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奶茶店》江畔江月

10、疗养院的客人05

　　屋子的左面供奉着一尊站立的神像，似乎在听禅。但仔细看的发现神像的脸是空白的，在檀香烟雾渺渺下，注视这个屋子里发生的一切。屋子的右面床上坐着一个老人，头发花白，身上披着件看不出来颜色的外套。
　　“你……”老人的粗砺的声音被咳嗽打断“不要惹事，村长已经开始怀疑前段时间的死的人了。”
　　“怀疑又怎么样？”王钰笑着说“我像是怕他知道吗？这个鬼地方已经没有杂碎了，你不放我离开，难道我还要饿着委屈自己？”
　　“饿着？这可不敢，咱们到这处已经十三年了，你原来吃一个人可顶三年，现在吃一个人只停三个月就又要吃”老头斜眼看向王钰。
　　“原来的人血统较纯，剩下的人血统逐渐稀薄，不顶饿又有什么奇怪的。”王钰依旧笑着“还有，你能活这么久，不也是这些人的功劳。你与我血誓相连，我吃不饱你不自然无法痊愈。你就算想自己健康，也得想办法离开吧。”
　　老头似乎不知如何回答，捂住嘴巴开始咳嗽个不停。王钰看到老头这样脸色沉了下来“你到底用什么方法让我无法离你太远，还有我身上时不时就冒出来的红光是不是跟这个有关？”
　　“城主说笑了，你是大兴城的主人，我不过是一荒野的孤寡老头怎么可能有什么办法。当年我偶然之间在一个野坟里遇到领主，被领主救活。”老头重重的的咳嗽一声，语气软了下来“幸运的和城主大人血誓相连，生死与共。即使为了自己，我要是有离开的办法，肯定和城主大人一起离开。只是，我虽得城主庇佑可得长生，但是却还是肉体凡胎，需要衣食住行的支持。现在不比以前打仗的时候，咱们换个身份也简单。现在出门要介绍信，否则寸步难行。我不让大人吃外面这个人，也是因为这个人可能是我们的转机。”
　　见王钰脸上有了感兴趣的表情，老头继续说道“这个人是城里的知青，我听说现在有政策他们有个考试，考过了就能回去了。村长说他很原来学习就很好，城里可是有好几十万人。只要能……”
　　王钰走到老头的身边，老头凑到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王钰听完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我会盯住他的，剩下的就靠你了。”说完，扭头就出门了。
　　王钰顺着乡见的小路向自己的目的地走去，我和石先生在他的记忆里跟随他前行。我忍不住跟石知行说到“石先生，我猜他是要去河边找刚才那个人。考完试回城，感觉像70年代，难道那个考试是说的高考？”
　　石知行点了点头“应该是，那个年代各种证件上只有一张照片，要是想替代也是有可能的。”
　　“即使证件上能造假，但是家里人一看不就露馅了吗？”我疑惑道。
　　“你说的很对，但是前提是有人对这个人很熟。如果家里没有了近亲，又直接进入新的校园，短时间不露馅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石知行又说“那个老人应该是有一些手段的，搞不好他们现在的这个身份也是盗用的。”
　　“老头是盗墓贼？”我回想起流行的盗墓小说“他刚才说和王钰是在墓里相遇的。一个盗墓贼挖了一个墓，先经历了大虫子、食人花同伙死了七七八八，最后在墓里发现有个被铜封死的大棺材，拼死打开后发现了一个没有腐烂的尸体，两人还有了血誓，老头有了制约这个尸体的办法……”
　　石知行没有搭理我的猜测，只是在听着我絮絮叨叨在说我综合了看过的各种小说的编出来的桥段。直到我问出我最想问的话“石先生你为什么会在那个疗养院？”
　　我前面故意东扯西扯，就是想用这个问题突然袭击石知行。但是很显然石知行没有被搞晕，他看了下我又默默的低下头继续走路。
　　“那个，我只是随口问问……”我挠了挠了头“这个，王钰他到底要去哪，怎么还没到”
　　“是为了实现一个约定”石知行突然开了口“也是因为那群孩子闯进了疗养院。”
　　这意外的回答砸的我有些晕乎乎，这好像是第一次我听到他聊起自己的话题。他在奶茶店是安静的，是沉稳的，是神出鬼没的。他偶尔会有客人，但是更多的时候，他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叫上一杯奶茶，不理会任何人。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觉得他身边的空气化成了实体，隔绝了一切。我不知为何会感到悲伤，却只能作为服务员送上一杯奶茶，聊一聊近期的天气。
