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僭主永不落幕》黑翼大魔

5、第 5 章

　　一家在89区非常知名的媒体爆料，这家义肢公司最早追溯到由一个被称为“光明“的女士创办的义肢零件公司，号称拥有数百年的传承，以往很多文章都会描述这名女士身残志坚、乐观向上、积极面对生活、勇于战胜挫折……但是，几乎没有人会说，这名女士实际上家庭状况非常优越，在那个年代，义肢对于普通人来说是非常贵的，她却能购买先进的义肢，并经常定制不同的外壳。

　　当然，她的事迹虽然有些出名，但她的公司知名度很低，在义肢领域属于不入流的小公司，他们并不具备研发义肢的能力，只是一家制作外壳的公司，在家人的帮助下，空有一个高科技的名头，加上有残疾人创业的牌子，骗取各种补贴。不过那个公司的定制业务也算合格，再加上是个小众领域，后来这家公司还开展了其它领域业务，也就没人在意了。

　　她的某位后人遭到流放，随后在流放地制作义肢，生意有了一定规模后，便开始雇人写书吹捧，将自己的公司与关爱残障人士划上等号。义肢公司进入89区也是在“慈善机构”、“”公益组织“的推广下进行的。媒体列举了一些义肢公司高层与第7大区的一些议员存在关联的证据。这家在流放地的公司最早就是在第7大区创立的，而创立者本身的社会地位并不低，与一般的流放者不同，他是在争夺继承权时被陷害而流放的。

　　组织者曾讲过，一部分流放者的祖先是因为犯了重罪而被流放，一部分是受雇佣——或是说是被骗了，还有一部分是被陷害。
　　“只有一种人比较特殊，那就是深谷人。“杰克感觉到组织者的视线投了过来，”根据记载，他们似乎是跟随着几个被流放的贵族前来的，本身并无犯罪记录，属于自愿的，目前没有证据表明他们拥有带有犯罪记录的祖先，不论是真正的还是被陷害的，并且现有证据表明，他们都是跟着那几个贵族来流放地的。“然而早期的记录并不完整，只是寥寥数语，按照组织者的解释：那时候人们还忙着对抗大自然，谁还在乎类没啥大用的记录啊。

　　杰克意识到自己似乎忙于聚会而错过了今天的热点信息，来时的路上的人们大概真的是要示威的，那附近有什么，一家假肢零售店？

　　“那么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什么？”

　　“现在和我们这个集会活动开展初期的情况已经不同了，以前我不会建议大家区参加什么，只是让诸位多看多听多思考，但是现在，我十分建议在座的各位能够根据自己的判断行动起来，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我可以十分肯定的说啊，兄弟会的力量已经不同以前了，他们现在是有能力攻进来的，义肢公司的背景也十分强大，再发展下去，他就有能力垄断89区的机械制造业，众所周知这是我们这里的支柱，下一步呢，想统治89区也不是不可能，所以诸位真的应该行动起来，现在并不是什么和平年代。“

　　加入组织吗。杰克曾经认真考虑过，起初他认为加入组织有诸多不便，守卫会去找他的麻烦，后来他发现组织比较低调，很少卷入事端后，又觉得加入组织太麻烦了，虽然组织会去做一些他感兴趣的事情，然而现在他比以前更愿意加入组织，此时他只需要一个推力。

　　就在组织者彻底讲完之后，曾经身着传教士服装，尾随杰克的人与另外几人出现了。
　　杰克盯着他，似乎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十分期待对方说出组织招人之类的话，时间流速减缓，每分每秒似乎都被增加了十倍。
　　然后，对方确实如他所愿：
　　“现在想加入组织，或者有加入组织意向的可以留下。“

　　切萨雷队长依旧忙于工作，媒体爆料后，示威的人数激增，过多的人群让切萨雷队长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有议员暗中支持。
　　针对议员的调查有些起色，义肢公司被针对之前的几天，阿兰议员一直在会见媒体和公益组织的负责人，其中就有后来揭底义肢公司的媒体，而这些公益组织的总部都设在第7大区，与阿兰家族相同。

　　被派到第7大区调查的守卫称，这些公益组织与一个教团也有联系，这个教团的教义是和义肢人有关的。而阿兰家族也有数人在教团高层中任职，这个教团在第7大区非常知名，排名肯定是在前十之内，属于新兴教团，为了防止家族与教团看起来距离过近，加入教团的阿兰家族成员都给自己编造了装神弄鬼小故事，什么小时候就能看到机器的灵魂，做梦梦见外星人告诉他们要与机器人和平共处。
　　呵，他咋不说他能看到大气的颜色呢。不信神的切萨雷队长认为这些胡扯小故事纯属侮辱智商。

