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chapter 26 独有的二象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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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姐，明天见。”
将碗洗净摆放整齐，又顺手带走垃圾袋，仙道留下他的灿烂笑容挥手道别。
从什么时候开始，与他之间多了许多“明天见”。
考虑到自己尚在摸索烹饪的门道，浅川与仙道约定在假期来临前的剩余三周时间内，以每周两次的频率一起做饭吃，而之后仙道将在东京神奈川两头跑的生活步调随机性太大，就暂不计划了。
一顿饭从买菜到送走对方花去一个半小时，效率有待提高，看着墙上的挂钟，浅川有些替他担心这样解决晚餐会不会做完功课都半夜了？
应该是多虑了，那日早晨抄写作业的熟练程度，很难说不是惯犯。仙道怎么看都不是那种死读书的好学生，他能把浑水摸鱼的潜质在任何事情上发挥到极致吧。
浅川抱着猫咪在床上若有所思，很快脑海中的轮廓换成了另一人。
“流川。”
于是电话就打了过去，接起的就是本人。
“学姐，有事么？”
声音沙哑，困顿感顺着电话线传来，也是不必吧，这才九点不到啊少年！
“周六比赛一定要看全场吗？”
饭后一起吃蜜瓜时向仙道确认了具体的比赛时间，说是看完陵南的再去另一个场馆，应该能赶上下半场。
所以才有了这通电话。
“嗯。”
呀，他好像没听懂呢。
“如果我只看后半场呢？”
那就说得直白些好了。
“会生气。”
流川的声音忽然清晰了许多，他清嗓后加以补充：
“必须看完全场，你答应过的。”
浅川一时语塞，她确实承诺过对方之后的几场球赛都会到场，看来这件事只能愧对雪奈了。
“好啦，知道了，那你必须赢。”
打败牧绅一，为藤真报仇。
“哦。”
电话就这么挂了，流川一直都是“有事就说无事退下”的直肠子，他说生气就是真的生气，浅川纵使制服他有一套也不想惹祸上身，毕竟小孩子生起气来是相当可怕的，她见识过。
所以决定了，周六去看湘北的比赛。
呼、呼、呼。
半开的窗外，一阵阵凉爽的清风吹过，打在薄薄的棉被上，碎发扬起落下，浅川辗转难眠。
愧对了雪奈的抉择，真的只是亏对她而失眠吗？
“未空，你真的太宠流川了啦！”
雪奈的脸上没有生气或失落的神情，她的情绪已经完全被另一个人左右。
“没有吧，流川他很少对我提要求啊，而且邀请我去看比赛也不是什么难事，力所能及当然要支持他。”
白昼之光照亮课桌，手臂也沐浴在温暖中，昨夜心神不定的心情随之淡去，浅川觉得应邀出席流川高中生涯重要的比赛是一件非常合理的事情，举棋不定才有鬼。
“那我们要分开了哦，我是一定要去看越野的。”
“好啦，没问题，希望我们陵南也能取得胜利！”
雪奈在国文课上传了大概六七次纸条来汇报和越野的进展，这些事早在周日两对各回各家后就打电话给她叨叨过一次了，这才周二她又忍不住复盘。
内容如下：
越野明确表达自己是单身，理想型的几条与雪奈完全吻合；
越野送她回家的路上全程把她揽在道路靠内一侧，过马路时也很注意安全；
越野坚持要坐电车送到家楼下，说是“可爱的女生一个人回去”，他不放心；
越野很高兴雪奈会去比赛现场给陵南加油，约定了周六比赛结束后一起去看湘北的下半场，到时候为她做解说；
越野在临别前，与雪奈交换了电话。
这些非常顺利的进展令本就精通美颜术的雪奈更是容光焕发，爱情的力量可真伟大。浅川朝着前排笑的合不拢嘴的少女立起拇指与食指比了个心，加油，早日拿下越野。
比赛前几日的午间，难以脱身的ace只在天台出现了一次，撞见了正处于深度睡眠的浅川。
糟了，昨天前天都没上来叫她，该不会迟到了吧？
毕竟那台不会响的闹钟显示此刻距离下午第一节课的上课时间仅剩五分钟了，大汗淋漓的少年抓起胸口的运动上衣贴了贴额头，拭去快要滑过眼角的汗，激烈的半小时训练后心还跳的很快。
