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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P.突然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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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的沈翊白纯洁如水莲,他第一次吻人,什么经验没有,只能跟着书上学来的那点皮毛知识,动作生疏地撬开时路的唇齿,正犹豫着下一步该做什么,就当头挨了一巴掌。
时路被突如其来的吻亲蒙了,没第一时间推开沈翊白,下手也没个轻重。
沈翊白被他一巴掌打得也蒙了,抬手捂着脑壳,腔调委屈巴巴的。
“你干嘛打我!”
干嘛打你?
还好意思问!
时路恶狠狠地瞪着沈翊白,如果眼珠子能说话,那绝对是长篇大论的脏话。
“你突然亲我我当然要打你。”
沈翊白扫了一眼时路红润的嘴唇,上面还残留着刚才纠缠时留下的淡淡水痕,回想起自己一时冲动做了什么好事情,顿时乱马奔腾。
完了完了,还没表白就先把人给亲了,时路会不会把他当变态啊?
转念又想,亲都亲了现在谈后悔也晚了,变态就变态吧,反正是死是活就一个结果。
沈翊白心一横牙一咬,决定破罐破摔:“不是突然,我想亲你好久了!”
这段时间,天天想,夜夜想,想得快他妈要发疯。
后面这句没敢讲,讲出来就真成个变态了,沈翊白握住时路的手,换上一副诚挚的表情,把这段时间,在心里打了几百遍草稿的那句告白吼出口:
“我喜欢你,想和你交往!”
又一束烟花在空中炸开,像一朵金色的蒲公英,无数絮状的花瓣在夜空中闪烁。
时路的心里仿佛也炸开了一朵蒲公英,胀满又混乱,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沈翊白,第一反应就是这货该去医院看看脑子。
“你丫疯了吧?两男的说什么喜欢说什么交往啊?”
太突然太意外了,时路希望沈翊白是在开玩笑,但沈翊白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也很坚定。
两男的怎么不能交往了?成都还遍地飘0呢。
沈翊白豁出去道:“我没疯,我超级认真的,我要发疯也是因为太喜欢你才疯的!”
时路心里五味陈杂,有诧异有犹豫,还有微不可察的几分胆怯和害羞。
不知不觉摩天轮已经转完一圈,重新回到了出发点,浪漫的跨年夜最后变成惊魂夜,工作人员刚从外面把安全门打开,时路逃也似地钻了出去。
“干嘛跑那么快!”
深情靠谱不过几分钟,沈翊白原形毕露,他跨着大长腿从后面快步追上来,不依不饶。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可不可以和我在一起啊?”
啊啊啊啊啊啊在什么一起时路简直想捂住耳朵,哪有人这样告白的?没皮没脸还穷追不舍,这是来追债的吧?
时路红着脸半天憋出一句话:“不可以!”
被拒绝是意料之内的事,所以沈翊白并不气馁,不过他想知道原因,这样下次告白才有进步的空间。
学习都没这么查缺补漏过,沈翊白追问:“为什么不可以?”
时路哑然,这问题还他妈有为什么的吗?难道不是拒绝了就结束了吗?
大脑混乱如麻根本无法思考,但沈翊白目光灼灼地在等一个答复,时路只好硬着头皮现想了个理由。
“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
现在不想,那就表示以后会想,没直接拒绝就说明有戏。
沈翊白惯有的烦人,刨根问底非得要一个确切的结果,“那你想谈的时候,男朋友可不可以是我?”
没发生的事情要他怎么回答,时路不喜欢谈假设,也不喜欢给人承诺,如果遇到解不出的数学难题,那就暂时跳过:“等我想谈的时候再说吧。”
沈翊白本想再追问,但忍住了,今晚接了吻告了白,他的人生进程已经往前跨了两大步,再往前就要劈叉了。
沈翊白难得的见好就收,他重新牵住时路的手,揣回兜里暖着,嘴角裂开一个好看的弧度,说:“那你男朋友的位置我先预定了,哪天你想谈恋爱了,记得来找我。”
这个话题本该就此揭过,就像天边已经燃尽的烟火,高潮褪去只剩落幕。
时路却忍不住燃了根仙女棒,重新将这场演出续上:“为什么要找你,我就不能谈女朋友吗?”
沈翊白莫名警觉:“你喜欢女生?!”
时路故意逗人:“不好说……”
沈翊白开始推销自己:“女生哪有我好啊?女孩子弱不禁风的,能帮你扛行李吗?你不舒服的时候她能背你回家吗?”
“和女孩子谈恋爱你得时时刻刻宠着对方,就算吵架都不能吼大声,怕把对方惹哭。”
“诶,我就不一样了,和我谈恋爱我无条件迁就你,吵架的话随便你骂,你打我都行,我绝对不还手!”
“这么完美的一百分男朋友,去哪儿找啊?”说完还很多情地捏了捏时路的掌心,嘿嘿傻笑,“你说是吧。”
还完美的一百分男友,时路无语:“你要点脸吧!”
来游乐园参与跨年活动的人很多,堵人又堵车,回到沈翊白家已经快凌晨两点,白天晕车的后遗症再次显现出来,时路累的不行,匆匆洗了澡想赶紧躺床上休息。
沈翊白毫无困意,那股见好就收的劲儿过去了,甚至想得寸进尺的在午夜三点劈个叉,再往前进一大步。
他抱着枕头杵在时路的床边,半恳求半要求地撒娇:“能不能一起睡啊?”
