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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记忆迷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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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薙的话刚说出口，他便发觉，在过去的某一天，应当发生过一模一样的对话。
他遵循着记忆中隐隐绰绰延伸而去的直觉，问出了那个一直盘旋在他心间的问题：“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吧台对面的望月雪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他还能记起来。
紧接着她思考了片刻，微微弯起的眼睛里透露出一丝玩味：“如果你还记得不该记得的东西，可是很危险的哦。”
这句话宛如一把打开尘封房门的密钥，在草薙的脑子里发出咔哒一声脆响。大脑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中，突兀的传来一阵针扎似的疼痛。
但那感觉并没有持续很久，甚至没有感到有什么不适，草薙反而觉得思绪愈发的清晰起来。
之前在他从未注意过的地方，记忆中被强行蒙上的迷雾在瞬间消散，那天的场景、人脸、对话都历历在目。
草薙终于想起来，他在哪里见过望月雪了。
就在一年前，周防尊才被德累斯顿石板选为赤之王的时候，由于赤之王的力量威兹曼偏差值天然较高且难以控制，周防尊还被黄金氏族的兔子们请去了一趟御柱塔。
但即便是黄金之王，对石板也知之甚少，毕竟当年发现石板的白银之王因为种种原因失望避世，研究资料也在几十年前遗失。
为了彻底弄明白这份被赋予的力量究竟是什么，草薙一个人跑去了德国，想在石板最初被发现的地方找到蛛丝马迹。
望月雪就是在草薙一无所获、毫无头绪的时候，出现在了那家甜品店里。
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午后，在第八次调查无果之后，草薙拖着疲惫的脚步走进了广场角落一家人烟稀少的甜品店里，打算买一杯咖啡，借着店里的空调和安静的环境整理思路。他刚刚点完单坐在座位上，身后店门上方挂着的风铃就再一次响了起来。
进来的是一对长相十分惹眼的少年少女。
两个人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少年有着一头凌乱的白色短发，以及欧洲人深邃立体的五官，颜色罕见的紫色眸子下方有一个类似于纹身的皇冠图案，他脸上挂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一看就是精明狡猾的类型。
跟在他身边的少女样貌则截然不同，那是十分淡雅柔和却不失精致的长相。
漆黑的长卷发泼墨似的垂在大腿上，搭配着一身款式简单的白裙，看着便令人心生宁静。除去过于白皙的皮肤和玻璃珠一般透亮清澈的冰蓝色眼睛，她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古韵的书卷气息。
而此刻两人正站在收银台前，手忙脚乱的翻找着身上的口袋。
望月雪真的是万万没有想到，她和白兰躲避个追捕，还能把钱包给跑丢了，而且还是一起丢了，简直离谱。
当时未来战刚刚结束不久，望月雪知道十年后的自己玩无名英雄那一套，跑去对家卧底当雷之守护者还不让人知道的时候，就明白大事不妙。于是不等彭格列高层那帮老古董兴师问罪，二话不说直接跑路。
彼时对家大BOSS白兰杰索也才得到十年后的记忆不久，门外顾问正锁定了他的行踪，打算把人拘在眼皮子底下控制起来。
两个“危险人物”当即一拍即合，组成了逃亡小分队，从意大利一路跑到1000公里以外的德国。不过他们本意是来找白兰的那几个守护者的，遇见草薙只是巧合罢了。
白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饶有兴致的眯了眯眼睛：“这还真是有意思呢，明明防身用具都还在身上，钱包却不见了。”
“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十年后干出的奇葩事，我也不会为了阻止你被当成叛徒追的到处跑。”望月雪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老神在在的白兰，一脚踹在了他的脚踝上，有些暴躁道，“本来买机票就几乎用光了现金，我的卡刚才也被冻结了。要是真的要睡公园，我就直接把你卖了！还真是有意思？你当彭格列是街头到处顺钱包的小混混吗？”
