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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伍】笨蛋美人的空投人生 ...

  •   沣西镇·烟康街道
      斥云伯看着手中仅剩的三块铜元,叹了口气。
      伞藏昔:“你怎么了?”
      斥云伯:“颜娘还在的时候,总念叨着烟康街巷尾咬金冯店的金钗有多细致精巧,风趣幽谐。想着有生之年能带着它下葬,便是此生的福气。(笑着回忆)我当时还恼她,怎能说这种晦气话?!到如今与她说出那番话,也不过才过去匆匆几载。(深吸一口气,望了望天,让眼眶的泪水不至于流出,释然)只是可惜,我如今这付身家全然握在我手中,也不及那金钗价值的千分之一。”
      伞藏昔:(眨了眨眼)“……就是没钱的意思咯!”
      斥云伯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噎死自己。
      斥云伯:“……”
      伞藏昔:(与陌生人相熟后,学会了开玩笑和神气显摆)“没钱不早说,我刚还看见赌场来着。怎么着,去赢几把?”
      泪目。我的姑奶奶,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煽情啊?
      斥云伯:(无奈)“奶奶,你当赌场是好玩的,想赢就赢?”
      伞藏昔:(拿布蒙眼,骄傲的说)“有我,未尝不可!”
      斥云伯:“你蒙眼作甚?”
      伞藏昔:(不情愿开口)“……人多,我怕。”(说着伸手去拉斥云伯衣袂)
      斥云伯吐槽:完全没看出来。
      上一秒,两人还处在人声鼎沸的赌场中恣意潇洒,下一秒,赌场的赌徒全都眼神幽怨的目睹两人站在大街上得意大笑。
      斥云伯:(惊愕)“你怎么做到的?我这辈子都没捧过这么多钱?”
      伞藏昔:(嘚瑟)“我的眼睛会透视系术法。我三姐经常带我扫荡世间各大赌场,以至于各大赌场门前至今还挂着‘谢绝羡凊溪及其幺妹光临本店’的字样。”
      斥云伯:(作惊讶状)“哇——!创下如此世界级功绩,不愧是伞藏昔奈奈。”
      伞藏昔:(很是受用)“嗯~~,这堆银元就当奈奈赏你的!(担忧)只是你这样显摆,不怕有人打劫吗?”
      斥云伯刚想说谢奈奈大恩大德,下一秒,两人就被原地打劫。斥云伯作为妖怪,本想奋力一搏,显出原形吓退众人,但没想到那几个贼人也不甘示弱,也变化出原身,足足大了斥云伯几个头的魁梧妖身反把斥云伯吓得瘫软在地。
      伞藏昔:(害怕着但依旧规劝众妖)“不要打架啊!打架是不对的。要是巡卫队看到,会被抓起来的。”(可惜声似蚊蝇,无人听闻)
      下一秒,两个举着枪矛的巡卫队员出现,气势汹汹,大声叫嚷。
      巡卫丁:“尔等住手,巡卫在此,休得放肆!!”
      巡卫戊:“速速束手就擒,以苍琼之名起誓,不伤尔等性命!!”
      备注:“苍琼”——罪恶之神,个人信仰。以罪恶惩治罪恶,暴力主义者。
      下一秒,未能及时逃脱的伞藏昔、斥云伯二人被关入狱。
      斥云伯:(绝望跪地)“苍天啊!人生之大喜大悲,恐也不及我领悟之透彻啊!!”
      伞藏昔:(小心慎重,斟酌字句)“额,也许……这是好事呐。”
      斥云伯:(幽怨的看着伞藏昔,斩钉截铁的说)“你,闭嘴。”
      伞藏昔:(乖巧)“哦。”
      巡卫丁:“话说,我们刚刚做了什么?”
      巡卫戊:“好像……英勇的阻止了两波人打架。”
      巡卫丁:“这像是我们能做出来的事吗?”
      巡卫戊:(摇头)“……不像。”
      二人一同回头看向牢内,被斥云伯望过来的眼神吓得慌乱出逃。
      一个月后,潮湿的牢房连锁具都腐蚀落地,伞藏昔、斥云伯饥肠辘辘,两颊瘦削,眼眶凹陷,浑身散发着一股腐败的气息。
      斥云伯:(有气无力)“好久都没人来送饭啦!要不我们出去看看?”
      伞藏昔:“可是……。”(‘越狱不好吧’几个字还未说出口就被斥云伯阻截)
      斥云伯:“闭嘴!”
