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神的赐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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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予你怪物的永生，祝你在学校的无限轮回中，永生不得解放。
我的学生们啊，你们永在。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我很遗憾给予你们老鼠的躯体，我很抱歉用每月的祭品维持你们的生存，我很愧疚那些无辜的祭品。
但，我不想让你们消失。
你们，是我永远的学生。
——戴越琼老师留
。
“听说了吗，戴老师死掉了，今早用棺材送出去了。”
“啊？怎么这么突然？”
“不知道诶。我外卖都送不进来，戴老师还可以出去。”
“死亡，是出去的唯一方式吗？”
“戴老师怎么可能死呢，这，这不可能，一定是假的。”
“我们今早去送送他。”女孩合上自己抄录的规则书，开口说道。
“别去。”旁边的男生拉住了她。
她转头，看见那男生趴在桌上面，唯一露出的耳朵红红的，白皙修长的手指扯住她的袖子。
原本被打扰的烦躁被他可爱的模样平息，她好脾气的问为什么。
“改变不了的，你们都会死。”向青闷闷的说。
再度醒来的时候，戴老师消失了。在走廊她又重新看见了男校长，他微笑的打招呼，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她当时的血都冷了下来。
“呵，你当你预言家呢？”女孩受不了他这种自以为是的内容，双手将他脸抬起来。
忽然见到光，向青不禁眯了眯眼睛，像一只睡懒觉被吵醒的猫。
她迷迷糊糊的大脑更迷糊了。
过度使用精神力的后果，就是这样。做不出任何动作，虽然后遗症来的迟了些。
女孩忽然骂不下去了。
“我在未来，这个时间段的未来，我所处时空的现在，没有看见你们。”
“不排除你们成为老师然后成为祭品被埋了或被老鼠吃了的可能，又或者，你们成功活着出去了……”在说到成功出去时候，向青像是幻想到大家一起活着出去的场景，嘴角微弯。
考虑到戴老师想保护所有学生的执念，向青觉得，如果死去的戴老师真的异变成大老鼠，那么剩下活着的同学肯定是有活着的机会的，但是她刚来的时候，除了小夏，几乎全军覆没，那么一定发生了某些事，在戴老师还没有异变的这段时间内，发生了足以使剩下活着的同学覆灭的大事。
“你发烧了？”女孩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确定道。
虽然她听不明白他说的话，但是她知道他是在为他们考虑。
那就不去了吧，江同学生病了，在这里看着他也挺好。
“老师是祭品？”黑眼圈男孩打了个哈欠。
“你们谁和我一起去？每个班都还有人，好奇的可以一起去看看。”黑眼圈男孩慢悠悠说道。
“不过先说好啊，丢了小命的话是自己的选择蛤，怪不了别人。江同学的话已经放这了，那地方有危险。”女孩强调道。
一听这话，惜命的同学决定待在教学楼，哪里也不去。
黑眼圈男孩看了一遍，自顾自的走了。
嘛，就看看，不会丢了小命，现在可是大白天……
他看向外面格外灿烂的阳光，有点不确定。
现在真是大白天吗？
。
如果阳光有颜色，那么一定是夕阳的血红。
如果生命有颜色，那么应该是璀璨至极的彩色。
混杂着的一切，隐藏着一切，展现它毫无威胁的外表，吸引着别人驻足，最后吞噬一切。
戴老师的葬礼，很简洁。
同学们在去往门口小声的攀谈着。
“你们昨晚有做什么梦吗？”
“昨晚？好像没有印象了。”
“好巧，我也是。好像自从午休之后就没印象来着，奇怪，我是怎么混到今早的啊？”
在目送棺材送出门的那一刻，学生们的眼睛好像被蒙蔽了一会。
是谁关了灯？幸好只是一闪。
但这时间足够副本将他们杀死千百万遍。
犹如黏在网上无力挣扎的蝴蝶，猎手蜘蛛优雅的前来品尝美味的，送上门来的食物。
禁忌时刻随着戴老师的彻底死亡而缓缓开启。
无人察觉到，直到他们彻底被包围，变成困兽，一个接一个被杀死，然后成为老鼠大军里的一员。
