水起,韩清廉灵法强劲,差就差在唯一的儿子毫无灵法。

      江家也因为要参加擢选,江天祯与韩复羡没有在再见面。

      最终某天夜里,韩家满门被灭,韩清廉万剑穿身,韩复羡不见踪影。

      江天祯得知跑去韩家,只见满院尸体倒地,韩清廉双膝跪地,被插满剑,血痕累累,尸身面前还有一滩成人形状的血迹。

      院中有着大量黑色花瓣。

      黑色花瓣就与曼陀罗花瓣,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

      时温回到房间,心中很是满意,天祯还是天真,老了是老了点,性子却从未改变。睹人闻声,就能确定无误。

      别问,问就是感动!

      别看韩复羡是数一数二的富家子弟,家门盛兴,看不惯他的人可是多了去了。说出来不怕被笑话,除了江天祯,大少爷根本没朋友。

      韩复羡做得勾当,受了数不尽的漫骂。人有万贯缠身,欲则四起而动,简单来说,韩复羡只不过是做了一种满足欲的乐子。

      自冀宁‘聚盆地’开设以来,那还真是响应万灵界,身上有两个银子的都会来上‘聚盆地’赌上一把。

      人至贪,心好胜。谁都逃不过的法则,韩复羡就是为他们造梦之人,钱摆前方,候尔来赢,毫不费力,全靠运气。

      韩复羡本是为钱多得没处兜的人做的一种乐子,却低估了人欲,引得五花八门的来。有钱的来,没钱的也来,有实力的来,没有实力的也来凑热闹。

      逼的韩复羡为赌坊设下三条条规:

      一、禁年满十四以下者
      二、禁无财无德者
      三、禁无运无缘者

      若是有人不懂,还有专门守门的侍从为您解答,无财无德,便指家中钱财要有一定数目,行德不失;无运无缘,便是人在赌坊中的胜输判定,若输太多,不好意思,禁。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千防万防有心之人最是难防。什么害人终害己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就这样落到了韩府头上。

      竹灵叫喊了时温好几声,他才有所反应,等他有所应答,那竹节链又闭了嘴。

      时温也未管,起身打开窗户,寒气透进,心中畅快不少。窗外天已经死沉,面前是大片黑漆漆的树林,看不透底。

      突然的,天上豁亮,抬眼望去,空中盏盏天灯随风而行,沉沉黑夜为它送行,那一瞬的光亮,比金闪烁,比火炽热。
      是从屋前飘来的天灯。

      他想起今日是何日子,不知不觉开门出去。

      才出客栈就见河对面,密密麻麻的人拿着天灯,高举着,然后在一齐放手,漫天的天灯蜂拥而至,天灯远上,好似上天是它们最好的归宿。

      时温已经走上桥,水面带着天灯残影,水波陡然起立,烛影闪闪拉扯,斩不断割不开,粼粼水光更为好看。

      时温心血来潮也要过去放一盏,让这万家灯火也有属于自己的一盏。来至一处叫卖天灯的地方,只见一位玄衣男子正背对着,正在为天灯提字。

      时温没有收回目光,满眼玩意,对着老板开口,“老板,要一盏天灯。”

      身后的玄衣男子闻声转过头来,时温原本就紧盯着玄衣男子手上的动作。这一扭头,两人正好四目相对,长相歪了头眉头微蹙,脸上写着‘你怎么过来了’的表情。

      天灯老板回道,“公子可要提字?”

      时温回过神来,“自然。”指了指长相,“我同那位公子一起。”

      拿着天灯便跨步到了长相身边,看着长相手中的笔尖微微顿了顿,时温眼神收不住,只看见天灯上写了‘予长相’三字。他真不是故意想看的,长相却没有理他,继续写着,时温憋不住开口问道:“长相公子怎么也来放天灯了?”

      花灵自天地灵法所养,开智为魂,化人为灵,灵强为王,无亲人自然也别提有亡亲。只当是哪位亡友让长相如此挂怀。

      长相手上笔未曾停歇,声音难得轻柔两分,“闲来无聊,还是要来感受一下当地节日。”站直腰,又补上一句,“还不错。”

      不知道是对谁说的,时温没做理会,忙着动起身来,拿着毛笔轻沾墨,低头认真地写着。

      两人同时停笔,不约而同地互相看了一眼,时温眼睛弯弯,笑得浅浅,“写好了,一同去放吧。”

      长相闷叹一声,钱留在桌,两人离去。

      离近河边,人已经不如开始那般多了,许多放天灯的好位置空了出来,时温匆忙抓着长相钻了进去。

      紧挨着水面,风带来丝丝湿润,杂带着许多说不出来但令人舒畅的味道,但有一种味道特别显然。一丝暗香和甜腻,气味幽幽,非常漫不经心,嗅觉像似被戏弄一般,太过执着捕捉,只会觉得越发无法自拔。

      时温神清气爽,倚靠上河堤,背朝河面,双手捧着天灯,蜡烛亮光闪烁在时温的笑脸上,“要放了吗?”

      时温看着心情很好,但他哪天好似都是如此,长相还是开口问道:“放个天灯至于如此开兴?”

      “也不至于要哭吧。”挑眉思虑片刻,“开心活一日,不开心也要活一日,何不开心而为。”时温说的真诚,眼睛中还闪着火光。

      时温一心一意提字时,长相望了他好一阵都没发现,很是认真,长相看到了时温写的。

      ‘借明烛之名,诉风木之思。’
      ‘无愧在身,无怨在心。’
      ‘愿我如摇光,孤身行万里,不害人不害己。’

      一个天灯上,他就写了如此多,要是能再想出来,定还要写。

      “时温,我要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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