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启示录》填舟

15、第 15 章

　　“那个......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他是不是爱而不得想强迫你！”赵启辛搓着手，一脸担忧地问道。
　　花礼摆摆手，解释道：“别瞎想了！他就是想吸我的血！根本就不是喜欢我！小辛你可真会脑补！”
　　“啊？可是可是......”
　　赵启辛话还没说完，花礼立即抬手打断，开口道：“以后别提这件事了，小心你的小命！”
　　花礼说着还不忘威胁一番赵启辛。
　　赵启辛只好闭上嘴巴，看看躺在杂物堆里的诺亚，又看看揣着手坐在卡座里的花礼，默默摸了一下头上的肿包。
　　过了一会儿，诺亚才悠悠转醒，一睁眼便看见花礼像一尊佛一样盯着自己。
　　“嘶......”诺亚感到浑身一阵酸痛，一起身衣服上的沙尘便扬起，整个车厢里弥漫着呛人的沙土。
　　“大佬你醒了！快快快起来！”赵启辛见花礼冷冷地坐在原地，忙上前将诺亚拽了起来。
　　诺亚暗暗瞥了一眼花礼，拍拍身上的尘土，转身扒开一堆杂物朝驾驶室走去。
　　房车遭受刚才那一劫损伤不少，车身到处是划痕，最严重的要数车前玻璃上的裂痕。
　　好在房车的性能没有受到影响，依旧能正常行驶。
　　至于出现裂痕的车玻璃，只要不再遭受重击，基本不会破碎，所以诺亚不打算处理这一块玻璃。
　　为防这片荒漠再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三人休整片刻便即刻启程驶离荒漠。
　　夜色降临，整个天地都陷在诡异的混沌中，天幕一片漆黑，只有半轮闪着幽光的血色月亮悬在空中，使得这黑夜覆上一层血红光晕。
　　偌大的荒漠只剩下一辆房车疾驰，逐渐隐入寂寥夜色。
　　花礼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犹豫片刻默默起身爬到副驾驶坐下。
　　他盯着弥漫着烟尘的前方，眼中浮现出迷茫，这未知的前路他不知道自己要走多久。
　　见花礼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诺亚只是偏头看了他一眼，便又将视线落在正前方。
　　“能不能告诉我真相。”花礼沉了沉肩，一脸严肃地看着诺亚说道。
　　“什么真相。”诺亚目不斜视，语气淡淡的。
　　“告诉我，实验到底是为了什么？总部是什么地方？我在这场实验中到底充当什么角色？还有你究竟是什么人？”花礼有些激动地盯着诺亚一口气问道，攥着衣摆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听到关于实验的问题，诺亚突然压低眉眼，神色同样严肃起来。
　　他沉默了许久，最后只是说了一句话：“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见诺亚非要将自己和实验撇开，花礼瞬间怒上眉梢，抬起手狠狠甩了诺亚一巴掌，低声吼道：“那什么是我该知道的！从我一醒来世界就变成这样，人类也变成怪物，所有一切都那么可怕！发生这一切的原因你明明都知道，却不愿意向我透露一点！我只是个普通人，只是一个连工作都找不到的废物！为什么要选择我！既然选择我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这一掌下去，诺亚的脸颊瞬间浮出一个掌印，一头金发也被打得散乱在额前。
　　对比花礼的暴躁，诺亚极其淡定，他慢慢撩开眼前的碎发，摸了一把脸颊，开口道：“我没办法告诉你，因为我的记忆残缺了很多。”
　　花礼惊讶地盯着诺亚，良久才又问道：“那你为什么喜欢吸我的血？”
　　“因为喜欢，你对我有致命吸引力。”诺亚其实想说花礼的血对自己吸引力很大，但双语背影语言混乱让诺亚说出了这么一句充满歧义的话。
　　原本认为诺亚只是迷恋自己血液的花礼瞬间错乱，这句话让他再一次动摇猜想。
　　“我......我不喜欢你......”花礼结巴道，身体也不自觉地拉开距离。
　　虽然在5035年，多性别群体和同性恋爱已经不足为奇，但在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时，花礼还是有些错愕有些迷茫。
　　就在花礼愣神之际，诺亚又冷声道：“不需要你喜欢我。”
　　“啊？你这么......卑微吗？”花礼不自觉放软了语气，心中突然有些后悔打他耳光。
　　对花礼这句话，诺亚表示难以理解，他只当花礼在胡言乱语，瞥了他一眼便不再说话。
　　花礼蜷曲双腿缩在副驾上，手指抵在唇上失了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其间还时不时偏头看一眼诺亚，这让诺亚更加疑惑，心中觉得花礼越来越古怪。
　　花礼一直从夜里坐到太阳升起，刺眼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直直照射在他眼前，挨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他才默默起身离开副驾驶。
　　房车驶了一阵，前方出现一长条绿色细线，随着车子靠近，绿线的原貌逐渐清晰，那是一片绿洲。
　　由于不确定会不会又发生什么恐怖的事，几人看到绿洲都选择了沉默，并不像之前那么激动。
　　直到房车涉过绿洲与荒漠交界的浅溪，切切实实驶入绿洲，大家才松了口气，这片荒漠终于被他们闯过了。
　　他们在荒漠中行驶了大半个月，房车里的水用了一大半，虽然并不缺水，但他们还是决定从浅溪取一些水，以备后续使用。
　　三人一同下车，在清澈的浅溪里简单洗了洗，重新换上干净的衣服。
　　在诺亚举着水管接水的时候，花礼悄悄拉着赵启辛走到一边，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我和你说，他和我表白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我在吗？”赵启辛挑了挑眉，斜着眼偷偷打量起诺亚，真别说，一米九的大高个看上去还挺板正，如果是个正常人就更好了。
　　“就昨天晚上的事，你当时睡着了。”花礼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继续道，“但是我对他没意思啊！就是扇了他一耳光怪后悔的......”