这一闪，带着血红的颜色，学生空洞洞的眼神无力的对着前方，数不清的虫子不知从哪里飞来，咬住了他们的喉咙，越来越多的虫子快速汇聚，在几秒之内就解决了一名人类，只留白骨，然后也不知从哪里消失了。
不知是从哪里来的恐惧的尖叫声，但也只是一声而已，因为他们很快就被解决，连剩下的尖叫声也来不及发出。
除了刚开始的尖叫和虫子的振翅声之外，不得不说，这可以说是一场安静的屠杀。
没有人可以逃离这里。
副本急需维持它清醒的养分，所以，没有人能逃离。
它不会放任何一个人类离开。
。
现在真的是早上吗？
黑眼圈男孩看向天空的红色太阳。
太阳在那里极其缓慢的移动，像是一颗眼球在盯着这里，他全身都想逃离。
他想待在教学楼，他想利用教学楼来遮蔽它的视线。
他一直盯着太阳，诡异的弄不清楚它到底是上升还是下降，潜意识里竟然告诉他，太阳不是太阳，阳光不是阳光，老鼠不是老鼠，同学不是同学，活人不是活人。
什么意思？莫名其妙的。
这是我和谁共享的能力吗？在这个副本里面，有一个能力者？
他感受到大大的不妙。
他的能力是共享别人的能力，一旦接触过两次就可以共享过一次，所以，他刚刚是无意识之下接触到了哪位能力者吗？
如果是那一位能力者是疯人院的人的话，就糟了。
啊，早知道就不乱走了，也不会进入这个副本。
啧。
但是，来都来了。
他强压住内心的不安。
然而，心里的不安感，在棺材送出校门的那一刻，达到顶峰。
他，好像看见了学校的门，变成了血淋淋的口，将棺材一寸一寸的吃掉了。
然而他的第一反应却是看向太阳。
太阳……闭眼了！
它闭上了眼睛！
傻子，傻子，哪有什么太阳，那是眼睛！眼睛！
但是已经来不及逃了。
眼前一闪过后，黑眼圈男孩心跳极快，双腿跪在地上，双臂艰难的支撑在地上，身上全都被汗水湿透了。
他刚刚又共享到了一位能力者的能力。
刚刚一闪而过的黑暗中，他感受到一双巨大的手将他包裹起来，隔绝外面的一切攻击。
之前也有能力者来这吗？他艰难抬起头，看向周围，空无一人。
只有眼下的麻袋，里面好像困住了某种动来动去的东西。
看这形状，应该是……手臂？
从其他班级来的人，就这样诡异的消失了。
他刚刚绝对没有接触任何一个人，为什么还能共享能力？这只能说明，死去的能力者也能为副本所控制吗？
之前他接触过这位死去的能力者吗？这只鬼手，是那位能力者的吗？
艰难的恢复了自己的呼吸，一只手伸到了他眼前，黑眼圈男孩将手递给他，小高将黑眼圈男孩扶起。
他知道了，有些事，不是窥探，就能知道的。
他想起了一个星际童话。
蚂蚁作为另一个巨人族的间谍窥探巨人的秘密谈话，最后因为耳膜承受不住巨人的大嗓门而破裂昏迷，将自己的小命搭在了那里。
在星际童话里，蚂蚁就代表着绝对的弱者。
“我想，我们可以合作。”小高温柔的笑道。
啊不对，还有一则童话，是蚂蚁将巨人生生咬死的故事，整个巨人王国被蚂蚁覆灭。
没有绝对的弱者。一只蚂蚁很弱，但是数不尽的蚂蚁很强。
。
在向青离开宿舍后，他沉沉的睡去。
他梦见了江楚，还有经历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事。
在他的梦中，没有发生所谓的怪物霸占了江楚的身体这件事。在那场突然出现在宿舍的老鼠之后，整个宿舍剩下了他和江楚两个人，而不是一个人。
然后他们经历了一些事情，最后，发现了不可能出去学校的这个事实。
他还记得江楚跟他说的话。
“高考后，我们就不属于学校了。我们就可以出去了。但是，但是，我们没有参加考试的资格啊。”
“没有资格的，会怎样？”他问。
“变成没有理智的畜生，被当成食物，送往屠宰场。”
“哦，对了，还有一种选择。就是出去以后，不死也疯。”
“自打我们进来以后，它就没打算让我们活下来。”
“这是一个循环，后期的学校影响了前期的学校，与其说是影响，倒不如说它们是互相成就。”
“我想了很久很久，我既然来自后期的学校，代表着前期的学校必然发展成后期学校的模样。这代表着命运的确定，这违反了量子论。命运应该像量子那样，没人能测出它的运动轨迹。”
“但是它还是发生了，代表着什么呢？代表着，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确定好的，我们在重演着历史，无论是前期的学校还是后期的学校。嘿，没人能看清命运的模样，直到你走到了尽头。我们虽然在重演，但是现在我们仍在塑造着命运，不是吗？你愿意和我一起看清它吗？”
“好啊。”他回答。
