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修） ...
-
信息素紊乱征。
之所以是征而非症，在于席千景身上只是出现了信息素紊乱症的某些可察征兆。
譬如发热期不稳定，信息素难收敛、易失控、存在多种变化等。
七年前他二次分化后，并不像寻常Omega会定期进入发热期。他的发热期次数不多，但一旦发作，用普通抑制剂难以解决。
医生曾私下动用仪器给席千景做过秘密检测。他的结论是席千景的信息素处于某种不稳定的叠加态，这很可能是二次分化导致的后遗症。
大多数时候，席千景的信息素温和如水，包容性远胜一般Omega。它能悄无声息地融入环境，叫人很容易心生好感。
然而，在少数时刻，席千景的信息素会呈现出近似Alpha的某些特征。
细腻的流水化作汪洋，狂暴，冰冷，强势，不容分说地侵袭被玫瑰冷香信息素所捕获的个体，堵塞口鼻，麻痹五感，令其坠入无法逃离的场域。
医生不知道Alpha对上因失控而全力释放信息素的席千景是什么反应，反正他一个本该闻不到信息素的Beta，对那次检测相当心有余悸！
——生理上没腺体闻不到，可耐不住精神受到高浓度信息素制造出来的场域影响，这钻进脑子的杂念一个劲蹦跶乱跳啊！
医生当场默背百遍医生守则、大慈大悲咒、清静经，用令人萎靡的社畜怨念澄澈杂欲，加之被席千景操控机械手臂及时拎起来扔到实验室外，才没得意忘形受到引诱，做出丢脸的事情。
恐怖得很！
为了避免信息素紊乱征往恶化确诊的方向加剧，医生曾向席千景提出过三条建议：
1、定期服用药物，配合长期佩戴特殊抑制器，调控信息素紊乱征。
这种方式，能有效帮助席千景控制自身信息素不外泄，但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且药物造价高昂，副作用不明。
他必须定期复检身体状况，平时控制情绪波动，尽量减少短时间内大悲大喜等异常情况。因此，这也是限制最多，最麻烦的一种方式。
2、做手术，利用人体改造技术，修复残缺的生殖腔。
Alpha二次分化为Omega本就极为罕见，可参照案例少得可怜。席千景的情况又更为特殊，因为遭受强烈刺激后并不顺利的二次分化，他变成了不完全的Omega。
信息素是生理激素，亦是精神的映照产物。如果能修复席千景的身体残缺，也许就能减少信息素的自我冲突，失去奇异的不稳定表征。
3、和某个Alpha完成深度结合，体内成结，达成永久性标记。
通过Alpha伴侣信息素的代偿效应，能够安抚紊乱的Omega信息素，令其趋于稳定。越高阶的Alpha，信息素浓度越高，持续接触时间越长，代偿作用越好。
这是最方便快捷，也是可能性最高的解决方式。
医生曾经理所当然认为席千景会选择第三种方式。毕竟他有一个极优Alpha伴侣，不用白不用。
谌英宰这小子虽然从军校时期就脾气烂还嚣张，眼睛长在天上，瞧不起比他弱的人，可他的确强啊！毋庸置疑的强。他有这个狂妄的资本。
再不济，选第二种方式也能一劳永逸。幸运的话，说不定还能恢复生育能力，彻底堵上外界质疑这段婚姻的嘴。
偏偏席千景要选第一种。
医生百思不得其解。且时间越久，他心中的迷惑越深，又碍于师弟积威甚重，不敢询问隐私——
七年了，七年了啊！妈耶！
结婚七年都没能完成永久标记，席千景和谌英宰谈的柏拉图恋爱，血气方刚的年纪，AO每天晚上盖着棉被拉拉小手纯聊天？
怎么可能！遇上发热期或易感期怎么办！光靠抑制剂，至少席千景可没法轻易度过发热期。
难道，上天给谌英宰打开了通往力量、基因、权势、相貌的门，偏偏在最关键的地方，锁上了一扇小窗？
谌英宰，顶端优势抑制侧芽生长……
他人高鸟不大，实际上，不行？！
医生的腹诽式连番造谣，还好躺在玻璃棺材里的谌英宰听不到。
否则，说不定他能气活过来。
离开医院，席千景回到只有他和谌英宰两人居住的住所。回到熟悉的地方，席千景才拧开医生给他的瓶子，倒出一片药，掰开两半，来不及喝水就送进嘴里咽下。
把剩下半片倒回药瓶里，席千景数了数。还剩五片半。六片，是常规配置三个月的量。
师兄还真够谨慎，生怕他多磕。
把药瓶放进他专用的医药箱里，席千景接了杯温水一饮而尽。药片滑过咽喉的轻微不适消失。他转了转戴在手腕上的抑制器，随即又抽了抽鼻子，似乎仍能嗅到周围若有似无的冷香。
