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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笼中鸟(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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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红回来的时候见到的依旧是温和如风的上官仪,站在廊下的她像是花园中含苞待放的花儿,美而不娇。
桃红问:“公主,将躺椅放在何处?”
上官仪淡淡道:“放在园子里,本宫想晒太阳”
桃红身后跟着的仆人,闻言便将躺椅搬到了园中,找了个较为开阔的地方放下,便懂事的退下。
上官仪走到躺椅上躺下,初春的太阳不似冬日倾寒,更不比夏日燥热,柔和的光线打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的很。
上官仪将头迎向光的方向,她睁眼看去,阳光刺的她眸子生疼,她拿起遮面的团扇轻轻
抵在额头,微眯着眼继续看。
看似美好无害的东西却也是暗藏杀机的。
桃红道:“公主,切莫这样直视阳光,对眼睛不好”
上官仪一阵落寞,闭目养神。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只见日头倾斜,上官仪已经相会周公,自远处跑来一个小厮,他步履匆匆,似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桃红一眼便看到了他,凑过去道:“何事如此匆忙?”
小厮道:“回姑娘的话,皇上和皇后娘娘来了,这会儿正在大厅坐着呢”
桃红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问完话,桃红走到上官仪面前,轻声唤她。
“公主,公主,皇上和娘娘来了”
上官仪哼唧道:“嗯——”
桃红又道:“公主,皇上和娘娘在大厅等你呢”
上官仪反应过来,猛的睁眼,眼神里有震惊还夹杂着委屈。
她回了回神,轻声道:“知道了”
说完,便从躺椅上起身,往大厅走去。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皇上轻嗯一声,皇后则是从座位上起身,拉起地上的上官仪,反复打量,最后带着哭腔道:“仪儿怎么伤成这样”
上官仪安慰道:“母后,儿臣无事”
皇后掩了掩泪,道:“怎么没事,我听尉儿说,你还受了内伤,要不是有人相救,还不一定怎么样呢?”
上官仪道:“母后,哪有二哥哥说的那么严重,我就只是破了点皮,流了点血罢了”
皇帝问:“听尉儿说,他本想去谢谢救你那人,被你拦下了”
上官仪霎时间恭敬起来,屈身行礼道:“回父皇,确有此事,那公子是进京参加会试的举子,昨日二哥哥所带随从众多,儿臣怕里面有不轨之人”
皇帝道:“你担心有人会因着尉儿之故,对他泄题”
上官仪道:“是,二哥哥磊落,又身份贵重,深得父皇喜爱,儿臣担心会有人借机接近二哥哥”
皇帝笑道:“你俩从小就要好,待到会试之后,你俩把婚事办了吧”
上官仪怔愣,眼里尽是不情愿,她捏了捏袖口,撑起胆子道:“父皇,儿臣不想嫁给二哥哥”
皇帝面色由晴转阴,怒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想嫁给他,你想嫁给谁?”
上官仪跪地道:“父皇想让我嫁给他,不过是想光耀徐家门楣,还徐义伯父一个人情,可这凭什么要牺牲我的幸福?”
上官仪一针见血,皇帝恼羞成怒,猛的站起,指着呵道:“混账”
一旁的皇后见两人成剑拔弩张之势,出言劝慰道:“陛下,仪儿还小不懂事,你莫气坏了身子”,转而又对上官仪道:“还不快向父皇认错”。
上官仪恭敬道:“儿臣知错,还请父皇保重龙体,只是儿臣对二哥哥绝无男女之情,请父皇三思”
说着,不顾头上的伤,重重叩首。
皇帝怒极,倒也不舍她受伤,只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皇帝走后,上官仪仍旧没有抬头,她依旧跪在地上,桃红看不下去,走上前去将她扶起,这才发现上官仪额角的伤口又渗出了血迹,染红了头上的白布。
桃红对着一旁小厮道:“快传女医”
她将上官仪扶到椅子上坐着,这时的上官仪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任人操控。
桃红道:“公主,你这是何必呢?”
上官仪默不作声。
女医来的很快,她将上官仪的额角重新换药包扎,又叮嘱着若是反复破皮流血,定是会留疤的,上官仪对这句话似乎并不在乎,依旧淡漠如常。
上官仪道:“备车,去茶楼”
桃红道:“公主,这么晚了,出府怕是不太好”
上官仪冷漠看她一眼,那眼神如刀般锋利,像是要将面前这人活刮了一样。
桃红不敢多言,只得吩咐人去备车。
马车快速穿行在热闹的街道,街边的小贩挂起了灯笼,路上游人不少,只是比起从前更多了些书卷气。
微风掀起马车帘子,游走在路上的莫来正好看到马车内的上官仪。
莫来忙找了个没人处施展轻功,悄摸跟上,只见马车停在了王记茶楼,上官仪在下人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进了茶楼。
莫来自暗处看着,去未曾跟着进去,反而进了茶楼对面,这里风雅至极,里面的人吹拉弹唱,好不热闹。
莫来进去被浓重的胭脂味,熏得有些难受,便想着离开这处,她刚转身,就被喊住。
“小公子,来都来了,干嘛这么急着走”
莫来回头,发现说话之人是一身着大红女装的男子,他肤白貌美,妖娆妩媚,比女人还要更多了几分柔美。
莫来不禁蹙起了眉,她仔细环顾四周,却发现这里的男子,几乎都是如他一般之人。
莫来道:“走错了地方,自然是要走的”
那红衣男笑笑,却也没为难他,只是媚声道:“那公子自便”
莫来从里面出来,好巧不巧遇上了从茶楼出来的上官仪,二人四目相对。
没想到他原是这种人。
莫来凑上去打招呼:“姑娘,又见面了”
上官仪却往后退了几分,疏离道:“莫公子”,说完,便准备上马车,莫来不明所以,只是怔怔站在原处,却也没凑上去。
马车正准备出发,上官仪拉开帘子道:“莫公子,若是有报国之志,这种地方还是莫要去了”
话毕,马车疾驰而出,独留莫来傻站在原处,过了半晌,她才缓过神来,刚刚进的那处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