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开店大吉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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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更半夜，双极宗的救护车呜哇呜哇地响，将整个湖都拦起了禁戒线。
一经通报，王清风这个糟老头子便抛弃了宝贵的睡眠时光，亲自来督促公主的打捞进度。而文昌则寻了个由头偷偷摸摸地溜走。
李雷气喘吁吁地冲进五金铺子的时候，文昌已经准备在开香槟了。
“兄弟你知道，公主已经被我干掉了！”文昌拍拍他的胳膊，“等凌晨韩梅梅的店结束营业，我们就把这瓶酒开了！”
“好……好哦……”
李雷虚弱地应和着，他不太敢说自己的偷盗过程不算胜利，但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文昌对他的办事不力网开一面，异常和蔼地让他打开储物匣看看，偷了多少是多少。
也是，公主都挂了，也没人关心店开不开了。
李雷轻松起来，将匣子里的东西一个个倒出来。
哗啦啦——不是商品被倾倒而出的声响，一大盆水从匣子里汩汩地涌了出来，将两个偷奸耍滑之徒吓了一跳。
“水！哪来的水！”李雷大惊失色，“我明明拢了那么多货过来的。”
……难不成，难不成！文昌从凉水中跳了起来。一盆水将他的下肢浇得冰凉，也将过热的大脑浇了个透心凉。
“是那个国师！是她身边的那个国师的术法！！”
文昌急得抄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湖的方向冲。坏了，他想，那个跳进湖中的“陈子桑”保不定也是个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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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哟，诶诶诶诶哟——”
彼时的空青正在院子里被按着脸蛋儿修剪过度生长的毛发，而鸽谣和星宝儿在他们边上自主自觉地跪搓衣板，那穿了洞的门板倒霉地靠墙而立，迎风而泣。
“别喊了，杀猪似的。”
子桑放下手里的电动推子，望着铺满一院子的长发、整个被掀掉的门板、以及满墙的坑坑洼洼，无奈又好笑地叹了口气。
小黑顶着脑袋上的肿包站着，痛心疾首地教训那两个搓衣板选手。
「说了多少遍不要在院子里做这么危险的运动！打到猫猫狗狗的多不好！」
“但是狗狗就能接住球，猫猫就接不住。”鸽谣小小声嘀咕。
「你个小姑娘！」小黑气得跺脚拍尾巴，「才几天啊，你对神明大人的敬意呢！」
“对你要什么敬意啊，你不跟我一样菜鸡。”空青一把将叽哇乱叫的猫咪薅进怀里，狠狠一顿揉搓。
“说真的，公主，”鸽谣抬头问子桑，“明天开业，你真的有把握赢吗，我爷爷那些条件，就光第一天回本已经够喝一壶的了。”
她可看得清楚，公主将那启动资金的两万都托付给文昌，定了一批货。现在整个第三区的收成都不好，谁还有心思买这些东西啊。
院子里的小山雀叽叽喳喳，一两只胆大的停在鸽谣的发顶上。她身旁的星宝儿已经开始扑腾着跟山雀玩了起来。
——说来，之前那些农夫农妇确实抱怨过，今年没有山雀帮忙去虫害，粮食预收才不好的。
“难道……”鸽谣将肥啾啾捧进怀里，“公主是想用这些山雀吸引客源？”
“小鸽子，”子桑笑眯眯地拍拍她的脸蛋，“先帮我把门修好。”
“好吧。”鸽谣自知理亏，瘪瘪嘴。眼角的余光扫见偷偷摸摸往屋里钻的国师，戳了戳子桑的胳膊。
“没事，他忙活了小半个月，让他休息休息。”子桑慈悲地看着他的背影，“八个小时之后我会把他叫起来继续上工的。”
“陈子桑你没有心！！！”空青闻言也不演了，站在廊下叉着腰骂她，“我连续上了快一个月的班！还帮你施法骗文昌和李雷！”
“多精神啊，”子桑看着手表，“你压根不需要八小时的睡眠，缩减到六个小时。”
空青跳脚：“陈子桑你这个汁本主义的傀儡！糟粕！坏蛋！”
子桑：“五个小时。”
空青一鞠躬：“公主殿下晚安，微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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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桑没让鸽谣修一晚上门板，时钟敲到十二点的时候就把大学生赶去睡觉了。
星宝儿在角落里睡得打鼾，只有夜猫子小黑陪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擦亮的时候，子桑修完了门板，再将仓库里藏着的真正的货备在货架上。
她迎着朝阳打了个哈欠：“早上好啊小黑，希望今天是成功的一天。”
小黑也伸了个懒腰：「小姑娘，你为这些可真够拼命的。」
子桑眨眨眼：“毕竟我是个恶趣味的大人。”
小黑扫了她一眼：「我看你是担心第三区的收成担心得睡不着。」
子桑去厨房里给自己烧了开水，煮了热茶，望着茶碗里起伏的茶叶出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努力，躺平在沈荣手下好歹吃穿不愁。
思考了半晌，她将这些归咎于原身那股子公主尊严在作祟。占了原主的身体，那多少帮她达成些未了的心愿。
子桑端起茶水吹了吹，一枚茶梗刚好立在青绿色的茶水中央，在水波荡漾中漂浮着。