微风吹起裙摆，婀娜的睡姿与一张清丽脱俗的脸，一呼一吸带动全身如羽毛般轻盈的颤动。
真不忍心打破这份美好。
“学姐。”
没有反应。
“学姐，起来了。”
依旧不为所动。
直到他蹲坐在气垫上，整个人贴在身旁，凑近了脸在她的耳边，低沉的嗓音里充满着无限的温柔。
“学姐，再不起来要写检讨了。”
温柔中孕育着神奇的力量。
“唔……”
浅川隐隐约约听见了有人叫她写检讨，睡的舒坦的午觉梦醒于此，揉揉眼，蓝天变成一片汪洋。
“呵。”
弯起的嘴角似是海平面上的波浪，轻轻柔柔。
“仙道？”
大海的原型是他的眼睛，定定的注视着自己。
“午安。”
少年单手拖住浅川的背脊，慢慢从平躺的姿势推至坐在气垫上，她不需要借力啊。
“呀，快上课了！”
一眼看到时间，毛孔都吓的张开，再不醒果真是要写检讨了！
“走吧。”
仙道起身走到门口，想了想又等在原地。
“最近训练很难逃哦？”
浅川弯腰穿鞋，拍拍裙子的百褶。
“是啊，联合决赛的对手实力不容小觑，教练直接到食堂抓我了。”
帅气的脸上一许无奈，看着又不介怀。
“怪不得你都没来，不过好巧，我也就今天睡着了。”
换言之，前两日并没有睡过头而迟到，再换言之，这默契程度简直了。
“那就好。”
手撑开门，仙道等着让她先行，浅川连忙快步走去。
“你不换衣服？”
定睛一看，这还是篮球队的运动服啊，秀颀的脖颈间汗水涔涔泛着微光，这样能回教室吗？
浅川摸出一包纸巾来，抽出两张想要向往他手里塞，可是仙道一只手撑着门，另一只手里抓着喝过半的饮料。
啊这，双手皆不得空。
“没关系的。”
他笑着说，灵动的唇舌致使鬓角处的汗水凝聚，顺着下颚线一路滑过，停留在浅川的视界中。
“怎么会呢，就算是夏天，出了汗不立刻擦干也是会生病的，过两天都要比赛了请你注意点啊。”
于是她只能亲自动手，捏着纯白的纸巾贴上仙道的耳鬓，轻轻一压，一点一点沿着下巴擦到脖颈间。
看见了非常曼妙的彩虹，是他的笑容。
“嗯，但是下节体育课，还要继续训练。”
手停在半空保持这个姿势若干秒，绚丽的彩虹越加夺目耀眼。
浅川煽动睫毛眨了下，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以最自然的口吻说道：
“好，那纸巾给你，我先去上课了。”
尽管内心已经被自己无语到想要抱头痛哭，他又没叫她给他擦汗，自说自话个什么劲啊！
真的是非常奇怪，奇怪的超出了她的认知，没少给流川擦过汗的浅川在这一刻突然觉得隔着一张纸巾的两种温度碰撞，竟是会令人内心波澜跌宕的。
大脑程序一旦紊乱，也就控制不了肢体的动作，仙道的手依旧没有空闲接过纸巾，浅川只好直接往他裤子右侧口袋塞。
“谢谢。”
眼神瞟向下身的那只手，手的主人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失态。
然而浅川并没有回忆起与仙道最早相识的某次，对方带走了采访的最后一道题卡纸，当时的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往他两个校裤口袋里掏东西的决心，那时候并不觉得这是不妥的。
这些动作都发生在流川身上也不会觉得不妥，究竟是什么令仙道的存在不同于往日，除了一颗小鹿乱撞的心，她一无所知。
下午第一节课在恍惚中度过，花了四十分钟半回过神来。
浅川大彻大悟，仙道是木乃伊吗，给他擦汗也好，把手伸进他裤子口袋也好，怎么都是气定神闲的那副姿态。
换位思考，如果是别人往她上衣口袋里塞东西，早就该跳起来了吧？
更何况，那可是贴着大腿的裤子口袋啊。
最终她的出了一个完全可以推卸自己责任的结果来：仙道的反射弧很长。
联合决赛的第一场，浅川不再低调出席，她仅以最日常的装扮踏入场馆的大厅便引来了无数目光。
随便吧，陵南在另一处同步比赛，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同校学生呢？
她的猜测是正确的，陵南的女生要么和她一样完全不花痴校草（占比不足5%），要么就是全心全意只追随他一个，不存在翔阳那种有了藤真还喜欢仙道的倒戈党。