　　切萨雷队长突然想起来少年时期和朋友展望未来。
　　“我以后目标的工作是，永远不加班！“朋友说。
　　他嘲笑了他的朋友，自己的梦想并不排斥加班，为了梦想可以心甘情愿加班。

　　嗯，我确实在自愿加班。切萨雷队长有些无奈，为什么89区的工作量远大于其他偏远区域，自己是太倒霉了吗，以前从未听过89区还有这么多事，这是把二十年内的事都堆在一起了吗。究其原因还是人手不够，但是议会那些抠门财主天天喊着不花纳税人钱，还总是要求守卫做些没有太大必要的事，这群人需要被拉出来揍一顿！

　　抠门财主们热衷于粉饰自己，举办各种看起来很蠢的活动，切萨雷队长十分想把阿兰议员拉出来揍一顿，他要在这个时候举办晚宴会见公益组织，还要求守卫增加人手。

　　守卫队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工具人的？是议会之上导致的吗？啊，好像是在上一次清剿兄弟会之后就开始了。议会总是认为在和平年代，过多的守卫只会浪费资源，限制了守卫的数量，导致现在守卫数量严重不够，抠门财主们不想让自己的钱白花，又赋予了议员能够干预守卫队调动的权力。

　　89区不像他最初设想的那样平淡无事，作为家族成员歧视链低端，切萨雷队长一度以为自己一辈子只能无聊下去了。但现在明显是个机会，89区的议员似乎在不遗余力地搞乱89区，不知是故意的还是不故意的，总之他们做到了。先是一场莫名其妙的事件引发“公众对于人与机器的思考“，议员们集体发疯出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法案，89区的义肢人数量直线上升，而后是义肢公司突然被黑，来自第7大区的公益组织们上蹿下跳，更重要的是，多年未见的兄弟会突然出现了。

　　按理来说那些兄弟会已经被全灭了，所以现在的兄弟会很有可能是从别的大区流窜而来的 人，套用了那些人的名号。

　　而现在89区内部十分不稳，守卫本身就不够，义肢人数量激增——啊，而且新增义肢人集中在底层工人群体，那些坐在办公室里一边喝茶一边摸鱼一边伤春悲秋人，自愿安装义肢的不多。

　　大部分义肢都来自义肢公司。义肢公司还安装了许多“监视设备“。

　　目前89区的机器人也来自与义肢公司相关的另一家第7大区的企业，毕竟别的公司目前很难通过认证，只能暂时转型当代工厂。

　　那么，义肢公司的问题很大，只是目前突然被黑，黑他的媒体与公益组织，甚至那个反抗组织，未必就是站在89区这边的，鬼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眼下最重要的事还是调查这些组织的背景以及89区的议员，即便是在这个兄弟会活动越来越频繁的时候，据说曾经有个物流公司老板在商业竞争中选择优先排除内部纷争，然后他就失败了，啊管那么多干什么，人手再多一点就好了。如果兄弟会真的增强也未必是坏事，还能借此机会赶走某些议员，嗯，携不知道什么以令议会？控制89区走上人生巅峰？如果兄弟会胜了就是深谷人地位上升，亲深谷人的议员获得春天，每个人都可能有光明的未来。

　　杰克正式加入组织，组织将杰克调入另一个工厂——维修、制造机器人。
　　与其说是工厂，不如说是小作坊，越来越多的机器人被示威人士砸烂，因无力通过机器人权益协会认证而被迫倒闭的小作坊获得了另一种方式的新生，通过认证意味着要定期为协会付费，原本不低的维修费用又增加了，因而原本一些在官方售后处维修的人被迫去个人维修店，一些无法通过认证而被砸的老旧型号也只能去小作坊。而另一方面，一些高端人士跟风购买通过认证的机器人，淘汰旧机器人，这些旧设备大部分被送到了小作坊，经过翻新后低价出售——并非所有人都愿意为机器人权益协会的认证费买单。

　　组织的工厂在生产各种廉价低端非智能机器，这类产品目前并不需要去认证，虽然偶尔会被极端机器人保护组织的示威活动波及，但目前还相对安全，虽然行业内一直有人认为这个行业很快就会被冲击。

