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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修真篇（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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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侍将宫十绝带走，护送其前往幽冥域边界。
叶轻舟安抚昙梦几句，便离开长欲天。却在回返魔君殿途中却被无生追上拦住。
“...可有空去我无妄殿中品一杯茶？”
他似笑非笑：“无生，你倒是有闲情逸致。今日这出好戏，看来你是很满意了？”
“那你还...”无生微微一怔，而后放声大笑起来，“好生可怜，宫十绝一片真情实在错付了啊！”
“你若无正事要说，我便走了。”
“等等。你身体无恙吧，方才便见你似有异常...”见他作势要走，无生连忙收敛笑意，伸手向他手腕探去，“可是修炼出了岔子？需要我帮你看看吗？”
“不用。”叶轻舟心中微惊，避开无生探来的指尖，岔开话题，“与其将心思放在这些别的小事上，还是多做好你自己的分内之事吧。”他匆忙赶来，没想到无生如此敏锐地察觉到他身上异状。
“你一探生死海可有结论？自你回来便心事重重...也许我这里恰好有情报，正能一解你心中烦闷。”无生缓缓收回手，眸色转深，“毕竟我活得这么久，自是能知道许多秘辛。对于赤焱之事，我亦有几分了解。只是，你能给我什么呢？”
无生在魔域的岁月确实长久，他成为左护法的时间甚至早于上一任幽冥魔君出现的时间，远非昙梦可比。这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护法，又有什么想要却得不到的？
“你想要什么？”叶轻舟有些看不穿这位捉摸不透的左护法。然而鉴神思是难以对境界较为相近的人使用，更不要说是不留痕迹，以他目前实力是无法对无生使用的。
“大概是一道免罪敕令吧。万一有一天我也像那宫十绝一般被你放逐...”
“...？”
“开玩笑的...我一时还真想不出来。”无生摇摇头，轻笑道：“你记得欠我一件事便好。放心，我不会提出使你为难的要求的。”
“不过，我们一定要干站在里说吗？”
“随你吧，我答应你了。”叶轻舟微微一叹，跟随无生到了无妄殿中。
“现在，你能说有关赤焱之事了吗？”
玄墨色的大殿庄重静谧，与长欲天是截然不同的风格。
无生请他落座，亲自沏茶，将其中一杯递给他。无生嗅着茶香，轻抚着他手腕间的墨色佛珠陷入回忆之中，将过去之事缓缓道来。
“...我虽是魔修，所修法门并非正道，但亦需谨守本心，而不致堕入无尽杀欲之中...在我濒临失控之时，曾有幸被剑尊指点。那时，有一个聪慧可爱的孩子跟在剑尊的身边，眉目与如今的赤焱魔君有几分相似。”
无生原本不是修炼之人，而是凡间的一个小沙弥。他也曾潜心佛法，最终却是与之背道而驰。
他是战乱中失去父母的孤儿，乘着几片破碎残缺的木板顺水漂流，恰好被佛寺之人挑水经过时发现。于是奄奄一息的他便被带回佛寺中抚养长大。
他自有记忆开始，耳边便是声声经文梵呗，阵阵钟音佛鼓，所见皆是庄严慈悲的高大佛像，无数虔诚的信徒在袅袅香火中躬身跪拜。
天灾人祸，江河日下。而面对人间炼狱般的景象，他们所信仰的诸天神佛，又在何处？便是他们自己，也只能隐于山中独善其身，而无余力救济他人。
就在他惶惑不安，迷茫不解之时，一次偶然的机会让他接触到了快速修炼的方法。与中正平和的修炼之法不同，那是一种通过杀戮来增加修为的法门。
与其祈求神佛，寄望他人，为何不能用依靠自己来做出改变呢？
以杀止杀，他亦能替代神佛来制止这一切。无生每诛杀一个恶人，他腕间的佛珠便沾染一分血色，修为也随之增长一分。直至佛珠上的血色不断累计沉淀，最终炼为漆黑如墨的无妄珠，代表着他所修之法门已到了极致。
然而，数不清的杀孽为他招来了众多指责与唾骂，那些曾被他所庇护和救过的人全都疏远了他。众人不是误解他，便是惧怕他...他的本心逐渐在杀戮和敌意下不复清明，行为也逐渐开始失控，就在他走火入魔，将要铸下大错之时——
磅礴一剑从天而降，在他眉间留下一道血痕，刺得他心神清明。
来人并未杀他，却是出口指点他前往魔域。
他之法门，虽为仙洲所不容，却并非毫无用处。
“...剑尊身陨，而赤焱魔君的反应更让我确信，她便是多年前剑尊带在身侧的孩子。”
“我不清楚这两人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为何会演变成后来那样。不谈两人之间恩怨究竟如何，但只有一点，赤焱是绝不可能假他人之手设计剑尊的。”
“因为以赤焱之性格，必是亲自动手。”
仙洲与魔域表面上是水火不容之势，但其中错综复杂，难以言明。
叶轻舟静坐着听无生讲述，慢慢饮茶，一时间心情复杂。怪不得赤焱魔君...
