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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13
      当我回到封云流眄的时候,主人正闲来无聊在赏花。花是我从山上无意中发现的黑色曼陀罗花,曼陀罗花常见又平平无奇,但是黑色的我却从未见过。于是这一棵就被我移栽了回来,又养了许久,现在已经长成了一大片。主人的封云伞上就被我涂鸦了几朵黑色曼陀罗花,他至今也没清理掉重新绘制。

      我从袖子里抽出了眼罩戴上,这才走上前去喊了一声“主人”。

      “滟你回来了。嗯?不对,你身上的气息?”主人虽然废功多年,但是眼力还在,一眼就察觉了我如今的状况。

      于是我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对主人详述了一遍。

      只听主人冷哼道:“滟你实在太过肆意妄为了!看来吾上次的警告你并未放在心上!”

      “滟不敢!”主人的语气听起来实在是太过愤怒,于是我也只能装乖了。

      “呵!你又有什么不敢做的呢?现在,回房,禁闭!没吾的允许不准踏出房门一步!”主人生气地给我下了禁足令,我也只能无奈听从。

      我躺在自己的床上,眼睛盯着上面的床幔,思考着到底要怎样才能给愈者渡入血元。

      和愈者实话实说,让他配合我,那肯定是行不通的。愈者不似我与主人,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愈者心底有他的坚持,绝不会同意为了救治自己而伤害他人。

      给愈者下药,让他昏迷,然后在他无意识无法反抗的时候给他渡入血元。这个也很难,愈者毕竟是苦境超牛逼的大奶,我该怎么在他发现不了的情况下给他下药呢?这事就算去找小萍哥帮忙都办不到啊!

      偷偷下药没有用,还剩下武力逼迫。愈者的身份我早已知晓,全胜时期的愈者实力十分恐怖,可能是我永远都难以企及的高度。但是…他现在身带沉疴,极为严重的旧伤让他时刻处在体内真气暴乱的情况下,一身恐怖实力十不存一。我是否能制得住如此状况下的愈者呢?

      考虑了好多天我都实在是拿不定主意,我又不想将这些事告诉主人。最后我决定还是选择武力逼迫这条路,但是为了不因为我自己实力不足导致计划出现意外,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尽快提升实力。体内暂时储存的这些血元和命元不能动用,看来还是要出去继续在暗地里杀人取血了。

      主人这次看起来是真的十分生气,我不大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留书离家出走,只好使用另一个方法了。

      没错,化身就是这个时候用的。

      当初的霹雳门任务,我要求的报酬便是神农琉璃功和聚神凝体,虽然表面上是黑心仙子发的任务,但是我想我要求的功法他必定是能拿到交给我的。

      我化出了一名蓝发青年身形的化身,容貌十分普通,属于放在妖道角中都能泯然众人的水准,这样才适合我浑水摸鱼啊!

      苦境的反派组织层出不穷,我直接利用我的小狗腿们提前给我建好的号,顶号就上,还全都是底层小兵,这就正合我意了。

      每当正邪双方大战之时,底层小兵是死的最多的,我也能够不引人注意地同时吸收到正邪双方的血元命元,至于伤亡情况比预计情况更严重就是正邪双方领导人该关心的事情了,和我这底层小兵有什么关系?

      这些年来,被我割过韭菜的组织多到有如过江之鲫数都数不清,包括但不限于:魔域、合修会、汗青编、天策王朝、魔剑道、邪能境。甚至后来出现的嗜血者组织,我衡量了得失后主动被嗜血者转化加入了阇皇西蒙麾下,这段时间是我收获最大的时候,毕竟可以光明正大吸血的机会实在太难得了。在西蒙死后,我干脆地放弃了这个化身,让他死在剑子仙迹的手下,我趁此机会死遁脱身,这一魂顺利地回到了仍在封云流眄内禁足的我本体身上。

      化身积累十数年的血元命元突然回归,让我的本体一时间难以承受,忍不住痛喊出声。

      在自己房间看书的主人听见了我的声音,不由脸色一变赶来我的房间。

      主人见我面容狰狞,七窍流血,眼中红光闪烁的惨状,已是猜出了七八分。咬牙暗恨的同时他也迅速回房取了银针,先为我针刺,后又上手为我推脉。

      我的情况反反复复,整整持续了数年才好,外来的血元和命元已被我全部吸收,修为已然达到先天巅峰的界限,一身真气深如渊海十分恐怖。

      主人见我终于痊愈,也松了口气,还大方地解除了我的禁足令,我快乐地拍拍屁股去找小萍哥叙旧去了。

      在我被禁足的时间里,小萍哥居然不给我传信慰问,让我实在很生气,我决定只给小阿九带麦芽糖,小萍哥什么礼物都没有!哼!