      ……我就不该问的,应该直接行动,“委婉”这个词从不适用于她身上。
      斥云伯已经清楚认知到伞藏昔的可怕之处。
      烟康街道上,一副破败景象,活像被人打劫了似的,一个人也没有。斥云伯张大了嘴看着这一切,城楼上飘扬的大卫旗帜赫然换成了大成旗帜。
      江山易主,朝堂更替,不过转眼即逝。
      斥云伯转头看向伞藏昔的方向,发现她正看着铺子里的肉包子眼冒精光。伞藏昔正准备咬下去,就听斥云伯调侃她说。
      斥云伯:“伞藏昔,偷吃别人家的包子,是很不礼貌的事哦~。”
      伞藏昔看了看斥云伯,看了看肉包子,复又看了看斥云伯,看了看肉包子。决定了。
      伞藏昔:(举着包子说)“包子,包子,请问你的主人是谁?……嗯嗯,(对斥云伯说)它说它的主人是我!”
      斥云伯对伞藏昔认真的不要脸节操表示无语。
      ……
      ……
      大海边上的坏银山
      州司马拄着枯树枝,走在山腰峭壁上,旁边就是深不见底的山沟。
      有风动,前头来人。
      州司马往右移了移,贴着峭壁崖边走,那人跟着移。州司马往左走了走,那人跟着走。
      州司马:“兄台,有事?”
      竹西路:“没有。”
      州司马:“可曾见过?”
      竹西路:“不曾。”
      州司马:“让个路?”
      竹西路侧身让行。与州司马背对背走了几步,停下。
      竹西路:“兄台可听过……‘半魔云牙’?”
      州司马:(驻足)“……”
      竹西路:“就在几个月前,云牙出世。琼夷山顶传出惊天巨响,魔气萦绕琼夷一带经久不散,已有魔气感染者四处咬伤百姓,传染性极强。光屏障破碎,七十二‘翅天使’身死道消,就连赶去援助的苍术观二弟子盻几怵也被云牙杀死,云顶天宫不复存在……。”
      藏在对面山脊后看戏的伞藏昔听到盻几怵被杀几个字,吓得浑身打颤。
      斥云伯:(吃惊)“你,二姐……?”
      竹西路:“而就在那天我正在接受掌门传承,却听师兄传来师姐被朱华庄偷走‘干胜’宝剑的叛徒瞎子州司马杀害的消息,差点经脉逆行,沦为废人……。”
      州司马:“明白了,来寻仇的。”
      竹西路:“知道你很强,来之前去了趟琼夷,给你带了件……礼物。”(声音转而变成粗犷难听的魔兽音,说到“礼物”时转身瞪着眼白全黑的眼睛,张着裂开似的笑。)
      州司马:“胜我,可活。”
      数量巨大的符箓从竹西路腰间乾坤袋中飞出,带着肉眼可见的魔气凝成一把符剑,朝州司马刺去。
      州司马:(语气平静,召唤剑灵)“干胜。”
      干胜剑出灵窍,九天煞剑之一,出鞘必见血,无一例外。
      剑灵干胜幻化人形少年,拔出州司马别在腰间的干胜剑应战。
      干胜:(不屑)“切,什么脏活累活都老子干,迟早有一天削了你。”
      州司马:“等下辈子吧。我一定站着不动,随你削。”
      干胜:“呸,信你个鬼。”
      州司马:(无所谓)“呵呵,说来听听的嘛。我的话也只能拿来听。”
      ……
      山脊后。
      四处游玩的两人看到了一样一幕。伞藏昔永远也想不到这会是最后一次和斥云伯游玩。
      斥云伯:“诶?你认识那个入魔的家伙?”
      伞藏昔:“嗯,某个爱诈尸的小偷。”
      斥云伯:“额……看来没有救的必要,那我们走吧。”
      伞藏昔:“嗯。”
      州司马:(腹腔发音,声震千里)“朋友,相遇是缘,留下聊聊?”
      州司马‘望’向对面山脊这边,蒙眼的布条随着发丝飘荡。无形的剑气裹挟山风直刺向伞藏昔眉心,斥云伯使出全副妖力,合掌夹住剑头,运起身后海域波涛抵挡,只这一击,就让斥云伯感受到了两者间的差距。
      卸力后,斥云伯整个瘫软跪倒在浮在半空中的硕大龙鳞片上,双臂止不住的颤抖。伞藏昔已经吓得口吐白沫。
      鳞片下的海浪汹涌的拍打·黑岩峭壁。
      如同眼下冷峭的局势。
      这边,竹西路因着传承和魔气的加持堪堪与干胜打了个平手。双方对掌使出全力,震得山体整个四分五裂,轰然倒塌,居然填平了沟壑。
      二人落在了乱石堆上,深深喘·息。州司马缓缓下落,颇有一种仙人遗世而独立的飘然感。
      干胜:(气炸)“不给力呀!州司马。”
      干胜煞气太重,与州司马签契时被对方忽悠着封了一半的力量,说是不这样做自身会遭反噬,如斯这般,还不如归还朱华庄,干胜想着死也不回去,索性便应了他,结果这些年不断被州司马压榨得惨绝人寰到一度想一死了之。
      州司马:(摁住他的头,阻止他想砍人的冲动,看其原地踏步的样子只能用‘滑稽’这个词来形容)“别哔哔,自己实力不济,想干啥?”
