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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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今天又戳了某人痛处一次，姜芮决定采取打一巴掌再给个枣的策略，求玛丽太太再做一次巧克力蛋糕给卡尔。
但玛丽太太建议姜芮自己动手，她则在一旁协助。
“好孩子，我相信你可以的。”
这种被信任的感觉很好，姜芮信心倍增，在玛丽太太和凯莉的鼓励下一次挑战成功。
傍晚，她切下蛋糕一角，和其他晚餐一起端上了楼。
下午的卡尔一直沉浸在工作中，听见敲门才反应过来已经到了该吃晚餐的时候。
“进来吧。”
卡尔自觉上次见面时的他显得不够有威严，待姜芮进门后就没再开口，以此来挽回一些形象。
就算是同病相怜的人，也不想被她看扁啊。
姜芮放下餐盘，发现卡尔右手还举着张报纸看，一副沉迷其中无法自拔的样子，感到有些莫名。
早上不就看的这张吗？还没看完？
虽是不解，但也没有发问出声，毕竟跟她没什么关系。况且说是解开了误会，但二人身份悬殊，谁知道他会不会觉得很丢人就突然发癫。
见她迟迟不走，假装看报纸的卡尔有些奇怪，这是怎么了？
“还有什么事儿吗？”
听到卡尔的询问，姜芮轻咳了一声，装作不在意地回答。
“那个，今天的蛋糕是我做的，不一定和你胃口，要是吃不习惯的话就说，我下次改进。”
虽然姜芮成功做出了蛋糕，但和玛丽太太的手艺还是有些差距，口味并不完全一样，她怕卡尔吃了以为是玛丽太太出现工作失误。
卡尔闻言瞧了蛋糕一眼，卖相不错，又瞧了姜芮一眼，放下报纸拿起了餐具。
“我看看这段时间你跟玛丽学了几成。”
巧克力的香甜冲击着味蕾，虽然和玛丽做的蛋糕有些许差别，但总体来说还是很不错的。
“怎么样？”
见她明明紧张却又装出无事发生的样子，卡尔心情大好，起了捉弄她的心思。
“勉强可以算个五成吧。”
？姜芮听了正想斥他没有品味，突然又留意到对面的他毫不避讳地瞧着自己。
在室内灯光的映衬下，卡尔的双眼流光溢彩，眼角折出了条细细的笑纹，嘴角也上扬了些轻微的弧度。
好你个卡尔，这是在戏弄她？！
姜芮向书桌走近了两步，手伸向了蛋糕碟作势要拿走。
“既然这么入不了你卡尔大少爷的口就别吃了，别为难自己。”
正在得意的卡尔迅速按住了蛋糕碟的另一角，可恶，怎么一点都逗弄不得？
“好了好了不闹了，逗你的，味道不错。”
姜芮本想戳穿他涨一涨自己的气势，但卡尔突如其来的服软和坦诚让她一时没了斗志。
特别是他这个哄小孩儿的口吻，倒显得她有些不知趣了。
无聊。
“那祝你用餐愉快吧。”
待姜芮走后，卡尔才细细琢磨起了自己方才的举动，真是奇怪，他有什么好怕她翻脸的？传出去真是没脸见人。
卡尔有些郁闷，挖了一口蛋糕平息了一下，紧接着又挖了一口。
他也太能被姜芮左右了，这种被拿捏的感觉真让人心情烦躁。
卡尔如今是公司一把手，平日只有他拿捏别人的份儿，如今被动的一方换成了自己，他才发现这滋味儿有多不好受。
他不能再给她机会，至少今天不。
饭后，姜芮敲门，卡尔让她进去的声音从屋中传了出来，但等姜芮进去却不见他踪影，应该是进了卧室的里间。
扫视了一眼直线距离，姜芮默了，这是得迈了多大的步子啊……
听见姜芮离开的声音，贴着门站的卡尔松了口气，心情舒畅地回到书桌旁摆弄起了地球仪。
但四个小时后准备入睡的他笑不出来了。
他罕见地失眠了。
……
卡尔通常习惯晨起锻炼身体，结束后冲澡穿衣，但昨晚的失眠让他今早比往日起得晚了些，他只能省去了锻炼的环节。
但即使如此，在姜芮送早餐的时候他还是没来得及整理好衣服。
“进来吧。”
姜芮一进门，正看到从衣帽间走向办公区的卡尔，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今天并没有穿戴整齐。
羊毛马甲下的衬衫领口微敞，裁剪得恰到好处的灰色西裤包裹住他的双腿，他一边走一边在扣手腕处的纽扣，紧接着又去扣领口的那一颗。
一条藏蓝色领带缠绕在他右手两个指头之间，待他在书桌坐下后被提了起来系在衬衣领子上，不过几秒又被他扯着下端埋进了马甲与衬衫的空隙中。
姜芮愣了一瞬，这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竟被他做得如此赏心悦目。
她走到书桌旁放下餐盘，又不免注意到卡尔没有涂抹发胶、自然垂落在额头的头发，有点湿漉漉的，好像刚洗过还没干。
卡尔本有些着急，他不喜欢被打乱日常惯例的感觉，但他真的很难不注意到姜芮自进门就一直追随着自己的目光。
难道他心急之下穿错了衣服？卡尔低头看了看，发现没有问题后更加不解了。
她到底在看什么？
“怎么了？”
这目光好像和平日里她剖析自己时的那种并不相同，但还是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不涂发胶更好看。”