他对于江楚的任何正确行为都支持。
他们的手握在一起，在夕阳下。
夕阳调皮的眨了一下眼睛。
江楚没有发现，但这应该是正常现象，不是吗？
我们如此熟悉的，适应的，习惯的，正常现象。
如果我告诉江楚夕阳眨了一下眼，江楚一定会笑我，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么无聊的东西。就好像我告诉他他正在呼吸一样。
但我多想告诉他，
“嘿，你在呼吸。”
醒来的时候，是早上的教室。
好神奇啊，这就是所谓的大脑下意识反应吗？熟悉做这件事后，身体会帮你做完这些，完全不需要自己思考。
但是，连关于昨天下午和晚上的记忆也没有了，真是过分啊。
还是我已经习惯了？
我才刚来没几天，这么快熟悉这里学生的作息，这么说，副本的同化速度加快了？
“不过先说好啊，丢了小命的话是自己的选择蛤，怪不了别人。江同学的话已经放这了，那地方有危险。”女孩的声音响起。
我看了一眼江楚的方向，此刻他正趴在桌上。
不去也好。
那么和他合作吗？
小高看了一眼自顾自离开的黑眼圈男孩。
在梦中，他知道这个男孩的能力，也知道这个男孩的命运。
他将死在太阳的照耀下，承接着来自祂的祝福，成为永生的，不可逃脱的怪物。
太阳啊，那是祂的眼睛。
但是，麻袋里面的鬼手，是这次破局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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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官回忆录
找尸体中……
“找啊找啊找尸体~找不到尸体不吃饭~”向青小红帽在芦苇地扒拉着，很可惜，她一无所获。
她看着名单上面没有找到的尸体，叹气.jpg
唉，到底啥时候能送你们回家嘞。
什么时候才能被找到，然后回家呢？
向青盯着名单上面自己的名字，陷入沉思。
或许明天就能找到了吧，或者就在下一刻就找到了。
她心情不禁好起来，愉快的哼起了歌。
“请问请问我的尸体去哪了~请问请问你的尸体去哪了~手牵手，手牵手~我们一起回家~”
她一边哼唱着不成调的歌，一边寻找着尸体。
“我们要一起回家~我们要一起回家~”
忽然，她若有所觉的抬起了头，看向那蔚蓝的天空，白云飘荡，一切都是往常模样。
“叔叔阿姨，你们也在看着向青吧。那么向青能回家吗？向青找不到自己的尸体，也找不到别人的尸体，向青很没用，向青不行的，向青当不了预言中的悲观者。”
“所以，什么时候能放我回家呢？你们找到我的尸体了，你们明明找到我的尸体了，你们明明找到我的尸体了……”向青语气逐渐疯狂。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向青想回家，向青想回家，向青想看见妈妈。”豆大的泪珠在眼眶周围打转，因为向青仰头，没有落下来。
“你们放我出去吧，向青累了，向青想休息，向青找不到他们，他们和向青都回不了家，向青很抱歉，向青做不到，向青尽力了，向青的能力消失了，向青是废物，向青没有利用的价值了，向青想出去，你们也可以杀了向青……”泪珠滚落下来，烫烫的，向青用力擦干净，整张脸都是红彤彤的。
天空仍是没有反应，向青诉说的声音越来越小。
她慢慢的蹲坐在地上，抱紧自己，脸深深的埋在里面。
“骗子骗子骗子骗子……”
“杀杀杀杀……”
她的语速越来越快，快到监视员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惩罚够了，她……”指挥官在一旁劝说，但是被监视员打断。
“还不够，她在伪装，一切情绪都是她的伪装。”监视员不耐烦的说道。
“但是……”指挥官还想再劝说。
“你是没有了解到她的基础信息吗，嗯？麻烦你了解完再来好吗？！”监视员不耐烦的打断。
指挥官不再出声。
他看着小女孩在那蹲坐一会儿后，又笑容满面的哼着歌寻找起来。
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想起了刚开始见面的时候，向青在她妈妈背后怯生生喊着叔叔的模样。
他低着头，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向青的基础信息：
