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3 周成真篇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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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周成真篇A
“我恭喜你发财~我恭喜你精彩~最好的请过来~不好的请走开~礼多人不怪~再来！”
“啊cho！！”
周成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今天是小年，再过七天就要初一，街上卖东西的更多了，都想趁这几天赶紧赚点最后的小钱。家电超市一天不停地播放过年的歌曲，震地小孩子耳朵疼，在门口拉条幅，过年促销，买100送300。
小孩子们有的聚在一起玩，有的跟父母一起，边走边哭。
周成真坐在爸爸的自行车的后面，抱着着一捆葱。车筐里放着一兜青菜，一兜豆芽，一兜五花肉，一兜蒜，一兜炸肉丸，一瓶生抽。
自行车驶过热闹的十字路口，转方向往南。
路过澡堂时，周成真看到外面停了一堆自行车和三轮，各色各式，挤占了部分道路导致交通有些拥堵。
二十九澡堂也要关门了，最近澡堂的生意非常火爆，毛弘爸妈有的忙了。
妈妈也说最近要来洗澡，不然就要等过年后澡堂开门了。
离开澡堂，父子俩继续向南，路过汽车修理店店、粮所、冶铁博物馆，往煤厂骑行。
天气越来越冷了，卫生所里有三个炉子，煤球烧地太快了。
一般的大炉子，能竖着放进五块蜂窝煤，小的炉子至少也能放进去三块。煤球一旦被点燃，不被泼水，几乎不会灭，但点煤球是件很麻烦的事，一般会让炉子保持一直燃烧的状态，一天不间断燃烧，即使人睡着了，炉子也不能灭，因此很费煤球。
古须镇的煤厂古须南路上，比冶铁博物馆还要更南边，但不到纪公庙村，距离稍微有点远，毕竟运煤什么的，比较脏，不想离人多的地方太近。
门口的招牌非常简单就是一块白色金属铁板，用红色油漆喷了两个字“煤厂”。蓝色生锈的大铁门，两扇都开着。
爸爸骑着自行车丝滑地骑进煤厂大院。
煤厂需要放机器和煤堆的地方，所以占地面积不小，由一圈砖头墙围起来，再搭一圈金属顶棚防雨，每天来来往往送煤的卡车和拉蜂窝煤的三轮车。
父子俩到时，有一辆三轮抢在他们前面，在等煤球。
“哎呦！这不是！”周成真爸爸停下自行车，“你们也来买煤？”
周成真从自行车后座跳下来，把葱放在车座上，看到黄优悠和她爷爷，站在煤球机器边上。
“周大夫！”优悠爷爷认出周成真爸爸，然后看向周成真，“家里煤烧完了，我过来买。”
“这事咋能让你干呢？小黄呢？”
“不用他，我能干。”
“那也不行，你也要照顾身体啊。”
“没多大事，放心，没多大事。你最近还行吧？”
“还行，我弟今天回来，出来买煤，再买点菜。”
两个大人寒暄，两个小孩站到一起，看煤厂叔叔们怎么制作煤球。
煤厂叔叔们都穿黑围裙，塑胶鞋，戴着棉纱手套手套，其中一个年龄最大的，拿着铲子，在煤堆旁边看小伙子铲黄泥。
“行了行了！”大叔让小伙子停下，用铲子，搅和黄泥和煤。
大叔的动作很快，速度也均匀，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累。
搅合均匀后，小伙子往里面倒水。
“为什么要倒水？不是要烧吗？”优悠问周成真。
“当然是为了塑形啊，不然怎么压成煤球的形状。”
“哦。”黄优悠两眼放光，期待地看着机器。这是她第一次来煤厂，第一次看煤球是怎么做的。
大叔一铲子一铲子地把和好的原料倒进机器里。
对于小朋友来说，这台机器很庞大。
压煤球的核心部分，是不停升降的两个冲头和圆形罗盘，罗盘上有五个圆柱形内凹模具。原料进入模具中，转到第一个冲头下，在弹簧的作用下，压片和钢针压进模具内，将煤压成蜂窝的形状，再转到下一个位置，由第二个冲头捅出模具。
煤球落到传送带上，被送出来。
煤厂的叔叔们把五个煤球累成一摞，抱到爷爷骑的三轮车里。
黄优悠也想去搬煤球，被叔叔阻止了，“太脏了，给你们的衣服都弄脏了。”
黄优悠只能无奈地退后，和周成真站一起。
没关系，反正回家了也能搬。
周成真一点不想摸煤球，又脏又不好洗，也不在乎煤球是怎么生产的，就站在一边打哈欠。
“我爸说明天带我去买炮。”黄优悠说，“我打算叫陈旭他们一起，你也来吧。”
“太冷了。”
“开车去，不冷的。来吧！来吧！你不放炮吗？我爸说三十和初一都要放炮的。”
“上街上买两掛鞭放放算了。”
“但是街上没有买烟花弹、蜘蛛王、窜天猴啥的，一块去吧~”
“你多大了还喜欢放炮？幼稚。”
成真爸爸走过来，问，“咋了？”
黄优悠先开口，“我想让周成真和我们一起去买炮。”
“去呗！没事，去吧去吧。”爸爸很豁达地说，“去哪儿啊？”
“就那边，一直往那边走，路边有好多卖炮的。”黄优悠指向西边。
“哦，我想来来了，那边买炮的多。反正作业也写完了，我也没时间跑广武，正好让你爸带着成成去转转。”
两人说的有板有眼，好像周成真已经确定要去了一样。
周成真看了眼爸爸，再看向优悠，叹了口气，“那你先和毛弘他们说，他们去了我才去。”
“我回去就跟他们说。”
煤厂大叔把最后一摞煤搬到三轮车上，又数了一遍，“二四六八……行了。”
爷爷从口袋里掏出一摞纸钞，给了大叔两张，然后对优悠说，“走吧。”
