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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事业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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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那天太阳很大，是个难得的好日子，这种天气在文艺作品里应该会发生一切堪称幸运的事情。
对我来说却不一样。
北川众的活动基地坐落在市中心一家两层高的事务所内，表面上伪装成证券交易商，实际上是抛售高利贷的经济来源。
中介向经济困难，无法向银行借款的被害者介绍交易所信息，签署合同，获取贷款解决燃眉之急，回过头却发现利息水涨船高，是永远堵不上的天文数字。因为信息不合法，这种受害者也不敢报警，自己首先会因为诈骗被告上法庭，而\黑\道\有无数只替罪羊，甚至是保护伞，能轻易脱身其中。
在中介的威逼利诱下，多数人会选择进入\黑\道\的公关会所当招待，其中抽成费用也会进入\黑\道\口袋。
这是一条涉及欺诈，卖春，暴力的黑色产业链，来钱快，风险低，利润高，作为\黑\道少主的我也经常在同行身上看见过这种手段。
然而，杏子婆婆早在黑天会成立时就不允许手下出现哪怕一家皮肉交易场所，这个规则被继承到如今。
婆婆年轻的时候只有姓氏，被父亲卖到吉原获取三袋种子。是花月大夫鲤姬为她取名杏子，简单到不太符合她壮阔人生。婆婆每每和我提到吉原往事，眼里都流露着复杂情绪。
她其实不喜欢杏子这个名字，像是唤小猫小狗，有些侮辱人，所以拥有女儿后在她认知范围内取出自认为最好的“健花”。
但鲤姬不同，鲤姬像鱼一样是个笨蛋，只能拼写几个简单字节，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出杏子。
神岐不喜欢杏子，神岐只喜欢鲤姬。
吉原是她成立黑天会的根基，最开始女人们终日天真地等待男人为她们赎身，在等待中枯萎，在等待中消逝。直到难忍病痛侮辱的首位殉道者以死违抗，然后是第二位发现死亡不能带来任何改变，举起武器的甲斐姬。
第三位是神岐，她带领藤斋屋在鲤姬的帮助下建立吉原自卫队，最后扩张规模，将那些俯身在她们身上的男人一一斩落，在30岁那年成立\黑\道\黑天会。
她见过女人手上系着发丝，痴痴等待救赎的模样、见过女人违抗命运，用簪子刺杀客人的模样、见过女人不想接客被锁在屋里活活饿死的模样。
这样的她们丑陋吗？
还是被刺中下身，像只蛆虫一样在地上爬行的男人更丑陋一点吧？
女人是神岐的根基，女人是太岁会的根基，女人是这片黑暗森林的根基。所以，吉原被摧毁的那一刻起，神岐杏子就发誓社团名下不允许任何风俗业存在。
但是，北川众组长的名下财产上明晃晃的保有一份涩谷风俗店投资，占股70%，几乎被他一个人持有，另外的30%由北川众各类干部平分。
这家伙……难怪妈妈会拿他祭天。
去地狱被油锅炸成天妇罗吧。
突兀解散风俗店并不是好选择，作为黑户，女公关得不到社会认可，没有赚钱途径，甚至大部分并没有上过学，打工薪资很低，失业潮爆发，低薪工作竞争力高到吓人。
最重要的是，她们很难适应正常工作的低廉薪资，消费水平，经济来源差距太大，面对飙升物价，她们走回头路不是没有可能。
女公关们并非自愿下海。大部分由于家庭遭遇重大变故或是心理原因在容易遭受外界诱骗的年纪欠下债务被迫来到这里。
现在正值泡沫经济破碎的年代，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孤身一人的孩子、支撑不住一跃而下的孩子比比皆是。
年纪太小，没有身份证明，打黑工容易遭受虐待，甚至可能得不到回报，在这种背景下，被迫来到招待所并不是她们的错，成为女公关也不是她们的错。
要怎么处理呢？
哪怕解除债务，她们也会被社会排挤在外，语言也好，歧视也好，经济也好、仿佛生活在黑暗里才是她们的命运。
应该怎么做呢？
【龙一，不要吝啬向婆婆请假，不要害怕被批评。】
我给杏子婆婆打了个电话。
在印象里，她向来不是和蔼的人，喜怒无常，上一秒笑哈哈地讲话，下一秒脸上的飞龙狰狞好似恶鬼。
神岐杏子是一眼就能看出危险性的女人，她不会伪装，乐意炫耀自己的力量，在那张放在家族相册里的黑白照片里，她挥舞着比她高一个头的薙刀，蓄势待发，比野兽更为恐怖。
我却一点也不怕她。
我的婆婆神岐杏子，是让世界为其诞生感到害怕的女人。
向她阐述情况后，电话那头慢悠悠传来平和声音。
“龙一，为什么一定要让她们回归社会呢？即使回归社会，她们也会因为消费落差太大感到绝望，把她们推回社会，只不过是从一个绝望走向另一个绝望。”
“吉原被摧毁后，我的自卫队留了下来，向很多曾经的游女发出邀请，大部分人应召举起武器，少部分人选择过正常生活。”
“我想让她们自由选择，走向普世价值上的光明未来，却没想到因为时代更迭太快，游女们被远远抛在身后，有些人被逼无奈只能重新捡起风俗工作。”