她笑了笑，将一盏茶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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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谣起床的时候子桑已经忙活着将店面支了起来，空青的屋子里也空无一物。她吃早饭的时候小黑来猫假虎威地转述了一番子桑的要求。
她把热粥喝得呼哧响，小黑说着说着就馋了，上桌也要分一杯羹。小脑袋刚伸进见了底的粥锅里，舌头还没伸呢，就听到桌上咣当一声响。
“饱了！”鸽谣将碗一放，把锅碗瓢盆一收，连同着嗷呜乱叫的猫一同塞进了洗水池里。
“星宝儿！”她把短腿柯基抱过来，放在水池边上，“洗碗就交给你了。”
「喂！小姑娘！我还在呢喂！」小黑顶开锅盖钻出个脑袋，鸽谣已经风风火火地跑远了，就剩笑哈哈的小狗哼哧哼哧地对它吐舌头，一拳头能打十个它。
「喂……你不会真的要洗碗吧。」
“嗷！”星宝儿咬了块抹布过来，直起身子，露出八块腹肌与壮硕的小短腿。
「别、别过来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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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的惨叫从后院传到了前屋，彼时鸽谣正按照子桑的吩咐在门口支起小黑板，在上面一板一眼地写着。
“小黑到你和星宝儿手上，至少得掉两层皮。”子桑端着茶碗感叹着，眼角的余光瞥见熟悉的人影靠近。
“公主殿下。”王清风眼底乌青，摇摇晃晃地站在她店门前，“公主殿下没事就好。”
“啊，昨晚想在家睡觉，但文昌先生的邀约又不能不去，就让朋友帮我捏了个假人啦。”子桑笑眯眯的目光扫过王清风、以及他身旁脸色不善的文昌，“看起来是明智之举呀，不然文昌先生可要睡不着咯。”
文昌心说谢谢您嘞我昨晚本来也没咋睡着。
文昌敛容正色，“公主殿下，虽说文昌想恭喜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公事公办，掌门与您提的要求可是不会变的。”
他心里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即使他们没能杀人越货，他也不相信公主今天就能回本——毕竟为了让韩梅梅的花街开起来，他和李雷私下里可是补贴了不少。
王清风捋着他打结的胡须，脸上也不知疼得还是纠结得，皱得跟小笼包似的，“我倒要看看公主打算怎么办。”
子桑往旁边让了让，露出鸽谣刚刚写好的小黑板。还没等两人逐字逐句读完，鸽谣就一把捞起大喇叭，在爷爷惊世骇俗的目光里高声吆喝。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今日公主殿下的成人用品店开张，开业大吉，凡是到店消费五十灵石以上的，均赠送一只山雀，帮您除虫，解决田里虫害问题！”
“山雀？！”文昌大惊失色。
“虫害？！”王清风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就是你想的那个山雀，就是你想的那个虫害。”子桑一人点了他们的脑门一下。
第三区的山雀与她普通概念里的山雀不太一样。由于此地粮食产量大，时常会施加些与生物无害的小术法，让山雀多多吃害虫。长此以往，这里的山雀都进化成了山雀promax，食量大，不挑食，一只山雀能管了一亩田。
子桑救下那些受了伤的山雀，在饵料里加一点术法就能实现遥控功能，指哪儿打哪儿，保证鸟到虫除。
第三区以农户为主，正愁虫害之际，这一记简直是及时雨，喇叭嚷嚷了没一刻钟，子桑的小店就被前来咨询的农户围得水泄不通。
文昌心道不妙，趁着周围不注意找了个小角落，给李雷拨通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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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我知道大哥，这就立刻去转移！”
李雷点头哈腰地挂了文昌的电话，抹了抹一脑袋的汗。
听说公主找到了很多山雀……大约是巧合吧？李雷乐观地想，她说不定只是路过山林，也不一定能发现他和大哥干的勾当。
今天开采作业暂停，偌大的矿场没一个活人，李雷偷偷摸摸地钻进角落的集装箱堆场，刚想用钥匙开门，头顶上落下一块石子。
“李雷，早上好啊。”空青坐在集装箱边缘，曲起一条腿，另一条小腿在半空中晃荡。
“昨晚睡得好吗？”一只小山雀停在了他的肩上，青年满面的笑容狰狞起来，“托你的福，我他妈快一个月没睡过懒觉。”
“国师……不，不！”李雷仰着脑袋，愣愣地看着他的脸。一股寒战沿着脚底爬上皮肤，让他的头皮都跟着颤栗起来。
这、这他妈不是他前阵子新招的小工吗？！！
那也就是说，他身边一直埋伏着陈子桑的人，那矿队里的那些——
李雷撸着胳膊上的左青龙右白虎吓得浑身一激灵，转头就要跑，一座山一样的巍峨投影忽然落在脚下。
“想跑？”
王狗蛋一把提起他的后衣领，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另一只手上的芥末风味番茄，满嘴都是稀烂的血红色，跟刚吃过小孩似的。
“李雷，涉嫌钢铁走私与经济犯罪，现双极宗将你强制拘留！”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开店大吉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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