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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无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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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与那一句没惹祸说得轻而易举,风升引起的波动和麻烦她是半点儿也不当祸来看。
铓炳峰之上,曾掌门在他殿内来回踱步。
淮与传送到,“师兄。”
曾柯停下,回头看她,指望她自己悔改。
她不解,瞧着还有些不大情愿的模样:“师兄唤我来所为何事?”
“……”曾柯面如黑炭,“你徒儿的事你应当在场。”
言下之意,少装不解。
淮与愣了一愣,思索片刻才反应过来。
她试探道:“门规对‘势’应当没有要求罢?当时异状乃是‘势’所引起,与阿升无关。”
不过门规她的确不清楚,故而用了“应当”。
“……”曾柯算是明白了,她是半点儿数也没。
也不再拐来绕去,他索性直言:“与‘势’无关。”
“那还有何旁的么?”淮与半分不想多待,她得回去再钻研一下双修的精髓,哪有功夫在这儿耗,她和风升一致决定:择日不如撞日,今夜就借双修将心魔之事解决。
她脸上虽没什么表情,可曾柯到底活了这么久,对她也算了解,怎么能看不出她的急不可耐。
“……化琉,怎么就到她手里了?”
淮与理所当然道:“我给的。”
曾柯刚启唇,她接着道:“师尊赠剑弟子受之,这还有何不可么?”
那是仙剑!他佩剑的品阶都不如化琉。曾柯下意识想。然而思及佩剑,他的剑还是师兄的。眸色暗下,到底不再说些什么了。
“那你可见那群弟子争着往藏雪峰去么?”他头疼,“一个个都往我这儿请示,你不愿外人进,我暂且都没批,但这请示都要堆成山了。”
淮与了然,“喜欢阿升要去寻她么?”
“……是。”虽说是这意思,可教她这嘴说出来总觉得不对劲。
“无妨。”淮与口吻倒是云淡风轻,“师兄放着就好,他们进不去。”
藏雪峰的阵是她单独另设的,外人没她允许进不去。
曾柯哑然,他指了指身后书桌上堆成一摞的文书。淮与顺着看过去,手一挥收进空间,“我拿走了,再有人找你,你教他们去寻我。”
曾柯扶额,“他们寻我就是因为不敢去找你。”
“……”淮与也哑然,片刻后她坚持道:“有人寻就让他们来找我,不敢来正好省些麻烦。”
“他们若能找到你才怪了。”曾柯对这师妹也是没招,回头看了眼书桌,没了文书干净不少,瞧着都赏心悦目。
古人诚不欺我,果真是眼不见为净,他索性自暴自弃道:“那行,这事儿我不管了。”
忽地想起什么,他问:“意白近日怎不见踪影?”
“那是魔,我杀了。”
“……?”曾柯常年紧绷着的脸破功,他眨眼皱眉,“你说什么?”
淮与耐心重复:“那是魔,我杀了。”
“……”
见他面色大起大落,淮与好心补充:“去凡间确认过,林意白几月前就被夺舍了。”
曾柯依旧懵着,这就好比突然告诉他魔主在他眼皮子底下住了三年一样,如同天方夜谭让人不敢置信。
若他知道魔主还真在他眼皮底下住了三年,不知他会是何反应。
“何时发觉?若是真的,她所行为何?”
“她来一月后发现,是真,为了激我心魔。”淮与一五一十道。
她是一五一十诚恳回答,可这回答又是让曾柯喉中一哽。
林意白又要牵扯旧事,而这旧事曾柯总觉难以面对淮与。他面色复杂,神色变了几变,末了只道:“魔族换了主子,近些日子有动作,那位新主兴许是跟剑修有些恩怨,尤其针对剑修。”
“凡世间数得上名号的剑修都多少被他们找上过。我本以为你已久不修剑了,能躲过一劫,没成想……”
话音截住,他转而问:“可有大碍?”
淮与点头,“生了心魔。”
虽说不是因林意白,但铭胤之事她不能说,不然阿升体内剑髓定惹人非议。
“……?”曾柯再次膛目结舌。
淮与话音一变,“但已寻到方法祛除。”
曾柯蹙眉,“心魔?心魔一起便回不了头了,怎还能有法子制住?”
