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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顾清浅这才正眼看了眼闲王,淡淡问道,
      “你兄长去过匈奴?”
      这是猜到这把刀来自匈奴了?果然像顾清浅这样的高度的人物,对兵器有足够多的了解,只是,不知道为何不见他带领大辽改进兵器?
      萧安然低垂着眼眸,忧伤道,
      “是的,他去过匈奴几次,最后一次死在匈奴人手中。”
      空气凝滞了一会,顾清浅清淡的声线传来,
      “既然是遗物,就好生保管吧!”
      顾清浅边说边把刀递给了萧安然,盯着他看了几秒才转身离开。
      萧安然拿着手中的刀,感受着余温,有些发懵,他猜不出顾清浅最后那几秒是什么意思。
      萧安然闷闷地回到王府,也许第一次见顾清浅的印象谈不上多好,直到睡前都在思考,导致他当晚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中的他放寒假回到南方的一个大都市,他妈妈做了他喜欢的豆腐煲,咕噜肉,老火锅靓汤,正当他开心地拾起筷子夹的时候,忽然起了大雾,他父母消失了,满桌的菜肴也不见了。
      他在梦中找啊找,都没找着,喊得声音都哑了。
      等他醒来就看到床边站着小梅,正皱着眉头用探究的眼神看着他。
      ……
      自从上次罚了小梅后,小梅总是带着几分探究,等他对上她的视线后,她又立刻低垂下眼眸,带着几分心虚。
      本应该在厨房呆着的人,总是有意无意地回到主屋抢活干,可一点做错事的内疚都没有,反而像是来打听什么的,萧安然拒绝过几次,可她每次都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他有些为难。
      当萧安然再次拒绝小梅替他更衣沐浴之后,过没多久,小梅找了一本诗集过来,诚心实意地向闲王请教,还演得挺虚心受教的。
      看来小梅在怀疑他是不是本尊了,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果然不容忽视。
      萧安然心下冷笑,一贯的心软,只会为日后留下隐患,好比李图,当初就不应该念着救命之恩这一层,而闲王也还没被他害死,以为只要疏离即可,后果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看书的时候只是觉得闲王太恋爱脑,可能因为是纸片人的缘故,他并没有多深的感受,所以,总是对这里的人和事,用现代人的处事方式在处理,现在发现书中的世界,并不那么和谐。
      他沉思了会,淡淡道,
      “小梅,你以后没有我的命令,别来主屋了,另外,我上次发烧后,脑子一直是空白的,好像失忆了,以前学的内容都忘记了,你不用试探了。”
      小梅被说的一阵青,一阵白,萧安然没再给多余的同情给她,看着她红着眼跑了出去。

      正旦夜宴。
      宴会这天,天阴沉沉的,冷得骨头发寒。
      他穿上准备好的低等丝绸做的礼服,衣服上的云纹,简朴雅致,虽然低等,但却低调保暖。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炼,他信心满满地穿上礼服,结果被啪啪再次打脸。
      闲王娇贵的肉身,还是适应不了这种偏硬的衣袍,穿上身后没走多少路,手腕,脖子等处就被磨红了。
      他以为他学打铁这段时间,皮肤变得粗糙了些,因为手掌经常被磨出水泡,然后结痂,然后磨烂,然后结痂,他就像自虐似得坚持了一个多月,结果,其他地方依然娇嫩。
      萧安然轻叹了口气,忍着不适上了马车。
      为了做到衣衫整洁,他提着腰板坐在马车上,一路颠簸,没走多久就又开始眼冒金星,熟悉的晕马车之感,再次汹涌而来。
      古代的路面是石板路,马车的车轴又没有轮胎包裹,就这样简单粗暴地倾轧在凹凸不平的路上,颠得他不仅屁股疼,五脏六腑也都在翻搅。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等来到宫门口,他的腰背已经麻了,他颤颤巍巍地下了马车,他死死捂住嘴巴,不让吐出来,结果一个没站稳,向前一头栽了下去。
      阿福眼疾手快,快速托住了他。
      呕~
      阿福看着呕吐完的闲王,脸色发白,甚至有些虚脱,焦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阿福扶着他喘了几口气,等在一旁的太监看得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地哼了一声,多一分都不愿意等,不耐烦地催促着。
      阿福赶紧塞了几个小银馃子给引路太监,这才替他争取多了一刻钟的喘息时间。
      时间一到,引路太监又开始催促他该进去了,他心疼钱,没办法也只能硬着头皮,忍着不适,跟着太监往宫里走去。
      他自打进了宫门口就观察到,从门口一路到深宫处,每隔50米左右,就有一个穿着铠甲的侍卫,手里拿着的枪或刀,擦得锃亮,他手心的汗是出了一层又一层,拳头攥了又攥。