“疼……”被踹的白兰吃痛的小声嘟囔了一句，随后求饶般的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抱歉抱歉，要不我直接去自首？”
“......”或许是习惯了十年后这家伙说一不二的独裁样子，他如今这幅狼狈妥协的模样，到让望月雪不由得有些哽咽，“用不着......我家的追兵我能搞定。尤尼的代理战还要靠你打，你要是敢输的太早，我再跟你好好算这笔账。”
“嗯——？”白兰一点也没有身无分文的自觉，反而好整以暇的拖长了声调，极其自然的弯下腰，朝着望月雪缓缓靠近，“你想怎么算账？”
望月雪刚想开口再刺儿他两句，一转头却直接撞进了一双宝石一般的紫罗兰色瞳孔里。白兰盯着她的眼神十分专注，往常那双流转着阴谋诡计的眼睛此刻没有一丝杂质，只有望月雪的身影停留在视网膜上，再无其他事物。
这个举动和对方头上明晃晃飘着的85的好感度，都结结实实的提醒着望月雪，两个人在十年后的世界线里身为情侣的关系。
望月雪瞪了他一眼，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翻找钱包上：“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听出她的语气有些不悦，白兰这才悻悻的直起了身子，翘起的唇角缓缓平复，眼中失落的情绪悄悄逸散而出。
而在一边目睹了全程的草薙只觉得自己好像被喂了一大口狗粮，感觉可能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八卦。他这不会是撞上了小情侣不被家人认可，一气之下离家出走的狗血事件吧？
望月雪在身上翻找了半天都没有从口袋和绑在大腿上的暗器袋里掏出一分钱，只能认命的叹了口气，不好意思的冲收银台前的女人说道：“抱歉，我们的钱包找不到了，请问可以赊账吗？”
女人脸上标准的营业微笑一下子垮塌下来，嫌弃的冲着两个人摆了摆手：“不行，我们这里可不招待乞丐。”
白兰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晦暗不明。
望月雪正在摘耳钉准备作抵押的手停了下来，不由得僵在了原地，颇有些懵逼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不是，戾气这么大的吗？他们俩看起来像是那种好几天没洗澡的流浪汉吗？
其实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别的资金可以动用，望月雪本想用自己的蓝宝石耳钉作为抵押，过一会儿就去想办法搞钱，可收银员的一句话直接把她堵死在了原地。她想直接发火，但又实在不会吵架，只好尴尬的保持着怪异的动作，在收银台前面僵硬的杵着。
“不介意的话，这次算我请你们吧。”草薙的声音适时的插了进来，轻飘飘的帮望月雪解了围。
望月雪这才注意到身后已经落座多时的草薙，那人穿的并不是日后那身标志性的酒保服，样貌也更加年轻。他脚边放着一个装着酱料和酒水的袋子，桌上的咖啡还冒着热气。
只要顺着时间线稍一思索，就知道这时候周防尊应该是刚成王不久，草薙大概是来德国查石板的情报的。
她本打算礼貌拒绝，可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发出了一连串不满的叫声。
望月雪：“......”
“噗。”草薙看着尴尬的站在收银台前红了脸的女孩，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索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收银台前，将桌上放着的菜单递到两人手上，大方的耸了耸肩，“想吃什么就点吧，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
片刻后，望月雪和白兰端着两份一模一样的牛排和香草棉花糖巴菲坐在了草薙的对面。
“在外面玩够了还是快点回去吧。”草薙坐在两人对面，一副邻家大哥哥的样子苦口婆心的劝道，“这几天外面还是挺乱的。”
望月雪垂下眼帘咬了一口叉子上的牛排，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些心虚。
是啊，追他俩追的嘛。
要不是彭格列的做事一向不伤害普通人，德国街头这会儿怕是早就已经水深火热了吧。
白兰一口咬掉巴菲上的棉花糖，似笑非笑的扔出了一颗重磅炸弹：“没办法，我欠了别人的债务，逃跑的时候可顾不了那么多。”
“咳咳咳咳咳......”
