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在下，布莱克》霜酒筝

5、对角巷

　　那个疯狂的晚上，奥瑞塔在伊万斯家度过了一夜。

　　三个女孩一起挤在莉莉的小床上。尽管身上的伤口消毒后还是泛着隐隐刺痛，但当下这种感觉让奥瑞塔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

　　尽管斯内普似乎仍然不打算和佩妮好好相处，但现在这并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们三个和好了，她们会像以前一样快快乐乐……

　　佩妮和莉莉似乎还在叽叽喳喳地聊着天。奥瑞塔昏昏沉沉地听了一些，她的眼皮渐渐沉重，陷入了梦乡。

　　奥瑞塔在莉莉的指导下给霍格沃茨寄去了自己的回信。并且得知一个星期后，会有一名来自学校的教授带领她们到对角巷去采购物品。

　　在等待的一个星期里，奥瑞塔很少待在花店。麦克斯和迪伦一有机会就逮住她问长问短，势要弄清楚奥瑞塔有没有可能在学校里遇见甘道夫。

　　多亏佩妮及时出现，不然奥瑞塔可能真得会被两兄弟怂恿着给邓布利多教授（霍格沃茨校长、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梅林爵士团一级大魔法师、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写信，询问他是否知道甘道夫这号人物。

　　奥瑞塔非常缺德地将两兄弟交给佩妮独自对付，自己则溜达到了他们的秘密基地。

　　八月的风拂过面颊，带来青草地湿润的气息。

　　奥瑞塔循着一簇簇满天星往上，看见斯内普正坐在一棵苹果树苗边上。

　　那是莉莉去年刚种下的树苗，说是要装点一番这座有些光秃的小山。

　　奥瑞塔当然也贡献了力量。她承袭了菲奥娜的兴趣，在这里撒了大把的种子，最后能长出什么全都看天意。不得不说这样做确实有些微妙的爽感。

　　“他们还总是吵架吗？”奥瑞塔在斯内普旁边坐下。

　　“他们总是在吵架。”斯内普平淡地回答道。他早就麻木了这样的生活，好在他很快就可以逃离了。

　　两人安静且默契地望着天边虚无的焦点。

　　奥瑞塔以为自己可以很容易地和斯内普像以前一样相处。但她显然还是高估自己了。

　　菲奥娜曾经告诉她：话在心里口难开。

　　奥瑞塔对这从来都是不可置否的。但是当脑子里和斯内普一起主演的情景剧已经播放到第八版时，奥瑞塔从反应过来，自己除了问好外，其实一句话都还没有说。

　　她焦躁地掰着手指，内心默念着口诀，像个许久未说过话的人一样语气生涩地问：“你……去过对角巷了吗。”

　　“我妈妈带我去了，她是个巫师。”

　　斯内普奇怪地瞥了眼奥瑞塔，她今天说话的方式真得很奇怪。当然，也有可能她本来就是这么说话的，毕竟他们已经大半年没有用语言交流过了。

　　身体感觉到了一些凉意。斯内普站起身，抖掉衣服上的草渣，准备回家去。

　　“西弗勒斯！”奥瑞塔突然扯住他的衣角。

　　斯内普愣愣地看向自己的手心，里面被塞进了一张硬质卡纸。

　　“生日快乐，”她说：“虽然迟到了。”

　　……

　　“谢谢。”

　　女孩勾起嘴角无声地笑了。微眯地黑色眼眸承接灿烂阳光，粼粼如漫天星光。

　　一周时间过得飞快。

　　奥瑞塔在约定时间来到了伊万斯家。莉莉已经全副武装准备充分只等奥瑞塔到来了。

　　远远望见伙伴黑色的脑袋，莉莉兴奋地挥手催促奥瑞塔速度快些。她身边的一位女士见状结束了和伊万斯夫妇的交流。

　　当奥瑞塔喘着粗气停在众人面前时，她说：“看来我们可以出发了。”

　　奥瑞塔好奇地打量着她。

　　那是一位身着翠绿色长袍的女巫，她看起来很严肃、优雅，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

　　女巫说自己叫米勒娃·麦格，是霍格沃茨的教授。

　　麦格教授用简练的语言又清晰的向奥瑞塔说明了一遍他们今天的目的地——对角巷。

　　对角巷位于伦敦市区，查令十字街。麻瓜们看不见，而巫师需要走特殊通道。

　　一阵天旋地转。奥瑞塔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硬生生折进一个小号行李箱，被斜抛到空中自由转体四周半，再从箱子里被甩出来进行平抛远动。麦格教授耐心地等着众人从幻影移形的威力中恢复过来，期间甚至还告诉她们满十七岁的巫师可以报名学习这种魔法。