　　机器人工厂的工作更要复杂一些，设计组负责设计出某种淘汰机器人的改装方案，制作完毕后，杰克等人负责调试，工厂还会购入一些不明来源的零件——负责人称这是走私来的，来自没有搞机器人平权运动的第4大区。价格相对便宜，当然质量有些堪忧。

　　“这个零件卡住了。”一名工人对杰克说，“能帮我把你右边的钳子拿过来吗，我去，它居然自己动了一下！”
　　“走私的芯片质量不行啊。”杰克说着，转身拿起钳子给了对方。工厂负责人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刚刚对面的工人过于震惊了，不过也好，他大概亲眼看到这批货是有多么不靠谱了。
　　杰克与工友一同将卡住的零件拔出，“这批零件质量太差了，也是走私的吗。”
　　“谁知道呢，这个厂子售价这么低，维修价也不高，肯定在看不见的地方降低成本啊。”他试图将打磨过的零件装回去，“这零件厂的学徒滞销了吗。”
　　突然间，机器又动了一下，那名工人吓的差点跳起来。“闹鬼了？“
　　杰克按住机器人，快速拔下电源，只见工厂负责人走了过来。
　　“这个机器人自己动了，“杰克对负责人说，”这批芯片八成有问题，刚这个机器人就动了一次。“

　　工厂负责人点点头，向围上来的工人们问道：“别的有动过吗？”
　　“暂时还没有过。”
　　“那可能是这家厂子的品控太差了，你们再看看这个旧机器人线路有什么问题，我去问问芯片厂的技术员——啊，他们是第4大区的厂子，那里特点就是粗放。”

　　受到惊吓的工人决定废掉这个芯片，换一个新的，按照设计组的想法，这似乎是一个盗版机器狗？只有指令才会动的那种，顾客应该不会希望它能自己动起来吧？或者客户会觉得自己低价卖了一个有自主意识的产品是赚到了？啊不过谁知道这个机器狗会怎么动，一但是发疯攻击人呢？然后第二天新闻头条就是：震惊！机器狗竟然得了狂犬病！
　　谁家好机器狗会得狂犬病啊！！！

　　虽然偶有插曲发生，但杰克依旧认为这是自己所有工作中最高端的一个了，这些旧版机器人才是机器人的正确形式，为什么要做出高端机器人，然后把它们当成人并供起来呢？

　　他有时也会和约翰聊起这类问题。
　　“我听一个因公开发表反对机器人是人的言论而被开除的设计师说，现在的机器人连智障都算不上，我们的科技水平太低了，还没达到凭空造个人的水平。那些机器人帮助主人、求帮助、感谢人的视频大部分就是拼凑的，那些机器人的程序都是事先设定好的，并非是什么出去流浪的机器人突然开悟。”
　　“现在正常人还过不好呢，还让截肢呢，还管什么机器人。什么文明不文明的，文明就是一起当傻子？”
　　“哈哈哈，那些议员一个个都是大傻子！”二人一起笑了。
　　杰克又很久没有和麦克联系了，相反，他与约翰的联系越来越紧密。自聚会之后，麦克只是给杰克发过消息表示自己还在，没有跑路。而约翰已经准备房租到期就立即辞掉工作，搬到杰克家附近，去杰克曾经工作的服装厂里工作。当然这也并非是杰克个人的努力，约翰所在的厂子终于顶不住压力而准备增加义肢人数量，约翰只得被迫变成零工。是89区的变动将二人的命运联系在一起，他们后来去打听过，法案通过后，工人群体防抗激烈，而深谷人基本都是工人，因此脱口秀开始用深谷人来调侃起来，理由是深谷人不懂得接受文明。那些为了文明进程而支持法案的白领对于深谷人的歧视比以往更强。杰克认为总有一天深谷人与其他人的矛盾将不可调和，兄弟会一定会打进来。
　　“那么你有什么打算吗？”杰克突然问道。“我指的是现在议员的智商越来越低，兄弟会开始隔三岔五地出现，听说现在很多组织都准备转型了，89区要出现大变化了。你也是深谷人，你难道不想拥有和其他人一样地地位吗？没准还能把玛提瑞斯人和代瑟塔人踩在脚下！“
　　“建立一个属于深谷人的89区。“约翰小声念叨着，他曾经也有类似的梦想，不过后来忽视了这一想法，如今环境变了，也许真有那样的集会让深谷人推翻议会的统治，89区的议会越来越腐化了，能看到兄弟会力量增强大概是每一个深谷人都希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