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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生日是 ...


  •   播报新闻的电视上,果不其然出现死者、面部殴打、帮\派\战\争这样的字眼。
      死者的脸部打着厚重马赛克,我却一眼认出来他是照片上的那个男人。
      他死了。

      收到照片时就能确定。脸部爆开鲜花,根部黏连在血肉模糊的人体组织上,眼眶凹陷,玻璃体破裂,瞳孔缩成一点,惨烈又可怜。

      但是。

      微不足道。

      他微不足道的死在灰谷兄弟胜利的那一刻便彻底被遗忘,甚至是警察为他收尸。不管是地下狂欢的老鼠,还是标榜正义的公安,目标只会紧紧锁定这座城市真正的头目身上。

      不能失败。

      这个世界是胜利者的世界。

      所以,绝对。

      *

      “龙一,在干什么呢?差不多要出门了。”妈妈的催促声隔着一层薄薄纱木传来。

      最近发生的命案让我时不时开始走神,生日这样重要的日子,居然穿着和服坐在玄关愣住许久,察觉到时妈妈已经拉开门牵着我走出去。

      神岐宅……不如说日本黑\道,都偏爱和风建筑,钟情武士服,堂上供奉太刀字画,更有甚者会摆上金色大佛。明明是黑\道,却对忠孝这种字眼执着到病态的程度,内部位置只会传给子世代……制度大概是世袭?

      宴会厅的客位已经坐满……卓袱台上摆放刺身料理,唯一的主位理应留给妈妈,此刻她却不管我迷茫神情自顾自坐到一旁。

      “今天,你是当家的。”
      压力好大……

      桌上没有一个人动筷,肉质鲜嫩的现杀刺身边缘开始微微塌陷,几乎全在轻声商谈事物,说是家宴……恐怖且冷淡的杀气在缓慢释放,空中不断萦绕着黑色的、难以消散的乌云。

      宾客算不上多,加上友人灰谷兄弟大概十三个左右。

      几乎全是元老人物坐镇,光是一眼扫过去就有前会长、附属部长、最高顾问、干事长。陈作为新上任的暗杀业队长,按经验和辈分坐在最末席。
      他们站在□□顶点,和赌博、杀人、走私、引发暴乱、勾结政商脱不开关系。

      “真少见啊,少主。”西服领口敞开,不停摇晃盏中清酒,长发散乱的妖冶美人开口,她趴在桌子上,看着我的目光饱含调戏意味,“十四岁知道紧张——六岁爬到先代婆婆身上扯她头发的时候就不紧张啦?”

      “……拜托不要提起这个,云鹤姐。”
      最高顾问——水川云鹤。妈妈中学时代的友人,精通日本六法,擅长敛财,空壳会所遍布六本木,慈善机构也是她出资建成……掌握我所有的黑历史。
      可怕的女人。
      话虽如此,现下我却十分感激她的作为。

      氛围缓和不少,杏子婆婆拍起桌子哈哈大笑,看起来慈祥和蔼,眼角皱纹堆在一起,依稀可见岁月痕迹,唯有那只纹在脸上的飞龙亘古不变。
      她是前会长,【太岁会】的起源。

      喉咙发痒,咽下口水。
      我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稍微偏头整理呼吸后,扯出一个僵硬微笑,肩膀放松下来,坐在松软垫子上。

      “恭贺诞生日,我的女儿。”

      妈妈举杯,组员适时端上雕金漆木盘,将红色幕布掀开,上面摆放着一叠和房产基金相关的文件。

      诶、不是吧?

      这就意味着……?!!

      “神岐龙一!!”

      她的声音陡然放大,震如狂吼,气场猛然凛冽,狂风过境一般席卷整个会场。

      “在!”

      我的心脏重重漏掉一拍,仿佛沉入大海,沉而有力地发出噗通、噗通的极速加快声。

      “十四岁时,母亲将基层的管理权交给我,二十年后,【黑天会】更名为【太岁会】,站在日本顶点。”

      她鬣狗般凶猛饥饿的眼神狠狠盯着我,呼吸间带上野兽贪婪喘息,喉管似乎都在发出咕噜咕噜的警告声。

      “神岐龙一,现在、是你的时代!”

      余光间,有谁的手从腰间拔出手木仓,子弹上膛,木仓栓松动,指向我的方位。

      “开什么玩笑、混蛋、混蛋,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

      一声巨响,擦过空气的嗡鸣在鼓膜中回荡,火药味蔓延在鼻尖,发射子弹打碎身后摆放的珍贵瓷瓶,残片落地破碎声不绝于耳。

      肩膀被洞穿,血肉绽开。

      好痛。

      我闻到腥锈味,充满鼻腔。

      仿若全身血液活起来,滚烫灼烧的战栗感爬过全身。黑洞洞木仓口指着我的脑袋,神经在颤抖,眼眶在发热,和服衣领上喷涌赤色,滴落桌面,诡异的狂躁触电般连通全身,以往迟钝生锈的意识仿佛从铁处女中获得新生,破开虫茧。

      血点好似振翅而飞的蝴蝶。

      颤抖。

      手在颤抖。

      汗水滴落,濡湿整个背部。
      这绝对不是出自恐惧本能在颤抖——

      ……是、兴奋?