“师兄放心就是。”淮与想她百年前就生了心魔,不过她体贴地没有告诉师兄。
“你……”曾柯眉心又蹙起一座小山。
淮与仍是平平淡淡,“安心就是。”
“……”曾柯看她几眼,她从始至终都没什么大的波澜,却总讲出些自己意料之外的事。
那淡薄如冰的人心中还藏了多少,他不知,却也没脸问。
合眼叹息,“罢了。”他这师妹,回来后便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仿佛万物皆是外物。
“说远了。”他绕回去,“风升饮酒,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一罚如何也躲不过,否则难以服众。”
淮与心中隐隐有些不祥之感,她试探问:“门内不允许饮酒么?”
因那不祥之感,她找补道:“可柳师姐不也饮酒么?”
“……”曾柯不知她连这也给忘了,干巴巴道:“不允许,柳师妹管不住。”
淮与瞧他的眼神变了变,“那阿升……”
她话还没说完,曾柯当即道:“我回头就让柳师妹抄门规。”
淮与失望,但随机应变讨价还价的能力倒不差,“一遍如何?”
她想起弟子们的哀嚎,有样学样,“门规过于多了。”
曾柯:“……”
思索了一下,她据理力争:“太多了我抄不完。”
“你抄什么?”曾柯纳闷。
她继续据理力争,“我教她喝的,我替她写。”她还学会变通了,“你对外就说让阿升抄就好。”
半晌无言以对,曾柯到底答应了。这事儿之后在几个长老里传了许久。
藏雪峰。
淮与来去皆是传送,弟子若能寻到她才怪,不过她才不在意这些。寻不到正好,寻到了也不过她一句“不许”的功夫。
提起笔之时她还有些恍如隔世,毕竟她抛弃了记忆之后,看书不少,可几乎无需写些什么。
而她提笔多在失忆之前,那记忆她又没,可不恍如隔世么。
写了会儿,她算是明白为何阿升不喜抄写东西了。
她也不喜。
罢了,还是阿升重要些,自己写就写了。想着,她揉揉手腕继续抄。
酉时将近时,窗被轻敲。
她抬头,见风升的笑颜。
风升一手拉着窗户,见她竟然在挑灯写字,纳闷问:“师尊在做什么,我还从未见过您提笔呢?”
淮与低头看了看铺满书桌的纸张,不知怎么想的,忽然无师自通了开玩笑的技能:“师尊这会儿可没不学无术了吧。”
风升愣了下,眨眨眼盯着淮与,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居然在开玩笑。
顿时笑得不行。
淮与见她笑得前仰后合,耳尖竟悄悄红了些。
她不动声色摸了下耳朵,起身道:“不写了,去练剑。”
原来这就是害羞。她没理解什么原理,不过总算了解了风升脸红时的感觉。
风升边笑边点头。
……
青无牙和淮与签过友契,无法做出伤害淮与的事。
它给出的方法也的确成功了,通过风升腹中元婴,淮与的魔念被勾入风升体内的剑髓中。
双修神魂交融时行此,越发顺畅。
次日起来时,淮与有些模糊不明的感觉,“我好似察觉到剑髓中本就有魔气。”
风升罕见地赖床不愿起,她才醒,还有些迷蒙。
“嗯?”
淮与见她模样后心软成一滩水,钻回去陪她赖床。
元婴是没了,金丹也再难结出。可出乎意料的,风升却没很大的感觉。
兴许是此前为此纠结时已幻想过许多次,真到了这时候,反而是该做什么做什么了。
不说别的,这一日上午便赖到了正午才起,下午淮与继续抄写,风升不知她在写什么,淮与也不给她看。
她在一旁看书,医书、杂书,青无牙给的失传之册,仓迩给的微脉学相关的书。
总能寻到方法。
若累了便换成话本。下午也匆匆逝去,傍晚照旧练剑。
入夜,淮与拉着她继续双修,昨夜神魂交融时似乎在她剑髓中瞧见了魔气。
风升自己却从不知道自己还有魔气,此次便教淮与再去确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