姜芮坦诚地说，看帅哥而已，又没做错什么。
听了这话卡尔更坐不住了，怎么突然夸他的相貌？虽然他确实很英俊，她也不算瞎说。
他也不是没被人夸过相貌，但这话从姜芮嘴里出来就感觉不对劲，很不对劲。
“霍克利家可没有丑基因。”
姜芮没有忽略卡尔微微挪了挪身子的微动作，他还轻轻抬了抬下巴，好像很得意，又好像有些不自在。
还怪可爱的。
不对，她居然觉得卡尔可爱？姜芮暗暗唾弃了下自己，这可是万恶的资本家！
卡尔回答完后以为姜芮还会再客套地夸他几句，没想到她只是摇了摇头出去了。
真是个不懂社交礼仪的笨家伙……
郁闷的卡尔还是起身走向了衣帽间，在镜子面前仔细端详自己。
服装：满分，仪态：满分，身材：满分，发型……发型？
他这张脸梳什么发型不好看？
所以他今天还要涂抹发胶吗？不涂显得自己很在乎姜芮的点评，涂了又显得遮遮掩掩的，很刻意。
纠结了许久，卡尔还是以原来的样子回到了书桌前，头发还没干透，先不涂了吧……
戳了一口煎蛋，卡尔注意到今天的早餐中出现了蟹肉沙拉。
这让他想起了露丝。
这道菜曾出现在泰坦尼克号的某一餐中，他当时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在无人注意的时刻发现露丝将叉子扎进了手臂的皮肤。
他看不明白，也不想管，但露丝越扎越深，直到那块肌肤流出血来，他在餐桌下伸出手臂制止了她的行为，又扔给她一张餐布，眼神示意她不要在外人面前丢脸。
饭局结束后他质问过露丝这样做的原因，是想让大家以为他在伤害她、让他难堪吗？
露丝极度气愤地甩开了他，冲着自己吼叫了一些他当时听不懂的话。
“不是什么事都跟你有关！这是我自己的事，我的手臂我的人生！难道你们毁掉的还不够多吗？！”
卡尔觉得，他现在明白了。
他不是没有见过德维特用规矩和礼仪绑架露丝的样子，她是一匹应该在草原上奔腾的野马，而不应该被禁锢在只有舞会、酒会和马球比赛的上流社会中。
德维特从来没有真正走近露丝的内心，她只是在利用露丝实现自己的目的，维持一个落魄贵族最后的体面。
她根本不关心自己的孩子快不快乐，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露丝、姜芮和他，其实大家都很像不是吗？
为什么只有父母在苛责孩子，而没有人去考核父母呢？卡尔拿餐具的手越发收紧，他还是不能过于冷静地看待这件事。
回头想想，其实姜芮说的很对，露丝并不恨自己，她只是厌恶一眼可以望到头的生活，她的母亲才是那个最大的施暴者。
不过这也不能抹灭他曾糟糕对待她的行为，如果以后有机会，他应该向露丝道歉。
他现在可以理解露丝为什么会选择杰克，那个在她口中象征着自由的人。
因为他们两个互相看到并且拯救了对方，露丝不再是过去那个顾影自怜的人，她通过这一面的窗口见到了更广阔的世界，已经获得了新生。
那么他呢？他的出口在哪里？
卡尔脑中涌现出了姜芮的面孔。
这个念头出现的同时，他张大了嘴猛吸了一口凉气，他感到自己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此刻卡尔的脑子像灌满了浆糊，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也想不明白未来要向何处去。
煎蛋早已被他戳得不成形，就像他的心。
“不行！”
听到姜芮的声音，卡尔惊得将手里的叉子扔了出去，她怎么在他脑子里？
“rae，你就破例一次吧，这个词我真的看不明白，一想到这个不明白的词我就浑身难受，你就现在告诉我它是什么意思吧，求求你了。”
吓得四处乱看的卡尔听见艾伦的声音终于放松下来，原来她在和艾伦说话。
想到自己刚刚丢人的举动，卡尔黑着脸走到了窗边，发现艾伦那个蠢货抱着拳头不停央求着姜芮。
“都说了每天只有午后一小时的学习时间，你现在是在打扰我的工作。”
“我知道我知道，但我真的难受！我抓耳挠腮头重脚轻，rae，你就行行好告诉我吧，求求你求求你。”
听到艾伦急得乱用成语，姜芮扑哧笑了出来，罢了罢了，就破例一次吧。
“好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耶！”
看到艾伦像只哈巴狗一样恬不知耻地绕在姜芮身边的样子，卡尔的脸越来越黑。
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上次艾伦不是还在出卖她吗？她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了他？
艾伦也真是不害臊，都快二十岁的人了还跟孩子一样向个女人撒娇，不觉得很丢人吗？
还有姜芮也是，没有接受过淑女教育吗？不知道要和年轻男人保持距离？
卡尔恶狠狠地回到了椅子上，看着餐盘中的早餐已经没了胃口，他是想要和姜芮做朋友的，但她似乎并不像自己这么在意这件事情。
也许他应该做些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