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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心相近 ...


  •   镜谭走向门口,确定没人,屁颠屁颠跑回来:“在洄寒,男子都会送给自己心爱的姑娘白色手镯,有兽骨,有象牙,有玉石还有玛瑙等等,不管材质如何,必得是亲手打磨,代表此生不渝的爱情。但是岐国好像没有这样的习俗,你说九王爷这是碰巧了,还是一种暗示呢?”

      湘舲哑口无言,指着手镯表示震惊,不管是真是假,她此刻都不能心安理得,再带着这支手镯,她立刻将手镯摘下来,可是手镯卡在手背上,手骨一阵剧痛,气氛一下尴尬起来。

      “镜谭,我严重怀疑你是个细作,嗯?你带之前不说,我真想抽你!”湘舲所有的方法都试了,越折腾手越肿,越拿不下来,湘舲抬高手腕,想直接砸在桌子上,一了百了。

      可下了两次狠心,都没舍得,镯子无辜,更重要的是,手镯她心里十分喜欢,愉悦程度不下于第一次得了那杆霜牙枪。

      可是,家仇国恨怎么能容许她儿女情长?再说,单凭一个手镯,便由此联想太不切实际,而且,她十分确定,她的情窦发育不良,无法与人相惜,更别提心动。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驰衍突然出现。

      驰衍执礼道:“娘子,王爷在门前等您。”

      “马上来。”湘舲点头接着说:“镜谭,你还不快收拾,等我收拾……你吗?”

      湘舲直到坐在马车上都还在胡思乱想,将那手镯一直藏在衣袖中,一阵鞭炮声惊醒了还在发呆的人,发现李岚正探究的直视她,狭小的空间让她透不过气,鼻尖全是李岚身上的果香,她下意识用手握住衣袖,第一次脸上泛起潮红。

      “身体还不好吗?脸怎么这么红?你是热吗?衣服不舒服?”李岚一连四问,湘舲根本没有在听,暗暗的咬牙切齿,因为这手镯,她根本不敢抬头看李岚,她快被这种做贼心虚的感觉熏醉了。

      马蹄好像一声声踏在她心尖上,山间的美景无法入心,数台阶都不能平复胸膛里那副麻花。

      突然李岚伸手揽住湘舲,在她耳边轻轻说:“我说一二三,我们同时向左前方的树林里跑,抓紧我千万别放手。”

      湘舲和李岚仅是目光对视,不等数数,已经同时窜进树林,二人所过之处一片箭雨。

      “王爷,您应该松开我,我们两个目标过于明显了。”湘舲抽出匕首的同时,松开手。

      可是李岚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无法甩脱,说了句湘舲听不懂的话:“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这箭风里有种苦杏仁的味道,应该是喂了毒的。什么也别问,专心跑,往大路跑,回城。”

      二人身经百战,早就练就一副灵活的身姿,手拉手配合十分默契,李岚拉着湘舲前面跑,湘舲则不时回头观察箭射来的方向,及时调整。

      二人回到长安城门,李岚才送开湘舲的手。见湘舲脸色煞白,汗珠子大颗大颗的落下来,以为牵动了伤口:“是不是伤口疼?”

      “没事没事。”说着,湘舲从鱼袋里掏出一颗糖果,含在嘴中,湘舲去一趟边疆,总吃不上正经饭,还常常受伤,落下个毛病,她有时会觉得心悸,手抖,脱力,大汗淋漓,镜谭告诉她是虚症,吃颗糖就好了,不过要好好调理若是落下病根,会时常复发。

      “逃避不是办法,下次没处逃怎么办?”湘舲看着脸不红心不跳的李岚,仿佛事先知道一样,“你知道?”

      “我知道今日有一批人出了城,就在长安寺方向,但我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李岚一副云淡风轻。

      “现在知道了,下次你拿我当箭靶子,提前说一声。”湘舲冷哼一声,“不,您运筹帷幄还是不要让我知道,省的破坏您的计划,是我蠢,竟痴心妄想的以为我们已经算是站在一条绳上,我等贱民怎能攀上您的高枝。”

      说完湘舲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岚却原路返回去,看着一地麻绳困住的弓箭手,手一挥:“处死。”

      湘舲爬山的功夫,镜谭将那衫裙中间缝了两针,总算不太暴露,湘舲穿上衫裙,将首饰穿戴整齐,差点没认出自己,她原来喜红,但是现在有孝在身,一直身穿白衣,这身衣服不明艳也不寡淡,中规中矩的将她所有优点都衬托的十分完美。

      镜谭不能参加宫宴,把湘舲送到门口后,偷偷溜走了。

      湘舲仪态端方,两手拎着裙角走下台阶。

      引得门前一众侍卫纷纷回头,一阵静谧。

      李岚也停下来,看着她,眼中闪着别样的情愫。看着她改动过的领口,不经意间偷笑。

      湘舲虽然平时简单随意,但毕竟出身名门,小时候教习嬷嬷打折几根戒尺,调教出来的东西也早已刻进骨子里。

      举手投足间风姿绰约,但也只能算是人靠衣装。但凡说句人话,便可落回凡尘,与民同乐。

      湘舲啧啧摇头:“有空我请兄弟们去暗香疏影,哪里的姑娘,腰肢软,嗓子甜,不光能看,还能摸。”

