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须镇十字路口》zero倒计时

15、14 周成真篇B

　　14 周成真篇B

　　（晚上，周家）

　　“那你去学外科做手术吧。”

　　“外科？”

　　周成真低头思考了一会儿。

　　手术不就是拿刀开人家肚子啥的，听着好恶心~

　　周成真噘着嘴摇头，“呕~不要！我不想看人家的肚子里的东西。”

　　大家都笑了。

　　二叔接着说，“在医院里，会做手术的医生最受尊敬。”

　　听二叔这么说，周成真来了兴趣，“为什么？”

　　“做手术要求高啊！你不知道吗？我就给你说一个，有个患者，去过他们县医院、省医院，都没办法给他做手术，没条件、风险高！最后跑几百里地到我们的医院，找一个权威的医生做。”

　　爷爷插话道，“可不嘛，有的病小医院都治不了。”

　　“那可不嘛！还有的手术，国内没有医生能做，只能去国外做。”二叔转向周成真，“全世界只有几个医生能做，你要是能成为其中之一，就不是你等着别人来治病了，而是人家求着你治病，还不厉害吗”

　　周成真一脸向往，“全世界只有我能做的手术？”

　　“你要是真成为这样的医生，你爸都乐晕过去了。”

　　爸爸配合二叔的话，笑了几下。

　　二叔拍了下周成真的肩膀，“加油吧！你爸等着你让他乐晕那一天呢。”

　　“他还太小了。”妈妈怕二叔说得太满，让儿子变得不切实际。

　　“医生就要从小训练。”二叔不同意道。

　　周成真难得积极一次，“外科都治什么病啊？”

　　“很多病啊，肝胆脾胃啥的，有器质性的病变的时候，比如出血啥的，就需要外科手术。像是出车祸，也需要做手术。再有骨科，骨头错位了，主要是老年人。还有你看脑科啊，或者最常见的，治痔疮也要做手术。”

　　爷爷不高兴道，“吃饭时别说那个。”

　　“抱歉抱歉。”二叔道了歉，“反正好多都需要做手术，其实像生小孩，这也是一种手术，你要是剖腹产，需要给你打麻药啥的。包括治牙，钻你的牙，也算小手术。”

　　“我不想学牙科，钻人家的牙，万一像我爸一样有口臭，很恶心。”

　　爸爸被说的只能憨笑两下，缓解尴尬。

　　“或者，你可以学麻zui科，做手术前，需要给病人麻zui，要个把小时，这个阶段就需要麻zui科的医生。”

　　“外科做手术要什么条件？上什么大学才能学外科。”

　　“医科大学都有，等你高考的时候再选也不迟。”

　　“近视眼也能学吗？”

　　“能！”二叔接着给侄子补充道，“但你不能晕血，做手术的医生怎么能怕血呢？还要临危不惧，有判断力，有情况紧急的，分秒必争，不能犹豫。有时候还要能憋尿，做手术时能不去就不去解手。”

　　听到不能上厕所，周成真心里有些退缩，用筷子夹了颗肉丸，但是筷子有点滑，丸子掉回盘子里。

　　“还有一个重要条件，就是你的手。”

　　“手？”

　　“你的手要稳，不能乱抖。”二叔举起两只手，幼稚地来回晃动，指了下侄子的肚子，“你想啊，要是我手晃着这样，你敢让我拿着刀伸进你的肚子里吗？切你的肠子，结果捅到心脏了。”

　　周成真愣住了，光是想想就害怕地不敢动了。

　　爷爷在此制止二叔，“吃饭呢别说了。”

　　周成真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咽了口口水，着急地问二叔，“那我要怎么让手稳呢？”

　　“我吓你呢，只要你训练地好，冷静不慌，手都不会抖。”

　　“哦~”

　　“当然，你的手肯定要好好养护，包括指甲，因为外科医生，就是靠手吃饭的，如果你的手出问题，就做不了手术了。”

　　周成真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房间冷冻得发红，感觉不受控制。

　　他明天就开始戴手套，好好保护，不让自己的双手受一点伤害……

　　.