      我在,兴奋?

      被木仓指着,与死亡擦肩而过,在两代神岐面前流下鼻血,我居然在兴奋?

      “妈妈教过你的,这时候应该怎么做——?”

      神岐健花指向门外开枪的人。他是站在四周没有得到入座许可的,最基层下属的组长。

      “啊啊啊啊啊啊……!!!那是我的心血,怎么可能就、就那样交给你。”

      真丑陋啊。
      明明想要杀了我,却因为害怕只打中肩膀。

      四周噤若寒蝉,冲过来的下属因神岐杏子漫不经心的抬眼停住脚步。

      陈踢翻桌子,一瞬间抽刀冲向他,张大的眼睛暗沉无光,舌尖泛起苦涩,他声音颤抖:“混蛋……你居然敢、你居然敢?!!我现在就杀了你!!!”

      “还是住手比较好哦。”灰谷兰扔出餐碟,砸中陈的脑袋,灰谷龙胆桎梏住陈的腰,迫使他堪堪停手,“你没听见吗?这是阿龙的事。”

      我无暇顾及那边。
      环视周围。
      【龙一,杀了他。】

      手旁唯一的武器,是未开塞的红酒瓶。

      用手握住、飞身跳跃,用力击中他的大腿关节,类似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他开始尖叫,我抓住他的脖子,指甲割开皮肤,另一只手抬起酒瓶,阴影覆盖他全身。

      然后、
      【啪】
      清脆巨响。
      犹如钟表滴答,停住时间。

      有什么东西碎在他头顶。倾泻的火红酒液打湿衣服下摆,掺着鲜血一起模糊双眼,眼前光景似乎成为由红色构成的残片,锐利玻璃支离破碎滚成一团,割裂鲜红痕迹。

      他面部涨红,呼吸困难,言语间发出旧风箱摧残的嗬嗬气音,抬手愤怒地想要抓我头发,却因为失力只能将大片血液涂在发尾。

      汗水滴落眼睫,我慢慢地将散落头发捊到脑后,连通血液一起,抬眼时,几乎露出灿烂微笑。

      “去死吧。”
      “杂碎。”

      分不清是血液还是酒液的黏腻手指合拢成拳,不断砸在他的脸上。
      一下、两下、三下……

      身体好像飘在天上,被满足暴虐的快乐、酒精侵蚀大脑的快乐、击打骨骼的快乐。

      空气中仿佛悬浮无形冰墙,气氛冰冷浑浊、暧昧不清,像弥漫血红黏稠的浓雾,又仿佛拉到最开的弦,一触即发。

      砰。

      他的大脑炸开,混着白色浆糊状的液体和酒瓶一同破碎的脑组织哗啦啦流在地上。

      灰谷兰露出如蛇吐信般的狩猎眼神,靠在桌上,飞溅血液迸开,滴落他眼角,恍然如同垂泪。

      “阿龙,今天的你,异常美丽……”

      他走过来。

      男性丝绸般妖艳柔和的声音低低滑入耳朵,他捂住鼻子,俯身擦拭我污浊发丝,眼睛弯起,泄出水一样的柔情:“礼物还没交给你……晚上一定要等我。”

      陈推开灰谷龙胆,齐发的小刀一把把扎在死去男人的部下面前。

      “现在……还有什么不满吗?”

      人群中有人第一个扑通跪下,然后是第二个,直到面前再也没有站着的身影时,他才收回武器。

      神岐杏子闭目:“家宴继续。”

      “做得很好,龙一。”神岐健花看着我,满意点头。

      这是传承。

      源于血液流动相同基因的、神岐家的传承。

  • 作者有话要说:  没怎么提到过女主的长相,但她其实并不属于普世意义上的美人。黑长直,留着厚厚齐刘海,沉默又冷静,仔细看会发现脸很凶,距离感尤其强,所以在学校里的存在感只有优等生的buff。
    吸引人的是气场之类的,神秘又强大,不自觉就靠在她身边逃不出去,想要当狗之类的(?)在灰谷眼里,沾血的样子会很美,像叠了层滤镜一样,因为刘海掀上去,整个人都充满杀气和恐怖的血腥气,对灰谷来说像被同类吸引。
    她很颜控,而且灰谷兄弟属于那种池面名人类型,如果不是幼驯染真的人生不会产生什么交集,为了两张好看的脸忍很久真的特别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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