以他看来，那日赤焱并不避讳剑尊之事，反而主动提起，甚至面对轩辕镜也毫无心虚之色，应是在剑尊一事上问心无愧。
剑尊陨落一事太过突然，最受益的一方便是魔域，其中确实有些蹊跷。那么有可能是冽霜魔君瞒过赤焱在暗中做了什么手脚，导致了剑尊陨落吗？
叶轻舟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之前他便有所怀疑，但那人真会与之相关吗？那人身上的裂魂之相并不明显，倒像是用其他魂体填充修复过了，两者不相容而又产生的异状。造成那人异状的不是由冽霜曾经仿制的失败品或者其他次品，应是幽冥魔君手中效用最强的那一种。
他待到无生说完，又问道：“那么，你可知...冽霜魔君是否曾向幽冥魔君讨要过锁魂铃，做出过什么异常举动吗？”
“两位魔君曾私下约定过什么，我当然不知。”无生狡黠一笑，“不过...冽霜魔君确实曾将一名罪人交给了幽冥魔君处置，之后由我将亲自其沉入生死海中。当时魔君特意交代，让我小心行事，尤其是不能惊动赤焱那一方。”
“他身上症状奇异，身上散发的气息冰寒无比，正与生死海属性相斥，落入生死海中虽是酷刑，却未必不能留下一命呢。”
“唔...就在好几年前，差不多就在你来到魔域的前半年左右吧。”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
“...”
此人恐怕是冽霜魔君安插的棋子。
但以剑尊之能，又岂会因此人陨落？按照常理而言绝无可能。不过就算不能证明什么，也足以挑拨赤焱与冽霜之间的关系了。
......
仙洲，无极殿。
大殿之中，无极殿主不敢轻忽怠慢，以最高的礼仪招待两位来客，客气地询问两人来意为何。
轩辕宸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回道：“殿主客气了。故地重游，别有一番感受。我与师妹恰巧路过此地，想要在此借宿几日，不知可否方便？”
话音刚落，一旁的慕如风便紧接着开口：“殿主大度，自是不会拒绝的。我们此行正好遇到了难得一见的雪灵珠，权当是送给殿主谢礼了。”
说着，她双手奉上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珠，灵气盎然，确非凡品。
他们先声夺人，那无极殿主笑得似乎有些勉强，却只能点头应下。仅以两人身份而言，无极殿主无论如何也不能驳了他们的面子。
一番寒暄之后，殿主召来长老，将两人恭敬地请去别苑。
一路上，长老热情周到，来往侍从神态自若，不一会便领着二人到了一处清幽雅致的别苑。
待到长老与侍从退下，慕如风立刻便皱起眉来：“师兄，我们就这样明着查？若他们真有问题，恐怕也不会露出什么异样来。”
轩辕宸摇摇头，若有所思：“现在各方势力聚集在我们身上的视线太多，隐匿行踪说不定还会被人抓住把柄大做文章。一路行来，琅琊山与先前风貌有所不同，而无极殿变化颇大，必有原因。方才我们与那位长老交谈，屡次提到的青琅和苍琊，很有可能就是关键所在。”
“我们得找个机会亲自去见见他们...”
青琅和苍琊为一对孪生兄弟，是无极殿主最为看重的两位弟子。年龄虽小，却是修为不凡。
“这两人似乎是在几年前才突然出现的，完全查不到之前有关他们的消息。”
“...”
两人讨论着关于青琅和苍琊的奇异之处，不知不觉间已至深夜...倏然察觉到有一道气息靠近别苑。
他们通过灵识，看见院外有一相貌平凡的修士独自前来，沉稳的对着院门行了一礼方才上前。随后院子外传来几声规律的敲门声，一道平淡的声音传来。
“应凡奉主人之令，想请二位前往一晤。”
轩辕宸与慕如风对视一眼，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深夜相邀，此人口中的主人是有何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