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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无尽夏（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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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及川彻是怎样想的。
但既然岩泉让我来了，我也不会刻意躲过去，显得我好像很在意跟他吵架时说过的话一样。
就事实上来说，我似乎也没有资格说我根本不在意这件事，当然他也一样。
那次的事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显现出格外的水火不容，时常为一些根本没有意义的废话吵来吵去。
我对我自己能显得如此尖酸刻薄寸步不让感到讶异，毕竟我们京都人一向以含蓄的阴阳怪气而闻名。
但是及川彻总能恰到好处的踩到我的痛脚，我没有办法不动容。
我们就这样纷纷争争了许多年，心照不宣的忽略了那件事，仿佛这一切争吵的源头和平时每一次的争吵没有什么不一样。
也理所当然的，他没有向我道歉，我也不可能向他道歉。
对我来说，如果他没有说那些话，我可能还会去思考是不是我好心办了坏事，要不要去给他道歉。
但我不可能在那之后还主动找他和好，我没办法原谅他说的那些话，别说原谅了，就算只是忽视我都做不到。
每次见到他，我都会想起来他是怎么用那双平时笑盈盈的眼睛冲我发火的，想他是怎么甩开我的手的。
我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自找苦吃，但我还是克制不住自己去一字字回想那些话，一帧帧描摹当时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动作。
而越是去想这件事，我就越感到他所说和所做的一切都能对我的痛苦二次发酵。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歪门邪道吗？
我真的是纯然高高在上，让别人都讨厌我的人吗？
我对他的赞同和信任都是撒谎吗？
我在他心里就只是一个为了赢不择手段的人吗？
这样的想象对我来说毫无益处，但我就是常常会这样想，我没有办法不去想。
如果我是那种能懂得浅尝辄止做什么事都有分寸的聪明人，我根本就不会用我那为数不多的勇气去找那些壮的像一堵墙一样的高年级生。
但是聪明人也不会浪费时间去陪着他去排球馆吧。
对于没那么喜欢排球的人来说，那些潮热夏季里乌压压沉过来的汗明明是令人难以忍受的东西。无论是那些余裕的休息时间，还是上药时候小心的不能再小心的动作，聪明人都不会做的吧？我常常浪费很多时间去做这样的蠢事，所以也难免再去思索这些没必要的东西。
所以我只能讨厌他。
我不得不，也必须讨厌他。
我不能让我对他的信任变成对我自己的质疑。
我或许做的没那么完美，甚至可以说是我做了错事，如果我做错了我一定会道歉。
但这并不是他那样对待我的理由。
我不想指着我心里天平的倾斜问他索要什么回报，为了想要某人喜悦的心情而做出努力并不是母亲所做的投资那样的事情，但也不代表他能侮辱我所做的一切。
如果在他眼里我只是那样的人，那么他也不应该在我的世界里张牙舞爪。
我从很久之前，就已经下定了这样的决心。
所以及川彻想什么也都没那么重要了。
我跟着他们一路走进青叶城西。如校名所示，这座风景绿植相当漂亮的私立高中大概率也会成为我未来的高中吧。
虽然已经看过很多遍及川彻和岩泉他们穿着青叶城西的薄荷绿队服，怎么说呢颜色真的看起来就很清凉，但实在是嗯，除了冷白皮这种什么都合适的百搭肤色外剩下的都是灾难。还好校服是白西装搭浅紫芋色衬衫，不然我真的要考虑需不需要转去他校了。
不过话说回来，仙台市的其他学校……我好像只能记得一个白鸟泽学园了。
紫色系的校服还挺少见的。
去年春高宫城县男排的代表队似乎就是白鸟泽来着，我记得有一个左撇子攻手表现还挺亮眼的。嗯，应该是没有记错的，要是代表队有青城的话我不会不知道的。
