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狂」肆意》茶配烟

2、租新房

　　从自习室出来，到校门口这段路，两人一直在讨论待会吃什么。
　　徐知凡说：“你们学校食堂，饭咋样？”
　　“不如附中，”许川耸耸肩，“而且比四号窗阿姨手还抖。我们校内还只有麦当劳！”
　　“我们食堂有牛排，牛排是最便宜的，我上个月吃牛排吃吐了都。”徐知凡笑。
　　“你妈啊……”
　　两人说着话，脚下没停，两步走到了大学街。许川学校对面是一所还不错的百年老校，这大学街跟着也有年头了，大街门店五花八门，小巷纵横交错，里面的日料酒馆也相当可以。

　　这条街原本的素质挺好的，但自从许川他们学校落座就变得有些鱼龙混杂，经常有学生发生冲突。
　　走在街边时常飘来浓重的香烟味，一往小巷看去，全是他们学校的gai溜子。
　　“哎，择杰，他就是你们那个系被常遥戴绿帽还当舔狗的那个？”一道女声轻佻，伴随着烟味传来。
　　许川徐知凡脚步同时顿住，朝小巷里看去。
　　“是呗，”叫择杰的男生皮肤略黑，打扮挺潮，嘴里叼着香烟。他感受到了许川徐知凡的视线，也不怯，直挺挺地对了上去，挑衅十足继续说，“知道常遥出轨了，还一个月给她买两三万的礼物，自己在宿舍吃泡面，窝囊废。”

　　许川后槽牙一紧，“他是不是没被人打过啊？”
　　“看上去是。”徐知凡说。
　　许川按响了指关节，活动胫骨，从高中毕业到现在，确实很久没打架了。他对徐知凡道：“别拦我啊。”
　　“——我拦你妈！”
　　许川来不及看，徐知凡已经一个箭步上前，揪着人衣领，直往人太阳穴上来了一拳，把人嘴上的烟都打掉了。
　　许川迟疑地笑了下，赶忙跟上，向着他的鼻梁猛砸。
　　那个叫择杰的看上去没见过这种场面，硬生生挨了好几拳才想起反击。当然，也没什么用，直接被徐知凡一脚踹开了手。
　　像这种大学来当街混子的，都是初中高中没怎么打过架的，想到大学这群好好先生里当特立独行。真正打架牛逼的，要么上不了大学，要么初中打够了，高中就开始装孙子。
　　许川显然是后者。以往他们打架，寇忱往往占C位，叫人挪不开眼，今天双打徐知凡才发现许川打架也挺猛，专往打人疼的地方干。
　　没几分钟，那个择杰就已经倒地抱头打滚了。

　　许川意犹未尽，跟着在他腹上踹了一脚才罢休。
　　旁边刚刚嚣张气焰的女生，已经花容失色，拿出手机要叫人了。
　　徐知凡夺下手机时电话刚好打通，他挂了电话，往择杰肚上一扔，冷笑：“叫人继续来挨打吗？你妈他妈没教过你怎么说话吗？”
　　“……我说得不是事实吗？！”那女生似做足了勇气，吼道：“你们他妈不就是急了吗？！”
　　许川抬手就给了那女生一巴掌，女生被受住，靠着墙勉强站立，恨恨地瞪着许川。
　　“你爷爷我可没说不打女生。”许川指着地上的择杰，又指了指她，“我下次再听到他嘴贱，我连你一块打——听到没？！”
　　女生紧握着拳头，眼神幽幽没说话。
　　许川回首走出小巷，“走。”

　　打完一架，许川心情好多了，进了一家不禁烟的小酒馆，就点了根烟，还递了根给徐知凡。
　　徐知凡笑着点上了，说：“这根抽的是气氛了吧。”
　　“确实！”许川，“舒坦。”
　　徐知凡乐：“你在你学校这么出名吗，走街上都有人传你谣找事。”
　　“没有，他们说的是实话。”许川坦然。
　　“啊？”徐知凡一口烟喷了出来，“你这么脑残？？”
　　许川松眉。本来他不太好意思说的，但眼下说就说吧，“也不算知道她给我戴绿帽，就是我们系同学说她聚会，真心话大冒险输了，和男的接吻……”
　　徐知凡吃惊地合不拢嘴：“这还不算？这你还给她买一万多的生日礼物？许川你是不是疯了啊。”
　　许川努努嘴，小声反驳：“爱情使人盲目，毕竟三年感情嘛。”
　　“这也太盲目了，本来智商就不够。”徐知凡笑了。
　　许川瞪他：“你他妈还说我，你和李绘不也分手送了她个一万多的包，结果连分手炮都没打成！”
　　“我去你大爷的！”徐知凡骂，“我他妈哪知道她那天把小三藏床底啊！要知道我会送吗！”
　　“说的好像我知道似的！”许川横道。
　　徐知凡笑：“你他妈就是知道。”

