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僭主永不落幕》黑翼大魔

6、第 6 章

　　守卫的噩梦又来了，一名义肢人加入了反对奴役机器人的游行示威队伍之中，不幸的是，他的义肢出现了某种问题——就像人们经常脑补的科幻电影那样，他的义肢突然不受控制了。守卫试图将他控制住，试图拆掉他的义肢，愤怒的人群拉开了守卫。最终这人死亡。

　　义肢公司经过一系列调查后表示这个义肢遭到了入侵，这人并没有在指定维修点围护。

　　守卫队对于兄弟会的调查有些起色，这群人在不久前才聚到一起，大部分都是一切近年来突然行踪异常的89区深谷人，也有些少数来自第7大区深谷人聚居区。

　　又是第7大区，切萨雷队长愤怒的在“7“上画了个圈，第7大区没什么好东西，除了盛产胡说八道的学者，就是想阿兰家族这样的阿斯塔禄人大多聚居在那里，呵，那些人还要求流放地官方将自己的种族名改成什么”萨尔特人“？不该就是歧视？他们活该被歧视，他们活该被驱逐！

　　如果切萨雷的屠夫能胜利，还有什么阿兰家族，也不会有那个天天找麻烦的阿兰议员了！那家伙又在搞什么晚宴，贿赂议员让议会同意由守卫队负责晚宴的安保，一边还借助富商们施压，要求守卫尽快解决兄弟会，导致守卫人手严重不足，现在又让守卫调查失控的义肢，把守卫当机器人用，却还要守卫去保护机器人的安全！

　　作为阿兰家族年轻一代中被视为最有潜力之一的弗雷德里克·阿兰，自幼便受多种光环加持，在自己家中被视为最具有前途的一人，接受了与兄弟姐妹不同的特别的精英教育，父母为了让他能够与家族中其他同龄人相比更具有竞争力，甚至买通了主教，声称弗雷德里克天生就更接近于神，假设他学习神学，加入教会，是有极高机会成为主教的。
　　但他的目标显然不是成为一个地区的主教，在这个世界上，阿兰家族也只是渺小的存在，或者说，萨尔特人也曾十分渺小，称他们为阿斯塔禄的两大种族蔑视他们，追杀他们，将他们驱逐到远离中央区的边境。

　　经过数代的积累，他们才获得与两大种族平起平坐的地位。弗雷德里克不愿止步于此，他想要更多。

　　于是，经过一番操作，他成为89区的议员。

　　与阿兰议员不同的是，切萨雷队长并非在89区出生，他来自第5大区的都城，属于切萨雷家族，但只是这个家族中不受重视的一员，凭借自己努力成为89区的守卫队长——同龄人中应该没有比他工作环境更差的了，除了那个一心玩危险物品的化学家，

　　他对弗雷德里克那个复古、腐朽的家族毫无兴趣，亦如他对自己家族的反感一样，他最渴望的是重新洗牌，清除原有的家族，虽然新的家族总会形成，但那是以后的事情了，即便是结果不变，主角也会更改。
　　然而阿兰议员似乎试图拉拢他，去维护阿兰家族在89区的产业。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切萨雷队长问道。
　　“以我对你的调查，朋友，你的家族并不重视你，你的同龄人大多在都城工作，或者去一些富裕、稳定的区域，只有你来到这个边境小城，我相信都城是知道89区存在问题的，但现在他们并没有力量直接管理这里，也没有增加支援你的守卫队，而且，你难道不认为89区离第7大区更近吗？“

　　切萨雷队长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目光扫过每一个古老审美的雕刻或纹样。
　　“你以为我会轻易背叛家族，或是第5大区吗？“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生意。你有能从中脱身的机会，又能捞到好处，何乐而不为？89区未来一定会有变化，应该早点做好准备。你是不是从未倾听过选民的声音？“
　　什么玩意，切萨雷队长在心中骂了起来，但他选择装作没有生气的样子：“你都听了些什么，给我说说？你是议员，你接触的多，我只是上面派下来的守卫而已。“

　　“89区需要进入更加文明的社会，这就是选民的声音。”

　　“你说的那些文明，谁定义的？科学吗？还是你老家这样你就觉得全世界都这样？”

　　“你看，你这种性格在我们那就十分的……”阿兰医院摇了摇头，“讨论一个自己不了解的问题要多听专家的。你反思一下你真的很了解文明的进步吗？”

