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无限积分[规则怪谈]》慕阿昭

109、三个我

　　“大哥哥~”
　　小女孩冲陆岚甜甜一笑，双颊凹出浅浅梨涡，让她看起来可爱又明媚。
　　她轻轻曳着陆岚衣角，天真道：“你晚上失眠也喜欢散步吗？可你昨晚走得好快，小棉都追不上你呢。”

　　陆岚拽回衣角，淡声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嘻嘻，哥哥不用瞒着我哦，我知道昨晚是你。”
　　小女孩白皙脸庞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稚嫩嗓音里却多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你还拿走了小棉的东西呢，你忘记啦？”

　　“我没有。”
　　陆岚坦然否认，道：“你认错人了。”

　　楚心目光悄悄挪走，垂眸认真看着桌面，好像要看出花来。

　　小女孩不高兴地扁扁嘴：“我明明想和你好好相处，你为什么要骗我。喜欢小棉的东西，小棉可以送你哦，但小棉讨厌会骗人的大人。”

　　“所以，你有证据吗？”陆岚问她。

　　小女孩更不高兴了，黑漆漆眸子盯着他。
　　片刻，她转动眼珠看向楚心，道：“我明白了，一定是这个坏蛋指使哥哥，让哥哥你撒谎的。哥哥你别怕，我爷爷是院长，这里我说了算。”
　　“要不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我挺喜欢你的。等我长大，我们就结婚，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不像她这么坏。”

　　楚心没忍住，唇角轻轻扬起丝弧度。

　　陆岚沉默一下，道：“很遗憾，我已经结婚了。”

　　楚心笑容顿住。

　　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睛，眼眸一点点瞪圆，像是生气，又像是伤心地跺跺脚：“你骗人，我不信！”

　　“你也是诡异，应该能感觉到我身上契约的气息。”陆岚道，“我没必要骗你。”

　　小女孩顿一下，眼眸缓慢转动，难以置信的目光落在楚心身上。

　　“是她。”陆岚道，“所以请不要当着我妻子的面，开这种玩笑，哪怕你是小孩子也不可以。”
　　会让他不小心就触犯规则的。

　　“妻子？！”
　　小女孩瞳孔地震，流露出不属于她的成熟，沉下脸尖细嗓音道：“你是被包养的，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管是什么，我都能给你解决，你跟我走！”

　　陆岚再度道：“契约。”

　　小女孩：“……”

　　小女孩阴阴地看向楚心，咬牙切齿地道：“老·姐姐，赶紧和他解除契约，你都多大年纪了，看着也不像有钱人，也要学富婆拱白菜吗？”

　　老姐姐？

　　楚心心念一动，凑近小女孩询问：“在你眼里，我现在是什么样的外形？”

　　“丑、老。”小女孩不客气地说，“请你放过帅气的大哥哥。”

　　“我很老吗？那性别呢，是男是女？”

　　“你听不懂话吗，还是没照过镜子？”小女孩愈发犀利，“还是我喊你老姐姐太委婉了呢，哦，那么老奶奶？”

　　是这样吗？

　　楚心眉梢轻轻挑动。
　　她自己看镜子，依旧是“楚心”的模样，但在外人眼里，却是原身本身的样子。

　　她抿了抿嘴，轻轻一笑，道：“真抱歉，我是多重人格的患者，我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模样，感谢你告诉我。”

　　小女孩一愣，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至于和我的诡异解除契约……”
　　楚心侧眸看向站在旁边的白衣剑客，老老实实道：“其实是有这种考虑的，但我是想要拿他来换点东西（异能）。小妹妹，你能给我什么？”

　　小女孩眼睛一亮，小嘴抹了蜜一样，立即恢复成甜甜的小女孩，道：“哎呀，姐姐，你真漂亮。刚刚是我的双胞胎姐姐嘴毒，你不要介意哦？”

　　楚心唇角弧度淡淡，浅浅笑着看她。

　　小女孩眼珠转动着，笑嘻嘻道：“姐姐你想要什么呀，只要是小棉有的，都可以和姐姐你换哦。”

　　“到吃饭时间了。”陆岚忽然插嘴，“你的护士在喊你。”

　　不远处，工作人员推着餐车走来，食物的香气在食堂蔓延。

　　小女孩扁扁嘴，在楚心面前坐下来：“我在这里吃，不可以吗？”

　　她晃着双腿，笑眯眯看着楚心，道：“姐姐，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你想要什么呢？”

　　“她要的你给不起。”陆岚道。

　　轮班的钟声在此时响起，小女孩歪歪脑袋，笑眼弯弯地看着他，好像根本听不见。

　　陆岚握住楚心的手腕，道：“我不会和她解除契约，你想要我，也只是想报复我让你摔跤、让你裙子被弄脏、被监控拍到。”