时路强撑着睡意赶人:“不能,回你房间睡去。”
怎么那么不近人情,沈翊白不由分说地掀开被角钻进去,表面看着无赖,其实内心慌得一批。
“可这是我家诶,我想睡哪就睡哪,你管不着我。”
床褥塌陷下去,被窝里传来清新的沐浴露味道,时路瞬间睡意全无,一个激灵翻起身往外爬,他真的拿这个胡搅蛮缠的疯子一点办法没有。
“给你睡给你睡,我去睡沙发。”
沈翊白抬起手臂环住他的腰,一把把人按回被子里裹着、压着,不让走。
“干嘛呀,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就是单纯地想和你睡个觉。”
我信你的鬼话……时路努力挣扎,沈翊白搭在腰间的那只手纹丝不动,铁了心要和他睡一起。
时路见挣扎无望,便未雨绸缪地警告:“只是睡觉哈,不准动手动脚!”
沈翊白得逞地笑了,把时路轻轻往怀里一勾,鼻尖抵着后脑勺,胸贴着肩背,腹肌贴着后腰,严丝合缝只剩下单薄的睡衣隔在他们彼此之间。
沈翊白蹭了两蹭,说:“嗯,绝对不动手动脚。”
“………………”
时路莫名有种受了欺负的感觉,他紧咬着牙关骂:“臭流氓!”
沈翊白大呼冤枉,“我明明白纸一张,很纯洁的好伐。”
“你纯洁这世上就没有干净的人了!”
“喂你这话就说的过分了啊……”
估计是因为兴奋过了头,沈翊白的体温今夜出奇的高,裹在被子里像一个自发热的暖水袋,哄膛的暖意把困倦重新召回,时路被他手脚并用的抱着,听着他的碎碎念,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后半夜下了场雨,黎明来得要比平时要晚一些,六点刚过,外面灰蒙蒙的一片,时路被生物钟唤醒。
时路不习惯和别人睡一张床,他的睡眠质量一直都差,身边但凡有点声响或是动静,立马就能清醒。
但昨晚这一觉却睡得极其沉,还罕见地连续做了三个噩梦。
他先是梦到自己在考试,试卷上全是看不懂的题目,贼他妈可怕,紧接着出了考场,被一条大狗狂追,跑断腿都甩不掉,最后梦到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住了身,又闷又热,还喘不过气。
时路睁眼迷茫了片刻,想起身上厕所,发现还是动弹不得,仿佛梦里的那块大石头还压在身上。
掀开被子一看,原来是沈翊白那王八蛋睡着了不安分,双手捆着他的腰就算了,腿也一并夹了上来,俨然把他当成了一个人形抱枕。
起得来才怪!
起床气上头的时候是顾不得尴尬的,尤其时路还急着去上厕所,他一个鲤鱼打挺把沈翊白踹醒,命令道:“放开我。”
沈翊白箍得更紧,他昨晚也做了几轮梦,不过和时路的噩梦相反,他做的是美梦。
梦到时路在摩天轮上答应和他交往了,两人手牵着手推开安全门飘了出去,跟俩丘比特爱神似的,在星光和烟花下漫步。
时路管他叫哒令,他叫时路宝宝。
沈翊白没醒透,感觉自己还在天上幸福的飘着,他嘴唇贴着时路的后脖子轻声呢喃:“宝宝,早上好啊。”
嗓音沙哑还带了儿化音,时路被他喊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终于忍无可忍地骂:“谁他妈是你宝宝,给我起开!”
怎么那么凶,沈翊白顶着一头呆毛起身,坐在床边发懵。
他不能接受梦醒的残酷现实,咕哝埋怨道:“你就不能像昨晚那样,温温柔柔地喊我哒令吗?”
“我什么时候这样喊你?”
“梦里。”
“…………”
时路懒得搭理这个神经病,低头找拖鞋。
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外面的天还阴着,随时有下雨的可能,沈翊白提议早餐在家解决,他拿着锅铲站在厨房。
“你想吃什么?”
时路没有吃早餐的习惯,沈翊白又表现得游刃有余,看起来很想做饭给他吃的样子。
“都成,有什么吃什么。”
沈翊白只是想表现,他下厨经验为零,勉强会煎个蛋,还他妈煎糊了,时路袖手旁观了几分钟,实在观不下去了,上前接过锅铲把人赶走。
“算了还是我来吧。”
沈翊白闻着味儿过来,看时路围着橘黄色的向日葵围裙,动作娴熟的打蛋切葱,幸福感满满。
他从左侧挪到右侧,凑近了,左手不露声色地扶着时路的腰,说:“你看我们这样,像不像老夫老妻?”
大哥您能稍停会儿不?
时路用手肘一把将烦人精推开,狠心泼他冷水:“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别想太多。”
沈翊白双手做花托趴在台面上,问得真诚:“那你什么时候把那撇补上?”
时路瞥了他一眼,故意吊人胃口,也有部分是真心话:“不知道,可能过个七八年吧,怎么着也是大学毕业之后的事了。”
“那么久!?”沈翊白不干了,他以为最多七八天,等七八年,他要能有孩子的话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不行,我等不了那么久,最多一个月,一个月后你要和我谈恋爱。”
这是什么霸道发言?
时路听得瞠目结舌:“你说谈就谈吗?也要我同意才行吧?”
沈翊白轻挑眉毛英气逼人,把不要脸的方针贯彻到底:“那我就追到你同意为止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