　　奥瑞塔虚弱地倚着路灯，心说自己决不会花这冤枉钱找罪受。不过莉莉对这倒是很感兴趣——她甚至已经完全脱离刚刚经历的糟糕旅程。

　　麦格教授带着她们进入一间名叫破釜酒吧的商店——奥瑞塔可以保证，在离店门一米远以前，她根本看不到这家店。有些和教授穿一样衣服的人热切地向她们打招呼，麦格教授一一微笑着点头回应。

　　最终她们停在一面红砖墙前。麦格教授拿出一根细长的棍子（她说这叫魔杖）点了点墙上的几块砖。

　　“记住这顺序，”她说：“你们以后可得自己来。现在，孩子们，欢迎来到对角巷。”

　　砖块飞散开来，墙的背后是一条熙熙攘攘的街道。正值开学的热潮，许多小巫师都由家人带着前来采购。

　　麦格教授首先带他们去了古灵阁——巫师界的银行。

　　一位长相一言难尽的妖精接待了他们。伊万斯夫妇按照妖精的指示将麻瓜货币兑换成巫师货币，就带着莉莉先行探索魔法世界去了。

　　奥瑞塔仔细地阅读着羊皮纸上端正的英文字体：

　　“5英镑＝1加隆”
　　“1加隆＝17西可＝439纳特”

　　奥瑞塔有些牙酸地颠了颠自己的满满当当的钱包。

　　奥瑞塔喜欢钱。她享受把钱一点点攒起来的过程。从以前菲奥娜给得零花钱，到现在花店的营业额她全都在银行里存得好好的。但对于把这些钱花出去——除了解决生存问题外，她一律敬谢不敏。

　　“哦小奥拉，你不能对自己这么吝啬。活像个小葛朗台。”罗斯边吐槽边帮奥瑞塔取出了账户里一半的钱。

　　“这够你用一段时间了。伊莱说你以后不大需要用到英镑，不过我觉得还是应该留一些。”

　　奥瑞塔泫然欲泣地把钱包交给妖精。那妖精怀疑地盯着她，把一张张纸钞抽出来格外仔细的上下检查了两遍。最后，它把钱收了起来，转而推给奥瑞塔一堆金币。

　　金子！！！

　　奥瑞塔眼神登时迷蒙了，被妖精连连狠狠瞪了好几眼才收敛了些。

　　面对成堆的金子，奥瑞塔取走了麦格教授建议的数量。至于剩下的则被保管在古灵阁新开通的账户里。

　　然而，当麦格教授告诉她古灵阁不是银行，没有利息这回事之后，奥瑞塔刚刚被金子抚慰的脆弱心灵再次被无情的粉碎了。

　　没有利息，就意味着奥瑞塔只要不工作、不交新的钱进来，她哪怕一辈子不吃不喝也只有那点碎子钱……而开学后她只有在圣诞节、复活节还有暑假才可能做买花的生意，长期不开业的结果就是被竞争者超越……

　　思及此处，奥瑞塔守财奴的本质爆发了。

　　离开古灵阁时，她凑到麦格教授的身边，在教授严肃地目光下添油加醋地讲述了一番自己的身世。麦格教授的目光肉眼可见的柔和了不少。她告诉奥瑞塔不必担心学费的问题，至于其他用品，如果奥瑞塔本人不介意，就完全可以使用二手的。

　　这就是奥瑞塔拎着一套脱线破洞还起了毛边的长袍和帽子站在废品店门口的原因。

　　天知道二手长袍店的老板在把这包东西卖给她时脸上的表情有多精彩。

　　但奥瑞塔并不在乎。

　　她对自己的手工充满了自信，再不行还有魔法呢。如果魔法不能修好破掉的衣服，那她未来的七年也就没什么盼头了。

　　总之，一切都是为了最伟大的利益啊！

　　不过当奥瑞塔发现自己无法在一堆破烂里找到一个看起来不那么恶心又稍微强壮一些的坩埚、集齐一套完整的玻璃瓶、不缺页的课本、一架凸透镜没有碎掉的望远镜时——她知道现实又一次毫不留情地打败了她。

　　但上帝不会辜负任何一个善良的人。就像现在，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适时在奥瑞塔耳边响起。

　　“请问，你需要帮助吗？”

