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转职再就业》楚缘君

4、柔弱的父亲

　　枝序在厨房吃了个爽。
　　等饭菜上桌，又挑了几个自己格外喜欢的菜拌了半碗饭吃。
　　期间梁星从板着一张脸看着梁昼给枝序夹菜，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他也给枝序别别扭扭地夹了几次菜。

　　枝序吃得很满足，他作为一个系统来说的确没什么大的事业心，反而对吃饭睡觉偷懒很有兴趣。打工是无止境的，唯有摸鱼能带来快乐。

　　吃完饭，梁昼贤惠地收碗去洗，枝序自告奋勇地去帮忙被赶出来，灰溜溜地被梁星从提溜回去继续写卷子。

　　只是梁星从这次对他不算严格，拿了很多题给他做就撒手不管了。好在枝序本身也就是想靠着这个来接近梁昼，要不早就要告梁星从一个消极怠工。

　　耗费一个多钟，补习结束。
　　枝序又重新裹上自己的大棉袄和围巾准备离开。

　　临走前，他跟梁昼要联系方式，理由简单粗暴。
　　“叔叔你做饭太好吃了，我也想跟着你一起学学，我们加个联系方式，我遇到不懂的可以问你。”

　　梁昼没有拒绝，笑眯眯地同意了。

　　枝序的头像是一个坐在电脑前工作的疲惫企鹅表情包，赫赫大字写着“已萎，勿扰”，网名倒是相反，叫“努力上班”。

　　他站在阳台前，手提起喷壶去轻轻浇花，爬藤伸展枝丫攀爬在木制的架子上，绿意盎然，紧闭花苞的月季歪着头，迎接落在根茎时会不经意落在叶上的水滴。

　　梁昼远处姚望，恰好能看见一个小身影慢吞吞地往小区大门走。那身影很快就在转角处消失，被高楼挡住。

　　“这个小朋友还挺可爱的。”梁昼放下喷壶，扶了一下眼镜框道。

　　梁星从的视线收回，他看向梁昼，蹙眉道：“他可不可爱跟你没关系，你不要老是盯着我，我说过，我需要自我空间。”

　　梁昼：“我只是担心你。”

　　没有否认。
　　如果不是监控他，为什么会知道他今天会带枝序回来？
　　梁星从眼神冰冷：“不需要你担心。我还有两个月就十八了，届时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欠你的，我会还你。”

　　梁昼没有说话。

　　梁星从是在十四岁被梁昼收养的，起初他也以为梁昼是个普通的、温和的小学教师，但事实上是怎么样呢？
　　梁昼身上大量的资金，偶尔透露出来的冷色，以及掌控他全部行踪的手段，种种都证明着这个男人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善良无害。

　　梁星从发出过质疑，梁昼是怎么说的呢？
　　他说：“我是受人嘱托才收养你的，很抱歉，我不能给你想要的家庭生活，但我会竭尽全力帮你解决一切问题，直到你十八岁。”

　　那个看起来很清瘦脆弱的男人撕下自己的面具，平光眼镜下是一片淡淡的冷色。
　　“在这期间，我有权保证你的安全，以及对你做出掌控。”