草薙猝不及防的被咖啡抢了一口，剧烈地咳嗽起来：“欠债？”
他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摊上了大事。
望月雪嘴角抽动，可不是嘛，还是人命债呢，全世界的人命那种。她用手肘狠狠戳了一下胡说八道的白兰，示意他老实闭嘴。
这顿饭就在这样诡异沉默的气氛中吃了大半，两个人为了躲避追捕一整天水米未进的身体终于得到了能量的补充，白兰那饥渴的甜食癖也被暂时缓解。望月雪算了算时间，觉得追兵也快过来了，便站起身来准备告别。
然而还不等望月雪从座位上站起来，玻璃门外就传来一阵骚动，靛青色的雾气在店里飘散开来。
望月雪下意识的抬起手想要点燃云之指环，却发现手指之上空空如也。
对了，她已经把巴利安给的戒指物归原主了。至于白兰那边，连守护者都还没找全，哪来的时间去造戒指。
“Yuki！”白兰焦急地喊了一声，才把望月雪从呆愣中唤醒。
就在望月雪失神的片刻间，彭格列的追兵已经追了过来，密集的子弹犹如暴雨朝着两个人倾泻而出，在零点几秒的时间内就击碎了脆弱的玻璃，刺耳的碎裂声哗啦啦响彻附近的街道。
这群人疯了！这是哪个高层的人，居然都不看看里面有没有普通人就直接开枪吗？
望月雪眼疾手快的掀了桌子，拉着草薙躲过一波枪林弹雨，随后也顾不得会不会暴露身份的问题，直接催动灵力，口齿极快的念出一段呪文，硕大的透明屏障凭空拔地而起，挡住了整间店面，极具穿透力的金属弹壳撞在上面，竟是宛如纸糊的一般变了形。
“缚道之八十一，断空。”
耳边响起少女铿锵有力的声音，草薙被面前壮观的景象震得说不出话，只能任由望月雪拉着他的手臂，一起从甜品店的后门逃离。
直到来到空旷的街道上，草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你们两个，是能力者吗？所谓的欠债该不会是......”
望月雪也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但是反应极快的打断了他的话，装出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十分熟练的随口瞎编道：“既然您知道能力者的话，应该也知道德累斯顿石板吧？最近德国的黑手党在到处招揽能力者，这家伙之前不小心招惹到了他们头上，现在我们已经被盯上了。”
草薙显然没想到她会直接提到德累斯顿石板，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相继闪过，仿佛大脑宕机一般愣在原地。他辛辛苦苦调查许久都没有结果的事情，却在一家不起眼的甜品店休息的时候，恰巧碰到送上门来的线索，世界上真的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吗？
答案是当然没有。
望月雪提起这件事的目的，一半是为了顺水推舟帮他一把，另一半则是打算着让草薙去彭格列再德国的分布盗取情报，好转移那帮老家伙的注意力，趁机给自己和白兰创造逃跑的机会。
草薙犹豫着问道：“你们两个......在调查德累斯顿石板的事情吗？”
望月雪适时的露出了一抹苦笑：“我们总得知道自己得到的力量到底是什么吧。”
在旁边观看了全程的白兰已经明白了望月雪的意图，于是十分配合的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摆出一副严肃的脸孔给自己加戏道：“Yuki酱，我们该走了，已经没有时间了。”
“我知道了......”望月雪故意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还在思考利弊的草薙，仿佛终于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走吧。”
午后的街道很安静，整个城市都仿佛陷入了一场酣沉的睡眠，水泥地面被太阳的高温烤的都褪了色，炽热的风卷起地上的尘土刮过衣角，望月雪和白兰的背影在清冷的街道上显得愈发孤寂，像是要去做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明知不可而为之的朝着一条不归之路前行。
草薙握了握垂在身侧的手掌，他想起当时在暴走的熊熊烈火中成王的周防尊，也是这样，头顶着万丈高空中巨大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周身染着壮烈的色泽。
“等等。”草薙出声喊住了将要离开的两人，“我也在调查石板的事情，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
他最终还是懂了恻隐之心，对于挚友的担忧和身上烙印的与王的羁绊让他对于相似处境的两人无法视而不见。
望月雪迟疑着回过头，背对着正午高悬的太阳，面色被打上了一层晦暗不明的阴影，冻结一般的冰蓝色眸子里涌起细微的涟漪：“你......”
“草薙出云。”
“那么，草薙先生，你确定要帮我们吗？”
【草薙出云好感度已开启，草薙出云好感度+5，草薙出云当前好感度5。】
草薙笑了笑，指尖窜起明亮的赤色火焰，他随手一甩，燃着火光的长鞭发出请随的声响，在地面上留下一道焦黑的印痕，然后瞬间消失不见。
“别看我这样，还是很强的哦。”
......