　　好吧，这人又开始装起自己很有学识了，是不是下一步要显示自己年纪大懂得多？
　　“你真的认真调查了现状吗？还是说你对文明有什么扭曲的奇特定义？我认为应该由我举例，你来说明。”
　　“守卫队长没有质询议员的权力。”阿兰议员摊开手。
　　“那你叫我来干什么？议员也没有教育守卫队长的权力。”切萨雷队长怒目而视。
　　“就比如机器人法案禁止奴役机器人，那些到处打烂机器人怎么又可以了？”
　　“那是帮助无法获得权利的机器人解脱，这是文明进步的表现。”
　　“义肢法案呢？大批工人失业。”
　　“这也是文明进步的表现啊，你们家族的教育是不是有一些问题？你的老师难道非常崇尚社会达尔文主义吗？你知道这个名词吗？这在流放前世界就已经有了，是被旧人类所批判的，我们既然是新人类……”
　　“好了好了，谁都知道被流放的人究竟是什么德行。”切萨雷队长失去耐心，直接打断阿兰议员，“你还是别对我说那些虚伪的人道主义了，对我没用，也别炫耀你那些名词了。要我说，你们那些教派对着一个报废机器人感动自我，纯属巴纳姆效应。”

　　“你看，你又不尊重宗教信仰。”
　　“还宗教信仰呢，一堆邪教，一个比一个不正经。”切萨雷队长走到桌前，正视阿兰议员：“不论是使用机器人还是保护义肢人权益，难道不是为了让89区的公民从中获益吗？”
　　“当然，这就是议会的职责，议会有义务通过这样的法案，而不是去限制公民干什么。”
　　“义肢法案通过后，出现了一大批主动安装义肢的底层工人，他们本身是正常人，但为了保住工作，被迫截肢，这真的保护了公民的利益？”
　　“你是在歧视义肢人吗？”
　　“如果义肢人真的和正常人完全相同，你就不会问这个问题了。事实上，目前的技术条件并不能造出完全与原生肢体相当的义肢，过去工厂不愿意雇佣义肢人只是因为工作能力有限，而非歧视，否则，如果义肢反而能增强工作能力，不需要任何法案，人们就会主动追求。”

　　阿兰议员举起茶杯，面不改色地喝起茶来。他在装模做样，切萨雷队长想。
　　“你还能说出点有知识含量的吗，“切萨雷队长选择主动出击，”难道只能人身攻击？从地域、家族、教育说起？“
　　“我正要和你说这个，你的家族对你的教育的确落后。“阿兰议员说，”如果你出身于我的家族，可能过的比现在好得多。但你现在还有机会，如果你愿意，我们欢迎你来第7大区，你的后代将会接受最先进的教育——起码比第5大区的先进，你应该知道很多第5大区的人会来第7大区留学吧。“
　　“学些坐着空谈就能赚钱的东西？”
　　“这就能看出来你的家族缺乏人文素养。”

　　切萨雷队长十分想敲桌子：“你们家族还谈什么人文素养？缺啥补啥吗？”
　　他拉出椅子坐下，以一个不太正式的姿势歪着靠在靠背上。现在就缺根烟。

　　“我加入你们？你们为了什么？”
　　“当然是让89区进入更加文明的状态，更注重人权，机器人权益……这都是这里所缺乏的。你们应该感谢第7大区带来的人文主义教育。”
　　“哈，奴隶贩子的后代开始注重机器人权利了。”切萨雷队长满是嘲讽：“你突然注重人权是为了什么，如此大动干戈，是为了消除低端人口吗？除了这个我还真的想不出有什么别的理由。”

　　阿兰议员推远手旁的茶杯，盯着切萨雷队长看了起来。
　　“你是真的缺乏人道主义精神。”
　　“那么我声明我的观点：89区绝不能被第7大区的邪教势力任意摆布。”
　　“也许你没有意识到一点，你是守卫队长，现在守卫队非常失职，兄弟会在山区肆意行动，守卫队拿他们没有办法，而且，你有没有反思过兄弟会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这个问题还在调查中。”
　　“正如法案为何会通过，我的回答是人们都追求文明的进步。兄弟会突然出现也是如此，89区历史上奴役深谷人，违反了人道主义精神，这就是后果。”
　　“我懂了，一只熊吃了一只羊，隔壁山头的老虎没有制止，有一天老虎被猎人打死了，熊说这是报应。”
　　“我不懂你的意思。”
　　“那你还不懂深谷人的起源吗，不就是你们阿兰家族研发的新物种吗。这是你们的行为，不要把罪恶甩给别人。你们主动来到流放地，带来了深谷人，所以，奴隶贩子的后代没有资格对我们讲奴役深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