      “好……不要脸……”众人随声附和,乐开了花,只当是句玩笑,只有一个人发出一句不和谐的声音。

      湘舲笑着伸手去打清川的脸,刚要教训教训他那张臭嘴。

      李岚伸手阻止,直接把她拽上车。

      “还没谢谢九皇叔,我听镜谭说,我阿娘很好,虽然太妃心智受损,可是性子温柔,与世无争,我阿娘正巧给太妃做个伴。至于我那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弟弟,还请九王爷手下留情,也请帮忙看着点,莫让人欺辱他,他性子软,那张小白脸太引人注意。”湘舲进来坐下便冠冕堂皇的滔滔不绝,没注意到某人一脸的不悦。

      李岚肝火旺盛,连带着眼睛里都带着火苗:“到了九钦师,不死也得扒层皮,受不了欺辱来什么九钦师,好生养在王府,将来寻门亲,做个上门女婿也不失为另一种体面的活法。娘子觉得如何?”

      湘舲没由来的笑了,眼睛里却寒意森森,火药味十足:“行军之苦是每个士兵都应接受和忍耐的,九钦师治军严明,相较之更甚,军营中不见光的龌龊我也见多了,九钦师存不存在我不知道,不存在更好,若是也有那就请王爷好好管束,若是有人打我弟弟的主意,我可不管他是谁!是谁得兵!我活剐了他。”

      李岚眉眼结霜,看着她语气平易近人,逐字逐句却饱含杀意,这两个人是她最后的软肋,谁动谁死。

      剑拔弩张的安静,直到两人坐在半序宴的席位上。

      她被安排在李岚身后,与一众女奴一起,跪在自家主子身后。

      时不时的添置碗盏酒菜。

      不少人窃窃私语,她才发现自己在女奴堆里极为扎眼,一身绫罗主子摸样,却做着女奴做的事。

      好吧,她得承认,李岚这是刻意羞辱她。

      但是,她不好过,在场一些人心里舒服才能少找她的麻烦。

      可她越想越憋屈,挑着眉看李岚后背,笑容越发深了。

      湘舲敲着麻木的腿,手中的酒杯几次想要泼向李岚。

      镜谭临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要乱吃东西,但镜谭也没说不准喝酒。

      她仰头就把酒倒进自己嘴里,辛辣一路煽风点火,直冲进肠胃,指尖微暖,心里好似也没那般冷了。

      李岚似乎察觉到背后的不怀好意,稍微侧了侧身体,见湘舲正拿他的酒杯豪饮,慵懒闲适,仰头露出纤细修长的脖颈,半边白云若隐若现,玉脂暗香,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暧昧起来,只余佳人在侧。

      荆棘吗?蠢蠢欲动,身心皆动。就算妄动伤身痛骨,何所惧!

      心动,这种东西,一世一次,错过便是生生世世。

      李岚掏出手帕,将湘舲嘴唇边的酒水,一点点擦净。

      湘舲全然不顾那只越擦越向下的手,直到前襟滴落的酒珠一并擦干净,湘舲都没有觉出任何不妥。

      竟还直直的看向李岚,舔舐嘴唇上的酒,好像再说,擦了多浪费。

      正常人的反应难道不该是羞涩低头,欲拒还迎。

      湘舲的无动于衷,超出李岚的预期,难道是他不够直接?

      大殿之上,属安昌侯一家占尽风头,安昌侯韦治满面红光的坐在左边第一席位,不少人上前攀谈,安昌侯谦卑如常,举杯换盏间尽是和蔼可亲的颜色。

      他手中虽无实权,可皇后是安昌侯嫡女韦如秀,当今太后更是安昌侯远房表姐韦仪君,半女半边天,人家直接将整个后宫都掌控在韦氏手中,心计可见一斑。

      京中韦家,百年前在士族中仅能排上中等,门第虽不显赫,但不妨碍人家拥有很高的声望。

      长子韦如仲娶了吏部尚书长女宇文青诚,两子韦玄聪韦玄康,一女韦玄灵。宇文青诚只有一个哥哥宇文逸才,娶了白简宁,任弘文馆学士,仕途一片大好。

      次女韦如甄女婿张黎昕,末女韦如娇女婿裴瑾楠。

      韦氏清名远播,族人入朝为官,个个足智多谋,且品行端方,刚正不阿。

      真要鸡蛋里面挑点骨头,那韦家人的脾气大多执拗,而且他们将家族清廉公正的祖训看得比命都重要。

      家族涉猎颇为广泛,不拘朝堂,四民不计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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