很显然，草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答应了一件怎么样的事。
直到白兰掏出手机，用快要飞起的手速在屏幕上敲下一连串代码，草薙才明白，眼前的少年少女或许真的身陷囹圄，但绝不是走投无路。他按照白兰用高超手法盗出的那份地图，一路神不知鬼不觉的摸索到了德国彭格列分部的情报中心。
草薙一从窗户翻进室内，就听到了被白兰临时改装过的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喂喂？草薙先生~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草薙被这突然而至的轻盈嗓音惊得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有些无语的看向手机闪烁的屏幕：“我说，我们这是潜入作战吧？你这样会被发现的吧？”
咚——
手机里传来一阵皮肉碰撞的闷响，似乎是白兰被什么人打了一拳，草薙甚至能想象对方捂着头蹲在地上的模样。
紧接着电话里的声音便换成了少女清冷的声线：“草薙先生，你现在在的地方是配电室门外，再往前走有楼梯间可以通往上层的数据库，可以绕开把守的人直接进去，解锁大门的密码是......”
草薙听着望月雪熟练地将人家情报中心的老底儿爆了个干净，下意识的试探道：“望月很擅长指挥呢。”
望月雪从小在彭格列上层的酒会和斗争间摸爬滚打，哪能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
回答草薙的声音不带一点犹豫：“没什么，我记地图的速度很快，脑子里面可以构建出整个框架。现在地图上面的守卫位置已经在移动了，你要小心。”
“啊，我知道了，放心吧。”草薙暂时抛开了心里的顾虑，依言加快了行动的脚步。
彭格列的情报中心为了防范入侵，走廊里是没有灯的，夜晚所有人都靠统一配备的夜视仪行动。草薙为了不暴露，也不敢用手电这样显眼的东西，只能借着打火机微弱的亮光一点点摸索。
潜入数据库的过程出奇的顺利，别说巡逻的黑手党成员，就连传说中的警报装置都没遇见一个。
草薙不禁开始有些怀疑，这种戒备如此松懈的组织，到底能不能找到关于石板的情报。但当他按照白兰的指示在电脑上一顿操作之后，马上惊掉了下巴。
里面不仅有石板的基础情报，甚至复刻了几十年前白银之王的研究资料，密密麻麻足有十多页。
“这还真是惊人啊......”
坐在50米开外的老树上的望月雪闻言露出一个微笑。
彭格列家族几百年的积累当然不是盖的。
当年彭格列初代招人不看身份，加入彭格列的人形形色色遍布各界，自然能拿到别人拿不到的情报。
“这样真的好吗？地图和密码全部都暴露了呢。”白兰看着手机上完备的建筑模型和换班时间表，冲着望月雪挑了挑眉。
“彭格列的雾之术士不是养来吃白饭的。”望月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冰蓝色的眸子在月光的映衬下散发出泠泠的冷光，“还有反制系统也是。”
白兰拿着手机的手一顿，笑弯的眼睛缓缓睁开，刚刚还显示着整栋建筑地图的屏幕已经被大串的乱码取代，手机甚至开始发出沙沙的异常声响，终于在闪烁几次之后彻底失去了所有性能。
等他好不容易把那台手机鼓捣到重新开机，上面留存的数据已经全部被清洗干净。
“你该不会以为十年后彭格列的地下基地过了那么久才被你发现，靠的全都是运气吧？”望月雪平静的转过头看向情报中心的方向，“如果我不来，别说带走石板的相关资料，他根本就走不出情报中心的大门。”
啪！脆弱的手机突然被人用力的合上，发出一声突兀的脆响。
望月雪不解的再次转过头，猝不及防的撞进一双漩涡一般浓郁深邃的紫罗兰色眼眸，白兰正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脸上浮现出一种由委屈、不甘、愧疚以及愤怒交织的复杂神情。
“那个不是我。”白兰说道。
