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师尊很短命》精分雨路

50、折磨

　　当梦梦醒来时，她一时之间分不清自己是不是还活着，而入目的华贵床帏已经直白地告诉了她现实。

　　梦梦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想起了昏过去之前发生事，想起了角斗场上喊红眼的观众以及场下杀红眼的对手。

　　一道脚步声慢慢踱近，哪怕不去看都能知道来人是谁。

　　平躺着让梦梦毫无安全感，她撑起身，转头盯着来人。

　　“师尊很有骨气啊，快被打死了也只用体术。”

　　俊美男人悠闲踱步而来，坐在床边。

　　梦梦无言，只是盯着对方。

　　梦梦不答，南柯也不气，他笑了笑，下一瞬--

　　魔压猛增！

　　无形的压力向来持强凌弱，压得她动弹不得。

　　始作俑者只是伸手，颇为温柔地扶上她的脸颊，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下颚摩挲，指腹划过耳根。

　　"我很期待"

　　俊美男人笑得温柔，指节却猛地用力--

　　"师尊的骨头能硬成什么样子"

　　威压散去，梦梦快速扣住南柯的手腕却不敌对方力道，窒息感瞬间充斥大脑。

　　"嗯--"
　　苍白的脸越涨越红，任凭梦梦将指甲抠入对方皮肉里，那只钳着脖子的手也没有任何松动。

　　缺氧的大脑开始发晕，梦梦攥起拳头，猛地朝对方脸上挥拳，没打到就被一只手掌包住，与此同时，她抬腿猛踹，却被对方预知动作，扭着她的手，将她转个方向，掐颈的手松开，扣着后颈，将她的脸压在床上，手反折身后，腿窝被一只腿弯曲压住。

　　"师尊，别急，你想要打，等会儿多的是机会。"

　　梦梦被屈辱地压下，挣扎不开。

　　"这次，我为你寻了一个更热闹的场子。"

　　俊美男人凑到她的耳边低语，如同情人般调笑道

　　"我保证，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你魔修，到时，云顶门的人会不会担心得来魔界找你呢？"

　　他贴着她的耳廓，每一字的轻语都像是一个吻，让她厌恶至极。

　　"我很期待。"

　　"咚--"
　　梦梦扬颈，直接拿自己的脑袋撞向他的额头。

　　南柯一时不察，被撞得退开了几步，顿顿地摸了摸额头。
　　梦梦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反身蹲立在床，紧紧地盯着南柯，浑身防备。

　　"呵"
　　俊美男人轻笑一声，好整以暇地看向梦梦，颇为大度道
　　"师尊，好好准备，天暗些后，我带你去表演。"

　　说罢，身影消失在原地。

　　南柯一离开，梦梦散了，她失去力气地躺平，抬手遮眼。
　　等阶差距巨大的威压让她在第一时间所产生的想法居然是跪下臣服。
　　光是僵在原地，就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实力的差距能让激人上进，奋起直追。
　　可过于巨大的差距，只会让人恐惧，从而绝望。

　　梦梦无心去猜南柯要带她去哪里。
　　她能猜到她的目的。
　　她现在已经有魔根了，只要是高阶魔修或是灵修都能察觉到这一点，若如南柯所言，那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她是魔修。
　　可是，梦梦坚持不动用魔息，这是此时的她唯一能表面立场的方式。
　　如果，她是说如果，她能回去。
　　那到时，她能坚称她是被迫接受魔根，她可以自毁魔根以此明志。
　　可是，如果她用了，她就是污点了。
　　她还有希望，只要她自己不用，她就有希望回去。

　　梦梦告诉自己，她要坚持住。

　　南柯来得很准时，当梦梦被带上场时，她意识到了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爱乐城，是魔界的新都，是魔修聚集的地方。