一群迷你短裙头戴应援头饰的女生们从眼前走过，好可怕的流川枫的女粉啊。
海南那边的队伍比较正常，团结一致低调行事，颇有王者风范，一面“常胜”旗帜飘扬在观众席间，足以说明其雄厚的实力。
“浅川桑！”
偶遇了国中考入他校的旧友，浅川最终决定跟着湘北三年级的松岛坐在红队这一侧，她是为流川而来的嘛。
这个位置的最大缺点就是，“RU～KA～WA”的叫喊声不断从耳后方传来，这群小女生占据了大片席位，与对面的专业比起，有些丢人啊。
两队有序上场，今天的目标是不能看睡着，浅川早早的买来一杯冰美式放在座椅下方。
“诶？浅川你们陵南也有比赛啊，你怎么来这了？”
身旁有人在讨论另一场已经到中场的比赛，松岛这才想起。
“我是来看他的。”
浅川毫不顾忌的伸手指了指球场上的冷酷少年，11号的背号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神奈川第一新人了。
“流川枫？”
作为湘北三年级学姐的松岛也对流川的高人气买账，脸是很臭，脸也很帅啊！
“嗯。”
抿一口咖啡，松岛该不会是那种花痴吧？
记忆里她应该与自己一样，不沉迷于男色。
“你们陵南有仙道，你怎么会看上我们的流川啊？”
她好像又不是完全不花痴，难道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吗？
“没有啦，只是关系还不错的朋友而已。”
这话从浅川口中说出还是极具说服力的，松岛看了看球场上的11号，恰逢对方朝着她们这边看了过来，很明显，看的是浅川。
“啊啊啊啊啊啊！！！”
而引起的确实身后的骚动，应援队伍疯了。
浅川小幅度挥挥手，流川凌厉的眼神柔和了一瞬，算是回应。
“哦哦哦，我想嘛，你当然是更适合仙道这种。”
松岛对外校的绯闻略知一二，包括浅川的丑闻，她没放在心上，毕竟人红是非多，多年同学的相处经历告诉她这是子虚乌有的事，因此也没打电话去求证关心。
“仙道？他是哪种？”
仙道和流川都是年下啊，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理想型也都对得上的两人同样拥有无可挑剔的外形，身为篮球队ace被众人追捧，仙道看起来也是不爱读书的那一型，在这一点上也挺像的嘛。
“虽然都很有少年的英气，不过我们流川酷酷的感觉是个x冷淡，但仙道就很不同，那双眼睛对上了可能要连着一个月做春梦，你不觉得他超有x张力的嘛？”
浅川的脑袋卡壳了，x冷淡是什么，x张力又是什么？
“你在说什么啊？”
她真的听不懂，眼睛里都写满了问号。
松岛叹气，女性法定适婚年龄为十六岁的日本，怎么会有快十八都对此一无所知的人？亲密关系在高中情侣中发生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别说高中，连国中生里也不乏有人偷尝禁果。
“我的意思就是，你不觉得仙道少年感十足的同时，也超man的嘛？”
浅川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张脸，man的字面意思她还是清楚的，有男人味嘛。
所以说仙道既具有清爽年少气息，又具备了成熟男性的魅力，这也就是为什么她无法将仙道与“可爱”一词联系在一起的原因吗？
同时具有此二象性的人，在这世间明明只有木村啊。
难道说……仙道能和木村一较高下？！
浅川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咖啡差点都拿不稳，她摇摇脑袋。
怎么可能？！
“啊……我没太注意诶。”
可她竟也无法反驳，不仅举不出反例，还越想越觉得是那么一回事。
可恶，难怪那家伙叫自己浅川的时候她会格外在意，因为他就是有那种前辈风范，能够轻易掌控局面的游刃有余感。
庆幸，哨声响起，浅川不再胡思乱想，话题终止。
“呐，你看我们的牧君，是不是只man却没有少年感？”
松岛这边还没结束呢，同为国中旧友的牧绅一躺枪。
原本也不觉得，被她这么一说，浅川的眼珠子在流川与牧之间反复跳动，流川一如既往的呆萌，而才17岁的牧怎么看着男人味要溢出来了，老练的很。