　　（第二天早上，烩面馆）

　　优悠爷爷端着一个小炉子到烩面馆门外面，四个孩子围在一旁看。

　　昨天晚上奶奶忘了给炉子添煤，结果早上起来炉子灭了，现在要给炉子点起来。

　　优悠没见过点炉子的过程，想看炉子点燃后再去买炮。而且五个孩子里，还剩一个周成真没来，要等他过来。

　　在等待过程中，优悠奶奶给三个孩子拿来了麻糖，昨天小年买的，没吃完。

　　“谢谢奶奶。”陈旭接过麻糖，并没有客气。
　　“我不吃。”林月有点不自在，拒绝了。
　　毛弘没多说什么，见面次数多些，习惯了，拿到就吃。

　　爷爷将炉子里已经燃烧尽的蜂窝煤用钳子夹出来。原来黑漆漆的蜂窝煤，因为煤已经燃烧完了，只剩下黄泥，非常脆，有的煤球碎成三四半，需要耐心一块块夹到铁锹上。

　　这些煤球渣还会被爷爷保存下来，因为它们的吸水能力很强，如果地上有水，可以铲一些盖在地上，踩碎，让碎渣吸水。

　　以前下雨漏水或者婴儿尿尿。旧砖头房没有建独立厕所，厕所一般单独建，要么在院子的角落，要么垃圾堆旁边，婴儿想尿就尿，不管在哪儿，这时候煤球渣就会派上用场。

　　大块的煤球渣夹出来后，还有一些小块和灰烬，爷爷打开通风盖，倾斜小炉子，把里面的剩渣倒出来。

　　“去，去给tiao shu和搓斗拿过来。”爷爷对优悠说。

　　黄优悠跑回烩面馆，拿扫帚和簸箕出来，放在通风口旁边，渣滓从里面流了出来。

　　等里面的东西倒干净，黄优悠把掉出来的渣滓扫进簸箕里。

　　扶正炉子，爷爷回烩面馆，找了好一会儿，提出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木块、后院捡来的树枝、上个月的大河报、一兜垃圾。

　　放下工具，爷爷把报纸握成一团，垫在最下面，然后是烟盒，有十盒装的大烟盒，也有小包的，还有零食的塑料包装袋，十三香的包装盒，盐袋，宣传广告纸。

　　爷爷从口袋里拿出红色的打火机，点燃小烟盒，扔到炉子里。

　　火焰很快点燃了报纸、大烟盒和十三香纸盒。

　　爷爷迅速把小块的木块和细树枝扔进去，等小东西先烧起来后，再放进大块的木块和树枝。

　　最后，等火焰稳定，爷爷回屋里夹来了一块新的煤球，放在木块和树枝上面，让火焰燃烧煤球。

　　现在就可以休息一下，等待煤球被点着。

　　这时候，周成真到了。

　　“你怎么这么慢？”陈旭看到周成真慢慢悠悠的样子就来气，完全不着急。

　　“我是按时来的，你们来太早了。”

　　在等待煤球燃烧的过程中，外面太冷了，爷爷回屋去洗手。

　　爸爸拿着车钥匙出来，问优悠，“走吧？”

　　“再等一会儿！还没完呢。”

　　“点炉子有啥可看的？这不已经点着了吗？挪屋里就行了。早点走吧，中午还要回来吃饭呢。”

　　“再等一会儿。”

　　“那我先去开车。”爸爸带着车钥匙去了后院。

　　优悠想起手里的一袋麻糖，拿出一根给周成真，“你吃不？”

　　“不吃，我戴着手套呢，糖会粘上面。”周成真掏出一直塞在上衣兜的两只手，让同伴们看了一眼，赶紧放了回去，免得受冻。

　　毛弘虽然只看一眼，但觉得不太对劲，“你的手套怎么那么大啊？”

　　“因为我每只手都戴了两个手套。”
　　“你戴了两层手套？为什么？怕冷吗？”
　　“嗯，我要保护好我的两只手，将来当外科医生做手术。”

　　陈旭冷哼一声，“嘁，你将来当医生，我宁愿si，也不让你给我做治病。”
　　“我还不稀得给你做手术呢，你反而会求着我给你做手术。”
　　“我好好的做什么手术？”
　　“谁知道，要是你老了出意外，或者查出了什么大病，可别来找我给你治。”
　　“放心，我找谁不找你。”

　　爸爸开车从后院出来，优悠本来还想在待一会儿，但四个同伴都等的不耐烦了。

　　毛弘急着去买炮，他特别喜欢放，问优悠，“煤球都点着了，你还想看什么？”

　　“我想看完全过程。”优悠问爷爷，“然后干什么？”

　　爷爷也摸不清优悠想看什么，“挪到屋里，烧水。”

　　毛弘催促道，“没啥了，走吧。”

　　黄优悠看朋友们着急离开，只好随大流离开，走向汽车的时候，还恋恋不舍地回头，看爷爷和炉子。

　　优悠爸爸的车是辆紫红色的面包车，有三排座位，足够给五个小孩坐。

　　优悠坐在副驾驶，陈旭和林月坐在最后，周成真和毛弘坐在中间一排。

　　周成真打了个哆嗦，“叔叔，车上开空调了没？”

　　“空调？”优悠爸爸愣了一下。

　　周成真趴到前排的座椅中间空档，看到三排手推键，第一排的两端分别是“on”和“off”，第二排是“cold”和“hot”，第三排是大三叶草和小三叶草。

　　第一排的键停在“off”一端。

　　周成真问，“那个是不是空调？”说着就伸手想去拨。

　　优悠爸爸立刻阻止，“别动别动！空调我们一直没用，现在里面全是土，你一开，吹出来一堆灰。”

　　“哦。”周成真失落地坐回椅子上。

　　面包车向北，先来到十字路口，然后转向向西。

　　今天沿街仍然有不少小商小贩，路被汽油三轮、机械三轮、摩托、电动自行车、自行车、四轮汽车堵满了。

　　车子只能缓慢地前行，直到过了集贸市场，车少了些，速度才变快了些。

　　“去买炮！！买炮！”通过了拥挤的街道后，优悠爸爸兴奋地叫了一句，然后一个人傻笑了起来，后面的小朋友都没他积极。

　　优悠爸爸喜欢放炮，小时候家里没钱，炮的花样也不多，只能眼馋别人家的小朋友放炮，现在自己有钱买炮，可劲了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