　　“恩人你打他干嘛？不喜欢也别打人脸啊！”赵启辛拍拍花礼的肩膀不解道。
　　花礼连忙摆摆手，解释道：“不是因为这个打他的！就是，就是昨晚是想问他一些事，但他不告诉我，一气之下我就打他了。哪知道人家会喜欢我啊......”
　　“那......那你以后对他好点吧，我见你平时对他的态度挺差的。”赵启辛小声劝道。
　　花礼听到这话却是皱起了眉头，反问道：“我平时对他态度不好吗？”
　　赵启辛没有说话，而是认真点了点头。
　　不过赵启辛这话倒是提醒了花礼，既然以后要结伴去总部，不管他喜不喜欢自己，作为同伴还是要互相信任团结起来。
　　隔了一会儿，赵启辛又道：“我觉得他挺好的，虽然有点冷酷，但是心里还是知道关心人的。你都不知道，好多次你晕过去都是他在照顾你，还有那把气箭弩也是他让我留着保护自己的。”
　　这些事花礼倒是从来不知道，第一次从赵启辛嘴里听到有些惊讶，他没想过诺亚也会替别人着想。
　　“好了知道了，以后我会尽量对他态度好点的。”花礼撇撇嘴，有些别扭道。
　　等诺亚灌好水，花礼和赵启辛便跟着上了车，房车继续行驶，向着海边进发。
　　一路上，花礼对诺亚的态度好了很多，说话的语气也柔和许多，倒是诺亚一直态度冷冷的。
　　之后的一个月时间内，路程中畅通无阻，房车慢慢进入南方城市，植被愈加茂盛，花礼甚至在路边发现了很多蔬菜的变异体。
　　看到这些蔬菜，花礼就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热饭热菜了，他不禁怀念起外婆的手艺。
　　和外婆生活在一起的时候，生活虽然很艰苦，但外婆总会想方设法给花礼做好吃的菜，尽管这些菜都是从菜市场捡来的，却是占据花礼整个童年的美味。
　　房车越往南，蔬菜的种类越多，虽然大多品相都异化了，但花礼还是能认出都是些什么蔬菜。
　　“哇，青菜，西红柿，南瓜，辣椒！”花礼趴在车窗边，望着一丛丛转瞬即逝的菜喃喃自语道。
　　刚擦拭完气箭弩的赵启辛见了，好奇地凑上前朝窗外张望，询问道：“咋了恩人，你在叨叨啥呢？”
　　花礼指了指窗外的植株，解释道：“你看那些，都是可以吃的蔬菜啊，算算日子，我已经好久没有吃过家常菜了。”
　　“还真是，我也好久没吃过了......你这么一说，我又有点饿了......”赵启辛忍不住舔舔嘴唇，砸吧砸吧嘴说道。
　　花礼出神地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儿，突然双眼一亮，趴到驾驶座后背对诺亚说道：“洋崽子，停一下车呗？我想下去摘点菜，最好能移栽点回来种着。”
　　诺亚瞥了花礼一眼，默默放缓车速，淡淡地问道：“一定要摘吗？”
　　花礼贴在靠背上，双手合十抵在诺亚肩上，噘着嘴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
　　见此，诺亚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在路边停下。
　　“谢谢啊！”花礼朝诺亚喊了一声，便雀跃地拉着赵启辛一起下了车。
　　两人一下车，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房车底盘高，在车里还没啥感觉，一旦下了车，他们才感觉到外界植被之茂密高大。
　　两个不到一米八的男人被完全掩映在植株里，就像小矮人进了巨人国。
　　巨型植物的压迫感太强，花礼和赵启辛一时之间都不敢挪动，直到诺亚扶着腰包下来才稍稍安心。
　　花礼找了几株相对来说比较矮小的植株，扒开周边泥土将植株连根拔起。
　　“给，辣椒。”花礼将拔出来的辣椒植株递给诺亚，转身又去挖另外几颗菜。
　　他和赵启辛在路边找了好久才找到几株矮小的菜，用来种在房车里正合适。
　　有了菜还需要泥土，花礼和赵启辛便回到房车里将装着压缩饼干的铁盒都清理出来，在几个大铁盒里装上满满的泥土，才拎着铁盒送回车里。
　　诺亚抱着一堆植株，站在车旁默默地看着他俩忙前忙后、跑进跑出，又看着他们从巨型植株上掰下辣椒和西红柿。
　　那一颗西红柿足足有一个人的头那么大，辣椒有半个人那么长，更别说其他的菜。
　　忙活了将近两个小时，三人才手上怀里满满当当地回到车里。
　　花礼气喘吁吁地将怀里的菜扔进车里，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正准备关门的时候，突然从植物丛中听到“咕咕”的声音。
　　“诶？你听你听！”花礼连忙拽来赵启辛，示意他仔细听。
　　两人听了一会儿，植物丛中又传来清晰的“咕咕”声，像是某种家禽的声音。
　　花礼和赵启辛默契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激动和犹豫。
　　“要不？”花礼试探着开口。
　　赵启辛悄悄指了指诺亚，对着花礼笑着点头。
　　两人一拍即合，突然上前一左一右架着诺亚离开房车，将人往植物丛中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