她好像懂了，什么叫做x冷淡，什么叫做x张力。
比赛前十分钟浅川都没看个明白，果然离开了仙道的专业解说，这项十个人抢一颗球来回跑的运动她看得云里雾里，头开始犯晕。
咖啡见底，人们在为谁欢呼她跟不上，直到流川的名字响起。
“浅川，你快看！”
松岛握紧了她的手，终于知道该看什么了。
流川枫大爆发展开全场厮杀，谁能把球丢进那个框框里谁就是强者，这一点幼稚园的小朋友都知道。
“流川好像很厉害啊，一直在拿分。”
少年持球压低重点越过一道又一道防线，漂亮的抬手动作，黑色护腕闪现多彩的光辉。
入篮声清脆，呐喊声震耳欲聋。
这就是流川的球风吗？
与他的为人一样简洁明了，干净又干脆，柔顺的黑发下尖锐的目光，好纯粹。
“流川好帅啊！又拿分了！简直是湘北的救世主！”
松岛一顿输出，浅川也跟着点头，这就是最强新人王的实力吗？这段确实比翔阳湘北之战有看头，至少临近半场结束，少女不再困顿了。
“是陵南！”
“仙道！”
“他们大获全胜！”
“砍下三位数的得分！”
人群中插入不一样的讨论声，陵南比完了？
浅川追随他人目光很快看见了熟悉的身影，鱼住是最高的，第一眼所见却是仙道，冷白皮的刺猬头果然最吸睛。
“流川枫！”
球在流川手中，全场沸腾。
球进了，这是他连续拿下的第几分了？
对方10号在哨响前对着篮筐大手一挥胡乱将球抛出，海南教练的扇子都折断了，上半场结束。流川的脸上疲态尽显，浅川急急忙忙跑去球员休息室前守候。
空手好像不太好？
转身上楼，她对球馆自动贩卖机的位置了若指掌，空荡荡的机子前按下仙道常买的那款。
哐当——！
“谢谢。”
被刚停在身后的人伸手捞走了，声音从左前方传来，仙道出现的很突然，他起身站在咫尺间。
啊，不是买给你的呀！
拧开瓶盖的动作是那么顺其自然，自然到浅川无法拒绝，赢得一场胜利的人带着淡然神色看着她，没去观战本就理亏，这瓶水是要不回来了。
“不客气，恭喜哦，刚刚听见有人说大比分获胜。”
浅川摸摸口袋，看了眼机器，太好了，零钱还有，饮料也是。
叮叮当当往投币口丢了几枚硬币进去，再按下一瓶。
“啊，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敛起笑容，仙道的脸上镀上一层捉摸不透的色彩，他说道。
浅川身子僵住，立刻又买一瓶确实太明显了。
“没有啦，给我们的ace买饮料本来就是应该的。”
心里想的和嘴里说的完全是两码事，希望他能明白其中意思，作为陵南的前辈，买瓶水给为校争光的学弟是应该的。或者说，两人都算得上是关系挺不错的朋友了，无需在意这些。
“嗯嗯，可是学姐，ace的表现你没有看到。”
转动脚步背贴上冷冰冰的机子，仙道与浅川面对面，不是那么明显，不过她有所察觉。
“比赛没来，还买我最喜欢的这款送人……”
潜台词都写脸上了，学姐你不会心痛吗？
浅川当然会，一整个星期都辗转难眠本以为是对雪奈的愧疚，到后来真的来到比赛现场才意识到随分身乏术的无奈，不是为了陪雪奈看越野，而是也想看看仙道的表现。
这么说来，确实很过分。
本想就此打住的仙道，看着浅川眼眸中熠熠闪烁的动容，又止不住乘胜追击。
“学姐，会不会太偏心了呢。”
平日里伶牙俐齿的少女被彻底说闷了，仙道憋不住笑快要破功。
好啦，学姐不要那么严肃啊，开个小玩笑嘛。
“抱歉，我没想那么多，可是你和流川是不一样的。”
你们是不一样的。
少年的身体一颤，直直挺着背，垂下眼睫又睁大眼睛注视着她。
“哪里不一样？”
怦、怦。
仙道没想到会收获这样的回应，他收起笑容，收起试探，收起一颗散漫的心。
浅川，你是不是也有一样剧烈的心跳，呼之欲出？
哪里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
浅川未空要是能在这一刻完美做出解答，也就没有之后的一波三折了。
“流川他x冷淡。”
哐当——！
宝矿力水特应声坠落，这瓶是属于流川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