      14
      来到琉璃仙境山脚下,我撇了撇嘴,避开那个莲花精,绕了一段路才通过黄石阵进入了岘匿迷谷。

      “阿九,快去泡茶,你最想的人来了!”躺在躺椅上一副老大爷模样抽着烟的小萍哥懒散地摆了摆手。

      “哇!是滟姐姐!阿九好多年都没有见到你了!我好想你啊!”小阿九才不管小萍哥再说什么,反而先是朝我跑过来,给了我一个喵喵抱抱,蹭了好一会儿才放开我。

      我摸了摸小阿九的头和猫耳,这才掏出了提前准备的麦芽糖送给小阿九。

      “小阿九,来!这是滟给你的礼物!”

      “多谢滟姐姐!”阿九喵喵真乖,明明年纪比我大还是愿意乖乖喊我姐姐。不像愈者家的那个臭小鬼没大没小的。

      “哎呀呀!连阿九都有礼物,老人家我就没有吗?”小萍哥实名羡慕了。

      “当然……没有了!”我义正言辞地控诉道:“谁让你都不给滟传信!”

      “嗯?你没收到?”小萍哥眉头一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头。

      “喂!小萍哥?你怎样了?”我伸手在小萍哥眼前晃了晃让他回神。

      “没什么!还有,老人家早就讲过,叫吾药师或者慕少艾!你怎么这么久还没改过来?”

      “哼!滟才不要呢!打不过我的人没资格要求我!”我对着小萍哥做了个鬼脸。

      我拉着小阿九玩了一下午,看天色渐晚,便准备离开了。

      “你不直接在这里住下?”小萍哥奇怪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往常白嫖食宿可是我最喜欢干的事了。

      我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你屋里还有个重伤在身的剑子仙迹,我可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毕竟我的化身可是就在不久前死在了剑子仙迹手中呢!

      “滟还有事待办,这次就不打扰你了!你的礼物下次滟来的时候再补上!”我对小萍哥和小阿九挥了挥手就离开了岘匿迷谷。

      散完了心我就直接回了封云流眄,主人又不在家,看来又是去和愈者约会去了,然后在天将明的时候被愈者护送了回来。

      我在屋内听见了主人感谢愈者的声音,翻了个身,放心睡觉了。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该怎么出手呢?总不能直接冲到一水澈对着愈者就打吧!那也太没有尊卑之分了,我可实在接受不了。看来只能按耐下来,静待机会出手了。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手下突然传来的情报却让我心神巨震,小萍哥……药师慕少艾死了!为了他之挚友,他易容成羽人非獍的模样被鬼梁天下所杀!

      “小萍哥…你!鬼梁天下是吗?滟记住你了呀!哈哈哈哈哈!”虽然我感觉心痛的好像要无法呼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并没有眼泪,就连心痛都逐渐被杀意掩盖。

      我深吸了一口气,镇定心神,挥手收起摆在架子上的封潮无滟,然后若无其事地去主人那里请假。主人眼中的意味深长我看见了,但却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无法分析。只听见主人口中的“准了”,我点了点头,转身化光离开。

      已经离开的我,不知道就在我走后,主人立刻书写了一封飞书传了出去。

      鬼梁天下,我还记得这个人的情报,他的根据地乃是春霖地界的鬼梁兵府。

      我并不心疼化光赶路消耗的那些真气,所以很快便赶到了鬼梁兵府。

      我掌中聚气,直接一掌击向鬼梁兵府大门。

      轰然巨响,鬼梁兵府内中众人受惊,立刻聚集众食客应敌。

      “鬼梁天下!出来!”我凝聚真气的传音在鬼梁兵府内众人的耳旁响起。

      这时兵府大门有数十人陆续冲出,各个手持兵器,兵器指向之人正是我。

      “竟敢趁府主不在上门滋事,众人将她拿下,留待府主发落!”为首之人厉声喝道。

      “鬼梁天下不在?”我不由皱眉一瞬,随即眉眼舒展忍不住露出个有些莫名意味的微笑。

      “滟才不信他不在,不过也无妨。今日滟便将你们全部杀死,不愁他不出来!”

      生平第一次,我让自己被纯粹的杀意支配身体,我的意识在脑海深处近乎冷漠地看着我的身体大开杀戒,心中没有任何感觉,无论是怜悯还是不忍,更或者是快意。

      我抱着封潮无滟靠坐在鬼梁兵府的大门外,一地的断肢残尸并不能让我的心情产生什么波澜,我如今只希望鬼梁天下能早点回来。

      15(本节切换为第三人称视角)
      一水澈之内,挹天愈收到一封飞信,信中的内容乃是为了邀请他出诊,因为患者身染重病不能移动,所以只能请他上门看诊。

      挹天愈谅解患者和家属的难处,在把一水澈的病人看完后便让荒靡挂上了暂停诊治的牌子,收拾了一下就出门看诊去了。

      挹天愈没想到患者居然是个说熟不熟的同行,在给患者处理完之后,挹天愈留下药方便回转一水澈。路过春霖地界之时,挹天愈突然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让他隐隐感觉有些不安。愈天之杖抵地一瞬,挹天愈毫不迟疑地掉转了方向,往血腥味传来的方向而去。