　　“操，知道就知道吧，傻逼就傻逼吧，反正就傻逼这一次，不可能再有下回了。”许川叹气。
　　“川哥可真是敢爱敢恨的少年啊。”徐知凡道。
　　“徐霸霸可真是个敬职敬业的霸霸啊。”许川道，“打架都是一马当先，我都没反应过来，上去就特么一个左勾拳，真帅啊。”
　　“热热身，”徐知凡，“为兄弟两肋插刀。”
　　许川捂了下肋骨，说：“然后反手用智商插兄弟两刀。”
　　“应该的。”
　　“你妹的。”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的日常就是许川上课徐知凡旁听，下课喝酒醉后一起痛骂一顿前女友，再一道晕乎乎地回酒店睡觉。
　　这天下课，阳光正好，惬意地漫步在操场上，许川抱着手机，打着字，忽然说：“下午陪我去看房子吧。”
　　“嗯？什么房子，”徐知凡问，“你要买房？”
　　“知凡，我在你眼里是什么很有钱的人吗？”许川反问，“我肯定是租啊！”
　　“哦，你在这边租房？之后不打算回去了？”
　　许川摇摇头：“也没有，只是不想在宿舍住了，大三了也，出去实习住宿舍也不方便。至于长租短租……没拿死，毕业前有什么变数不清楚。”
　　徐知凡颔首说：“嗯，你打算租个什么样的啊？户型看好了没。”
　　“前两天在网上看了几套还不错的，两层loft，装修都弄好了，可以拎包入住，空间还行，租金也还可以。”许川说，“刚刚中介给我发消息，问我下午有没有空去看房。”
　　“行啊，去看看呗。”徐知凡道：“不过我听说，loft好像不怎么隔音。”
　　许川看他，“我现在又没女朋友，要膈应干嘛，我还能大半夜卡拉ok不成。”
　　“也是。”徐知凡笑笑。

　　徐知凡到这三四天，第一次没打车出行，是坐许川的电动车去的。许川这电动车，外形乍一看跟摩托车一模一样，是他精心改装的。
　　他小时候巨想开摩托，但是碍于帅的摩托实在太贵了，实在消费不起。高中那会儿就天天蹭寇忱那辆帅摩托，到处飚。
　　他来这边上大学，说什么都要把这辆电动车带过来，不为别的，就为帅。
　　徐知凡坐在他后座，许川还扔来了个头盔，徐知凡睨了一眼头盔，道：“装逼设施这么齐全？”
　　“真不是装逼，”许川给自己安好，回头看他还抱在手上，直接抢过，给他戴上了，“你不戴这玩意，到那脸就成冰块了。”
　　“哦。”徐知凡把挡风板“啪”地按下。
　　“读书读傻了是吧。”许川忍俊不禁。

　　许川看的这几套公寓离学校不算太远，但离商业街很近，两百米内有地铁，楼下便利店齐全还挺方便。
　　“这地段真不错。”徐知凡称赞。
　　中介老哥哈哈笑：“确实，很多刚毕业的大学生都在这租，这边年轻人可多了，也有话题聊。”
　　说着推开了门，映入眼帘是最远距离loft标配大落地窗，玄关高度不算高，但许川和徐知凡两个一米八几的男人站在这不算压抑。
　　往前右边是开放式厨房，冰箱是自带的，厨房设施一应俱全。左手边是鞋柜，和一些杂物收纳柜，容纳没有特别大，不过应该足够了。
　　再往里是小型客厅，但沙发很大，有两米长，是绿色麻棉的，看上去很软乎。许川和徐知凡坐上去，根本不想起来。
　　许川笑了笑，压声说：“可惜了，这沙发也太适合干事了。”
　　“我也这么想的，可惜了。”徐知凡道。

　　“要想看电视也很方便，”中介老哥估摸着没听到他们的谈话，他走到他们面前，拿起木质小矮桌上放着的遥控器，对着沙发前方的白墙一按，一个隐藏的投影仪就降下来了，“这个可以连蓝牙的，想看什么都可以放。”
　　徐知凡问：“投影仪也是自带的吗？”
　　“对呀！是不是很贴心！”中介老哥说。
　　“相当贴心。”徐知凡道。