“我理解了。”她怪笑起来，“女人不一定要善良，不一定要正义，不一定要走向光明，只要有武器，拿起枪和剑，无论在哪里都行。”
“力量才是正义，子弹才是规则，伤痕才是道理。”
“太岁会出现后，自卫队不再被需要，大家有保护自己的力量后去往不同职位，如果你想要的话，为什么不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亲卫队？”
是啊，还有亲卫队的存在。
是啊，还有武器的存在。
“谢谢……婆婆，我知道怎么做了。”
“哼，你还是太年轻。”神岐杏子嗤之以鼻，“这是最适合你这种稚嫩孩子的做法，我要是你的话，早就让这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虫子横尸遍野。”
……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啊婆婆！！不要用五十年代的思考方式挑战\政\府\机关啊喂！！
＊
必须得去上学了，在医院耽误三天后不知道课业落下来多少，仔细想想今天的安排还算忙碌。
晚上要去那家风俗店看看情况。
新学校和六本木最大的区别就是异常质朴，那群疯子有钱学生上课就和牛鬼蛇神过境一样不停发疯，下课根本看不到人。
这边的话，大家下课都很青春地讨论时下流行话题和书本内容。
哇，好像正常人啊。
那群不停讨论大牌和乐子的二代目真是一群扶不上墙的烂泥。
氛围和TVB里播放的八点档校园剧十分相符，就连空气里都没什么流通烟味，对肺部健康特别友好。
因为是六本木转校生的原因，我能感觉到有些少年没有恶意的好奇眼神，围过来时带着雀跃语气和我交谈。
“龙一同学，六本木是不是有很多那种在Twitter上炫富的网红？”
“应该是吧……我也不清楚。”
实在对网络不感冒啦……对女生们的热情也有点招架不来。
“诶——免税店是不是超多？！龙一同学以后帮我们做代购吧！”
……啊，说到代购。
那群在少年所的危险家伙会不会需要武器或者是烟草之类的，感觉可以偷偷卖一点，尝试打通人脉。
“谢谢！！”我突然从座位上起身抓住她的手不停摇晃，还在状况外的同学愣住。
“不对吧应该是我感谢你……哦但是不用谢……感觉好奇怪？”
说实话，我的电量快耗尽了。
“唔……浅草，声音小点啦。”
懒洋洋的少年声音轻飘飘被风带来，这时我才注意到一直趴在桌上睡觉的同桌，她留着蓬松的白金短发，颜色很淡，就连睫毛也是这种浅到柔和的类型。
气质有点像童话里的睡美人……嘴角亮晶晶的，还以为是唇彩，结果凑近一看发现。
是口水啊。
“呜哇、赤音，口水都流出来了！！”
“啊，完全没有注意到。”
“笨蛋！！”
她原来叫赤音吗？
“不介意的话，用这个吧。”
我给睡眼惺忪赤音递去一张手帕，是放在便当包装里的，陈似乎希望我拿这个擦嘴巴，为什么不塞纸巾呢？
“谢谢——龙一小姐。”她笑颜绽放，接过手帕，擦掉口水后的表情让我感觉……人群好像也没那么让人厌烦。
赤音和我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人，她包容心很强，哪怕朋友说着完全听不懂的话题也会很认真回应，为人和善，在女生间尤其受欢迎。
学习的时候就大变样，趴在书本上脑袋小鸡啄米一样很快就支撑不住，额头磕在课桌上沉沉睡去。
老师过来时又能很敏锐地醒来摆出一副“我很认真在学习”的刻苦姿态，捏着笔在草稿纸上写写划划。
教师背过身后她向我展示那张用炒面面包涂鸦填满的草稿纸。
赤音也是自来熟的类型，午休吃饭时拉着我去天台靠在围栏边吃饭，她的衣角被风吹起，发丝也微微摆动，望着蓝天，跟我说：“这里的风景很好哦。”
以前在学校，我基本不与人往来，吃饭偶尔被灰谷兄弟强行拉走，一般还是坐在位子上自顾自吃厨师准备的便当。
学校天台只有揍人的时候去过一次。
被她拉过来也是半推半就。
我在想，青春期的少年会想什么呢？风俗店这种年纪的女公关们，是更希望上学，还是说愿意尝试着接受触碰力量？
“上学开心吗？”我问她。
“讲课的时候有些无聊……但是大部分时候都很开心，没什么烦恼啦。”她歪头思索着，语气轻松，“但是，偶尔也会产生逃课的想法。”
她低下身子，手指竖在我嘴唇前，狡黠一笑。
“嘘，龙一可不要和别人说哦？”
赤音是这种性格呀……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的时间是2001年，izn入狱，翻了翻时间表麻布祭居然是03年的事……龙和兰都是1997年生的，可可青宗是89年……赤音大五岁，不管，给我变阿龙同级。
这本可可会变成阿龙的会记贤内助，本来很想写可可求阿龙包养他的场景，那种“求求你了，只要给我四千万我什么都愿意做”，但是这样对赤音太不公平了，非常纠结赤音到底要不要经历火灾这一点，会经历，但是在此之前会让她锻炼到自己能冲出火灾现场为止，会受不算重的伤……全身烧伤真的太痛苦太煎熬了，想不到h3j是怎么把这种情节安排到赤音身上。
风俗店就是多拉肯那家风俗店，里面的女孩子会找到自己的路，有些去上学有些加入亲卫队，就像肖申克的救赎里面那位在监狱生活长久，踏入人类社会后自尽的老爷子一样。有时候不能融入社会对群居动物的打击真的超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