　　小女孩眯眯眼，成熟的眼神阴沉沉落在他身上，朝他灿烂一笑，一字一句地挤出道：“你终于承认了，不懂让着小朋友的臭大人！”
　　“我就是要把你买回来，让你给我当牛做马赔偿，反正你的小姐姐不要你，她更想要别的东西呢。”

　　“她和你开玩笑的。”

　　“才不是哦，大哥哥你真不懂女孩子，我……”

　　小女孩说话声音一顿，对面坐着的平和老太太忽然气氛一变，表情变得冷硬，而陆岚已经不知去向。

　　看见小女孩，老太太皱皱眉，挤出一句：“你是谁？”

　　小女孩：“……”

　　混蛋！
　　竟然跑掉了！

　　她气呼呼地起身，心里想着，等下次再抓到那两个人格，她一定要报复回去！

　　木屋里，楚心已经拉开座椅坐下来。

　　这一轮的轮班班次改变，刚刚出去的是9号，祝平安。
　　后续是3号-5号-7号。

　　7号竟然隔了这么久吗，如果外面的人时间耽误久点，那轮到7号时，就会到这具身体睡觉的时间，等于是今天没有他的轮班机会。

　　“心心？”
　　陆浓雪故意用这个称呼喊她，微笑询问：“怎么表情怪怪的，有发生什么吗？”

　　站在窗前的7号回转身，目光瞬间锐利：“有人欺负你？”

　　“没有。”楚心摇摇头，“就是下午睡得有点久，还没回过神。”

　　7号不再说什么，继续看着漆黑窗外。

　　楚心忽视对面陆浓雪若有所思的神情，好奇询问7号：“你从窗子里看到什么了吗？”

　　“老样子。”7号嗓音粗犷道，“都是不太好的风景。”

　　楚心微怔。
　　他真能看见？

　　楚心起身走过去，学着他的样子朝外看。

　　7号按住她的头，将她推向后面，不耐道：“你看什么，你又看不见。”

　　“我是看不见，但你可以给我说呀。”楚心避开他的手揉揉头顶，“你现在都看见了什么呢？”

　　“你不是知道吗？”

　　……又是这句话。

　　但这次，楚心没有放弃，而是继续纠缠：“知道归知道，可我想听你说。7号，你一直看着不好的风景，心情会变差的，但是说出来，由我陪着你，就不会不高兴了。”

　　“……没有心情不好。”
　　7号别扭地转开头，有些烦躁地挠挠头，最后道：“算了，外面远处是一片红红的墙壁，你知道的，那是心脏的轮廓。”

　　心脏？

　　陆浓雪和楚心同时一顿，流露出极其相似的诡异神情，但很快恢复平常。

　　7号继续道：“心脏里，有我们这群人，也有其他可怕的东西。因为这么多年药物的作用，那些怪物已经许久都没有出现过了，我们过得也很平静，没有再死过人。”

　　所以，其他人格死亡，是因为那些怪物，而不是7号吗？

　　陆浓雪支着腮，拖长调子道：“怪物都不出来了，可每天晚上我们也依旧不安宁，还要5号来唱歌。”

　　“没办法。”7号说，“晚上深度睡觉时间，是药物发作、压制人格的时间，所以我们出不去，还要忍受药物带来的副作用。”
　　“或许哪天狂风把门给吹毁了，我们就会被全部消灭了。”

　　“风有在变大吗，我怎么没感觉？”陆浓雪问。

　　“偶尔会变得很大。”7号说，“你不是最敏感的吗，感觉不出来？”

　　说着，他就将怀疑的目光投向陆浓雪。

　　陆浓雪耸耸肩，笑着道：“就许你站在窗前伤春悲秋，让5号去陪你，我就不能装出点异样吸引她注意力？”

　　7号嗤笑一声。

　　楚心很不想理会他，但想到规则里要求照顾这几人的情绪，她不得不开口道：“3号，要不要过来，我们三个一起说说话。”

　　“在黑漆漆的窗前说话？我没兴趣。”陆浓雪支着下颌道，“你不用管我，你们继续说，我也挺想听的。”

　　楚心看向7号，却见他正认认真真看着她，顶着那一张狰狞的疤痕脸，压迫感十足。

　　楚心：“……怎么了？”

　　“你今天出去，真的没有遇见什么事情吗？”7号锐利目光锁住楚心，“我已经很久没来看窗子外的风景了，本来我不想和你说这些话，但你既然主动来了……5号，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在外面做了什么，那些沉睡着的怪物，刚刚露了一角出来。”

　　空气忽然凉了几度，楚心心里在瞬间浮现出某种猜测。
　　在7号逼视下，她半真半假地道：“我做了一个噩梦，噩梦里我被几个漆黑的东西追逐，当时确实很害怕……醒来后就和护士一起去食堂吃饭，和一个小女孩聊了会儿天，就没什么了。”
　　“如果真要说怪物和我有关系，那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和那个噩梦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