      挹天愈承认他从来没想过这辈子居然会看到这样的一副情景。

      熟悉的少女抱剑靠坐在破破烂烂的大门旁闭目休憩,即使脸上被溅上了许多血迹,但是闭着双眼的表情却十分宁静,嘴角似乎还带了一丝微笑,让她看起来竟有些像一尊菩萨。

      目之所及之处,一地凌乱尸首和早已干涸的血迹,已经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了何种惨绝人寰的杀戮。

      然而事实上,挹天愈在看到滟的时候只愣了一下便立刻快步走到滟的身边,想要检查看看她的伤势。

      就在挹天愈半蹲在滟面前,伸手触到滟的手腕之时。闭目之人却做出了出人预料的举动。

      轻非滟聚集全身功力一掌击中挹天愈的胸口,挹天愈忍不住一口热血直直喷在了轻非滟脸上和衣服上。

      “滟…你…怎会?”挹天愈被轻非滟毫不留情的一掌引动体内沉疴旧伤,一时间竟功体受制无力反抗。

      偷袭之下已占据上风的轻非滟却没有继续对挹天愈出手。她睁开赤红的双眼,手指在脸上的血迹上抹了一下,随后神情认真地放入口中舔舐了个干净。

      “天予弗取,必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滟舔了舔唇角缓缓说道。

      “滟!你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挹天愈对于轻非滟如今的异状心中异常焦急,却是毫无办法。

      “滟之愈者呀…何必如此担忧呢!滟之一生从未感觉过这般平静无波的心情,真的很舒服啊!”轻非滟轻步走到挹天愈的身旁,扶着他小心坐在地上,期间还不忘翻出来一件备用的衣衫提前垫在地上。

      挹天愈借此机会摸了轻非滟的脉,发现她此时根本就是练功已经走火入魔了,体内真气暴乱,放在其他人身上都是要痛到昏厥的伤势,在轻非滟的身上却是看不到任何一丝的异样。

      挹天愈一瞬间心里五味陈杂,心疼她不知到底受了何等刺激落得如今走火入魔的地步。同时又自责,是他之疏忽平日里对滟不够关心。明明他是知道的,滟是与他血脉相连的孩子啊!就算不知她是如何出生,但是仅凭他们之间的血缘,他便不该放任滟在一个陌生人的身边长大。

      “愈者啊!不要烦恼,这种情绪不该出现在你的脸上,那并不是滟愿意看到的景象啊!”轻非滟小手按在挹天愈的眉间,努力想要抚平。

      “你想要做什么?滟!”挹天愈强制自己一定要镇定。

      “滟?滟只想要你和他能安好就够了!如果可能……我还是想要再见他一面,我还欠了他的礼物没给他呢。”轻非滟说着有些失落地垂下了眼帘。

      “吾和谁?还有你欠了谁的礼物?能告诉吾吗?”挹天愈继续追问,希望能拖延时间,让他的伤势暂缓下来,好能出手制住轻非滟。

      轻非滟此时却是不想回答了,她盘膝坐到挹天愈对面,伸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指尖化出剑气截断了自己心脉,在她体内储存许久的血元,在她的引动下化作一丝血弦,直直射入挹天愈心脏之内。

      挹天愈只觉庞大血元自两人之间相连的这丝血弦传到他的体内,而他体内旧伤正在肉眼可见地恢复之中。

      “滟!住手!你立刻给吾住手!”眼前的一幕勾动了挹天愈的记忆,过去的族人为了他自愿献出命元的画面在他眼前不断翻腾,滟的容貌渐渐与记忆中的族人重合在了一起。

      “轻非滟!吾让你住手啊——!”挹天愈真气得以控制后的第一时间便强制断开了他与轻非滟之间的血元链接。

      施术被强制打断,轻非滟一时间身受反噬,心脉的伤口处血流不止。

      “血元…不能浪费…”轻非滟引动流出的心血化为一团血雾,被她一掌打进挹天愈体内。

      一瞬间,挹天愈身体上的束缚感消失无踪,体内的功法下意识反击,鸣水潺潺全部向着轻非滟而去,将她团团围住。

      轻非滟见目的达成,松了一口气,脸上笑意盈盈说道:“吾之天便该是这般毫无束缚,明亮又灿烂啊!”

      随着滟的话落,她将自己的功体强行送入鸣水之中,在鸣水自动的反击之下,瞬间冰封。

      “滟!你做什么!”挹天愈拦之不急,眼睁睁看着轻非滟将自己封于冰中,一时间心中一阵绞痛,忍不住口吐鲜血。

      “为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是这样呢?这种事情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在吾眼前发生?到底有没有人能告诉吾答案?”挹天愈抱着被冰封的轻非滟喃喃自语。

      远处树后,一双苍白的手握着伞柄缓缓用力,黑色伞面上的黑色曼陀罗花都似是在嘲讽在场的人,三个人,三种心思。

      至悲无泪,至痛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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