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亏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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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厨里，江雪匆忙地摆盘。早上到现在，她的手就一直没停过。
“前面的那个大学生也长得太高太帅了吧，读书还这么厉害。”
“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
“就算没有也跟你没关系，那种人我们怎么能接触到。”
关于陈时航如何优秀的言论，通过不同的人传入江雪的耳中，连黄盛一个男生都觉得对方很突出，以至于江雪听得耳朵烦了。
“又不是广东人吃什么盐焗鸡，怎么不去五星级酒店？”江雪嘟囔着。
前一日，店长通过宋琳大略了解了一些信息，他特意将江雪安排到后厨。
“好像是一中的。”小袁抱着一堆白盘子放在了江雪旁边。
“嗯，我同学。”江雪说。
小袁脱口而出：“那你怎么不过去打个招呼？”
刚刚说完，她就抿住了双唇，或许是江雪不想被同学看见。
“不想去，我之前跟他发生过矛盾。”江雪说。
“什么矛盾。”小袁下意识地反问。
“你靠近一点。”江雪举着戴着手套的说。
小袁移动了一下上半身，接着她就听到了，“他喜欢我，我不喜欢他。”
在小袁还在猜测这究竟是真是假的时候，江雪又用手肘蹭了一下小袁，“开玩笑的，我们之前确实有点矛盾，不过不方便跟你讲。”
期间，江雪的手机一直抖动。她不得不摘掉手套，拿起手机。
“找男朋友还是不要找太帅的。”
江雪原本低下的头又抬了起来，她有些疑惑地看向小袁。
“太帅的诱惑太多，容易找不到北。”小袁又说。
江雪抬了一下双眉，露出了完整的瞳孔，像是听到了一句颇有哲理的话一样。
“是吧。”江雪说。
“你搞快点，快开席了。”小袁说。
江雪赶紧将手机塞回口袋。
“我说回消息的事情。”
江雪笑了一下，又重新拿出手机。
消息来自陈时航，他说：【江雪，今天我办升学宴，来了很多同学。】
江雪：【恭喜。】
陈时航的下一条消息来得很快：【你在忙什么？】
这段时间陈时航一直在邀请她。
江雪并不打算解释：【我很忙。】
陈时航的输入中停了许久。
江雪关掉了手机。
“江雪，你把这桶垃圾拖到垃圾点去，可以吗？”黄盛放下锅铲问。
“行，那你来摆。”江雪抽出刚刚戴上的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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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下，江雪从餐馆背后的街道看到道路口的繁荣，那里停着的，都算是不错的车，奔驰宝马雷克萨斯等等。
忽然，一个身影跑过，江雪仔细看了一眼，似乎是班长。
班长应该也会办升学宴，尽管她还没有收到通知。
“江雪？”杨浩震惊地看着她，身后跟着的是两个其他同学，他们衣服上散发着网吧独有的味道。
“我在这里打工。”江雪微微一笑。
“你们家不是挺有钱的吗？”
“我们家是我们家，我是我。”
“陈时航知道吗？”杨浩突然靠近，他也笑了。
“你想说什么？”江雪仰着脖子反问。
“今天不是他的升学宴吗？就在这里。”
“然后呢？”江雪不善地问。
杨浩看着她，笑得更深了，“我把陈时航叫过来怎么样？”
杨雪没有理他，拖着厨余垃圾继续往前走。
杨浩跟了上去，握住了垃圾桶一侧的扶手，即使粘住了油也不愿意放过。
“放开。”江雪狠狠地说。
“我记得陈时航家也很有钱，你们还是青梅竹马不是吗？”
江雪放下垃圾桶，一把拧住杨浩的衣领，“你他妈有病啊，你想说什么，直接说。”
杨浩被吓住了，他想起了江雪曾经也这样对待过陈时航。
很快，江雪就放开了，余光中，街口一辆迈巴赫停下，横着停的，明显是看到了她。
被放下的杨浩也站直了身体，后面的两个同学将杨浩往后面拉。
“江雪。”张伯伯张肇冰，从远处走来。
“张伯伯。”江雪重新聚起笑容喊道。
“你在这里打暑假工吗？”张肇冰走近后问。
“是的。”江雪依然笑着回答。
“你怎么不去你爸公司？让他给你安排一个活。”
“我被我爸赶出去了。”
“什么？”王肇冰皱着眉反问。
江雪耸耸肩，下巴皱缩在一起，“我需要赚钱养活自己。”
“什么时候的事情。”
“5月份之后，我就没回过家了。”她特意模糊了时间。
“那你妈那边的亲戚，你舅舅他们呢，他们不管你吗？”
“高考前没精力处理这些，高考后，好像又不需要了，我到时候准备办助学贷款。”
江雪继续，“张伯伯，我得搞快一点，今天比较忙，黄姨家的宾客比较多。”
接着她又向同学说，“你们可以进去了，今天的菜色还不错。”
同学们欲从她刚刚出来的后厨门进去，她拦住正色道：“走正门，后厨你们不能进。”
于是，杨浩和其他两位同学掉头，跟着张肇冰往街口方向走。
席正式开了，江雪原本以为杨浩要将她的信息同步给陈时航，陈时航会发消息给她。
并没有，她的手机自始至终就没有亮过。这也让她有足够的时间想，杨浩为什么要这么样做。
杨浩对陈时航的有偏见，她早有了解。但他今天的行为太明显了。
她一时想不明白，再加上，此时较为空闲，她从后厨走到了餐厅背后的的街道上。
太阳依然刺眼，那一辆迈巴赫也横停在那里。
【你的同学差不多都来了。】
【[图片]】
陈时嘉发来消息。
江雪低头看了一眼，有一多半，这其中还包括王冉冉。江雪又有点想不明白了，王冉冉和陈时航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们似乎有并没有太大的隔阂。