实验体067，悲观者，情绪缺失，学习能力极强，想象能力极强。
危险系数：★★★★★（极度危险）
年龄：十岁
目前状态：监视（惩罚中）
“为什么选择这种方式？”
“告诉她，她想要的都会在这里，只要找到尸体就可以了。但其实芦苇地没有尸体，让她一直找，一直失望。再告诉她，她的尸体也在这里。她摸不到自己的身体，也找不到自己的尸体，她就会怀疑自己是否存在。最后再告诉她，找不到尸体永远也出不去。让她误以为自己要在这里待上一辈子，在心理上面不断施压。这是所谓的精神惩罚。”监视员面无表情道。
“看起来很无聊，但是对于当事人来说，也很无聊。他们要忍受一辈子这样的无聊，于是，无聊变成了恐惧。”
“她被困太久了，刚开始还挺开心的，但是她发现这只是大一点的牢笼罢了。只是，每当她颓丧发疯到极致的时候，她又会变得和刚来的时候那样开心，就像在进行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循环和轮回，她一直在循环，并且意识不到这是循环，于是，她毫不疲惫。”监视员看着她璀璨的笑容，眉眼越来越烦躁。
“这不是一个好的趋势，我想，悲观者已经……”疯了。
印证他的想法那般，向青小小的手伸向了芦苇，用力一拔，芦苇连根拔起。因为用力过度，向青的手心开始渗出血。她毫无所觉，继续拔出下一个芦苇。
拔了很久很久，向青的手都快烂掉了。血肉模糊的双手刚碰上芦苇，血就迫不及待地染了上去，顺着茎流了下来。
监视员和指挥官默默无言，很久很久。
“惩罚时间还有多少？”指挥官问，他不时瞥向躺在仪器上面昏迷的小女孩，看着她平稳起伏的胸口，他微微松口气，但胸口仍是闷闷的。
“还剩一个小时，她快要拔完了。”监视员仍是面无表情，心情没有太大的波动。他不明白悲观者为什么要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或许打发时间？但里面的痛觉都是实打实的，谁会用痛觉来打发时间？他越发肯定悲观者疯掉了。
芦苇很多，但是向青就算慢慢的拔出来，也快要拔完了。
当她拔完最后一株芦苇时，她笑的更开心，也更诡异了。
“我找到，你们欺骗我的证据了。你看，我把它们全拔出来了，他们的尸体呢？我的尸体呢？你们欺骗我，让我的时间浪费在找证据这件事上面，让我的希望在寻找的过程中消耗的一干二净，你们，很让我讨厌啊……”
“当然，更让我讨厌的，还是竟然在一开始就相信你们的，愚蠢的我自己。”
“你们可以选择杀了我，否则我出去不一定保证你们还活着。星际人啊，不要再贪恋我那早已经消失的能力了，它不属于你们了，永远不。”
“怎么，我作为工具的那部分最让你们垂涎的能力已经没有了，你们还不抛弃或者处理我这个没用的工具吗？哦，你们是在害怕我还有恢复的可能性吗？”
向青举起手，鲜血淋漓。
“放心，我会自毁。还清楚我的手它原来的模样吗？我的能力就算恢复了也会和它一个下场。”
“小红帽找尸体的游戏结束了，祝你们观看愉快。”
瞬间黑屏，监视者在上面看到自己阴晴不定的脸。
“她应该是疯人院的人，那帮疯子！她天生属于疯人院。”监视员骂道。
“你在说什么傻话？疯人院和悲观者的组合……呵，没有敌手。”
“你在说什么疯话？”监视员回骂道。
“消除记忆，限制精神力，监视下去。”指挥官发送指令，急匆匆的带着仍在昏迷的向青离开了。
“她天生属于疯人院。”监视员看着他离开后闭合的门，重复了一遍。
他神色开始癫狂，眼里是不住的满意。
“她天生属于疯人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监视员以为指挥官离开了，放肆的大笑。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告诉疯人院这个好消息了。
指挥官看着躺在治疗仓里面的向青，手轻放在玻璃上面。
“你做的很好，孩子。”
垂下的眼眸毫无波澜，让人不知他在想什么。
这次，真的很冒险。
让执棋者变成棋子什么的，真的很冒险啊。
但这是必要的牺牲，这与悲观者的使命不谋而合，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神的赐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