      在王府的时候,他特地去了二皇子那废旧的兵器库看过古代的冷武器。
      虽然那些兵器久了没人擦拭,但是全是真刀实枪,锋利无比,完全不像现代拍戏用的道具,轻飘飘的,砍不死人。
      他还围观过府中的侍卫去后山抓雪兔,侍卫射出去的箭,快准狠,咻的一声就把兔子的肚子射穿。
      那是他第一次见识古代人的臂力,比起现代人在健身房锻炼出来的臂力,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据阿福说,他们府中的侍卫,只是普通的侍卫,要是骠骑将军或者辅国大将军下面的士兵,那是百步穿杨的水准。
      特别是小顾将军,还抓过老虎,这不就是武松在世嘛。
      他略略数了下人数,一路走到太和殿,路上的士兵,估计就不下万人。
      他摸了摸发凉的后脖筋,咽了咽干涩的喉咙,不敢有一丝丝的侥幸。
      进入大殿后,他压低身形,低着头跟着太监的引导,乖乖坐到他的位置上。
      嘶~
      脚底的疼痛感,忽然涌了上来,痛得他直冒冷汗。
      他偷偷瞟了眼四周,慢慢地用披风遮住鞋子,偷偷察看脚底,这才知道已经磨破了皮。
      ……
      身娇肉贵已经说累了。
      他重新整理好鞋袜,额头上的汗珠已悄悄滑落在眼角,他眯着眼伸进怀中掏帕子,刚摸到帕子,头顶就被一个身影压了过来。
      他略一抬眸,瞥见一张雪白如玉的帕子,一看就是顶级丝绸做的,被一个小麦色的强健有力的手捏着,摆在他面前,鼻翼间传来一股熟悉的男人味,是李图身上的古龙香水味。
      ……
      真是冤家路窄!萧安然愤愤在心中骂了声。
      他深吐了口气,忍着不适抬起头,对上一个穿着豹纹补子的男人,正轻佻地睨着他,似是在看猎物似的。
      ……
      李图整体皮肤偏黑,粗如毛毛虫般的黑色眉毛,搭在像狼一样的单眼皮上方,四方脸,手臂上的肌肉结实有力,让他联想起那天被人追的情景。
      萧安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之前见李图的时候没穿官服,今天见他人模狗样的打扮,一脸得意地笑着跟他打招呼,他就非常恶心。
      明明之前认识,明明已经撕破脸皮了,他竟装得一副菩萨心肠,人畜无害,好像是第一次遇见一样。
      如果不看他那鹰一样的傲然眼神,看见的人只会夸一句:小李将军交际能力出众,礼貌体贴。
      萧安然忽然很纳闷,书中的闲王和小景是怎么忍受李图身上如此浓的体味,以及如此霸道自负却恶趣味的性格的?
      他心里默默吐槽作者的品味奇特,忽然想起书中的描述,闲王曾跟小梅说过一句话:“小李将军,是个很有男人味的男人!”
      ……
      确实!
      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找到有谁,比这李图更有味道的男人了!
      萧安然扬了扬他手中的手帕,假装咳嗽一下,长长吐了口气,淡淡出声,
      “谢谢!我有,就不麻烦您了!”
      李图第一次被人当着众人的面被拒绝,楞了一下。
      他可是先皇亲封的中郎将,还有军功傍身,他父亲又是战功赫赫的骠骑大将军,满朝文武百官,巴结他家的人,都可以从城东排到城西了,就连当今太后,都在拉拢他们家。
      闲王现在是场面功夫都不给了?
      李图眼眸暗了暗,忽而明亮起来,亮晶晶的黑眸中透着某股热忱,萧安然又是一阵鸡皮疙瘩。
      只是还没等他缓过来,又见李图勾了勾意味深长的唇角,
      “闲王的病好全了吗?”
      “已无碍。”
      闲王边说边偷偷瞥了下周边,见没人注意到他们,他便不再搭理李图,眼神四处瞟着,顺带记着大殿的摆设。
      李图嘴角瞬间淡了下去,黑着脸问道:“闲王找谁呢?”
      萧安然不想搭理他,可李图一副你不理我,我就不走的架势,已经招来了一些眼光。
      两人一坐一站,僵持不下,那执着劲让萧安然气打不一处来,他只能就着强驴下坡,
      “没找谁,我随便看看。”
      “这是第一次来太和殿赴宴?”李图热心道。
      “嗯。”闲王敷衍着道。
      “这种宴会我参加过不少,闲王如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这里没有一处是我不熟悉的。”
      李图看着他带着些许防备的眼神,像小鹿警惕天敌的眼神一样,很是可爱,一个多月未见,他还是狠不下心来放弃他。
      丹凤眼微微向上翘起,妖而不艳,鼻锋高挺,鼻头圆润,薄薄的红唇,脸颊因为出了的薄汗,刚刚擦拭掉,此刻的皮肤,晶莹如玉,美的不可方物。
      李图暗暗心里感叹一句,
      ‘好一个祸国殃民的男人!’
      他的几个姐姐和妹妹,都没有一个像他这样白的,吹破可弹的肌肤,像个婴儿一样嫩滑,如果咬一口的话一定很可口。
      闲王被李图盯着很不自在,一抬头就对上他越来越猥琐的打量,眼皮乱跳,这在现代,算性骚扰吧?