乐然的出现，和戚讷的坦诚，都属于意料之外的情况。
极短时间内连续两次脱下手环动用信息素。若非他事先将半片药含在舌下，就算有抑制器的辅助，恐怕也坚持不到及时回家。
随着药效的释放，原本萦绕周身的浅淡香气彻底收敛。
漆黑的抑制器，锁在白皙手腕，既是保护，亦是无形镣铐。
一周后，悬灯医院没有传来其他动静。
席千景坐在书房，就着温水咽下另外半片药。他放下水杯，戚讷坐在另一个小沙发上，向他汇报联系军方的最新进展。
“席先生，根据您的指示，山海集团以少董的名义向相熟的军方长官送去了拜帖。”戚讷说道，“但无一回帖。”
“显示已读还是未读？”席千景屈指敲了敲桌面，问道。
星际时代，拜帖也更新换代成电子版。沟通方式的便利，却并没能减少人际关系的复杂微妙。
“几乎都是未读。”戚讷低头翻了翻终端，“仅有一封拜帖被拆开。查阅者ID是一串数字。我调查了这串数字ID的实际拥有者，是位Beta夫人。”
戚讷说了一个名字。
这个名字对席千景而言不算太陌生。一周前，在庄池举办的宴会上，这位丈夫担任军方高官的Beta夫人是最核心的主角。尽管他们只隔着人群，遥遥对上过一眼。
“好。我知道他的意思了。”席千景说。
“您知道他的意思了？”戚讷不解，“可他只查阅了拜帖，什么也没有回复。”
“他在庄池组织的聚会上出现，本身就代表着一种态度。”面对戚讷的追问，席千景没有烦躁。
他语调和缓地耐心解释，“这代表他与他的丈夫，和席家交好。已读不回，就是他们的回答。”
戚讷皱眉：“他们在向山海集团示威？”
“准确来说，是代表与席家交好的军方人士，例如他丈夫，向我表达不满。”席千景笑了声，“席家恐怕早就想找机会借机敲打。如今谌英宰出事，谌家几近内乱，时机千载难逢。”
“席家。”戚讷倏地抬眸，“那可是您出身的家族。”
席千景微笑未变：“家族这种东西，不过是因逐利而聚合起来的共同体。恰好，我们有血缘关系罢了。”
“戚讷，在谌英宰身边工作这么久，你最应该明白这点。”
在这个人类与兽相争的时代，兽既是需要对抗的敌手，亦是可开发利用的资源。
对军用宠兽的开发，一向被席家视为自留地。
直到谌英宰成为猎兽人，异军突起，凭借绝对实力与军方交好，才带领山海集团打破垄断，与席家抢夺军用宠兽的开发份额。
席家当然对“刺头”谌英宰恨得牙痒痒！连带着，对“吃里扒外”的席千景也没好声气。
对席家的行事作风，席千景再了解不过。古板保守，顺昌逆亡。他们不会放弃落井下石打击竞争对手的机会。
军方也不会在谌英宰生死未卜的情况下，贸然拒绝席家，对山海集团示好。哪怕是与山海集团交好的军官，也得掂量掂量站队与局势变化，不会随意做出头鸟。
“是的，我明白。”戚讷眸光波动，望着席千景，“您辛苦了。”他重重咬牙。
难掩的愤慨，很难分辨是冲着席家，还是冲着与席家交好的军方官员。
“谢谢你担心我。”席千景失笑，安慰他的情绪。
如席千景意料，戚讷尽管没像上次那般做出失礼举动，却也流露出几分依恋。
他不自觉用气音低低唤了声。
对上席千景的视线，戚讷飞快垂眸，把笔挺的西装长裤边缘抓出褶皱。
察觉到这些细微之处，席千景心中若有所思。
他决定适当地调整应对策略。席千景没有给人当妈的爱好与打算。不过，戚讷有值得掌控的价值。
戚讷自以为隐晦的一举一动，他隐秘流动的欲望，在席千景的审视中，无所遁形。
从注视中，席千景无疑感受到了些许趣味。更多的，是纯粹地观察、记录。
而后，在必要时刻，能够利用情感操纵对方做出他想要的反应。
博弈的过程，将极具挑战性。但很有意思，不是吗？
“没关系，军方渠道走不通，那就换种方式，”席千景适时转移话题。
冥蝉的确是受到管制的军用宠兽。但想要得到它，还有另一种耗时、耗功夫更多的合法途径。
——战斗进阶。
【冥蝉】，是功能型宠兽【鸣蝉】的进阶版！
恰好，山海集团的主营业务便是功能型宠兽的开发。它旗下就拥有能够出产鸣蝉的兽巢。
“收到猎兽人部门韩主管的报告，给您准备的鸣蝉成兽，已经存放在玫瑰庄园。”回到工作状态，戚讷恢复了精英助理的干练，恭敬道，“席先生，随时等待您的挑选。”
……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章（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