　　落地窗一楼是可以打开的，外面有个小阳台，风景看上去还行，夏天阳光应该挺足，但是现在是冬天，两人确实不打算出去经受风霜。
　　两人在沙发上赖了一会儿，中介老哥就拉着他们继续看房。
　　卫生间在楼梯间的下方，两人站着有些拥挤，但装修温馨，干湿分离，该有的设备全有了。
　　随着从卫生间出来，走上二楼，这套loft的层高着实可以，二楼也感觉不到呼吸困难，三个大男人站着完全没有问题。
　　美中不足的就是面积不够大，二楼没设内墙壁，一块灰色窗帘一拉隔绝了与楼下的交际，内置只有一张与窗帘相互对应的灰扑乱床，和一排外放衣架。

　　但总体是让许川满意的，他看着站在旁边的徐知凡，眨了眨眼睛释放电波：怎么说？
　　徐知凡笑了笑，眨眨右眼：我觉得可以。
　　许川悄悄比了个ok，然后装腔作势地嫌弃一番：“这二楼有点小啊，卧房道具也不太齐全，要不再看看别的吧？”
　　中介老哥低眉笑应：“好嘞！走，我们去看看下一家，下一套也不错，装修的很港风。”
　　许川对这套的喜爱值其实拉挺满的，但他确实也想看看别的，毕竟来都来了。

　　他们接下来又看了三套，港风、极简、黑白，其实大同小异，许川权衡了一会儿，又问了徐知凡的意见，两人一致想法都是第一套。
　　从loft住宅出来后，他们找了家咖啡厅坐下，开始商谈租金问题。
　　总结来说商讨得挺愉快，中介老哥人挺厚实，也很爽快，直接报了最低价。许川签字也签得爽快。
　　中介老哥说，等合同递到公司，业主过目，如果想得话，大概三四天后就可以入住了。

　　租完了房子，许川竟然感觉有些不真实，他和徐知凡走在家居用品店里，突然冒出了句：“我这算不算是，第一次走出校门了？”
　　“嗯，”徐知凡瞧他一眼，“感觉怎么样？”
　　“挺爽的，像做梦似的。”
　　徐知凡说：“这几套房子真不错，给我都看心动了，我之后如果来这发展，也来这边租一套。”
　　“你还想来这边发展？”许川看了他眼，“你来这边发展，直接住我这不就好了。”
　　“难说你下任女友什么时候到来。”
　　“靠。”
　　许川看了个还合眼的枕头，但看了眼价格，又觉得不那么合眼了，默默收回了手。
　　突然觉得，租得那房子更好了，不禁夸了两句：“那个中介老哥真热情，人也好，我这三寸不烂之舌都不好意思再讲价了。”
　　“是啊。”徐知凡拿了套床上三件套，整体配色是灰白的，和公寓风格挺搭，“这套怎样？”
　　“挺好看的，就这套吧。”许川说：“你再帮我看看枕头和被子，我感觉这东西还是自己买的，用得比较舒坦。”
　　“哦，对，你不是还因为枕头被子不是自己的，军训三天没合眼吗？”徐知凡转头去看，“你这毛病挺大的。”
　　“我操，你记得啊。”许川想想就愁，“我都不知道我那三天怎么过来的。”
　　“不对啊，那你这几天在酒店不是睡得挺香的吗？”徐知凡问。
　　许川说：“那是因为旁边有人啊，有人在旁边我大多数情况都能睡得着。”
　　“奇怪的睡眠观。”

　　两人在家具店挑了半天，大货小货拎了一堆，许川都怀疑他俩能不能凭一辆小电动车，把这些带回酒店。
　　许川让徐知凡在店里等着，自己先去把车开过来。
　　他驱车在严寒中穿梭回来时，徐知凡负重的身上又多出了一个袋子。
　　“你还买了啥？”许川问。
　　“内裤啊，你不是没从宿舍带过来吗。”徐知凡带着大包小包，上了许川的车，“但我买得是我的尺寸，将就着穿。”
　　许川皱眉：“你为啥每次都要提一下尺寸，你真不怕你掏出来比我小啊？”
　　徐知凡挑眉，笑说：“那就认栽，在潘多拉魔盒没打开前，该装的逼还得装。”
　　“牛逼，改天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