现在的白兰并不是十年后的白兰，即便拥有了十年后的记忆，即便窥探平行世界的能力早已经觉醒，但如今的白兰还未踏上也不可能踏上那条路，他有着和那个白兰不同的，更加广袤的未来。
“抱歉。”意识到自己的迁怒，望月雪难得乖顺的垂下了眼帘。
那股从见到白兰开始便一直郁结在心中的隔阂与厌恶在那一刻陡然融化。
而另一边，还在数据库里转存资料的草薙却遇到了大麻烦，似乎是之前的一切太过顺利，以至于耗光了今天的所有运气，转存数据的进度条才走到一半，电脑就突然闪烁起了红光，巨大的感叹号布满整个画面，紧接着刺耳的警报便轰鸣着吵醒了整个夜晚的寂静。
草薙也顾不得数据的完整和安全，只能被迫拔出U盘，以最快的速度冲出数据库！
走廊里依旧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漆黑，可杂乱的脚步声已经响成一片，从四面八方将草薙淹没。此时再做隐藏已经毫无意义，赤红色自草薙的指尖亮起，一条燃烧的火焰长鞭被甩出，炫目的火光照亮幽暗的走廊，将拿着枪的黑西装们全部抽飞了出去。
联络早已经中断，草薙只能凭借着之前的记忆转过拐角，从一处窗户中纵身跃出。
飞溅的玻璃碎片在月光的笼罩下宛如萤火，随着草薙矫健的身影一同落在草地上。可他没能安全的脱出，反而落入了早已布置好的包围，周围一片枪栓上膛的声音训练有素的响起，草薙被埋伏在楼下的黑西装们团团围住，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好似盯住猎物的豺狼。
草薙的额头不受控制的流下一滴冷汗：“这下麻烦了。”
这事儿本就他自己不对在先，人家要杀他也无可厚非，他如果现在动手，即便逃出去，也会结下很深的积怨，说不定以后连吠舞罗都会不得安宁。
正在草薙进退两难之时，茂密的林间忽然飘起了一缕若有似无的雾气。
靛青色的雾气以极快的速度吞没了周围的景致，将原本清晰的世界变成了一片朦胧的光影世界，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遮蔽，草薙甚至觉得冰凉的雾气顺着五官钻进了他的大脑，脑海中的思绪从混乱、停滞变得模糊不清，他感到自己越来越昏沉，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剥离。
不行，不能睡！
草薙想要挣扎，但当他终于费力的掀起眼皮看向前方，映入眼帘的却是望月雪一步一步从雾气中走来的身影。
少女伸出手掌，轻轻蒙住了他的眼睛。
草薙的世界彻底陷入黑暗，只有耳边缥缈的声音还在萦绕。
“放心吧，石板的资料会被带回去的。但如果你还记得不该记得的东西，可是很危险的哦。”
【草薙出云部分记忆已做模糊化处理，草薙出云好感度已重置，当前好感度0。】
后来的事情草薙记得格外清楚，原本应该被围追堵截的自己恢复清醒的时候雾气已经散去，身边已经没有一个人，只有身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阵喧闹，似乎是有人终于发现了他，正在朝这边集结。
现在看来，一切都仿佛一场梦境被完美的掩饰过去，但当时草薙毫无所觉，只觉得落地的一瞬间被震了一下，然后便一刻不停的逃离了情报中心。他甚至不记得头顶的枝丫上本该接应他的两个人，直接回了旅馆。
最后石板的资料当然被草薙完好无损的带了回来，望月雪的目的也如愿达到，高层的老古董当时风声鹤唳，以为是对家入侵了情报中心想对彭格列不利，立马紧锣密鼓的安排调查，把抓捕望月雪和白兰的事情暂时抛在了脑后，两个人因此得以顺利的找到了生活在德国的守护者，然后顺利出境。
如今被掩盖的记忆重新复苏，草薙看向望月雪的目光也变得复杂。
直到望月雪走出酒吧，草薙才如梦初醒的收回自己的视线。
【攻略目标草薙出云，记忆模糊化已解除。草薙出云出事好感度已重置，草薙出云好感度+5，草薙出云当前好感度25。】
收起系统显示的攻略面板，望月雪舒展的伸了一个懒腰，朝着街对面的车站快步走去。
回家了回家了，明天可还要出去郊游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