　　男孩个子瘦小，衣着也有些破旧。明明是一副单纯乖巧的长相，脸上却有一些淡淡的、像是擦伤的痕迹。

　　如果他确实是个与外表相反的调皮孩子，那他和奥瑞塔或许会很投缘。

　　“我很难找到需要的东西。”奥瑞塔冲男孩露出一个苦恼地笑。

　　“这个我有办法。”

　　男孩领着奥瑞塔在废品店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了各种奥瑞塔求而不得的东西。

　　“你好厉害！”奥瑞塔对照着入学清单，发现需要的工具已经全部集齐了。

　　男孩有些腼腆的笑了下，“他们比较喜欢把质量好些的藏在角落里。”

　　“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

　　奥瑞塔伸出手，带着一脸灿烂的笑容，“交个朋友吧。奥瑞塔·布莱克，一年级。叫我奥瑞塔就行了。”

　　男孩楞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见悬在空中的手不解的晃了晃，他才如梦初醒般的握上了奥瑞塔的手。

　　“莱姆斯·卢平，一年级。叫我莱姆斯吧。”

　　“第三个。”奥瑞塔低声说着，还对莱姆斯比了个三的手势。

　　莱姆斯疑惑地看着奥瑞塔。

　　她解释道：“第三个会魔法的朋友！”

　　两人对视着，突然就一起开怀大笑起来。

　　两个孩子一起来到奥利凡德的魔杖店，莱姆斯费了一番口舌才让奥瑞塔相信魔杖最好还是用一手的——那真得没有那么贵。

　　刚到门口，莉莉正巧从店里出来，很有兴致地研究着她那可以挥得嗖嗖作响的柳木魔杖。

　　“莉莉·伊万斯，莱姆斯·卢平。我的朋友。”

　　莱姆斯对奥瑞塔这番简略到极致的介绍有些无所适从。莉莉倒是见怪不怪了，毕竟奥瑞塔向她们介绍西弗勒斯时也是用这种方式。

　　莉莉热情地和莱姆斯打了招呼，莱姆斯局促地笑了笑就先行离开了。

　　“快进来吧孩子，让我们看看哪只魔杖会选择你。”

　　奥利凡德先生有一双银色的眼睛，衬着他身后昏暗的背景让他的突然出现显得更加瘆人。

　　好在他并没有奥瑞塔想象中那么可怕。

　　这位对魔杖狂热的老人操纵着魔法卷尺在奥瑞塔身上测量着，期间还问了她一些奇怪的问题。

　　最终，老人拧眉沉思了一会儿，从成堆成堆的魔杖盒中抽出一支。

　　“银椴树，龙的心弦，十又四分之一英寸。很有意思的魔杖。”奥利凡德就魔杖放在奥瑞塔手中，示意她挥动看看。

　　奥瑞塔照做了，她似乎有一股热流自魔杖尾端顺着手臂淌向心脏。

　　她抬头望着奥利凡德，大眼瞪小眼……大约过了半分钟，奥利凡德用他飘渺的声线说道：“这根魔杖会助你成事。我想您会愿意为此付出7加隆的报酬。”

　　35英镑，一周的饭钱。

　　奥瑞塔好不容易才遏制住把手上这根棍子扔回去的邪念。

　　麦格教授带着他们回到了科克沃斯——依然是用那种让奥瑞塔生不如死的方法。

　　麦格教授婉拒了伊万斯夫妇共进晚餐的邀请，先行离开了。

　　奥瑞塔和莉莉则快速奔向卧房——佩妮现在应该已经回来了。

　　佩妮无聊地趴在书桌前伸手摆弄着玻璃瓶里的满天星花束。她真恨那该死的唱诗班，如果不是今天突然有活动，她也能一起去对角巷。

　　如果懊恼有实体，那么整个伊万斯家恐怕要被撑爆了。

　　卧室的门被打开。

　　佩妮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她看见莉莉欢快的笑脸，还有奥瑞塔白得像死了一回似的的脸色。

　　“上帝啊，这是怎么回事？”

　　“等会儿再说……”“有惊喜哦！”

　　两人打开了个子的礼物盒子——自带茉莉花香气的靛蓝色发带、可以变化颜色的四叶草手链、一瓶去痘药水……

　　看着眼前一模一样的两份礼物，佩妮无奈地撅起嘴，“好吧，你们确实都很懂我。不过你们可得把今天发生的好事全都告诉我！”

　　三个女孩再次挤到莉莉的床上。莉莉讲了她在对角巷发生的趣事，奥瑞塔则着重吐槽了巫师危险性极高的出行方式。

　　她们激烈的讨论着，连伊万斯夫人喊她们吃饭都没有听见。

　　如此热情之下，今晚又是一个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