　　“什么约定？”我脱口而出后才觉得有些惶恐，好像这个问题有些过界。
　　“有点复杂”石知行微微的摇了摇头“先不提这个，跟着王钰的记忆你自然会知道。不过，你当时是跟那些学生们一起吗？你当时好像变成了猫？
　　提起来这个问题我就有点尴尬“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晚上醒过来就变成猫了，就一点征兆也没有。每次你拿出那个镜子，我就变得很奇怪，我看到那个镜子就很想扑过去。”
　　我说完偷偷的瞄向石知行，毕竟在镜子的主人面前，说自己看到镜子就想扑过去，怎么听也不是很对劲。石知行似乎有些被震惊了，脸上漏出了有点呆的表情，随后就大笑起来。
　　我既窘迫又无奈的站在旁边，虽然我是在一个人的记忆里，但是我就是觉得旁边有人看着我，就很羞耻的感觉。
　　不过幸好，石知行很快就停止了大笑，步子轻快了起来，却也不再说话。我有些郁闷的想，我难道就这么搞笑吗？幸好，我没有郁闷很长时间，我就看到了一条河。
　　这时候，应该是下午2-3点，阳光轻撒在小溪上，姑娘们在树荫下打闹，年轻的男人们正在河里玩耍，扬起的水花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王钰却在河边远远的就站定了，不再向前。他似乎是确认了下里面没有他想找的人，就继续的向树林走去，似乎是要沿着河边向上寻找。一扭头却看见下午的那个年轻人，手里提着条鱼走过来。
　　年轻人看见他也明显有些吃惊，不过很快的就反应过来。
　　“你的鱼”年轻人有些献宝似的把鱼举到了王钰面前“看是不是很大，有七八斤重呢。”说完自己又有些不好意思“鸡蛋可能得等等。”
　　“你叫什么名字”王钰问
　　“哦，不好意思，刚才走的匆忙忘记留名字了。我叫赵轩，气宇轩昂的轩。你呢？”
　　“王钰”王钰看了看鱼，却没接过来，接着问“你一会儿要干什么去？”
　　“我？”赵轩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知道面前这个看起来很秀气的男孩问自己什么意思“回去看看书吧”
　　“看书好”王钰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鱼我不要，鸡蛋你记得还就行。”说完，扭头准备回村。
　　走了两步，看见赵轩没有跟过来“走啊，你不是要回去看书吗？”
　　赵轩觉得王钰有点呆，正好他其实也在想怎么赵借口回家，就顺势跟河边的同伴打了声招呼，准备跟王钰一起回村去了。
　　“我来村也几个月了，怎么没见过你”赵轩随口问起王钰。
　　“我最近身体不好”王钰回答“叔叔的身体也不太行，近期也一直在看病。所以我最近一直没有去队里。”
　　“我说的呢，你喜欢读书吗？”赵轩想起刚才王钰说起看书好，觉得王钰应该也是一个喜欢看书的人，正准备好好的讨论下看书的心得。
　　“不喜欢读”王钰无情的打破了他的幻想“我从小早上天没有亮就要读书，要是读不完功课连饭都没有。”
　　赵轩有些尴尬，他自小就是一个爱看书的人，有的经历大多是被父母勒令要下楼活动一下身体。但是他想一个人被迫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一定是痛苦的。
　　“不过，很快我父王……我父母就没了，也没人再管了。从此我就喜欢上看人读书了。”王钰说完，却很长时间没有听到赵轩回答。就这样两人走到了村里小学的旁边，那里有知青的集体宿舍。
　　到门前，王钰和赵轩告别完，赵轩呆立在原来回了句“我也是。”
　　王钰回到家中，老头又像往常一样，跪在神像前，絮絮叨叨的小声念着什么，王钰什么也没说，只是站在老头的背后。
　　我却有些被那个无脸的神像吸引住了，那个神像比起白天好像有了些变化。我拉了拉石知行“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这个神像的脸上是不是有了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