      正当他慌乱之际,看到坐在他斜后方的顾清浅,正向他望了过来,视线在空中交汇,电光火石间,闲王对着他微微笑了笑,颔了颔首。
      李图耐着性子跟闲王周旋,屡屡碰钉子,此刻看见他如春雪融化般的微笑,他心都要化了,整个人酥麻了起来。
      结果发现他看向别处,恼怒地随着他的视线扫了过去,刚好看到顾清浅对着闲王颔首,他攥紧拳头,咬得牙齿咯咯响,过了一会才稍微冷静些。
      他转身对着顾清浅喊道,
      “小顾将军,那么快巡逻完了?”
      “嗯。”顾清浅淡淡地答道。
      萧安然压了压要上翘的嘴角,
      “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萧安然乜斜了眼李图,只见他攥紧了拳头,憋得满脸通红,一看就是心里不爽,又不敢发作的表情。
      萧安然暗暗幸灾乐祸:“也有你不敢惹的对象,哈哈!”
      忽然,萧安然眼角余光瞟到上首位置来了个跟他长得有几分像的男人,
      “哈哈,小李将军今天可真有闲情逸致,我远远地就看见你送手帕了,像这样的风花雪月的事情,你不是一向不屑于做的吗?怎么,被我六弟的美貌折服了?”
      李图被打趣的有些不好意思,干巴巴地解释道,
      “端王好!我这不是见闲王走得满身汗,好心帮忙,您知道我们行伍之人,从来都不懂得什么弯弯绕绕,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
      端王没再为难他,转头深深看了一眼闲王,眼神中的诧异一闪而过,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李图,一脸的看破不说破。
      这时候,端王身后挤过来两个人,看到闲王的一瞬间,具是楞了一下,个子小的男孩子像写小作文般喃喃自语,
      “秀气清瘦的小脸,清晰的下颚线,流畅的线条轮廓,眼睛是比我们兄弟几个小了些,不过多了几分妩媚,眼神却又清淡,这是妖艳又清冷的完美集合。
      妙哉!妙哉!犹如画中霞姿月韵的仙子一般。”
      另一个也忍不住惊呼出声,
      “是啊!老六分府后,日子过得不错啊,以前父皇好吃好喝地待着你,你却骨瘦如柴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受了虐待呢!
      现在完全变了个样,越来越标致了,水灵水灵的,如果穿个女装,满京城的小女娘,估计都要被你比下去呢!”
      ……
      这是内涵他长得娘娘腔么?
      这聒噪的声音,听得人真是极其不舒服,刚好符合书中的描述,让他一下就猜出来了是那个毫无城府,又爱瞎哔哔的萧安皓--皓王。
      闲王默默地低头喝茶,不想与这种爱竖立假想敌的人搭腔,皓王碰了一鼻子的灰,不甘心地走到对面,对着对面的人作揖喊了声三哥。
      闲王这才发现对面的首位已经坐着一个男人,穿着一身金线织就蟒纹的白袍,此刻,正高贵地端坐在首位,看似平静如水,实则耳朵竖起,一看就是城府极深之人。
      听皓王的称呼,应该是萧安泽--翼王,排行老三,皓王排行老五,刚才写作文的小弟坐在皓王旁边,应该就是老七。
      先帝共八子两女,两女已经和亲远嫁,二皇子死得最早,战死沙场,太子是嫡长子死于救先帝,被弓弩射杀,现在就剩这六个儿子。
      因为二皇子死得太早,导致他对其他儿子稍微纵容了些,都还留在京城,15周岁以上的虽有出去立府,但还没实际的封地。
      丝竹声响起,大殿内响起一声尖细的高喊,
      “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众人走出位置行礼完毕,闲王回到座位,从众人说话内容,辨认在座之人的职称与相貌,随着歌舞完毕,闲王也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忽然音乐一停,众人都停下了手中的箸(即筷子),萧安然松了口气,
      “可算结束了。”
      他悄咪咪地扫视着周边,等了一会却见一个老者起身,竟然给太后提议飞花令。
      萧安然心下一颤:“完了。”
      众人笑呵呵地,其乐融融,萧安然心里苦兮兮,本就是个现代理工男,哪会这高级玩意啊!
      轮到他时,萧安然不得不起身,恭敬地走到皇帝下首,跪地俯拜行了个大礼。
      他厚着脸皮,当着众人的面,向小皇帝和太后告罪,把失忆的事情,前前后后,细细禀报了一番。
      逃不过就摆烂,总比之前闲王那副积极向上,把想争宠的心写在脸上强,他此刻示弱,有可能会招来众人一时的耻笑,但是,也会让众人放下对他的防备之心。
      从今夜起,闲王的勤奋好学,不因母亲的身世低贱而自暴自弃,饱读诗书,又精通骑射的良好形象,在众多权贵们心中轰然崩塌。

  •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说:此文在重新修改了细节后,会慢慢更完,不再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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