      干胜:(恶狠狠的样子)“想弑主啊——!”
      州司马:(叹气)“……晚上给你加两个鸡腿。”
      干胜:“……”
      干胜:“三个!”
      州司马:“一个半。”
      干胜:(牙痒)“两个半!”
      州司马:“没有了。”
      干胜:“啊——!!两个就两个。”
      州司马翻了个白眼。
      切,小样,我还治不了你。
      由于被封了一半力量,现在的干胜就是懵懂无知的少年郎,连智商都被限了。
      ……
      竹西路趁其不备,发动早就暗暗设下的上古符箓绞杀大阵,但干胜分毫不放在眼底,横冲直撞的就要砍下竹西路的头。
      州司马:(感慨加嘚瑟)“垂死之人的挣扎。没有丝毫战意呐。”(转头朝山脊这边喊)“朋友,不打算下来吗?我的话最好往心里去。”
      ……
      等了半刻,斥云伯下来了。
      斥云伯:(拱手)“这位大人,我们只是路过,如果有叨唠到大人,我在此向大人……。”
      州司马:(打断)“没和你说话,鱼妖。放聪明点,叫你主人下来。”
      斥云伯:(直起腰板,握紧拳头)“……她不是我主人。”
      这人脑子抽筋了,州司马想。
      州司马:(挑眉)“爱人?”
      斥云伯:“不是。”
      州司马:“朋友?”
      斥云伯:“……算不上。”
      州司马翻了个白眼,我跟他啰嗦什么。
      州司马上前,斥云伯伸手阻拦,几乎用尽全力不让自己颤抖。
      斥云伯:“你你不想知道,她是我什么人吗?”
      ……必须拖延时间。
      州司马看着斥云伯,斥云伯看着州司马。
      半响过后。
      州司马:(哪怕丢掉性命,也要拖延时间吗?好吧)“……什么人?”
      斥云伯:(居然问了)“……朋朋友算不上,甚至可以说是我的杀妻仇人。”
      州司马:(有趣)“……岂不正好,我替你报仇。”
      斥云伯:“等等等一下。”(太突然了吧!心脏漏跳一拍。)
      州司马眼皮跳了跳,往身下望去。斥云伯也低下头去看,赫然一把鱼骨刀插在州司马腹部,鲜血汩汩下落。
      州司马抬头,斥云伯也跟着抬头……。
      州司马:“知道我最讨厌哪种人吗?”
      斥云伯:“……”
      州司马:“……你很快就会知道。”
      ……
      竹西路这边,他终是不敌干胜,汗水与血浆搅和,疲惫麻痹他全身,终是穷途末路被·干胜刺穿心脏,牢牢钉在乱石堆上。
      竹西路:“师……姐。”
      干胜直起腰来,深深喘·息。
      干胜:“麻烦!”
      ……
      伞藏昔没有逃,她很担心也很害怕,直到斥云伯的身体像棉花一样柔弱无骨似的被人扔了上来,还在龙鳞片上滑了一段路程。
      她瞪大双眼,不敢置信。
      周围一片宁静,伞藏昔走了过去,跪在他身旁。时间在流逝好像一整年那么久,心脏开始绞痛。耳边只能听到海浪拍打的声响。
      伞藏昔:(揪着心脏)“好疼,斥云伯我好疼……。”
      斥云伯:“逃……快逃。”(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
      州司马:(飞身站在山脊上)“是悲痛的感觉,狐妖。你在意的人就要死掉了,不打算做些什么?”
      伞藏昔:“我……不想……。”
      斥云伯似乎知道她要干什么,使出最后一丝力气用手牢牢抓了她的嘴。
      斥云伯虚弱的笑着,看着伞藏昔努力挣脱束缚,滚烫的眼泪似要烧灼他的手背。
      不要……不要……不要……,再不快点的话,就要死掉了。
      州司马:(皱眉)“搞什么,不该向我进攻吗?”
      突地一声巨响,后方闪烁着雄浑剑气直冲九霄。
      州司马:“宝剑!!”(兴奋至极,直奔而去)
      干胜:“州司马你敢不要小爷,当心小爷削了你!”(随即,飞奔追去)
      斥云伯:“我……真的……好讨厌你啊!”
      斥云伯微笑着死去了。禁锢伞藏昔的手也随之滑落。
      伞藏昔放声大哭,震动了山川,悲痛了大海。
      世上最悲痛的事,莫过于我明明有能力救你,你却一心求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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