　　而此刻，她站着的地方，名为"审判台"，一个冠冕堂皇却能戏耍罪囚的地方。
　　有光的地方便有暗，而魔界这个自罪与恶之中开辟出来的地方怎么可能少了流血的戏台呢？

　　梦梦的角色是擂主，而台下十名罪囚如果杀死了擂主便不需要被流放到杀伐之境或是混沌之域。
　　一般，擂主都是上一场的生者，若是无人生还，那下一场就是混战，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便能免去流放之罪。

　　恰巧上一场无人生还，于是，梦梦这个擂主便成了所有人的目标。

　　在坐的看客很清楚台上的都是什么人，台上的人也很清楚。

　　梦梦清晰地听到裁判员宣读对面十人的罪行，他们是牙子，其中有普通人，有魔修，也有灵修。
　　而梦梦，裁判员只是介绍她云顶门孟峰主的身份就惹来看客下了更大的筹码。

　　一声"开始"，裁判员退场，将场地留给了剩下的人。

　　梦梦没有主动进攻，而其中的六名罪囚则慢慢地将她围了起来。
　　首先动作的是六个普通人，他们的拳脚功夫配合得默契，密集地向她进攻。

　　拳脚功夫决定了一个人的武力的下限，而灵根与魔根则能延伸一个人的武力上限。
　　普通人之所以是普通人，是因为他们缺少灵根或是魔根，所以光是体术，他们的速度就不够快，力道不够大，所以他们的武力更弱--

　　"砰--"
　　左手而来的女人被梦梦借力甩在了右边男人的身上，而前方少年的拳头被她跳起躲开，反身一脚踢向对方背脊，让他与背后偷袭的少女滚做一团。

　　隐在人后的持剑男子没有刺中目标反被扣住手腕逆时针一翻，长剑脱手。
　　梦梦抬脚，踢起落下的长剑，单手接住，反手在对方手臂划下一条血口子，乘着对方哇哇痛叫之时一脚将人踢开。

　　与此同时，剑柄在手掌翻转，反手握住，斜向上后刺，"呲--"地一声将背后的大汉肩膀刺穿，抽出剑，又矮身往对方膝盖一划，让人直直跪下，痛叫不止。

　　"爹爹！"
　　一道矮个子人影突然上前，梦梦闻声撤开，扫了一眼场上道现在还未动作的两人，不动声色。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爹爹，你们灵修不是将仁义道德挂嘴边，将匡扶正义视为己任吗！"
　　矮个子少年抱着大汉的头，哭着控诉
　　"如果不是为了养活我，爹爹也不会铤而走险，我们只是想要活下去，这有错吗，你为什么不肯帮帮我们！"

　　梦梦脚下的影子多了一道人影。

　　"咚--"
　　梦梦立刻跳起来，一记流星锤砸在了地上。

　　"唰--"
　　梦梦躲闪之时，一条藤鞭作势缠上她的腿，立刻被她挥剑砍断。
　　而紧跟着藤鞭后面的流星锤借着掩护直往她心口砸，梦梦翻身躲过，不想那人竟直接拉回锤身，甩出把手，将软锁直接缠出她的双足，然后整个人向她扑过去。

　　梦梦就地滚了几圈，躲过飞扑，费力挣松软锁，还未成功，又是几道鞭子向她抽过去--

　　"你躲什么！"
　　原本哭诉着的矮个子少年又甩出几条藤鞭，在地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

　　梦梦一连翻滚数圈，堪堪避开藤鞭。

　　"你不是灵修吗，你为什么不愿意帮帮我！"
　　矮个子少年的鞭子挥得越来越快，越来越猛，割得风声"唰唰"作响。

　　梦梦双腿用力，试图挥起锤身，双手将长剑插进地面。

　　"你为什么不要死，为什么不帮我活下去！"
　　藤鞭挥得只剩下残影，梦梦用流星锤撞开藤鞭轨迹，使得藤鞭一次次擦着她的身体重重落下。

　　找准角度，梦梦握紧剑柄，用整个身子借力，重重地将流星锤砸到没有扑住她的那瘦削男子的背脊--

　　"啊！"
　　原本与矮个子少年配合的瘦削男子被藤鞭正中面部，鞭上的倒刺硬生生地扯下一大片肉皮，将他的整个脸伤得血肉模糊--

　　长剑被外力拦腰折断，梦梦将断剑插入靴子与软链的缝隙里，撬开锁链，割开靴子，将一只脚抽了出来，反手划破另一只靴子，一脚站，一脚动，以身为轴，双腿合力，将流星锤再次甩出去，砸向那矮个子少年。