排球馆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私立高中在这方面确实占有一定优势，相对来说完善的基础设施也确实更容易培养职业选手……跑题了，这个世界上又不是所有人都跟及川彻一样发疯到没有除了打排球以外的路，说到底只是个社团活动而已，不是所有人都有那样的决心要为此付出一生的。
岩泉从更衣室里出来的时候给我带了一本jump漫画，告诉我可以去二楼的休息室待一会。
“要记得把门带上，不然排球砸进去可就糟了——”
他话音未落，一个浅红棕色短发和另一个黑色微卷发的两个男生已然勾着他的肩膀按着他去揉他的头发了。
“小岩你居然还能正常跟女孩子交流，我真是太感动了！”
“看起来不是我们学校的吧？女朋友？怎么认识的？”
“给我住嘴啊你们这群混蛋！声音这么大生怕别人听不到吗！”
岩泉看起来颇为恼怒着跟他们撕扯着，但其实看得出他没太用力，只是玩闹性质。
看起来排球部的关系还不错，我在心里暗暗点了点头。
岩泉在我面前就很难这么呃，纯然的放松。
虽然我们是从小一起就认识的。但我进入到发育期，岩泉渐渐意识到我是女孩子之后，一般不是调解什么事的时候，他单独在我面前的时候都会显得有些许拘谨又热心，像极了刚接回留守儿童自觉亏欠的单亲母亲。
我之前所在的高校的竞争氛围相对来说比较激烈，运动社团的上下级霸凌尤为严重。虽然知道他俩不像是会被欺凌的人，但有时候还是有些许担心的。
我走上前几步，确保已经快扭打成一团的这几人能听到我说话。
“我的名字是月森久（Tsukimori hisanori），大概算是岩泉的世妹，未来会转校到青城。初来乍到，请多见教。”
保持着标准微笑，我冲这两个快愣住的男高中生轻轻点了一下头：
“可以请教两位的名字吗？”
浅红棕发的那个倒退了一步，快缩在黑卷发的后面了。
“喂喂，小岩，这真的是我们能认识的人吗？这种架势的京都腔听起来就像是不好好努力就要回家继承几百亩土地的大小姐啊！”
“……花卷，你真的不知道对面是能听到的吗？”
我装作没听到一样继续保持微笑的看着他们，感觉很像是在看什么漫才组合。
眼看着那个黑卷发在嘀咕完之后打算自我介绍了，我身后才及时传来及川彻大笑的声音。
他毫无一点自己被察觉的意识，自顾自地凑过来揽着我的肩膀，带着我身体轻微向他的方向倾斜着。
我听见那个像逗哏的红棕发极力掩饰着猛的发出一口吸气的声音。
“还是由最最受女孩子欢迎的及川大人来给初来乍到的大小姐介绍一下我们排球部的成员吧！”
他扯走了岩泉递给我的漫画。
“这个高个儿黑卷发是松川一静，他旁边的呢，花卷贵大。跟我和小岩一样都是二年级。”
松川很温和的朝着我笑了一下，花卷紧紧张张的差点没给我鞠了一躬。
“我后边这两位呢，黑短发的是渡亲治，浅色发的是矢巾秀，来来来，给你们未来的学姐问好。”
两个看起来有些发愣的学弟一起高喊了一声学姐好，我也朝着他们笑道，“你们好”。
“三年级的几位前辈今天有补习，不会来，你放心。”
他朝着我耳边低声说着，下一秒又恍然无事一样松开我，走向前扯出一副灿烂的笑容招呼着那些队员。
“别愣在这儿发呆了，热身做完了就去训练！”
岩泉有些不知所措地走过来跟我解释道，“及川他……”。
“没关系。”我笑着打断他给及川做解释的头脑风暴，“既然我害你迟到了，那为了赔罪，我来帮你做数据记录吧。”
“啊……噢，但是，”
“还是练扣球的话，扣杀次数，直线球，斜线球，还有分别的成功率，对吧？放心啦！”
岩泉欲言又止的看着我，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还没组织完语言，就被及川彻喊走了。
我不知道他想给及川彻解释什么，不过大概猜得到是要说和让我不要生及川彻的气。
但没什么必要，我大概猜到了及川彻为什么要扯走漫画。
岩泉来的时候他就差不多站在我身后了，虽然我不知道他又犯什么病，需要岩泉装着没看见他。
不过，我非常肯定他已经看出来我不想一个人待在安静的地方了。还主动免去了我找理由拒绝岩泉的好意。
看在他帮我的份上，不跟阿姨告状他接我的时候迟到了半小时了。
关上门在休息室虽然也能听到外面的声音，但想想外面排球落地的砰砰声，我真的有可能会误认为枪声的。
所以虽然被扯走漫画有些不情愿，但我还是留在训练场上做记录吧，反正也做习惯了。
不过，又被及川彻发现弱点这种事……真麻烦啊。
作者有话要说： iwa酱处理两个问题儿童真是辛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