“好！”黄优悠跑到自行车侧边，扒着车边，翻到三轮车上，车上有一把小椅子，优悠坐下后，冲周成真喊，“明天早上记得来我家！”
“哦。”周成真向优悠挥了挥手。
爷孙俩骑着三轮离开了煤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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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
爸爸找人帮他们把煤球送回家。
父子俩骑自行车在前面引路，后面骑三轮的跟着。
周成真家的院子算是附近比较大的，属于周成真的爷爷。
红色的双开大门朝西，锈迹斑斑，拖动时会发出铁锈摩擦的声音，一扇小窗开在右半边。这种小窗几乎所有人家的大门上都有，主要是为了看清外面的人是谁，有点防盗的意思。
院子里的主要建筑是两层红色砖头小楼，非常老式，分为三部分，中间客厅，两边卧室，楼梯露天贴在房子北边。
厨房单独一栋，背靠南墙，在大门进来后的右手边。厕所在二层小楼后面，非常小一间。
西南角本来有个猪圈，但后来不养了，就放杂物和自行车。
爷爷还有辆草绿色三轮车，停在二层小楼前。
大部分时间，周成真跟父母住在卫生所，很少回爷爷家，但是今天晚上周成真的叔叔回来了，要一起吃饭。
爷爷有三个孩子，老大，也就是周成真的父亲，南方学医回家后接手了卫生所的工作。老二最有出息，去了北方一家大医院里工作。老三不爱学习，爱玩，就在家种地，租了两个哥哥的地，种桃树。
这次二叔从外面回来，最激动的是周成真，他一直期待着叔叔能讲讲大城市什么样，因为他没怎么离开过古须，一次去正州人民医院，被迷宫般的门诊楼和住院楼震惊到了，北X的医院肯定更大。
拉煤车回来的时候，周成真见到有一辆黑色别克车停在家门口，立刻知道是叔叔回来了。
“看着已经回来了。”爸爸也发现了别克车。
父子俩在院子里停下。周成真扶着爸爸的腰跳下来，把葱扔到厨房门口，就跑去客厅。
“叔！”
二叔穿着深灰色的大衣，正坐在客厅里和家人乱喷，听到侄子的声音，笑着放下手里的瓜子，把奔向自己的周成真抱起来，“哎呦~成成又重了。”
周成真喜欢二叔，不仅因为他对自己好，也因为他是三兄弟里最有出息的那个。
二叔很聪明，学习好，在北方混地有头有脸，据说已经成为科室的主治医生。那时候，地方医院治不了的病，都会让去北方的医院看看，那边的医院都是给重要人物治疗的，最先进。
相比二叔的实绩，父亲只是在一个贫穷的小镇当全科大夫，啥都治，但都是小病，感冒发烧拉肚子啥的，没什么挑战性，用药也差不多，周成真都快能记住了，感觉没什么了不起的。
“你们去哪儿买好吃的了？”
“我们去了菜市场，还有煤厂。”
爷爷看拉煤车也到了，跑去厨房和大儿子一起卸煤球。
奶奶和妈妈在厨房做饭，客厅只剩下周成真、三叔、二叔、二叔母和还在上幼儿园的表妹。
“快跟我说说，你今年又治了多少人？”
二叔放下周成真，“跟你说这干啥？”
“我也想当医生！去北方的大医院当医生！”
“中中，等会儿啊，先带你妹妹出去玩，一会儿吃饭了再说。”二叔把周成真推给老婆，自己和三叔又开始聊了起来，“你这还不结婚窝在家里不行啊，明年有什么打算？”
周成真看着手拿棒棒糖吃的一嘴都是哈喇子的妹妹，又变回不亲近的表情。
他才不愿意和话都说不通的小孩子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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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奶奶和妈妈准备了一桌好饭，招待二叔一家。
聊得主要是家事，三叔的婚姻，二叔女儿上幼儿园的波折，家里的琐碎小事。
“因为晴晴的户口，小丽跑了几趟幼儿园，可麻烦了，最后还是找人办成了。”二叔叹气，“花了不少钱，总算让她上了。”
奶奶听的很是揪心，“我还想着你们俩年轻，再要一个呢。”
“可不敢！可不敢！再生要罚款！”
“晴晴是女孩，应该没事吧？”
“不行，”二叔摇头，“那边是不管第一胎是男的女的，第二胎都要罚款，管的可严了。”
“那边管的这么严啊？”奶奶说话不敢大声，生怕被别人听到似的，“我还想着成成因为是男孩，不让生了，晴晴是女孩也不让生了。”
二叔边叹气边摇头，“不中不中。”
三叔吃了颗肉丸，“但你赚了可多钱，罚就罚去呗，能罚多少呢？”
二叔坚定地摇头，“户口麻烦，那边房子太贵了，上不了户口，有啥事还要回来，来来回回跑太麻烦了。”
奶奶听到儿子在外地这么困难，失望地叹气。
二叔看大家都沉默了，为了活跃，转移话题，笑着说，“我现在都后悔了，当初没学妇科，现在妇科赚钱啊，要不成成去学妇科吧？”
“不要！”周成真果断拒绝。
“儿科咋样？”二叔开玩笑道。
“我讨厌小孩。”
“那你想学啥科？”
“我想学赚钱最多，最厉害的。”
“呦！这目标可不小啊！”二叔话说完，大家都跟着笑了。
“我不想跟我爸一样，就会治感冒拉肚子，我想治大病！人家会送锦旗给我的那种！”
二叔想了想，“那你去学外科做手术吧。”
“外科？”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13 周成真篇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