　　"废物，你替灵修挡什么！"
　　矮个子少年躲过流星锤后，一边咒骂，一遍挥鞭，势要抽到猎物。

　　梦梦一边躲，一边扫了一眼四周。
　　脖子上镶嵌着一圈藤条的大汉已经死了，痛得在地上抱头哭喊的瘦削男人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被她打伤的五个普通人聚在了一起盯着这边，另外两个人······

　　梦梦向着那两人冲过去，那矮个子少年果然挥着藤鞭往这边抽。

　　"矮子，你要死啊，没看到老娘在这边！"
　　躲开一鞭的女人破口大骂。

　　"八婆闭嘴！"
　　矮个子少年的面容越来越狰狞，不再吊着嗓子的声音粗哑得像个老烟枪，声音与身高的不匹配让人很快联想到一个解释--侏儒。

　　"你的脑子和你的个子一样的水平，还声东击西，简直笑死人了。"
　　被骂的女人也毫不示弱，不但开口反讽，更是动手反击，两柄大刀将藤鞭剁得一寸寸一节节的，洒了一地。

　　"啊，死八婆，你找死--"
　　刺耳的尖叫随着洒落的藤回荡在整个场地，接着便是更密集的藤鞭攻击，只是这次的对象换了。

　　"啊，我的脸！"
　　一声更刺耳的尖叫刺激着所有人的耳膜，捂着被藤蔓撕下一块皮的脸，女人疯了似的尖叫挥斧。

　　梦梦站在那几个普通人身前，抬手挡开了几块断柱。

　　"丁零"
　　一声几不可闻的铃声让梦梦猛地转身。

　　身后的少女双目无神地站起来。

　　梦梦上前一步，将人拉住，确认什么，用力将人甩向另一边一直未动的老人。

　　"嘭--"
　　一声巨响，爆裂开的血雾顿时模糊了场内的一切。

　　"丁零零，丁零零"

　　血雾中的铃声空灵得像是幽魂。

　　梦梦连忙跳开。

　　"嘭，嘭，嘭，嘭，嘭，嘭--"

　　接连的爆炸轰得席上的观众开始掩鼻皱眉。

　　弥漫开的血污带着恶心的腥味，衣着昂贵的看客们嫌恶地避远。

　　站在南柯身边的南里刚要动作，四面八方出现的纸鹤像是净化卫士一般，阻止了血雾的蔓延，甚至将其收拢，控制在了台内。

　　"哈哈哈哈，我还活着，是我，是我活到了最后！"
　　推开瘦削男子破烂的身体，存活的老人喑哑大笑
　　规则是最后活下来的人为胜，所以，场内除了自己，全都是敌人。

　　"我无罪了，我不用被流放，我是最后的赢家，我！"
　　大笑猛地顿住，血雾散尽，完好无损的白衣男子神色冷然地看着他。

　　"你认输，我不杀你。"
　　梦梦看着对方，冷冷道。

　　"你怎么会没死！"
　　老人死死地瞪着梦梦，那凹陷的眼窝里突出的眼珠子像是死鱼泡，灰白，肿胀。

　　"认输，或者"
　　梦梦盯着对方，踩着肉块与碎土，眼神冷得只剩杀气
　　"死--"

　　抬手，挥拳--

　　"认输！认输！我认输！"
　　拳头停在了冒汗的鼻头上，老人半晌才颤着睁开眼，回魂似地软下了身子。

　　梦梦冷眼看着对方的丑态，抬头看向站在高处的俊美男子。
　　他站在雕栏珠链之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