她有时候甚至反思，是不是自己太小心眼了，为什么非要抓着那些不放。陈时航要见面，她去就见好了嘛，他想知道什么，她说就行了。她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想法。该知道的，大家都知道了。
江雪手指点了两下，【是的。】
陈时嘉：【等你通知书下来了，我请你和宋琳吃饭。】
江雪笑了，【不用啦，我没那么讲究。】
陈时嘉：【女孩子还是要重视的。】
重视？江雪看到这个词后，她感觉她的耳根发软。他没有别的意思，或许在他眼中，女孩子只是一种性别，是需要被被照顾，被呵护的一个群体。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对其他的女生说这种话，比如梁怡。但此时的她，觉得很适用，即使，她还没有吃到那一顿饭。
江雪：【好啊。】
陈时嘉：【那你好好休息。】
江雪用脚尖踩了踩台阶，台阶上有点油，好像很久没洗过一样，有点黏脚，她又挪了一下位置。
脚不黏了，似乎人也清爽了。
接着，她笑着回复：【好。】
半个小时后，小袁叫她，要准备收餐了。
她再次钻进后厨，碟子已经开始碰撞，声音再次重新深入她的耳膜。
这次没有人再说前厅的事情，大家都很忙碌。
原本她以为今天就这么过去了，直到厨房钻进了一人，他西装革履，身材高大，同样的气势也极强。
“江雪！”那男人站在门口喊她，或许不能称为喊，而是吼。
江雪放下盘子，又用抹布擦了一下手，这才走了过来。
外面站着的，父亲，陈时航一家，还有王伯伯，以及老板和其他的同事。
余光中，她看到了所有人的表情，有震惊、有心疼、也有好奇。
“你在这里干什么？”
“打工啊，还能怎样。”江雪轻轻地笑了一下。
“你为什么不找我。”
“找你干啥，求你啊。”江雪冷笑道，“我也是要脸皮的，我凭啥要去求你，你不是说我有本事不要回去吗？我现在没回去啊，我打个工怎么啦，丢你人了？还是你看不起服务员。”
江毅的鼻子张开又合上，压住内心的怒火，“给我回去。”
“回去？我回哪里去，我有地方回去吗？”江雪笑着问。
江毅皱着眉，大家的目光仿佛将他被架在火上炙烤，他不得不再次伸出手，准备把她拖走。
这时陈时嘉挡住了江雪，亦如当初的模样，只不过这次声音更加冷静沉着，仿佛带着警告，“江叔，”
“滚开。”江毅猛地拍了一巴掌陈时嘉。
陈时嘉仍然屹立在那里。
“你给我滚开。”江毅怒呵。
陈时嘉依然没有动，江雪从陈时嘉的身后走出来，仰着头笑着反问江毅，“你要怎样？”
“江毅，你女儿现在长大了，你不能用命令的方式跟她说话。”陈时嘉的父亲陈瑞年说。
“再大也是我的女儿。”
“啊，女儿啊。”江雪冷笑了一声。
众人的目光重新聚集在江雪的脸上。
“高考前你把我赶出去，一分钱都不给我，你说我是你女儿，我是你的女儿吗？你会对江旻这样吗？不会吧。”江雪又向前走了两步，歪着头看他，无邪地看他，戏谑地看他。
父女的眼神在此刻交锋，或许是理亏，江毅先移开了脸。
然而这样的信息在不知情的眼里是相当震撼的，张肇冰、乃至整个餐厅的工作人员都直视着江毅，大家都难以相信一个父亲竟然可以做这样。
江毅吸了一口气，接着又说，“我很忙，我以为她会来找我。”
“这样吧，你把户口本还给我，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这些年你给我花的钱，到时候等你老了，我会按照通胀悉数奉还。”江雪说完之后，准备往后厨走。
“小雪，你等一下。”黄颖拉住了江雪。
接着她转头朝江毅啐道，“许琦当年可是厂长的女儿，如果不是你追她，人家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享福，结果好，一家死了三个，你现在还要逼江雪吗？你要跟那小三如何幸福，我管不了，但是江雪，你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你真的打算让她这样下去，还是你觉得看着别人被折磨你很爽。”
许琦当年抑郁症的时候，黄颖去看过她的，陪过她，只不过那时候大家对抑郁症的了解远没有如今的多。
这一次，陈时航的升学宴，黄颖特意提醒过陈瑞年，她不想在看到杨希文和江旻，如果她俩来了，她就走。
江毅瞥过黄颖，视线落在江雪的脸上。她和许琦几乎长得一样，那种痛苦的回忆重新打进她的大脑，灼热如火烹。
“走吧。”江毅的语气软了下来，他对江雪说。
黄颖依然握着江雪的手臂，她质问江毅：“你打算怎么做？”
她要帮江雪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江毅咽了一下口水，余光中看向陈瑞年和张肇冰，“我不会亏待她的。”
黄颖的火一下就冒了出来，“什么不会亏待，你不要回避我的问题，刚刚我们在说什么？江雪那么久，你一份钱都不给，你还说不会亏待。我前几天还听说，你给你江旻买了房，他才初中，你就给他买房，江雪呢，他住的地方都没有，你哪来的脸。”
前些天，陈时嘉在业主群看到了杨希文的头像，他同黄颖说了这件事情，黄颖气得拍桌子。一再跟陈瑞年强调，江雪的学费她必须要出，如果她要出国，她也要出，她太心疼那个女孩了。
压力太大，江毅直接拿起手机拨打了杨希文的电话，让她把幸福小区的房产证送到房管局去。
接着又用所有人能听见的声音对江雪说，“走吧，先把这处房产过户给你。”
江毅转身后，江雪没有动，黄颖推了推她，“快去。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亏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