　　受人嘱托？是谁呢？他父母吗？或者是他未曾谋面的亲人们？
　　没有关系，他将梁昼每一笔花在自己身上的钱都算得清清楚楚，他会在两个月后，重新获得自由。

　　梁星从不再多想，转身离开。

　　客厅里只剩下梁昼一个人，他关上阳台门，屋内暖黄色的灯光温暖适人，暖气烘得人昏昏欲睡。梁昼坐在沙发上，摘下了眼镜，露出一双暗绿色的眸子，如蟒蛇般冰冷。

　　他划开手机，上面最新一条消息是“努力上班”发过来的。

　　努力上班：叔叔，我已经坐上车了！很期待下次见面！［照片］

　　照片上是厚厚的袄以及车内的景色。

　　梁星从喜欢的小孩，的确非常惹人喜欢。惹人喜欢到梁昼都觉得梁星从有点配不上了。

　　梁昼划了个鲜花表情包发过去，细长的手指一点，脑海中闪过枝序那张漂亮温软的脸，改了备注。

　　——小羊羔。

　　/
　　枝序不知道梁昼和梁星从两人的父子官司，他坐在车后座美滋滋地喝奶茶。
　　纯手工的，梁昼出品。

　　因为没有一次性奶茶杯，梁昼拿了一个新的封盖杯装了奶茶进去，珍珠是手搓的，加了黑糖，浓浓的奶香加上茶香，比起奶茶店里的少了几分甜意，但多了几分清香。

　　梁昼的做饭手艺太好了，枝序都不明白为什么梁星从会不喜欢梁昼。

　　［滴滴——］

　　辅助系统发来消息，枝序点开，发现上面堆着三条提示短信。
　　［已接触任务对象，数据载入中……］
　　［姓名：梁昼
　　性别：男
　　年龄：34
　　身高：191
　　（？）：19.23cm
　　性格：柔弱（？）、顺从（？）、不明（？）
　　积蓄：64513784+（持续增长中）
　　……］
　　［请宿主认真完成任务，保证绩效考核通过！］

　　枝序有点看不明白部分数据信息，比如那个19.23是什么意思啊？怎么还那么多问号。

　　他迷茫地看了会儿，就放弃了。不过对于怎么完成任务，枝序倒是有头绪了。

　　从形成小世界的文名以及剧情来说，加上他刚刚去梁家的实地考察，他知道要怎么让梁昼感到被救赎了！
　　梁昼肯定是想要一个听话乖巧的好儿子！

　　既然梁星从不听话，那么换一个听话的孩子不就好了？

　　枝序信心满满。

　　他肯定是个好孩子！

　　但，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在枝序的设想中，他应该乘胜追击，在跟梁星从补习的空隙向梁昼发起猛烈的追击，成为好大儿，感动救赎老父亲，现实却是他不得不投身于高中生事业，奋笔疾书，下课后被梁星从抓着在教室里面学习。

　　“不想写了。”枝序恹哒哒地趴在桌子上，跟被霜打了一样。

　　王帆坐在他前头，心疼得不行：“不写就不写了呗，我看梁星从也没怎么教你，这钱咱不花了，我回去叫我爸妈给你请个顶级家教，想什么时候学就什么时候学，随时待命。”

　　方明坐在王帆旁边，也扭着头跟枝序道：“不想写就歇会儿，梁星从又不敢骂你。”

　　枝序心想，这可不行，没了梁星从他还怎么去找梁昼。
　　不过说来也奇怪，梁星从最近老是给他买一些卷子和习题写，讲解题目倒是尽心，但是枝序老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目光怪怪的。

　　他不说话，王帆和方明更是心疼坏了。两个老妈子左一句骂梁星从，右一句咱们不用那么累，出国也没关系。
　　听得附近的同学嘴角抽抽，暗道枝序成绩没提上去也不能怪人家梁星从，明明你们两个才是毁坏人家读书大计的人吧？

　　“别这样说，梁星从人还是挺好的。”枝序脸颊搁置在笔头，戳出一个小窝，垂着的眼睫长而浓密，衬得脸愈发精致。
　　他穿着学校定制的制服校服，深红色的，版型笔挺，因为怕冷外面搭着一件黑色针织厚开衫，头发柔软地垂着，因为低头，后脖颈露出一片白。

　　梁星从进教室就听到那句响亮的“人挺好”。他脚步微顿，随后很快恢复正常向前，回到了位置上。

　　他坐在枝序的侧后方。

　　方明和王帆瞪了他一眼，委实不知道枝序要梁星从补习是为什么。

　　梁星从……他觉得自己知道。

　　因为枝序喜欢他。

　　他微微侧头。
　　枝序坐在窗户旁，今天是个好天气，阳光明媚，照得枝序脸白得有几分透明，像是要融化在这光里。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看自己，枝序放下笔朝视线来源看去，只看到了梁星从低下头拿着一支笔不知道在写什么，耳朵有点红。

　　是太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